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名:仿日本怪談:野良一族
※此篇為版友的創作文
關鍵字:山村、禁忌、黑歷史
還有日本怪談最重要的元素--屁孩XD
故事本身有埋梗,雖然沒看出來也不會怎樣
如果有看出來的朋友就太感動了XD
--
這是我的友人T君告訴我的故事。
念大學的時候,某天晚上我、T君與幾個同學聚集在T君家中。不知道誰提起了「啊,我們來說恐怖故事吧!」這樣的主意。
規則是每個人都要說一個故事,虛構的或是真實的都可以。T君本來要以自己不會編故事拒絕,不過大家都喝了酒,在起鬨之下T君還是勉為其難的答應了。
為了方便閱讀,下面會使用T君的第一人稱。
我小時候住在N縣的山中,一個叫做V的小村落。
不同於一般人對於偏遠山村的刻板印象,V村的生活機能蠻方便的,雖然離城市有點遠,但村中頗能自給自足,即使有需要到城市,也有每天好幾班的公車可以搭。若要說V村唯一符合山村想像的,可能就只有那個禁忌了吧。
但要說是禁忌,也只是很單純的,父母會要小孩子不要越過村界進到森林裡而已。
小孩子之間流傳的傳說是,在森林中央有一座祠堂,供奉著會吃小孩子的妖怪。
所以,絕對不可以跨過村界到森林裡去。
當然,如果那麼順利的話,就沒有接下來的事了。
我小四的暑假,村裡來了個都市小孩,叫做R君。
R君似乎是因為父母離婚,所以暑假沒人照顧,才回來祖父母家的,聽說比我大兩歲的樣子。跟著他一起來的還有許多新款的電視遊戲,我們整個暑假幾乎都在R君爺爺家度過。
但遊戲還是會玩膩的。
暑假即將結束的最後幾天,R君一邊操控著搖桿,一邊說,「我們出去探險好嗎?」
帶來的遊戲已經讓R君成了村裡的孩子王,房間裡的孩子們沒有異議的通過了提案。
一開始就像是我們平常放學後會進行的探險那樣。沿著小河走,路上的花草或昆蟲都可以讓我們駐足停留。我途中還爬上樹抓了一隻獨角仙送給R君,說是要當給他的告別禮物。
現在想想,該說是孩子的預感嗎?這句話真的很不祥呢。
我們平時的路線,最後會遇到沿著森林,在地上畫出的淺淺村界,提醒我們該折返了。
但R君看起來意猶未盡。
孩子們在村界前有了爭執。R君對「會吃小孩的妖怪」這個傳說嗤之以鼻,但大部分村裡的孩子即使半信半疑,也不願冒著被大人發現然後被毒打一頓的風險進入森林。
最後這樣僵持的情形被R君的一句話打破了。「你們如果要回去就回去,剩下我自己一個人也沒關係。」
幾個年紀比較小的小孩本來就已經快哭了,聽到這句話也很乾脆的飛奔回家,剩下的孩子面面相覷,但也都離開了。只剩下R君和我。
我不知道當時是因為什麼原因留了下來,也許是擔心R君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遇到危險吧,也有可能是因為我也抱著「等R君回城市後我就是唯一進入過森林裡的人了」這樣幼稚的想法。總之我們東張西望確定沒有大人之後,便一前一後跨過了村界。
一跨過那條線,就好像跨入了另一個世界,方才的蟲鳴鳥叫瞬間都靜了下來……這當然是不可能的。
跨入的森林並沒有任何異常。
R君聽過妖怪祠堂的傳說,於是提出想要去森林中央看看。
被R君「傳說只是大人用來騙小孩的」這樣的話所激勵,本來很害怕的我也就跟著他繼續往前走。
我們不知道路線,不過在山上打滾的經驗對於尋找方向還是很有用的。大概在傍晚的時候,我們終於走進了一片空地。
但是,沒有祠堂。
只有一塊一人高的石碑。
像是巨大的墓碑一樣,但是上面寫的不是人名和死亡時間,而是寫滿了鮮紅色的漢字。
雖然看不懂寫了什麼,但突然覺得心情很沉重,像有什麼東西沉甸甸地壓在胸口。
天色已經全黑了。
我又害怕起來,忍不住出聲叫了前方的R君。R君一點反應也沒有。
腦海中亂糟糟的充滿了「該不會是被詛咒了吧」、「傳說果然是真的嗎?」這樣的想法,深深後悔起來的我往前跑了幾步,用力的搖晃了站在石碑正前方的R君。
這時R君才猛然回神一樣,大喊著「快走吧!」,抓住我的手往外跑。
一直到離開空地很遠了,R君才放開我。我們支著膝蓋大口喘著氣。
「怎麼了?」我問。
「你剛剛有看那個石碑上的字嗎?」R君卻反問了不相干的問題。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我還是老實的說我看不懂。
「那就好。不要再去那裡了。」R君說。無論我怎麼追問,他都不願意再多說什麼。
接下來的路程,我們就這樣沉默的沿著原路走回村裡。
回到村裡的時候,大人們已經準備出來找我們了,連村長和行政委員會的人都在其中。好像是R君的爺爺等不到R君回來,一連找了好幾戶人家問其他小孩,然後在R君爺爺和自家父母的逼問之下才說出我跟R君跑進森林了。
看到我們回來,大人們鬆了一口氣,但臉色又馬上變的凝重。
似乎聽到村長正詢問R君有沒有看到什麼。但我的爺爺趁亂把我帶開了。
我從來沒有看過爺爺如此嚴肅的樣子。順帶一提,爺爺以前在村裡是個老師。
在爺爺的追問下,有種「不可以說謊一定要照實說」的感覺。所以我將一切,包括我所看到的、R君的異常,以及我與R君的對話都說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爺爺聽完之後有比較安心一點的樣子。
爺爺非常認真的囑咐我,不管是誰問起這件事,一律都說不知道,什麼都沒有看到。就算是村長或委員會的人,或者R君的爺爺也一樣。就算R君說我有看到,也無論如何都要死咬著不知道這個說法。
在那之後我就被禁足了。之間也有大人來問話,我都按照爺爺的說法告訴他們。
一直到開學之後我才解禁,其他小孩也沒有再提起這件事。這件事就這樣被淡忘了。
那之後,R君可能是回城市上學了,我再也沒有看過他。
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