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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漆黑之擁 -The rain- 第一章 第三回 關於那個被退學的少年(後篇)

作者:艾揆│2015-10-24 08:23:01│巴幣:2│人氣:88
1-3 關於那個被退學的少年(後篇)

「月亞‧‧?」

為什麼她會出現在這裡?

我看著同班同學月亞,渾身是血的她虛弱地看著我。

現在她所受到的傷,隨時都會死也不為過。

「張‧‧‧子梁?」

月亞的語氣中帶著疑惑,現在我站在她眼前不到五公尺的距離,她卻花了很長一段時間才確認我的身分。

不過光是傷成這樣還能說話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妳怎麼傷成這樣?」

我把繫在腰間的外套解開,用口袋裡的小刀切呈長條狀的碎布。

「得快點‧‧‧離開這裡‧‧‧!」

「妳再說甚麼傻話,這種重傷妳連一步都不可能動。」

她的身體不但多處撕裂傷,胸口和右手都呈現開放性骨折,這類型的傷口只有專業的醫生能處理,隨便包紮可能會害死她。

喔─!開放性骨折,這聽起來有點懷念。

不管怎麼樣,她現在的狀況是不可能移動的。

「先幫妳做簡單的包紮就好,剩下的傷口只能請專業的醫生了。」

我隨手往褲子一抹,我的手上都沾滿了月亞的鮮血。

「你聽不懂我說的嗎‧‧‧?快點離開這!他就要來了!那具鎧甲!」

「我聽得懂你說的每一個字,但是串起來就只是一堆我聽不懂的句子。」

「那你就快滾!那具鎧甲就快過來了!」
「有人在追殺妳?」

「你以為我在說假的嗎!?快走啊!不然連你也會被‧‧‧。」

「也許妳一開始就該簡明扼要的說。」

果然還是一副老好人的個性,試著要去保護他人啊。

月亞激動的拿起地上的雜物試圖砸我,吵鬧著要我馬上離開這裡。

嗯‧‧‧‧。
不過她連拿起來都有困難了。

「我先到樓上拿手機幫妳叫救護車。」

突然間月亞沉默了起來,她看著出口外的那一大片曠野。

害怕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那裏有甚麼嗎。

我往她盯著的曠野看。

晚霞的曠野上有著甚麼‧‧‧?

那是鎧甲嗎?黑色的‧‧‧鎧甲?

「快走啊!」

有甚麼東西往這裡飛過來,如同閃電一般的速度飛了過來。

後方的柱子發出了如同爆炸般的巨響。

長槍?一把漆黑的長槍插在後面的柱子上。

「這可不是南區的都市傳說可以解決的問題。」

我忍不住對現在的狀況吐槽。

我摸摸自己的臉頰,剛剛長槍劃破了我的臉頰。

好吧,現在不只是月亞的血,也包刮了我的血。

「我會走‧‧‧。」

我抱起月亞,她的體重比我想像中還來得重。

「當然的,我還會帶上妳。」

「你瘋了嗎?他會殺了妳的。」

「那他得試著努力點。」

第一擊就失敗可不是好兆頭。

當然的,這是話是對那句鎧甲說的。


「給我滾出來!」

湯姆懊惱地走進大樓,鎧甲所帶來的腳步聲在一樓的大廳內回響。

憤怒的咆哮著,他用整個大樓都能聽到的聲音大聲吼叫。

全副武裝,沒有任何一絲漏洞,現在的他重新回到自己的最佳狀況。

夜色已經晚了,大樓內一片漆黑,只有微薄的月光透過大樓的窗戶近來。

單純依靠視力來確認血跡反而會太浪費時間。

從湯姆的腳底下竄出黑色的荊棘,如同蛇一般尋找著他的獵物。

鏘!鏘!鏘!

有甚麼東西從樓梯上滾了下來。

湯姆腳下的荊棘馬上化為尖刺貫穿了那個物體。

「鐵桶‧‧‧?」

鐵桶上面貼著一張便條紙,用著潦草的字跡寫著。

Hello!Punk!
翻譯就是『你好!廢物!』,抑或是古語中的妓女跟現在的無聊的人,意思很多。

但是幾乎都是糟糕透頂的意思。

「你他媽的‧‧‧!」

湯姆手上出現了黑色的巨鎚,一瞬間砸爛了鐵桶。
「不管你是誰,我都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預言可是站在我這一邊,沒有人能阻止我殺了那吸血鬼。

如果有‧‧‧我也會殺了他。

帶著凜然的殺意,湯姆走向了二樓。



被黑色的鎧甲發現後,我馬上把月亞帶到一個隱密的房間安置。

如果不熟悉這棟建築物的架構,一般人光要找到這裡就得費上好一段時間。

不過也僅限於一般人。

「他是透過腰上的書來放出荊棘,然後透過荊棘變化成武器和鎧甲。就跟妳剛剛說的一樣,對吧?」

月亞緩慢的點了點頭,失血過多的她只能勉強聽得懂我說的話。

就在剛剛也已經報警和要求救護車了,如果這一區的警察還記得勤勞是甚麼,至少十分鐘內趕得到星辰女王的位置。

雖然不能期待警察有多少能耐能阻止那具鎧甲,但是有求救總比沒求救好。

「你要去哪?」

她迷茫的看著我走向出口。

「妳說過那具鎧甲腳底下會冒出像是蛇一樣的荊棘沿著建築物攻擊妳,對吧?」

「嗯‧‧‧沒錯。」

「那代表他找到這裡可能不需要多少時間,需要有個人去引開他,至少在警察到這裡以前。」

「別去‧‧‧!你不知道那東西‧‧‧有多可怕。」

「我剛剛都已經聽妳說過了。」

碰!!

