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真刺激。」空太將臉上的血跡胡亂抹去,敵人實在太過瘋狂,甚至將自己的同伴捲入攻擊,最後才會變成那種單獨追逐的模式。
雖然沒有受傷,但身上還是沾滿那瘋女人隊友的血液。讓空太經過獸化變得靈敏的鼻子難以忍受。
「話說回來,最近惹起風波的就是這個東西吧?」將口袋中的碎片中拿出來仔細端詳,仍沒有發現什麼端倪。
從外觀看起來就只是一片平凡不過的紙張殘片,如今卻造成了整個島開始暗潮湧動。
想到這裡,空太忍不住發出了訕笑。
「毛呼呼,毛呼呼。」一面唱著奇怪的歌曲,空太帶著笑容一路往自己的住處走去。
在黑暗的下水道中,仍可以看到遠處有點點的光芒在移動。
「現在的年輕人都幹什麼來著,屁股上有這麼大撮的毛。」在黑暗中有個蒼老的聲音突然發話,語氣似乎是有些訝異。
「這是尾巴,要不要摸摸看?」空太對著聲音來源擺動著自己的尾巴。
「嘛!還是算了。」黑暗處傳出了敲擊燧石的聲音,隨後這一小塊區域就亮了起來。
藉由對方手中的燭火,空太開始默默的觀察對方,當然不忘了繼續搖尾巴。
對方看起來是個看起來頗為健壯的老人,那對金色的瞳孔在黑暗中就像是某種隱藏於黑暗裡的爬蟲動物。
原先會讓人更顯猙獰的金屬環在他臉上反而產生了一種慵懶的感覺,緩和了那對眼瞳產生的危險氣息。
「喔!小子,你手上的東西能讓我看看嗎?」老人微微的揚起了眉頭,似乎是對那紙片有點興趣。
「這只是一張包裝紙而已,不需要太在意。」聽到了空太的回答對方沉默了片刻,隨即從自己的口袋中掏出了一片紙片,表示自己也是相同的目的。
空太看到那張紙片,微微的放鬆了警備,至少表面看起來是這樣。
「話說回來,最近上面很亂,自己一個人到上面的挺危險呢!」
「你想說什麼?」空太眉頭一皺,發現事情並不單純。
「你不覺得多個人,行動會更有效率嗎?」
「其實我不覺得。」
「要不要跟我一起組隊呢?」完全無視於對方的意願,老人自故自的提出邀請。
「不要。」空太經過0.367秒的思考,毫不猶豫的就拒絕了。
「哦,你對自己的實力還挺有自信的。」老人微微的揚眉,接著像是審視般,用視線將空太從頭到腳給掃過一遍。
「誰知道你安什麼好心,除非這時候有一個第三人走過來,否則我是不會答應的。」
「看什麼,我只是剛好路過的。」眼罩女子露出嫌惡的表情,隨即步入牆中,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嗯,如果我能請出這位小姐你就願意跟我組隊嗎?」老人露出了戲謔的眼神,輕拍女子剛進入的石牆。
「所以說,你們大張旗鼓把這弄成這樣就為了這種蠢理由。」眼罩女子露出了有些危險的笑容,她的指尖甚至還有看起來不太友善的電光正流動著。
「都是這個長有尾巴的年輕小夥子幹的。」老人輕描淡寫的將責任拋給了空太。
原先懷特發現具有常識性的方法一點效果都沒有的時候,行為模式就開始越來越詭異,最後兩人甚至開始嘗試在岩壁上繪製威力強大的魔法陣。
正當兩人還在思考如何將不同向性的魔法融合在一起時,那名女子就面色不善的走了出來。
「且慢,小姑娘,其實我們也是有很重要的理由的。」
「所以你們到底想幹什麼?在我好不容易的可以補眠的時候,拼命的觸發我這的警報魔法。」女子的眼神冰冷的難以直視,感覺隨便回答的話會有立即性的生命危險。
