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頌著勇者的英雄事蹟,王者凱旋而歸。
卻在父親之前,揮劍弒父。
隨後,王國毀滅。
感嘆著內心的善意,<英雄>必須要選擇。
臣服於力量、還是接納善意。
於是英雄選擇了----
------所謂的英雄,就是把自己的殺人行為當作正義。
那麼,與其背負著沉重的英名,我寧願選擇毫不費力的惡意。」
「好漂亮OAO」「(是嗎?)」
沙灘上,望著天空群星點綴,雪玥發出了感嘆的聲音。
「夏季大三角......有點難找啊,烏列,幫忙。」「诶诶?觀星占卜這一門你忘記我當掉了喔?」「別鬧,反正給我幫忙就對了。」「夏季大三角?」
雪玥對突然出現的名詞感到疑惑,轉頭看了看米迦勒。
「恩,是由三個星座的恆星--牛郎星、織女星、天津四所組成的,夏日的大三角。照理來講應該很好找才對,因為那三顆星特別亮......」
提到了星星,便想到了墜落前的路西法,米迦勒的臉色暗了下來,但隨即又恢復正常。
「找到了!就在那邊。」「(原來是那三顆嗎?我還想說那三顆都亮的有點刺眼了)」「诶诶!找到了?!哪裡哪裡?!」
不停地看著天空,睜大眼也找不到在群星之中的三顆恆星。
「(真是的......抓著我的手。)」「诶?」
雪玥看到罪這樣子說,便直接把手交給了他。
「(閉上眼。)」「閉上了不就看不到了嗎......?」
雖然對於這個要求有點疑惑,但還是乖乖閉上了眼睛。
而當她的視野陷入黑暗時,突然出現了光芒,然後---
她<看到>了星空。
天琴座、人馬座(日文寫作射手座)、天鵝座、天鷹座......
星星在她的眼中出現。
「這是......」
然後,視角被固定在一塊。
三顆明亮的星星立刻映入腦中。
「那就是夏季三角嗎?」
重新睜開眼睛後,順著剛才的方向,重新試著找了一下後,總算找到了夏季大三角。
「雖然比想像中的差了點,不過,還是很不錯呢~」「(你高興就好......)」
兩人仍然沒注意到正牽著彼此的手,看著天空的三角。
「不覺得,很像我們三個嗎?」「(我們三個?)」「你、我、如月~」「是這樣嗎......我沒自信和你們並排成三角呢。」
聽到提到自己的話題,米迦勒也插進來說幾句。
「(三角嗎......他們是四個......七個......八個......哈,我們是獨一無二的。)」「怎麼了?」
這次,罪所想的話語並沒有寫在臉上,讓雪玥不清楚他在想甚麼。
「......(沒事。)」「?是嗎?」
天空突然劃過一顆流星。
「啊!剛才什麼東西閃過去了!!」「是流星,聽說在消失前,許願的話願望會成真喔。」「哇!!罪!!來許願吧!!」「(為什麼我也......)」
雪玥開心的說著,並拉著罪一起來。
「(許願嗎......反正也很清淡的日子,我也許個願吧......)」
米迦勒笑著看兩個小孩子的互動,一邊也思考著。
「(如果許願的話,不知道這顆木頭願不願意......不行,他是路西法的,可是......)」
烏列偷偷看著米迦勒的臉,並在心中打著算盤。
雪玥興奮地看著天空,心中的願望逐漸膨脹。
「..................」
只有罪,沉默不語。
就在剛才,閃過了非常明確的畫面。
火焰,灼燒著。
崩塌的村落、災難的世界。
站在村莊中央的自己、低著頭,沉默著。
朝著自己衝來的如月,揮動著巨大的聖劍。
然後,畫面被櫻花色與紅色的某種東西遮蔽。
「..................」
罪不想看到那個畫面,但是,這短短一年,能力不知為何卻越來越強。
已經強到有點煩人了。
「好啦!我們該回去了喔!」「說的也是,閒人驅逐也只設定一天而已,我們也該早點回去了。」
四個人起身,將東西收拾好後,回到了各自的居所。
「那麼,米迦勒,好好思考吧,不過,不要把神諭看得太重,不然,未來就不能改變了。」「我知道的,當初我就是太看重了預言,才讓內戰爆發的不是?」
烏列淡淡一笑,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是呢......村長先生,你想和我說什麼?」「呵呵,果然發現老夫了嗎?」
從米迦勒的視線死角中,走出了一位老人。
村長----天迦堯斐。
「老夫只是想與天使大人聊聊天,天使大人,您知道山中被稱為惡魔的妖怪--罪嗎?應該說,你真的清楚他的過去嗎?」
米迦勒眉頭一皺,並讓門請村長進來。
「......願聞其詳。」
老村長坐了下來,淡淡的笑道:「那孩子,一開始其實是會成為下任的村長的,是老夫的孫子。真正的名字,還沒有賜予他,便被關到了山中了,那個名字是天迦神余。他的母親,是老夫的女兒,天迦岩互,不過因為難產,死了,父親是村外的某個男人,也死了。」
