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弗繞過了巷角,那嬌小的身影就映入眼中。
「等很久了嗎?」
「剛到。」裘荻脫下了兜帽,她的耳環微微反射著手上油燈的光芒。
「那我們走吧!」伊莎弗綁上了漆黑的眼罩,將那流動金絲的瞳孔隱藏了起來,也一併的將魔力的氣息給藏了起來。
裘荻點點頭後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將手伸進了口袋翻找著。
隨後遞出了一支棒棒糖,伊莎弗接過後沒多說什麼就拆開了包裝,送入口中。
拆下的包裝紙則隨意的塞進自己的小腰包中,感覺到在口中逐漸融化的糖分,伊莎弗忍不住瞇起了眼罩外的那隻眼睛。
「是野莓口味吧?謝啦!」
「怎麼上去?」裘荻也將一支棒棒糖送入口中,是盧卡漿果的味道。
「有密道,跟我來吧!」伊莎弗輕敲牆壁,從右向左循序的前進。敲到某塊時,
石磚沉了下去,石牆中間出現了一個洞口。
依弗莎拉起了裘荻的手,步入黑色的空間中。
在裘荻眨眨眼後,強烈的光芒映入了眼中。
「閉上眼睛,現在你的眼睛還沒辦法適應強光。」裘荻聽話的瞇上了眼睛,仍可以感覺到眼簾外強光,還有吹到臉上的微風。可以感覺的出來,這裡已非原本的下水道。
下水道那陰涼的氣息,還有略帶霉味的風與這裡截然不同。
在眼睛稍微適應地表的光芒時,裘荻才爭開些許的雙眼。
四周是已經荒廢的民宅,看起來已經久無人煙。
「很久沒到地表上了嗎?」伊莎弗笑了一下,將一頂軟帽遞給她。
「很適應?」
「我還蠻常到地面上的,畢竟我以前就是在地表上生活。」
裘荻抽出了第二支棒棒糖塞入了口中,隨後點點頭。
「這裡是平民區旁的森林,我們的目標大概是往那個方向吧?」
「大概?」
「不是我要自誇,我可是號稱被方向給捨棄的女子呢!」伊莎弗驕傲的說著,雖然不知道哪部分值得驕傲,但裘荻還是姑且的幫他鼓了掌。
「開玩笑的,其實我也不太信任我自己的方向感,所以我準備了這個。」伊莎弗從包包掏出了一個約掌心大的盒子,盒子裡面有一支短短的鐵針正在搖擺著。
「這是?」
「定向回針,城市裡應該有類似的東西。」搖晃的指針最後停在一個方向,伊莎弗確認大致方向後就將小盒子塞回包包中。
伊莎弗與裘荻一路閒聊,很快的就到了平民區。
喧囂的氣息迎面而來,人們與人們交錯的身影,為整個區域注入了活力。
空氣中有著各式各樣的氣味,炭火的氣味、汗水的氣味、剛出爐的麵包香氣,與此呼應的是小販們此起彼落的吆喝叫賣。
「來喔,新鮮的漁獲,是今天早上早上剛撈上岸的喔!」長著粗曠鬍子的粗曠男子,手上甩著一條鯖魚一面甩動,嘶聲力竭的吼道。
「絕對是來是森林深處的藥草,我這藥草絕對是品質最好的。」藥草商磨著藥粉,拿起手上的藥粉向來往的人潮推銷。
「亞籃哪一嘎,亞籃那一嘎。」身穿藍色連身衣的男子坐在長椅上,對著經過的男子微笑。
「那人怪怪的。」裘荻有些不安的縮著身子。
「假裝沒看到,別跟他對上視線。」雖然伊莎弗看起來依然是氣定神閒的樣子,不過仔細瞧可以發現,她的額頭上也流下了幾滴汗珠。
正當伊莎弗甚至開始思考要不要往反方向逃跑時,一個聲音叫住了她。
「伊莎弗你又要來幫忙了嗎?」說話的是一個看起來有些年紀的老婦人,手上還捧著一盆裝滿鮮花的籃子。
「認識的?」裘荻將已經不知道第幾支棒棒糖塞入口中了,她攝取的糖分已經多到可以致死的量了吧?