是鐵桶被砸爛的聲音啊,看來我剛剛丟的玩具奏效了。

「況且我已經惹毛他了。」
我不帶任何情感的說著,同時也代表這場遊戲就要開始了。


二樓一眼望去,這裡原本是作為大型宴會的場地。

曾經這裡充滿了高級自助餐,一旁還有廚師親自料理這些食物,還有捧著名酒的服務生位賓客倒酒。

但是這些都已經是過去式了,一把大火燒毀了這一切。

現在的大廳只剩下支持建築物的梁柱和一些燒焦的殘骸,天花板也因為大火被破壞了結構而充滿破洞,地板上到處都是從天花板掉下來的瓦礫堆。

湯姆站在黑色的荊棘之中,他將自己的荊棘蔓延至二樓所有可以到達的角落,這些荊棘會代替他進行搜索。

不但能了解整個樓二樓的結構,只要荊棘碰觸到人就會立刻通知湯姆他們的所在位置。

「為了殺了一個女高中生還真努力啊。」

「給我滾出來!如果你乖乖告訴我她在哪裏,我還可以饒你一條狗命。」

「你怎麼覺得我會乖乖告訴你?」

聲音的來源就在那根柱子後面。

湯姆迅速的將荊棘驅使到聲音的來源,只要目標一旦被荊棘接觸就會馬上被這些黑色的荊棘給束縛。

「很聰明的做法,但是只要繞過這些荊棘不就沒事了嗎?」

荊棘沒有發現任何人,就好像那個人突然憑空消失了一樣。

「你這傢伙別玩小把戲,趕快給我出來!」

繞過這些荊棘,別開玩笑了,一般人是不可能繞過這些荊棘的。

「躲在柱子上嗎?」

再一次,漆黑的荊棘蔓延了整根柱子。

湯姆一個響指,荊棘如同河豚般瞬間冒出尖刺,貫穿柱子。

但是沒有湯姆所預期的慘叫,只有柱子崩塌的聲音。

鏘!

湯姆發現自己頭盔被甚麼東西砸到了。

他轉身一看,發現掉在地上的是一顆石頭。

「其實我剛才就在你背後了,你的反應得快一點喔,Punk。」

穿著制服的少年戲謔著看著湯姆,悠哉地拍去手上的灰塵。

湯姆憤恨地盯著少年,恨不得現在就把他生吞活剝。

「繞過來真的蠻容易的,我真誠的建議你得細──心──點──。畢竟這很丟臉不是嗎?」

少年帶著笑容再次消失在黑暗之中。

下一秒,他的憤怒爆發了。


再次被挑釁後,湯姆在黑暗中不斷利用荊棘去尋找那名少年的身影,但是怎麼樣都找不到少年的蹤影,即便加強了地面上荊棘的密度也一樣。

那名少年消失不見了,正如同字面上的意義一樣,完全找不到那名少年的蹤跡。

「那小子到底是去了哪裏!?」

無論是附近的梁柱或是不遠處的垃圾堆裏面都沒有少年的蹤跡。

「莫非是跑到樓上了嗎?怎麼可能短短的時間內就跑到樓上?」

湯姆一邊懊惱的瞪著周圍的一景一物,一邊氣得跺腳。

那名少年一定把目標藏在了某個地方,如果不揪出那名少年那也很難找出目標的所在位置。

但是這樣盲目地尋找也不是辦法,一片黑暗之中要搜尋少年的腳步更是難上加難。

如果封鎖整個二樓,直接等到早上再進行探索也不是不行。

但是隨即湯姆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對方並不是愚蠢的野獸,如果利用手機報警,等待反而是對他們有利的事情。

無論想回國的意願再怎麼強烈,貿然被警察發現或是更糟的得到了殺了警察的話,就等於是向台灣的警署挑釁,他可不想招惹到『特殊對策小組』。

突然間,湯姆聽到了一道尖叫聲從二樓長廊的底部傳出來。

他急忙趕向聲音的去處,他確定自己剛才絕對沒有聽錯,剛才那道尖叫聲他絕不會認錯。

他很熟悉那道尖叫,那名戴著眼鏡的少女所發出的痛苦哀號。

只要湯姆將藏在腰間的銀白色匕首貫穿少女的心臟,他也不用去管那名少年死活,乖乖將少女的屍體帶回去領賞就好。

「居然藏在這裡,怪不得怎麼樣也找不到。」

如果不是剛剛那道尖叫聲的話,湯姆一定不會注意到這裡有扇門。

湯姆穿越了一個狹長的走廊,走廊底部旁有著一扇鐵門,鐵門因為之前火災的關係而與周圍的牆面一同被燻得焦黑。

他輕鬆地推開了沉重的鐵門。

這裡曾經作為員工的休息室,裡面陳列的鐵架大多已經被燒毀,室內所剩下的大多是被燒得已經不知道原型的物品。

但是這些對湯姆來說都不是重點,房間的深處還有一道門,門上面的標誌很幸運的沒有被燒毀,上面印著男性和女性的專有標誌。

「藏在廁所嗎?」

他推開門,馬上進到廁所。

即便尖叫聲變得微弱,但是湯姆聽得見那道微弱的呢喃來自最內側的隔間。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子梁,你到底去哪了?」

子梁,是那名少年的名字嗎?原來如此,那名叫做子梁的少年八成已經拋棄她了吧。

湯姆笑了起來,為了活命少年最後還是先逃跑了,把目標一個人活生生丟在這裡等死。
他將遠處的荊棘重新集合在自己的腳下,他將荊棘整齊劃一的包圍住底部隔間的廁所。

為了避免自己像上次一樣被衝擊波彈飛,這次得在遠處就將目標給無力化。

啪擦!