「其實一切跟我都沒關係,我這種老頭哪能幹什麼?」女子指尖的雷光已經達到非常不妙的地步,看起來已經不是那種只要說聲好痛就可以輕易解決的情況了。
「我懂了。」女子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似乎是沒有了敵意。
「慢著,你是想推卸責任嗎?老頭。」
「你們在把我當白癡就對了。」下一秒,女子掌中的雷光爆漲了起來,整個下水道被照亮了數十公尺。
「沒有,一切真的都是這個毛呼呼的小夥子幹的。」老人意正嚴詞的說道。
「毛呼呼?!」
「你們到底想幹什麼?」女子的聲音低了下來,就像對兩人的行為感到傻眼般扶著額頭,掌間的雷光也隨之消失。
「咳,玩笑就開到這裡為止。小姑娘,你應該聽過異史巫師遇刺的事了吧?」老人咳了一聲,故做深沉的正了正自己的衣領。
女子用指節輕敲石壁,以不耐煩的眼神示意對方繼續說下去。
「總而言之,你願不願跟我們一起組隊呢?」
「不要。」
「被拒絕了呢!小夥子。」
「毛呼呼?!」
夜風陰陰的吹著,帶起了已經開始衰敗的落葉。月光如同微弱的光粉,不時被掠過天邊的雲朵遮蓋了行蹤。
風聲拂過耳畔,許多深藏於草叢間的蟲蟻歡喜的歌頌屬於自己的春天。
在春風中誕生,在夏夜中成長,在秋雨中衰敗,在冬雷中劃下生命的終章。
人類的一切都與他們無關,他們所關注的僅只有自我的生命,他們所遵守的僅只有自然的鐵則。
如果是一個充滿感性的人們,肯定會對這景象以不下數千字來描述吧!可惜的是在場的三人完全和感性這兩個字扯不上關係。
窮兇惡極的通緝犯──月影空太。
非法養殖電鰻的危險份子──伊莎弗。
手段陰險的的放逐者──懷特。
「仔細想想,我會加入你們一定是一時鬼迷心竅。」伊莎弗在爬出排水口時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小姑娘,不要在意細節,那會沒辦法成就大事。」懷特說完忍不住捶了捶自己的腰,這種耗費體力的行為實在對一個老人太苛刻了。
「總而言之,計畫是什麼?」空太搔搔腦袋,他的尾巴也隨之擺動。
「隨機應變。」
「隨機應變?」
「隨機應變!」
「嘛,總而言之,我們先去異史巫師遇刺的地方看看吧!」懷特提出了充滿常識的建議,但剩餘的兩人並沒有太大的興致。
「在這種情況下那種地方應該是重兵把守吧?」伊莎弗提出了疑問,眼罩外的那隻眼也瞇了起來。
「這種情況下,對方應該不會想到有放逐者敢這麼明目張膽。」空太認真思考了一下了成功機率,擺出了贊同的態度。
聽到他的回答,伊莎弗嘆了口氣後也同意了。
「先估且不論成功與否,你們知道地點在哪裡嗎?」
「我也不知道,但我可以跟動物對話,問出地點。」
「其實我知道地點在哪裡。」
「好吧。」空太露出了落寞的神情。
「那個地方我前陣子才去過,但因為太多王國軍在那巡邏,所以我沒有辦法太靠近。」懷特輕鬆的跳過了突出地板的樹根,順便揉揉自己早已變得僵硬的肩膀。
查覺到對方已經拉開了一段距離,兩人連忙跟上懷特的腳步。
「那我們該怎麼混進去?」
「我具有幻視性的魔法,可以持續五分鐘。」
「我也擁有暗示性的法術,也可以持續大約五分鐘。」
「我可以給對方對方來一發電擊,沒意外可以把對手直接電昏過去。」兩人用微妙的眼神看向依莎弗,而後者則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不會死吧?」空太露出有些擔心的神情。並不是對殺人感到反感,只是單純覺得因為屍體造成騷動會很麻煩。