聽到這段話,米迦勒有點坐不住,但是在接下來,村長慢慢道來的故事,反而讓他第一次完全的當機,無法反映。
「當初,老夫的女兒在很小的時候,就一個人外出,在外面闖蕩著,過了多年,回來後,不願接受村長的職務,並告訴老夫她有了身孕。
老夫當然很開心,問他夫君在哪,他告訴老夫,已經因為意外死去了,雖然很遺憾,但是,畢竟是女兒所選的人,老夫並沒有擔心。
女兒回到村中的事,老夫並沒有告訴任何人,畢竟老夫的妻子也已經過世了。
後來,老夫給他在村中弄了個身分,用上了老夫全部的魔力,讓神社的一位巫女抱怨了一段時間呢,呵呵呵。
全新的身分,和在村民中完全沒有任何死角的記憶,讓他順利在村中過著日子。」
說到這裡,村長喝了一口茶,潤了潤喉。
「但是,在孩子出生的那一日,因為難產,死了。
老夫聽到後,只差一些就崩潰了。
但抱著孫子還活著這件事,就在老夫打算將女兒的真實身分告訴村人前,神社的另一位巫女卻指出,這個嬰孩將在未來屠村,造成村落的毀滅。
老夫沒能將真相說出口,並且,在同時間出現的音唄,更是被當作神佛轉世,同時出生的神余......罪,也就被當作災星,即使老夫極力阻止,也只能挽留他一命,讓他在後山待著。
老夫很難過,一直希望能夠看看他,卻發現他完全不能說話,臉上的胎記也越發的觸目驚心,眼眸更不像是人類。
那一次,老夫理解到,或許,該保護他的,不是老夫,而是能踏進他心中的某人。
因此,知道了音唄與他成為朋友後,老夫很開心,並且動用了不少的權限,讓村人在雪玥的計畫露出死角時:像是要偷跑出去卻差點被發現時,老夫便將那個即將發現他的村民拉過來,轉移注意力。」
說到這裡,村長在喝了幾口茶,並且清了清喉嚨,換了話題的主角。
「音唄呢,是神社收養的孩子。
根據收養他的巫女的說法,似乎音唄算是轉世的類型,身上有著保護我們村落的結界加持,因此,雪玥被判斷為結界的支撐者。
因為天生的力量,他小時候經常生病,又因為身為巫女,不容易與同齡的孩子互動,因此也很孤獨。
但有點好強的她,一點也不在意的遊山玩水,生活很愉快。
不過他還是想要朋友吧?這點老夫很肯定。
因此,當她知道山上的洞穴有一名與他同齡的妖怪,他毫不畏懼的直接過去,並且認識了神余。
即使這件事不告訴巫女,音唄也告訴了老夫,因為老夫看著她長大,而她也相信著老夫。」
村長的臉色越來越暗,也暗示著話題將要結束。
「老夫想要永遠保護他們。
但是,老夫再也無法保護他們了。
今年的秋天,老夫便要去探望女兒了。
天使大人,能請您保護他們嗎?」
老人的臉上寫盡了滄桑,或許,這是他第一次求人,甚至,可能是最後一次請求,卻是如此的重大。
米迦勒不知道該怎麼回應,最後,只能沉重的說:
「我答應您,村長先生。」
村長笑了。
「謝謝吶,這下子,好好的處理後事,也就差不多了吧......這些事,請您不要告訴神余......現在是叫做罪吧,請不要告訴罪,還有音唄呢。他們會不知所措的。」
同年秋日,村長--天迦堯斐以高齡逝世,享年八十九。
米迦勒並沒有參加葬禮。
他只是坐在神木上,看著與村長非常要好,總是乖巧又有點呆,如今淚如雨下的雪玥、以及不知該怎麼向村長報答救命之恩,如今只是呆呆地看著村莊的葬禮的罪。
這讓米迦勒很痛苦。
身為神的使者,上天的使者,天使,卻無法阻止任何悲劇發生,只能在悲劇之後收拾殘局。
這------和那些失去一切的守護者有什麼兩樣!
米迦勒疑惑著。
直到多年以後,仍然沒有停止的疑惑。
「他們在爭論遺產問題。」
雪玥的臉色很疲倦,今天也是很晚才到。
在村長過世後,神社方面和村落方面就一直在爭討著村長的剩餘遺產歸屬問題。
神社主張將物品全部變賣,然後捐出,而村落的長老--或者說有發言地位的人--則想要據為己有。
雪玥作為巫女方,連續幾日都在和對方爭論著。
「該怎麼辦......」
罪沉默著不說話,而米迦勒則拍拍雪玥的肩膀,希望她能放鬆。
「那,需要我的干涉嗎?」「?!......不了,我希望用自己的手把遺產奪回來,不是說要全部變賣,至少......我不想讓它們落到心不正的人手中。」
米迦勒點了頭。
「那,如果真的需要幫忙,儘管叫我,我在天界經常要搞很多的事,談判甚麼的,我也行的。」「真的嘛!謝謝,如果真的需要您的話,我會拜託你的!」
雪玥高興地說,疲勞也像是一掃而空一般。
「(如果,我能把事實說出來,那該多好......)」
米迦勒沉著頭,無法說出來的事實堆在心中。
本來,那些遺產的獲得人,應該是罪的......
「(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