一個彈指,所有的荊棘都化為刀刃貫穿了廁門。

但是湯姆沒有聽到預期的慘叫聲。

「子梁,你到底───。」

前面是已經重複過的話語,而後面則是一串無意義的電子音。

「唉,手機還是壞了啊。」

一聲嘆息。

是一名少年的嘆息。

他看著漆黑的鎧甲,仔細的觀察著。

無論鎧甲有多厚實,只要是使用者還是人類就必然會存在著一個弱點。

大部分鎧甲的頸部、手肘、手腕、腰、後膝與足底,都存在著方便移動的空隙,而這些空隙也成為了致命的弱點。

子梁右手持著一把短刀,隨後從天花板的洞口跳了下來,他全身灌注地盯著鎧甲上唯一的一點,也唯一能一刀斃命的弱點。

後頸。

湯姆後頸受到突如其來的重擊,但是穿著一身鎧甲的他也因為這次的襲擊而單膝跪地,但他隨即回過神,狼瘡的跑到了廁所的底部,在那裏有著荊棘可以保護他的安全。

「居然被一個小鬼被逼退了‧‧‧!」

流血了,湯姆感覺得到溫熱的血液從自己的後頸流出。

但是傷口很淺,更甚至來說只能算是小孩子打鬧的皮肉傷。

「鎧甲下面還穿著鎖子甲,我本來以為你沒有那麼笨呢。」

子梁的右手發抖,剛剛用力過度的結果反而對手腕帶來巨大的負擔。

湯姆的後頸包覆著厚實的鎖子甲,層層交疊的鎖子甲形成堅實的防禦。

「愚蠢的是你,蠢材!」

荊棘從湯姆身邊如同海嘯般朝著子梁襲去。

逃不掉了,無論如何子梁都已經接近慘死的結局。
但是他卻朝湯姆衝過去,放低身姿,閃過眼前襲來的荊棘。

閃過狹小的空間內要閃過這些荊棘已經費盡全力,但是相反而言。

湯姆為了保護自己,也不可能在狹小的空間內將荊棘化為刺球類型的武器,只能讓荊棘化為蛇一般,朝著子梁衝去。

但是湯姆根本看不清楚子梁的身影,就像是影子一般穿梭於荊棘之間。

少數的荊棘捕抓到子梁的身影,在他身上劃出鋒利的切口。

不過要抓到他,根本做不到。

「怎麼可能!這到底是甚麼速度!?」

只有一瞬間,短短的一瞬間子梁就衝到了湯姆的面前。

湯姆馬上將全身覆蓋住荊棘,並使其硬化為金屬。

並且讓自己如同刺蝟般,準備全身放出鐵針。

但是在此之前,子梁將手裡的短刀正手一握,鋒利的刀尖從湯姆的下腹部往上刺,偏斜的角度剛好掠過鎖子甲的保護範圍。

「放出大量的荊棘同時,你的保護也會瞬間減弱,對吧?」

刺進去了,湯姆的腹部插著一把短刀。

隨後子梁將刀刃一轉,割開湯姆的腹部,湯姆試著將荊棘包覆住子梁,但是意識虛弱的情況下,荊棘也只能在地上無力的蠕動。

滴答!滴答!