「大丈夫,萌大奶。」伊莎弗用奇怪的語言回應了,雖說不知道她到底在說什麼,不過似乎是沒有問題的意思。
「咳,你們稍微等一點。」懷特停下了腳步,同時也示意兩人不要前進。
「喉嚨不好要好好保養。」空太體貼的做出了建議。
「我在地表認識不錯的藥劑商可以介紹給你。」伊莎弗友善的拍拍了懷特的肩膀。
「你們對老人家不要要求太多啊。小聲一點,有人來了。」
「七個,聲音聽起來都只是普通的巡邏士兵。」依莎弗以不在乎的神情看著遠方,而空太則是點點頭。
「五個體重大於七十公斤,兩個人低於六十公斤。根據方向而言,應該不會跟我碰上。」空太抖抖自己的耳朵,給出了更精確判斷。聞言,懷特不禁有些驚訝的看著兩人。
「這毛呼呼的小夥子感官特別靈敏我是不意外啦!不過沒想到小姑娘你也挺不錯的。看來這時代還是有些能看的嘛!」
「電氣刺激所造成的感官靈敏化,想試試看嗎?」
「可以的話還是算──喔喔!我的腰痛竟然消失了。」
「抱歉,電錯地方了。」
「喔喔,我的腰痛又回來了,嗯?」一瞬間湧入的感覺讓懷特有些發愣,就好像原先是醉眼迷濛的狀態突然清醒了過來。視線變的更加清晰,遠處模糊的遠景變的清晰了起來,耳朵所聽到的東西也變得更加豐富,甚至連對方小隊的閒聊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這種感覺有點微妙啊!」懷特搖搖腦袋,那種感覺很快就消失了,並沒有持續太久。
相較起來,自己所熟悉的感官似乎都變的遲鈍了起來。
「先躲一下。」空太躲進的巷子的陰影中,另外兩人也立即跟上。
「等他們先過去,繞過這個街角,接著經過這條巷子的下個轉角就是我們的目的地了。」懷特語畢後無人接話,三人都只靜靜的等待著士兵腳步聲的經過。
在對方的腳步聲已經遠離後,三人才從隱身的巷子陰影中步出。
沒有人多說話,三人快速的在月色下快速奔跑。以空太為首,三人快速的藏進了月光照不到的陰暗角落。
「我看到紙片了。」伊莎弗壓低聲音說道,但兩人仍能聽清她的話。
「在哪裡。」懷特瞇起眼睛,但沒有看見對方所說的紙片。
「深紅色石磚從左數來第九塊的那個士兵腳下。」
「了解,看到了。」朝目標看去,確實可以看到對方腳下有著像紙張殘片的東西。
「怎麼拿?」
「我試試。」
空太在掌心輕輕的搓揉,逐漸的出現了一個和空太外貌相同的形體站在原地。
他在形體中灌注了魔力,那形體隨即以詭異的姿態走向敵人。
乍看之下並沒有破綻,但那形體卻帶給人奇異的感覺,如同鏡中的倒影一樣,沒有真正的實體感。
「有毛呼呼的放逐者。」十數個士兵從暗處衝了出來,那士兵隨後也跟了上去。
形體奔跑了起來。仔細觀察,會發現那形體的腳根本沒有碰到地板,但士兵們只單純覺得對方似乎用了什麼技法。
「趁現在。」
懷特一轉頭,卻發現身邊的伊莎弗早已失去了身影。
前方則發出了衣物獵獵作響的聲音,在懷特視線轉回前方時正好看見了空太幻影的消失瞬間,以及伊莎弗撈起了紙片凌空翻起,閃過一個回頭士兵的那剎。
對方似乎感覺到哪裡不對勁的四處張望,但伊莎弗此時早已竄回了三人藏身的陰影中。
「等什麼?快跑啊!」
宛如要呼應這句話般,城內吹起了集結的號角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