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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人專欄] 奇能者‧革命《0827 第八回》

作者:黑衣大閒者LKK│2015-08-27 07:38:29│巴幣:14│人氣:341
  「我將這些人的名字刻在心底,
   象徵著永恆、象徵他們不曾離開我、
   象徵我們如同過去,一同生活。
   我會繼續堅定、繼續微笑走下去,
   證明我從未被擊倒,我仍屹立不搖。」 -哈德威


 
 
  裁決者倒地的沉悶聲響,在眾人耳裡驗證戰鬥已經結束。芸使用闇奇能強化肉體與感官,下雨的聲響在她耳裡更加嘈雜,宛如有人在她耳邊敲鑼打鼓般清晰。但她絲毫不在意,運用靈敏的聽覺尋找雨聲中那一絲的聲音,那驅趕絕望的聲音。
 
  但她什麼都聽不到。
 
  恐懼轉變成焦慮,芸同時啟動土奇能使自己肉體變得如盔甲般堅硬。在馬修感覺不對勁時已經太遲,她不管自身魔力的劇烈耗損,大量使用闇奇能強化肢體能力,從地上彈起,其力道加上土奇能的堅硬能力,頓時讓馬修往後飛去,撞碎了平常用餐的木桌。
 
  芸奪門而出,首先映入眼簾的是裁決者,身上並無明顯的傷痕,臉上有著些許血漬,他全身浸在一股血水裡,隨著大雨不斷沖刷,儘管剩些許的血色,但經過闇奇能強化的視覺仍能分辨。
 
  焦慮的四處尋找夕的蹤跡,方才被馬修壓制在大門前,從女神官被裁決者扔到攤販處後又發生了什麼,芸一無所知。此時,在雨聲中傳來了門板移動的聲音,心裡一陣雀躍,芸轉頭望向聲音的來源處,這股雀躍瞬間被更大的絕望擊垮。
 
  一名穿著斗篷的男子橫抱著渾身沾滿血的夕,她全身佈滿大大小小的傷口,血流過的痕跡仍清晰可見。芸絕望地看著夕腹部那致命的傷口,儘管不起眼,但那卻足以使人喪命,在加上那已無血色的面孔、那掛著淡淡微笑的臉──芸崩潰了。
 
  男子望著愣在密屋門口的芸,她就是奎艾特。

  「不會的,不……」
 
  此時,一群穿著軍裝的人介入了街道,他們將戰鬥現場團團包圍住,阻隔了平民。因舍圖堡壘隊長,范恩‧海爾莫騎著馬走過人群,神色肅穆的他在看見了旅人手上的女神官後,不自覺地瞪大雙眼。
 
  夕?但范恩迅速收起驚愕,他大喊:「平民速速離開,這裡將由軍隊負責調查。」周遭士兵開始驅趕平民,范恩用手勢招來副隊長,「史卓,將那旅人手上的屍體帶來。」
 
  史卓‧麥爾愣了下,隨後做出標準敬禮姿勢,「是,隊長。」
 
  副隊長跑向那名旅人,說明原由後,從那人手上接過了女神官的遺體。芸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不是雨的聲音太過嘈雜,而是她注意力全部都在史卓手上的遺體。
 
  又一次,我失去了朋友。眼角流下了淚水,芸覺得自己四肢無力,想追逐正在離自己遠去的朋友,但卻無能為力。闇奇能賦予的強化無用、土奇能給予的堅強並不包含心理,那股絕望、空洞間接導致了奇能的消逝,她跪坐在密屋門前,任由雨水打在身上,模糊眼睛所流下的淚水。
 
  再一次,芸放聲大哭。
 
  初次見面時,是哈德威和妳坐在餐廳的時候。夕的聲音迴盪在芸的心理,當時的妳像隻受驚的貓,不予人太過接觸,戰戰兢兢的。現在的妳彷彿卸下了盔甲,掙脫了牢籠,成了會向主人撒嬌的貓。

  種種回憶不斷湧現,更加刺激了芸的心理,淚水潰堤。
 
  我的手已沾滿血腥,但我想要改革,改變整個王國,改變、甚至掃除裁決庭。在屋頂上,夕這麼說過,妳會介意嗎?我用沾滿血腥的手烹調你們吃過的每一餐、泡過一壺又一壺的茶、觸碰……你的身體。