鮮血滴落在地板的聲音,從湯姆所在的位置傳來,形成一個小小的血窪。

「果然是靠著意志力在驅使這些荊棘啊。」


「很痛對吧?但是你對那個女孩造成的傷口不是更可怕嗎?」

「你這傢伙,你不知道你的所作所為會害死我們嗎?」

湯姆面無血色的看著子梁。

「害死誰?」

「你會害真祖覺醒!到時候就算是整個國家也不能消滅那樣的怪物!」

「所以你只靠自己一個人?我想你只是為了自己才這麼做的,如果月亞真如你是個怪物,怎麼只有你一個不帶大腦的人過來?」

「你不會理解我付出多少‧‧‧犧牲!」

「我只看到你犧牲一個女孩子,而且她只是個女高中生。」

「你會後悔的小子‧‧‧。」

「在你被我打敗之後嗎?我想不會。」

無論湯姆說甚麼,子梁都冷酷的反駁湯姆所說的一切。

最後地板上的荊棘都如同枯萎一般,化為灰塵隨風飄散。

這也象徵了湯姆的死亡。

靠著使用者的想像力能夠幻化為萬物的武器,能將荊棘化為具有生命力的蟒蛇與封鎖去路的巨牆,近乎無敵的能力。

從月亞口中得知的能力聽起來是如此的可怕,但是一旦能夠推測出使用者的習慣、個性,那麼這項能力也就不再是所謂的無敵。

讓湯姆憤怒,誘導他的方向,擺上簡單的陷阱。

戴著厚重頭盔的他不會輕易的發現天花板的動靜,只要帶來一次襲擊,即便穿著厚實的武裝,湯姆也會陷入慌亂之中。

在胡亂的怒意下恣意的攻擊子梁,最後也因為缺乏了荊棘的保護,被潛下身的子梁反將一軍。

「身穿著鎧甲避免所有的攻擊,單單憑著憤怒而攻擊,你也太天真了。」

他將鎧甲已經消失在空氣之中,身上只穿著一身西裝的湯姆踢倒在地,拿起來放在馬桶蓋上的手機。

「發聲系統被弄壞而已嗎?」

手機已經被開了一個洞,但是奇蹟的是螢幕還能打開。

子梁看著螢幕數十通的未接來電,上面的名字都是同一個人,看到這人的名字子梁不發一語,隨手將手機丟到了窗外。

「接下來只要把月亞帶去醫院就好。」

他看著窗外的風景,警車和救護車的警笛在遠處響起。

「這樣子就可以了‧‧‧。」

雖然打倒了湯姆,但是全身上下都布滿了血痕,身上的舊傷口也在剛剛一連串的閃躲下裂開來了。

其中腳踝已經沒有了知覺,再勉強下去腳踝可會報廢的。

「看來又得回去醫院一趟‧‧‧。」

正當他拖著緩慢的步伐,轉身正準備離開。

一個應該有的聲音不見了。

鮮血滴落的聲音,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植物沙沙作響的聲音,如同響尾蛇震動尾巴發出令人感到噁心的聲音。
湯姆腰間的黑色聖經,正發出不祥的光芒。

他沒有轉頭去面對那股惡寒,勉強自己的雙腿移動。

「呵呵,還活著啊?想要肚子上再開著大洞嗎?」

「絕對不會讓你逃走的,預言決不會讓我在這裡倒下‧‧‧!」

子梁逃向出口,回頭一望,湯姆已經用荊棘堵住了傷口,並重新包覆起自己的身體。

「你逃不掉的!」

湯姆用荊棘封住了門口。

「我從一開始就不是往門口跑了。」

子梁單腳跳到牆上的氣窗上,翻身掉落到隔壁的員工休息室。

「我記得我剛剛可沒有往你的腦袋打啊。」

他放大音量,毫不保留的挑釁湯姆。

背後傳來了如同爆炸般的聲響,湯姆透過暴力回答了這句話。

但是子梁這次可不打算跟他硬碰硬,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至少得撐到警察到來‧‧‧。」

狼瘡的腳步和剛剛威風挑釁的模樣完全不同。

他很明白自己的優勢正在失去,現在的情況下只能選擇逃跑。

「簡直和那時候一樣啊‧‧‧。」

但是這次不同。

「這次我沒有認輸的打算。」


「呼‧‧咳‧‧咳咳‧‧!」

盡了自己的全力逃跑,上氣不接下氣的子梁躲在四樓一間狹小的客房,這裡是給有錢人裡面的窮鬼用的房間。

他的周圍都是被燒毀的家具散落在地,房間中間鋪著瓦楞紙,他找了房間一片乾淨的角落坐下。

連胸口的舊傷也裂開了嗎?

紅色的血漬在白色的制服上擴散開來。

「還好對方不是個聰明人啊‧‧‧。」

警笛聲越來越近了,這場鬧劇也就快要結束了。

啪盪!啪盪!啪盪!啪盪!啪盪!
急躁的腳步聲迴盪了整個樓層,彷彿是故意要讓所有人都聽到一樣。

而且那個腳步聲朝著子梁所在的位置逼近。

「怎麼突然變聰明了‧‧‧?不對‧‧‧!」

子梁這時才發現手臂上扎著一根肉眼難以看到的細針,上面還懸掛著如同絲線般的物品。

「剛剛我爬氣窗的時候刺過來的嗎?還蠻聰明的嘛,如果剛剛用在月亞身上他就不用那麼辛苦了。」

他沒辦法同時保護月亞的情況下跟那具鎧甲戰鬥,如果月亞先被找到,這場鬧劇可就會變成月亞死得不明不白的悲劇了。

「管他是真祖還是甚麼黑騎士。」

他臉上露出了愉悅的笑容。

他可不是為了拯救誰而拼命戰鬥的。

這一切都只是為了‧‧‧。


「我找到你了!該死的人渣。」

湯姆將荊棘佈滿整間房間,惡恨恨地盯著站在窗邊的子梁。

「怎麼不打過來?」

子梁背對著湯姆,語氣中夾帶著笑意。

「告訴我那女孩在哪,我還可以考慮讓你死得痛快一點。」

「這麼有自信?你剛剛可是被我剖開肚子了唷。現在穿著一身更厚重的鎧甲,不就是你害怕到連尊嚴都不要了嗎?」
湯姆穿著的鎧甲比先前更為厚實,剛剛沉重的腳步聲也是從這裡出來的。

