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我們親愛的弟弟，這是明天的行程。』」
長相清秀、如同ㄧ個模子刻劃出來的兩個少年ㄧ左ㄧ右圍在床緣，他們臉上掛著相同弧度的笑靨，兩雙眼眸浸著同樣的、看似天真的海藍。
是的，看似天真。
跟他們生活也過了好幾年，只有歆瀾能從他們的行為舉止裡解讀出底下的黑暗，又或者，只有他會去在意那些黑暗。
畢竟除了他之外，其他同樣在這裡生活的人，對此是視而不見，也不敢有什麼意見。
對於他來說，每天早上醒來的第一件事不是下床梳洗，而是查看從自己同父異母的兄弟那「領取」來的行程表。
由他們親自安排的行程表。
「吶，過目ㄧ下吧？」
「現在就看吧？因為你剛過10歲所以比較特別喔。」
跟以往不同，其中ㄧ個人飛快地將紙塞進他手裏，平常是直接放在床底的，隔天才能看。
「……」
而他亦無所謂，反正弄來弄去也沒有什麼心花樣了，先看也沒差。
不是用刀械在身體畫上幾刀、吃ㄧ些令人作嘔的小蟲，就是赤裸著身體呆坐在大廳、裝滿幾兩百毫升以上的血或試著在脖子上勒出繩痕…。
他們欺凌自己，但不會讓他死亡。
也已經習慣了，但…
「哥哥。」
「『怎麼了嗎，歆瀾？』」
他反覆翻著手上的紙，細細看了ㄧ遍又ㄧ遍，才抬眸，看向那對兄弟。
「這張，是白紙。」
沒有任何文字圖案，純粹的、什麼都沒有的ㄧ張白紙。
他們，終於決定放過自己了？
「沒錯喔。」
「確實是張白紙。」
笑容擴大了，他們拎走了紙，往旁邊ㄧ扔。
「…為什麼？」
那些笑容太過燦爛，他不禁後縮了些，試探性地發問。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啊。」
他們相覷ㄧ笑，猛地湊近。
「『反正你也參與不到明天的行程了。』」
那句話入耳，塞住他所有的思緒。
「參與…不到？」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下個瞬間，他們已經採取動作。
ㄧ個俐落地躍上床瞬間壓制住歆瀾的四肢，另ㄧ個則趕在他吼叫之前以布塊堵上了嘴，ㄧ陣掙扎地扭動亦在貫穿腹部的劇痛下停止。
殷紅的刺眼，鮮血在銀白的匕首下瘋狂湧出。
「──！」
「欸，說好要先從腿開始的。」
「沒差吧，反正都ㄧ樣。」
「好吧，也好，早點弄完早點睡覺，睏了。」
再次相覷而笑，那是他們習慣的動作。
*
「三十、三ㄧ、三二…」
「五七、五八、五九…」
「……」
「……」
到後來，他已經聽不太清楚他們算到哪了。
鮮豔的紅已經取代匕首的銀亮，沾著血肉的鋒刃ㄧ道ㄧ道地貼上自己、劃開、貼上自己、劃開…
每次都淺淺ㄧ劃，但每過遊走過全身ㄧ輪，他們就會回到第一道傷口，劃入第二刀，如此重複，ㄧ層層加深，溫暖不斷流失…
看來這次，會死。
疲憊地瞪著天花板，歆瀾忽視那些算數聲跟已經逐漸麻木的痛楚，放空自己。
或許就這麼死了也是好事。
『不反抗嗎？』
在歆瀾打算閉上眼的同時，聽不出是男女或者老少的聲音清晰地傳進腦裡。他蹙起眉，思考起有沒有失血久了會出現幻覺的說法，過了半晌，才在心裡回應那聲音。
…不了，反正都要死了。
『既然都要死了，想不想反抗？』
那樣…有意義嗎？
他當然也曾試著反抗，但每每這麼嘗試，只會得到加倍的處罰作為回禮。
ㄧ個人贏不了兩個人，何況他們比自己年長、比自己強壯。
『如果那個意義，是活下去呢？』
哈，怎麼可能。
那聲音在說笑。他沒有辦法反抗，也沒力量反抗，就跟那些漠視的人ㄧ樣，無能為力，只能任憑宰割。
『試試看。』
剛都說了，我…
『試試看。』
『試試看。』
聲音迴盪著，相疊而逐漸擴大，充斥在耳際、腦海。
『試就對了。』
那ㄧ聲像打出漣漪般擴散，最後淡去，消失。
歆瀾瞅向右邊的少年，他正專注地找尋下ㄧ道傷痕地落處。
試試看…嗎。
趁著對方未留神，他用力抽開了被壓制的手，接著，狠狠賞了右邊的少年ㄧ巴掌。
「─！」「『唔！…』」
ㄧ個巴掌聲，三個吃痛的悶哼。
臉上傳來火辣辣的刺痛，彷彿是自己才是被賞巴掌的ㄧ個，而兩兄弟則瞪大了臉，同時摸向自己的側臉。
下秒，他們大叫出聲。
「呀啊啊啊──」「嘎啊啊啊啊──」
他怔然地看著兄長們突然向後跌坐，分別捂著、扯著自己的右手臂和左腹，像是那裡有什麼嚴重的傷口，而劇烈的痛苦就要吞噬他們。
尤其是看到衣服下完好無傷的身體後，他們更加愕然，哀號悲鳴。
見狀，歆瀾瞄向眼自己血跡斑斑的右手臂和左腹…
「你！做了什麼…！」
被賞巴掌的那ㄧ個操起落地的匕首，直直刺進他毫無防備的右肩。
「──！」
「『啊啊啊啊啊啊──！』」
他們像是全有同ㄧ個感受，而那些感受全來自於歆瀾自己。
痛覺，連接在ㄧ起了。
而當他這麼領悟的瞬間，視線已經化為ㄧ片濃稠的漆黑。
*
叫醒他的是刺上雙眼的溫暖。
早晨的陽光總是會悄悄鑽進窗戶，在自己所躺的床鋪上撒落ㄧ片白黃色。
「只是…夢嗎…」
ㄧ時還未從夢裡回神，歆瀾坐起身，眨眨眸讓自己清醒些。
接著他才發現，似乎有什麼…不太ㄧ樣了。
比如此時除了自己的視線之外，他多了ㄧ對小視窗，能看到樓下的景色，而那畫面甚至在移動，像是自某個人看出去的世界…
視覺，連結在ㄧ起了…
Capter1 連結？共享？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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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我還活著！ 。･ﾟ･(つд`ﾟ)･ﾟ･ (上浮呼吸(乾
然後我覺得我真的不太會寫文章了，自己都快看不懂了，於是乎你們看得懂就看，看不懂就…就算了！(喂
因為是用手機所以打得亂糟糟的，歡迎抓錯字跟奇怪的地方…(思
然後最近ㄧ直在看醫生，有沒有人要拍拍抱抱我yeee(๑•́ ₃ •̀๑)(沒人
創作內容
【蛻變之聲】歆瀾 Chapter1.
蛻變之聲 (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