  我們都是活在不幸福中,最大的幸福。

  「芸,妳會感冒的。」馬修拉起了跪坐在雨中的芸,儘管她仍在哭喊卻沒有反抗。
 
  直到門關上的霎那,她仍哭喊著夕的名字。
 
  而屋內,泰拉倚著牆,常抽的菸斗靜靜地躺在一旁。
 
  妳離開了,是嗎?泰拉闔上了雙眼,平常的家事,就剩我一個人了,是嗎……夕。
 
  滑過臉頰的那滴淚水,沒有人看見。
 
 
 
 
  將身子縮在房間的角落,芸將臉埋進雙腿中。與夕相處過的種種如電影般不斷回放,儘管只有五個多月的相處,但她的溫柔卻深深地撼動了自己的心。從一開始被馬修揭露奎艾特紋青時,也是泰拉和她來安慰自己、用兩種截然不同的方式,卻也成功地暖化了因殘殺行動而疑神疑鬼的自己。
 
  平時的溫柔,在與裁決者戰鬥時冷冽的語氣,哪個才是真正的夕?在一開始曾困擾著自己的問題已經不重要了。芸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強烈的無力感與空洞侵襲著她,為什麼還要再經歷過這些,我……還要體驗多少次?

  抬起頭,望著仍灑在自己房間的結晶體,她微笑──鄙夷地望著那些晶體,奎艾特終究也是人,我沒辦法保護任何自己所重視的人。我並非……所向無敵。

  望著晶體旁的書,芸爬到了那本書旁,翻開藍色的書皮,問題還有好多。最初我為何會被抓到那村莊?魯林‧麥克到了那村莊,卻被刺殺身亡?裁決者的影響,我、我──
 
  翻書的手停下,芸愣住了。我在做什麼?

  晃了晃自己的腦袋,芸發現自己下意識地逃避了夕死亡的事實,想用其他的事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摀住自己的臉,芸驚覺自己正在心慌,對於內心的空洞感到無所適從──她無法獨自面對「夕已死亡」這件事。
 
  體認到事實讓芸更加無助,在奇能者殘殺行動自己以保命為優先,對於失去並無多想,只有憎恨;與父母相處兩年,被遺棄時僅有三歲,根本就沒多少感觸──而這次確實失去了。這種感覺讓她痛、難過,更多的是……自責,當下沒辦法幫助夕,儘管知道馬修壓制自己是為了顧全革命大局,卻無法釋懷。
 
  「所以,又回到了原點。」芸將書本闔上,「我不是所向無敵。」
 
  這地方給了我歸屬感,環顧著房間,望著地上的結晶體,奎艾特的事讓我震驚,但也讓我自負。

  「泰拉曾說我太過於努力。」憶起泰拉曾經告訴自己的,芸垂下眼簾,「我太追求自我,我……特立獨行。」
 
  想起自己曾為了想搞懂為何被抓,潛入了因普森村,結果差點被裁決者逮到,種下了舉凡遇見他,都會受影響的禍根;在屋頂上使用奇能卻被自己心裡幻想的低語給嚇到;這次戰鬥,夕決定自己一個人努力,但我卻差點破壞了她的計畫……奎艾特是強大的力量,但自己終究只是平凡人。
 
  「我不是所向無敵。」芸再次重複,此時房門被打開,一個中年男子的頭探進屋子。
 
  他勾起淡淡的微笑,「我以為你睡了,女孩。」
 
  哈德威……望著有淺金色頭髮、雜亂鬍鬚的臉孔,芸淡淡地說:「你回來了。」
 
  敞開房門,哈德威椅在牆上望著地上的結晶體,笑道:「妳真該清清自己的房間,女孩。」望向芸淡漠的臉孔,他說:「芸,夕的死亡讓妳很痛苦,但我們不能止步。」
 
  「我不知道她的死亡代表什麼。」現在提到夕的名字,芸心裡仍會刺痛,「我甚至不知她為什麼行動,我現在才發現我對夕一無所知。」
 
  這難過的情緒……能做為芸不再對我抱持敵意的解釋嗎?望著女孩呆滯的表情,哈德威淡淡地說:「夕不是白白送死,芸。她的所作所為具有極大的意義。」
 
  「我不懂!」覺得自己就像被蒙在鼓裡,什麼都不知道。怒火使得芸對哈德威大吼:「夕死亡究竟代表什麼?為什麼要用死亡來去證明一切?」
 
  哈德威皺眉,語氣逐漸平淡,「她證明了裁決者並非不死、她平常的形象,與後來被揭穿的『奇能者』身分深深地動搖了民眾的心理,他們會質疑國王的決定、對眾奇能者的『惡』抱持疑問、懷疑『奇能者殘殺行動』的正當性。」
 
  「死亡呢?」芸往前站了一步,眼角流下自己以為早已乾涸的眼淚:「死亡帶給我們什麼?帶給你什麼?夕的死亡究竟給你那天馬行空的計畫帶來了什麼?終究不過只是個墊腳石!」竭盡所能的嘶吼,「她在你眼裡除了推進計畫、帶給你利益,『夕』這個人到底算什麼?
 