「不該有自信的人是你吧?」

湯姆確信著,此時此刻眼前的少年已經不再有威脅性了。

「剛剛用了下流的手段才能打倒我,現在可不會有這麼好的機會了!」

他如同莽漢般狂妄地笑著,他已經想好了。

不管接下來發生甚麼事情,那名少年都不會是自己的對手。

他的傷口可以透過荊棘來強制癒合,但是這個少年。

這個少年甚麼也不能做,只能任憑血液流出,連包紮都沒有辦法。

「愚蠢的是你!從剛剛的時候起我就發現了,你的左手不能動,對吧?」

「確實呢,左手的神經不靈敏了。但是這也不會減少你一分愚蠢,更不會增加你的聰明。」

「儘管耍嘴皮子吧!如果你剛剛用得是雙手,也許可以把我整個中樞神經給破壞掉,但是你已經沒有這個機會了。身上都是傷口還想要英雄救美,精蟲衝腦的小子,我決定了──。」

他幻化出充滿鉤刺的棍棒,漆黑的棍深散發出金屬的光芒。

「我要折磨你到死,直到我問出那女孩的下落後我也不會停手,我會看著你痛苦的模樣,你會祈求我給你一個痛快,而我會讓你痛苦的死去,每一根骨頭!每一條神經,我都會一根一根地摧毀掉。」

「你可以省點工夫了,那女孩就在這喔。」

子梁面色蒼白的笑著,他看著勝券在握的湯姆,仍是露出傲慢的笑容。

「不過你可得專心點了,你的目標在我手上,不過等等就‧‧‧。」

子梁把抱在懷裡的物體砸向了窗外,窗口破了一個大洞。

「她是你說的真祖,不會這麼容易死吧?」

湯姆知道子梁剛剛抱在懷裡的是甚麼。

「況且,警察已經聚集在大樓底下了喔。」

黑色的短髮,花俏的眼鏡,制服上渾身是血的少女。

「你這該死的畜牲!!」

湯姆馬上提著棍棒朝著子梁衝了過去。
「愚蠢的是你啊。」

但是碰不到。

「甚麼!?」

即便在伸手可及的位置,湯姆也打不到那個少年。

他失去了所有的重心,身體失去了平衡。

他感覺到自己正往下墜落。

這時他才意識到。

他踩空了,在房間正中間的瓦楞紙,並不是單純擺在那裏而已。

而是用來掩蓋破洞的的陷阱啊。

他就要死在這種單純的陷阱之下了。

身體龐大的重力不只讓他從三樓墜落,龐大且沉重的鎧甲撞破了地板,他急忙地想要用荊棘來保護自己,但是在重力加速度的情況下,無論變成哪種型態,鎧甲的重量對自己來說都是死路一條。

他想要解除鎧甲,但是已經太遲了。

最後他看到了,二樓寬廣的宴會廳,高度接近十米左右的大廳,在那裏的地板上都是裸露的鋼筋。

剩下的他不敢再多想,死亡的恐懼讓他害怕得發抖。

所有的回憶都在眼前飛逝而過。

真的要死了。

「不‧‧‧不要,我是預言選中的───!」

他再也說不出接下來的話,鋼筋已經貫穿了他的腦袋。
「笨蛋就乖乖待在下面吧。」

子梁走到窗外,看著墜落到地面上的『月亞』。

地面上那具燒焦的假人,只有上半身的假人只是臨時戴上了月亞的眼鏡和早些時候從月亞身上割下來的頭髮,雖然剝下月亞衣服的時候感覺自己像個變態。

還好她裡面還穿著一件短衫‧‧‧。

「不過這也能成功騙過去啊。」

在晚上對方還戴著一個巨大的頭盔影響了視線,沒有燈光的情況下也不願意卸下頭盔,沒有確認的情況下就直接衝過來,這已經不單單是魯莽可以說了。

如果他知道掉在地面上的只是個假人,肯定會在地獄裡面哭泣的。

「果然沒有帶腦袋啊,跟畜生一樣的思考方式。」

接下來只要把月亞送去醫院就好。

他擦去雙手的血漬,步伐蹣跚的朝樓梯口走去。


「妳是誰‧‧‧?」

防火櫃的門被打開了。

月亞徬徨的看著眼前的人影,紅色的人影。

那不是子梁,但是卻讓人感到更為熟悉。

彷彿孩提時就知道了這個人。

但是看不清楚她是誰。

她靜靜地摸了月亞的頭,像是慈愛的母親一般。

在剛剛被追殺時,她也感受到了一樣的溫柔,如同浸泡在血液之中的溫柔。

「妳在跟妳自己說話‧‧‧。」

「自己‧‧‧?」

她仔細看著紅色的人影,微薄的月光下也能清楚的看見人影的輪廓。

然而月亞害怕瑟瑟發抖,她看清楚了。

那個紅色的人,並不是人類。

而是由紅色的血霧所構成的人形生物。

「不要害怕‧‧‧。」

「不要殺我‧‧‧不要!不要再靠過來了!」

「那妳想活下去嗎?」

活下去‧‧‧?

「妳會放我走嗎?」

「只要妳想活下去,無論有多痛苦都願意活下去,我都願意幫妳。」

可以實現如此貪婪的願望嗎?

可以允許自己活下去嗎?

月亞乾燥的喉嚨拼命想要擠出聲音。

「我要活下去。」

「即使妳前方的命運佈滿荊棘與刀刃也一樣嗎?妳能承受這樣的命運嗎?」

「我還想見我的爸爸、媽媽!」
紅色的人影停頓了一下,彷彿透漏著憐憫。

「那好的,即便未來痛苦難耐,此時此刻的妳,也能活下去。」

嘴唇碰觸到了柔軟的觸感。

紅色的人影吻了自己。

為什麼她能有這麼溫柔的吻?

