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坐在廢墟中央,芬里爾低著頭手裡緊緊捏著一片衣角,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他已經跪在那邊不吃不喝不休息整整兩天兩夜了,但姿勢就和管理者消失時一樣,連動也沒有動過。
和芬里爾有些交情的英靈們很擔心,他們有上前去勸過了,也試圖把他拖走,但芬里爾仍然一動也不動的保持著跪姿,低著頭跪在那裡,像是個失去了靈魂的空洞軀殼。
「啊……我想起來了。」
彷彿一個世紀不曾開過口了,芬里爾的聲音很沙啞。
他想起來了。
那雙當時他以為自己就要死去時見到的金色眼睛。
『很好……給我好好的活著!我等你來找我!』
當時那個替自己擋下了永恆之槍,又救了自己的人這麼說。
腦海中模糊的記憶在這兩日當中逐漸清晰。
「杰拉爾。」芬里爾喃喃自語道。
那個人是杰拉爾。
難怪當初在第一次見到瓦爾哈拉的新任管理者時會有種微微的熟悉感。
「杰拉爾……」芬里爾不斷的呢喃。
在千年前末日時的環境很不好啊,杰拉爾一個人一定過得很辛苦。
一個人在那裡會不會寂寞?有沒有交到新的朋友?
杰拉爾是怎麼擋下永恆之槍的?有沒有受傷?會不會很痛?
會不會回來呢?或者是就這樣等了幾千年、等到把自己還有瓦爾哈拉的朋友們都忘了?
芬里爾的思緒亂糟糟的,完全無法冷靜下來、有條理的好好思考。
司達姆和巴哈姆特已經打完了。性格溫和的司達姆武力值根本無法跟末日龍王巴哈姆特相比,所以在巴哈姆特不耐煩之後就被打昏了扔在競技場。
巴哈姆特雙手環著胸,面無表情的走過來踢了踢芬里爾,旁邊看到這一幕的英靈差點撲上去揍他。
「真不懂為什麼杰拉爾那麼喜歡你。」巴哈姆特冷哼著笑了一聲。
而芬里爾仍然一點反應也沒有。
巴哈姆特記得非常清楚,當年他在管理者把瀕死昏迷芬里爾安置好後就送他回來了。
他可以感覺到前方不遠處的時間正在產生扭曲。
杰拉爾要回來了。巴哈姆特注視著那片空間。
管理者的身影突然間出現在瓦爾哈拉重建到一半的大廳當中,四周看到這一幕的英靈吃了好大一驚,連眼睛都快瞪出來了。
「杰拉爾,好久不見了。」巴哈姆特臉上露出微笑。
憑空出現的管理者穿著深灰色的斗蓬,面容看起來有幾分疲憊,也多了幾分滄桑。
「其實並不算久吧。」管理者朝巴哈姆特笑了笑。
聽見了管理者的聲音,一直沒有反應的芬里爾忽然抬起頭來,雙眼中綻放出燦爛的光芒。
「杰拉爾!」芬里爾想站起來衝上前去,但卻因為雙腳跪了兩天失去知覺而整個人向前重重地摔倒。
「芬里爾!」管理者嚇了一跳,連忙衝過去扶住了芬里爾。
芬里爾一碰到管理者就把他緊緊的抱住,像是深怕懷裡的人再次消失似的,身體微微顫抖著。
「我想起來了,全都想起來了……杰拉爾,那個時候是你!」芬里爾抱著管理者,嗓音沙啞又惶恐的喃喃道。
「沒事,我回來了,別怕……」管理者抱著芬里爾顫抖的身體安慰著,手掌撫摸著背脊做出安撫的動作,心裡有些小小的驚訝。
而芬里爾只是將管理者抱得更緊,將臉埋在他的肩頸處,什麼話也沒說。
管理者感覺到自己的肩膀似乎有一絲微溫的濕潤感。
*
究竟是杰拉爾在千年前救了芬里爾,兩人因此而相愛呢?
還是因為兩人相愛了,杰拉爾回到千年前才會救下芬里爾呢?
有的時候,命運並不是一條直線進行的道路。
而是彷彿環一般,首尾交纏。
*總覺得正文(等等真的有這東西嗎?!)該結束了所以修了一下
暴走的達文西跟巴哈姆特的部份扔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