「之前工作地方的店長。沒啦!阿姨,我只是陪我朋友出來買東西。」
「是嗎?對了,這兩朵給你們。」老婦人將兩朵淡紫色的花遞給兩人。相較於伊莎弗,裘荻則是猶豫了一下才收下。
「......謝謝。」雖然表情沒改變,不過她似乎是有些開心的樣子。
「沒看過的品種呢?加藍卡草的亞種嗎?」花朵散發著一種神奇的香氣。雖不濃郁,但讓人一聞就難以忘記。
「之前藥草商去森林區時採到的。我前陣子都在嘗試培育,應該是數量稀少的古種。」
「喔!話說回來。大嬸,為什麼今天巡邏的士兵特別多啊?」
「聽說好像發生了什麼凶殺案,所以巡邏的士兵特別多。」
「最近治安真差啊!」伊莎弗像是事不關己的說著。
「是啊!真希望可以安心生活,我們這樣的平民百姓都要過的提心吊膽。」老婦人感嘆著治安道德的敗壞,接著將重達數十公斤的巨大磚頭抬到一旁。
目睹到那驚人的力量,裘荻那青金色的漂亮眼瞳微微的睜大了。
「怎麼了小朋友,很吃驚嗎?」婦人看到她的樣子,忍不住露出笑容。
「有點。」裘荻坦然的說道。
「大嬸年輕時是王國軍的一員,不過現在退休了。」大嬸捲起了袖子,露出了健壯的二頭肌,上邊還有著一道長長的傷痕。
「對了,伊莎弗,給你一個忠告。」
「怎麼了大嬸,表情為什麼這麼嚴肅?」
「不是啦!只是早上聽那個鞣皮革的在講,士兵好像會找那些年輕女性的麻煩。」大嬸似乎有些困擾,不知道的人甚至會以為她也被騷擾過了。
「真傷腦筋呢!只好希望運氣不要太差囉!」伊莎弗吐吐舌,裘荻則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雖然感覺沒變就對了。
「總而言之,你要自己小心啊!」
「謝啦!大嬸。」告別了老婦人,伊莎弗和裘荻一路在街上閒逛著。
市集裡什麼都有,小到髮飾大到牲口都有在買賣。
來往人潮也形形色色。往旁邊的酒商一瞧,甚至可以看到幾個士兵正在拿著啤酒杯開懷暢飲。
慢著,工作時間不是不能飲酒嗎?
「沒事就來喝酒,親愛的父老兄弟先生姊妹們,請你們可......」
似乎是喝醉了,那幾個士兵開始唱起奇怪的歌。
「人家的士兵是真正的士兵,我們的士兵是人家丟掉......」
那些士兵甚至開始跳起了意義不明的舞蹈,直到他們被一個看起來十分年輕的女性各揍了一拳。
那出拳的時機之精確,下手之凶狠,速度之迅捷。讓人完全不會懷疑,她是其中的老手,必定是重複不下上千次的鍛鍊,才會有這麼驚人的成效。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伊莎弗感覺對方瞪了自己一眼。
「話說回來,你有什麼想買的嗎?」
「棒棒糖。」
「有什麼別的東西想買嗎?」
「棒棒糖。」
「......」
「各種口味的棒棒糖。」
「......我記得前面有一加甜點店。」裘荻一反原先的態度,拉著伊莎弗的手催促她帶路。如果不是錯覺的話,她眼中似乎還有像是熱忱的東西在燃燒著。
即使是在最炎熱的午後,店裡的客人也沒有因此減少。
倒不如說,因為有提供涼飲的服務,店內的人反而絡繹不絕。
「歡迎光臨,這不是阿莎嗎?」甜點店的老闆看到來客,馬上熱絡的湊了上來。
「呦,老闆,好久不見啊。」
「可真的是好久不見啦!今天陪朋友來啊?」
「是啊!因為我朋友特別喜歡吃甜食。」
「好,看在你這麼久沒來。今天我請客,你們買的都算我的。」老闆豪氣千秋的拍胸腑保證。
「這麼大方,不用啦!算我們便宜一點就行了。」伊莎弗擺擺手,但仍難以削減老闆的盛情。
「那怎麼可以,我說到就一定做到啦!」
老闆一轉身,是拖著一大麻布袋棒棒糖的裘荻。
「啊咧。」
「謝禮。」對著老闆,裘荻遞出了一支棒棒糖。
回程的路上,兩人仍是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話說回來,我們原本是要做什麼來的。」
「找紙片?」
「啊,沒錯,完全忘記了。」伊莎弗露出些微苦惱的表情,像是責怪自己為什麼會忘記這麼重要的事一般。
裘荻什麼都沒說的,在伊莎弗的掌心放了東西。
「是紙片呢?」
「為什麼是疑問句?」
「哪來的?」伊莎弗選擇用疑問來回答疑問。
「出口那。」裘荻拆開了不知道第幾支棒棒糖的包裝紙後,送入口中。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