想必她一定是個溫柔的人吧?

月亞貪婪地伸出舌頭,想要更多。

這是她第一次的初吻。

也是她第一次的覺醒。

人影消失了,所有的世界都如同染上了紅色的鮮血一般。

玫瑰正盛開著,艷紅的綻放著,歡迎他們的新女王。

腥紅色的世界正歡迎著自己,愛著自己的存在。

現在的她已經不再是人類了。
而是做為真祖。

真正的吸血鬼存在著。

「希望妳不會為妳的選擇後悔‧‧‧。」

紅色的人影只留下了這句話,她的存在就在這個世界消失了。

(月亞:妳是誰!?)

(紅色的人影:叫我以實瑪利。)

(月亞:BOSS!?)


子梁走到了樓梯間的消防栓,但是他驚訝的發現匣門已經被打開。

他對露出了嫌惡的神情,他可是很有把握這裡不會給那個蠢蛋發現。

結果月亞卻自己打開了消防栓的匣門。

「月亞!月亞!」

「哈!?」

「妳是自己打開匣門嗎?妳腦袋壞啦?」

「有個人,紅色的人打開了匣門。」

「妳說的是消防員?台灣的消防制服應該黃色吧?反正等等要去醫院,順便連精神科也一起看吧。」

「不是!真的有個紅色的人跑過來救我。」

月亞急忙跳起來,馬上撞到了消防栓的邊框。

「行行行,等等妳要仔細地跟醫生說妳到底看到甚麼,到時候他才能開藥給妳。」

「子梁你要相信我啦!」

她跑出了消防栓,像個孩子一樣跟子梁爭執。

「妳的傷口好了啊‧‧‧。」
「咦──!」

子梁抽出口袋的短刀,迅速地往月亞的肩膀上劃上一刀。

「你做甚麼啦!」

「等等不管見到誰,妳都得回答說有個金髮男子襲擊了妳。不但搶走妳身上的東西,還拿刀劃傷妳的肩膀,其他的妄想妳想跟醫生或警察說甚麼都行。」

「為什麼要這麼做!?」

「妳覺得有人不會懷疑一個全身上下都沾滿自己鮮血,卻毫髮無傷的女孩子嗎?這可不是月經就能了事的藉口。」

月亞聽到子梁的話氣到想翻白眼,但是她也納悶地看著自己的身體。

所有的傷口就像一場白日夢一樣,月亞的肌膚上除了子梁剛剛劃上的那一刀外,就沒有其他的傷口了。

血肉模糊的肉體也變得跟以前一樣行動自如。

「妳懂了吧?」

「我的身體‧‧‧到底怎麼了?」

「很驚訝妳居然到現在才知道。」

「那個鎧甲呢‧‧‧?」

「死了吧?我不知道,光我剛剛用問句我都覺得他會再爬起來一次。」

「你打倒他了?」

「不是打倒,而是殺死他了。如果說愚蠢是自己的過錯的話,嚴格說來他應該算是自殺。」

「這樣嗎‧‧‧。這樣也太‧‧‧。」

月亞低下頭,不自在的握緊了拳頭。

「看不慣嗎?我殺了他可沒有罪惡感,我在此先向妳申明。」

「你這樣也太冷血了‧‧‧。」

「冷血的是妳,甚麼也沒做就拖了個麻煩給我,還想在我面前宣揚妳的道德觀感嗎?他可是想要我們兩個的命,妳可別忘記這點,月亞大小姐。」
「我明白了‧‧‧。」

聽了子梁的話以後月亞低著頭不發一語,只是看著地板。

「要發呆等等再發呆吧。妳知道妳現在的狀況嗎?我來為妳分析一下吧。」

他拿出短刀抵住剛剛在月亞身上劃出的傷口,但是隨後變皺起了眉頭。

傷口已經癒合了。

「妳得了解,妳的身體已經不是一般人了。原因我不清楚,也許就像剛剛那白癡所說的,妳已經變成了吸血鬼,妳得考慮等會遇到警察妳該怎麼辦。」

「吸血鬼‧‧‧。這怎麼可能?」

「除此之外還能有甚麼解釋,光是剛剛追殺妳的鬼東西就已經超乎想像了,妳是吸血鬼這點反而不讓人意外,更不用說妳剛剛還跟我說甚麼紅色的人。」

他收起了短刀,銳利的眼神投在月亞身上。

眼神中透漏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

妳接受不了也得接受這個事實。

「重要的是妳該怎麼解釋?等等警察和救護人員就要來了,她們看到一個渾身沾上鮮血,卻又毫髮無傷的少女會怎麼想?妳又該怎麼回應他們?」

「‧‧‧‧不知道。」

「是要在劃一個三分鐘就能癒合的傷口騙騙警察或醫生。或是更蠢的去向警察吐實一切,運氣好他們不相信妳所說的一切,運氣不好,有人發現妳的身體甚麼傷口都能在短時間內癒合,妳覺得他們會做些甚麼?」