  這句話讓哈德威一陣糾結,他一拳打向芸,無形的冰罩阻擋了拳頭──但與女孩的臉不過數呎之遙。「死亡加深了我推翻這國家的念頭,讓它更加不可撼動。」
 
  收起拳頭,哈德威淡淡地說:「親人的逝去、夥伴的背叛都是我推翻這國家的理由,簡單講就是復仇。」撫著傳來熱辣痛楚的右手,他說:「夕的死亡更加深了這個意念。而必須靠我們才能得知真相的民眾,我要解放他們,不讓他們繼續活在真相被蒙蔽的統治下。」
 
  闔上雙眼,芸隨手一揮,冰罩化作亮麗的青藍星芒後散去。原本每天固定會擷取自己魔力的佇存罐與冰罩,在被馬修揭漏並坦承接受自己是「奎艾特」以後,芸發現她已可以隨意控制,也託了這福,與馬修、泰拉、夕的對練才沒有受到阻礙。
 
  夕……垮下雙肩,芸抹去眼淚後問:「夕不會再回來了。她離開了對嗎?」
 
  「是的,她不會回來了。」哈德威堅定地說道,芸從他的語氣聽不到任何一絲……猶豫。
 
  「哈德威,為什麼你能這麼堅強?」芸沒有抬頭,仍倔強地不讓他看見自己那軟弱的淚水,「夕……死了。」
 
  哈德威輕笑一聲,「我不堅強,芸。一直都不。」拍拍女孩的頭,而她並沒有抵抗,「我是首領。此刻我若像妳一樣大哭,沒有人能繼續當領航者,讓團隊繼續前進。」
 
  「即使同伴死了?」
 
  「即使同伴死了。」哈德威複誦,他堅定地說:「休息一下,我還得去看看其他人。」
 
  給了個微笑,哈德威輕輕地關上房門。芸留在房裡,他一直在鼓勵我們。就因為……他是首領。回到了書旁坐下,用手指撫著書皮,我得堅強,我是奎艾特。我得……幫助他們成功。

  芸依然在哭,今天所流下的淚水幾乎比過去還要多。搖搖頭,夕,今天讓我休息好嗎?明天開始,我們會繼續前進。


--

後記:

  要接受摯友死亡,是非常艱難的路程。
  我沒有經歷過,但我曾設想過…那種遺憾、空洞與寂寞。
  我覺得自己沒辦法去承受,但人生還是得過。
  所以,芸再向哈德威怒吼時,我認為這是種發洩負面情緒的方法。
  痛哭、嘶吼…等等,都是人在最負面的情緒下,會做出的行為,
  芸此時此刻,就是在經歷「夕已死亡的事實」,她不會再回來了。

  再也見不到,
  再也聽不到,
  再也碰不到。

  這有多麼寂寞?孤單與空虛。
  所以,芸才會更堅強。

  謝謝各位觀看《奇能者‧革命》第八回,
  隊友的死亡固然悲傷,但革命的腳步卻不曾停歇。
  請各位一同守望芸,並給予力量。
  謝謝各位親愛的讀者 :3

                            -LKK  2015 . 08 . 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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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1 篇留言

藍光雨
看到夕的死亡劇情,我覺得好難過,突然想起參加祖父告別式也是這樣的心情,這回的劇情很悲傷,看到夕的死,讓人不捨。

09-25 11:17

黑衣大閒者LKK
革命的過程中,總是會有傷亡。端看其他人該如何走出這種傷痛,我相信有的人也會像芸一樣怒吼,有的人則會像泰拉哭泣。可是哈德威卻不被允許這麼做,因為他是首領。我認為身為Leader,如果連他都被擊敗,那革命還要如何走下去?09-25 11:23
黑衣大閒者LKK
所以,哈德威才會扮演鼓勵他人的角色。
因為在成員面前,他不允許軟弱,而是需要扮演所有人的領航員。

至於他內心到底怎麼想,要到後頭才會知曉了:D09-25 1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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