「不會是好事就是了吧‧‧‧?」

「很高興妳能理解這點,也許我們可以說妳月經來之類的謊言,說不定這還比較能相信。」

「那我們該怎麼辦?」

子梁從口袋裡面拿出一包面紙,像月亞遞了過去。

「擦乾淨妳身上的血漬,然後脫光衣服在地板上打滾,把自己弄髒一點,跟警察說妳被剛剛那個金髮王八蛋給非禮了,讓妳的CCR美夢破碎,隨後妳為了保護自己把他從樓上推下去,他摔個半死。還有記得要把妳沾血的衣服藏好來。」

「我一定會檢舉你性騷擾的。」

「除非你有更好的方法,不過別想逃跑。我已經報警了,所以你逃跑警察會把事情都算在我頭上的,更不用說二樓還有一具屍體。」

「你沒有更好的意見嗎?」

「如果妳有更好的意見我一定百分之百支持,但是我想妳應該沒有。」

「那你給我滾到一邊去。」

咕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月亞很熟悉這個聲音,她感覺到自己復原的四肢仍在發痛著,她害怕地發著抖。

是那個穿著鎧甲的男人發出的聲音。

如同野獸一般的嘶吼著,憤怒的咆哮著。

「好吧,妳不用脫衣服了。」

「他還活著‧‧‧?」

「對,我恨我的烏鴉嘴。」

但是他的表情在笑。


「那是野狗的叫聲嗎?」

「學長,這是怎麼回事?」

「剛剛那種叫聲我從來沒聽過‧‧‧。」

「是不良少年的惡作劇嗎?」

各個到來的警員都被突如其來的嘶吼聲嚇得混身冒出冷汗。

小隊長舉起手,示意身後的隊員保持安靜。

他提起手上的散彈槍,保持隨時都能發射的情況。

「保持警戒,準備對該地區進行搜索,剛剛報案的民眾可能還在這一區等待救援。」
自從接受求救電話的描述起,他們就帶了警局內的最大火力。

民眾所描述的歹徒是有著強大火力的武裝份子,並且身穿一身黑色的盔甲,因此他們帶上了警局內所有可以用上的裝備,小至電擊槍,大至散彈槍與防彈背心,能帶上的他們都帶上了。

說真的,被稱為阿祥的小隊長真的很希望這只是一場無聊的惡作劇,他從以前就在這一區對付各式各樣的幫派份子和人渣,有曾經在暗巷中被一群不良少年拖去毆打一頓。

但是一個帶著重火力的鎧甲男,這是他人生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這讓他心裡萌出一股不祥的預感。

當警察最討厭的就是不好的預感,那些想法往往都會成真。

但是他將這些想法拋諸腦後,他身後帶著地可是八名荷槍實彈的員警,不可能會出甚麼意外的。

就在他指示隊員們兩人一組分散行動時,整棟大樓突然傳出爆炸聲,星辰女王的二樓被炸出了一個大洞。

「發生甚麼事情了?」

「大樓要坍塌了!?」

「大家退後!」

阿祥一聲令下,隊員們馬上退回警車旁。

「對方有炸彈嗎?」

「很有可能,我們最好呼叫支援。」

他拿起對講機,準備向分局要求更多支援。

「那是甚麼!?」

「一個男人‧‧‧?」

「那是甚麼鬼東西!?」

一個上半身赤裸的男人從煙霧中走了出來。

白皙的皮膚上濺滿了鮮血,如同嬰兒學步般,走路跌跌撞撞的。

「是傷者嘛!?」

一個員警想衝過去攙扶他,但是腳步卻馬上停了下來。

他驚恐的雙眼看著男人的頭部‧‧‧。

「他的腦袋‧‧‧沒了‧‧‧!」

「不要靠近他!你們趕快走!!!」
一個年輕的女聲從大樓的高處傳來,要警察趕快離開這裡。

男人看著在場的警察們,只剩下半邊的嘴唇不斷碎念著,在場沒有任何人聽得懂他再說甚麼。

咕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聲如同野獸般的吶喊,荊棘又再次聚集了。

湯姆腰間的聖經發出了黑色的光芒。

他放棄了能保護自己的鎧甲,任由漆黑的荊棘在自己的身體蔓延,四肢都化為尖銳的利爪,如同野獸一般的身姿。

能不能殺死目標已經不是他的事情了,他所在乎的是那名少年,那名黑髮馬尾的少年。

他絕對忘不了那輕蔑的神情,那惡毒的舌頭。

他拋棄了理智,拋下了未來,所有意志的一切都交由憤怒所駕御。

「他在哪‧‧‧。」

如同野獸般的私牙裂嘴,看著眼前的人們。

〈徬徨惡獸〉誕生了。

「別看!」

子梁叫住了站在窗邊的月亞。

外面的員警們已經被恐懼所包圍,就連一旁的救護人員也無法倖免。

月亞聽見某種東西被撕裂的聲音。

一個員警的身體就像是麵包一樣被漆黑的野獸給撕成兩半。

搭配的員警的慘叫聲,就像是無法停奏的歌曲一樣在外頭此起彼落。

不一會兒,甚麼聲音也沒有了。

「都叫你別看了。」

子梁馬上把月亞拉了回來。

「血‧‧‧到處都是血‧‧‧。」

月亞的世界又再次變成了腥紅色的顏色。

那些流出的鮮血鼓譟著月亞心裡某種慾望。

「好浪費‧‧‧。」

她沒意識到自己說了甚麼。

「快回過神來,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

子梁搖著月亞的肩膀,月亞馬上就回過神來,腥紅色的世界也不復存在。

「子梁,他們怎麼了‧‧‧?」

「死了。」

子梁一樣拉著月亞的手臂,他們現在已經在八樓,接近頂樓的位置。

「‧‧‧死了?你不是說只要警察來了那傢伙也會逃跑嗎?」

「我確實這麼說過,但是他現在已經沒有了半邊腦袋,能期待他有甚麼理智。」

「但是我們‧‧‧我們不應該就這麼逃跑。」

「那是妳的想法。」

「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冷血!」

月亞停下腳步,子梁轉身瞪著月亞。

「那妳留在那裏能做甚麼?那些警察都已經死了,妳以為妳能做甚麼?不要命的去祈求對方放過那些警察嗎?妳沒有被殺死就已經是幸運的事情了。」

子梁蒼白的神色夾雜的憤怒,胸口滲出紅色的血液,此時此刻的他虛弱無比。

這是月亞第一次看到子梁生氣的表情。

「總不能甚麼也不做‧‧‧。我沒辦法像你這麼冷酷。」

「那去做,去把妳吸血鬼的力量用出來。」

子梁頭也不回的轉身,繼續朝頂樓的方向走過去。

「如果妳可以的話,但不要忘了,那些妳想要拯救的員警早就死了。」

妳甚麼也做不到。

月亞很明白子梁的意思。

咕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已經回來了,妳想去樓下擋住他就去吧。」

「‧‧‧不,如果我離開了你怎麼辦。」

「真是高尚的理由,但那不會改變我們眼前的困境。」

月亞嫌惡的表情回應了子梁的諷刺。

「很好,就是這種表情,比起杞人憂天,妳現在的表情好多了。」


「逃到這裡能得救嗎?」

冷風吹過月亞的秀髮,但是她卻感覺不到任何的寒冷,彷彿她的身體就像是由冰塊所做成的一樣。

「能殺了他。」

「殺了他‧‧‧?我們來這裡是為了殺了他?」

月亞的眼神就像是在說『你再說甚麼傻話?』

「懷疑嗎?我已經打倒他兩次了。」

「那也只是你運氣好!現在他變成怪物了,你要拿甚麼來對付他。」

「武器,我一直都沒有時間上來拿它。」

子梁從角落拿起了一把黑色的長杖。

「這不是拐杖嗎?」

不管怎麼看,都像是路上的老人家所用的拐杖。

子梁將長杖放在地上,左膝跪地壓著長杖,右手拉起了長杖的握柄。

一聲清脆的金屬聲,拉出了鐵灰色的劍刃。

「一把劍!?你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子梁用長劍當作拐杖,撐起了自己的身體。

「月亞‧‧‧退後。」

「退後‧‧‧?」

突然間大樓就像是地震一樣晃動了起來,焦躁的奔竄聲響徹了寂靜的夜晚。

爆炸聲在月亞耳邊響起,頂樓的水泥地被巨力所貫穿,石塊隨著爆風砸向各處。

「我警告過妳了。」

月亞被爆發的石塊波及,被擊退在頂樓的圍牆旁,身上插滿了碎石,暫時暈了過去。

「來了嗎?連腦袋都捨棄了,變成了單純的畜生嗎?」

塵埃中的人影像是野獸一樣,惡狠狠地盯著子梁的身影。

湯姆已經不在乎目標是誰了,現在他想要的,只要眼前少年的死亡。

但是他笑了,跟豺狼一樣猥褻的笑聲,僅存的一隻眼晴猥褻的看著子梁的傷口。

左手腕已經報廢了,右腳也不像之前一樣行動自如,像個老頭子一樣把手上的長劍當作拐杖。

「笑吧。開心的大笑吧。可別忘記你另外一半的智商還黏在地板上。」

「咕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失去理智的湯姆不疑有他,馬上衝了過去,準備用手上的利爪撕裂子梁。
但是甚麼都沒有,他疑惑的看著自己的雙爪,上面沒有少年的屍塊。

「我渴望,我仿造。」

那傲慢的聲音此時此刻變得如此的真誠。

怪物回頭,子梁卻已經站在自己的後方,湯姆轉身一擊,朝著子梁的頭部劈了過去。

「臨摹那一刻的身影,模仿那一刻的傲慢。」

一樣,甚麼也沒有。

子梁又消失在湯姆眼中。

「描繪出凌駕一切的意志。」

湯姆的身上竄出漆黑的荊棘,四面八方襲向子梁。

「準備好了嗎?讓我看看畜生能做到甚麼樣的地步吧。」

腦海所映出的並不是野獸的身姿。

而是『那個人』的模樣,『那個人』臉上洋溢著傲慢的笑容。

現在他要是看到子梁狼狽的模樣,肯定會殘忍的大笑吧。

「〈贗造畸零〉。」

他輕聲喊出了這個名字,僅作為仿造品而存在的名字。

無論多麼努力,都不可能接近真品的存在。

但也因為崇拜,只能模仿出一樣的身姿。

「咕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徬徨的惡獸聲嘶力竭的咆哮著,準備下一波攻勢。

但是子梁只回以笑容,飽含著惡意與傲慢的笑容。

與『那個人』一樣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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