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裝上消音器的槍突然發出子彈,我轉頭看了看旁邊的同伴。
「YES!又打中一隻了!」開槍的同伴興高采烈的歡呼著。
「如果你再繼續大聲高呼的話,會有更多讓你練習開槍的機會出現。」
我冷冷的說,然後繼續向前走。
現在是第幾天了呢?距離瘟疫爆發那一天。
距今已經是第幾年了,人們過著和"異類"一起玩遊戲的生活。
【我們跟你玩遊戲,
我們負責追你、
你負責跑給我們追,
你跑走了就再玩一次、
沒跑走就被我們撕咬】
剛開始爆發時,新聞說是有心人士引起的集體自殺死亡事件。
記者們來到了倒著屍體的地方,那是在國道發生車禍時的畫面。
一如往常的對話。
"請問你為什麼要開車撞人?"其中一台的記者拿著麥克風問著被救護人員包紮的駕駛。
"我沒有撞人!是前面的車突然急轉彎撞過來!"駕駛相當不滿的說著。
"就是那台燒起來的車撞我的!"說完,駕駛指著不遠處中消防隊正在救火的車輛。
「嗯?」我看著攝影機拍攝的畫面,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
裏頭...是不是還有人活著?
這個念頭剛出現後沒幾秒鐘,突然從火燒車中爬出一個人。
"快!有人爬出來了!"消防員對著救護人員大喊,同時也跑向已經被撲滅的車旁。
"你沒事吧?"記者看到有人從車裡爬了出來,趕緊帶著攝影師跑了過去並採訪。
"不好意思、小姐,你這樣會讓我們無法救人。"救護人員將記者帶到一邊並開始診斷傷勢。
「那人還活著啊。」我看了看畫面。
傷者看著救護人員。
緩緩張開了嘴巴。
接著。
"啊啊啊!!!"救護人員發出淒慘的悲鳴,因為他的脖子正被傷者咬住。
"救命!!他咬著我!!"被咬的救護人員大聲求救,但下一秒就停止呼喊。
咬人的傷者將救護人員的脖子咬出一個大洞。
"呀啊啊!!"記者大聲尖叫著。
突然,攝影機轉向記者的地方。
記者被三名全身受傷的傷者抓住,接著其中一名傷著咬住了記者的肩膀。
一個重心不穩,記者倒在攝影師身上。
攝影機就這麼剛好的導在一旁並對著那五個疊在一起的人。
之後,有越來越多的人走向尖叫的記者和發出慘叫的攝影師。
然後,攝影機似乎被踩壞了。
「...。」看完這個畫面的我,身體開始發出微微顫抖。
剛剛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開始出現那麼噁心的畫面?
然後,就是很一般的畫面了。
一個人從門口跑出來,看到外面已經開始是人被"異類"追著跑。
有幾個人跌倒後被追上的異類思開身體並慘叫著。
一些人躲在自己的房子裡,我可以看到他們在窗戶那。
等等,有人在他身後!
還沒大聲呼叫引起他注意前,對方就被抓住了。
得快點跑才行。
我穿上了運動鞋,快速的穿越行人道路。
這是什麼景象?
為什麼我的世界要發生這種事情!!
"喂。"
什麼鬼...。
"豬頭。"
誰啊,亂罵人...。
"再不起來就丟下你咯。"
不﹐別丟下我。
我一個人沒辦法活著啊。
「別走!」我驚醒,並且坐起身。
「你總算醒啦。」回神一定,是一起同行的同伴。
「你...別離開我。」我緩緩的看著他說著。
「靠!別用那麼肉麻的話對著我講!即使現在世界大亂,我也不想跟你搞基好嗎?」
對方用厭惡又帶點調戲的眼神看著我,我愣了幾秒之後才發覺自己剛剛說了什麼話。
「幹你娘!別自戀好不好!」我不甘示弱的回答著。
「噢,是噢、我還以為有"基"會呢。」他用非常欠揍的笑容說著。
「幹!走了啦!」我起身拍拍身子後打了他的頭說著。
「好啦好啦~」
在走了一段路之後,我看到了一個蘆葦區。
「別走這裡...繞路吧。」說完,我走向其他地方。
「你是不是又想到安德莉亞的事情?」他走在我身後並問著我。
「...。」我停下了腳步,沉思著。
「當時的情況誰都無法預料,反倒是要感謝你選擇走蘆葦區而不是...」
「我知道你再擔心我又在胡思亂想,但這件事情我真的無法放下。」我轉身看著他。
「當時因為看到馬路上有無差別屠殺的團隊,我才選擇走進蘆葦區。」
「但誰知道要出來時安德莉亞被殭屍抓住,我也沒有辦法救到她...。」
「所以我說了,那是...」「沒事的。」
他擔憂的看著我。
「有了安德莉亞的死,我才必須要更加去觀察眼前的情況。」我微笑的說著。
「為了不要再次死去重要的人,我寧願那次選擇殺了那群人。」
說完,我繼續往前走。
"安德莉亞,妳跟鄧肯夫妻感情真好!"
"沒有啦,我們兩個只是情侶..."
"欸欸,鄧肯、你還沒有跟安德莉亞求婚啊?"
"啊?現在哪裡生戒指啦!"
"哈哈哈。"
「喂。」鄧肯叫著我,我轉頭看著他。
「那裏...」鄧肯指著前方,說完拿出裝上消音器的槍枝。
又是殭屍嗎...。
"咻!"開槍了,不遠處的殭屍也倒地了。
「你的槍法還是一樣很準呢。」我看著鄧肯說著。
「那可是當然的,誰叫我以前是靶場教練呢。」鄧肯一連得意的樣子。
「是是是,先去看看那殭屍身上有什麼東西吧?」我敷衍的說著,然後走向殭屍。
當我走進之後,突然罪惡感不停湧現。
一隻中型犬嗅著剛才被鄧肯擊中的殭屍,而殭屍明顯已經不會動了。
我看著那隻中型犬趴臥在殭屍身旁,發出了悲鳴。
「喂,怎麼了?」身後的鄧肯跑了過來。
「...我們,剛拆散了牠的家人。」我看著中型犬並冷冷的說著。
這時,中型犬看著我、再看著鄧肯,最後走到了鄧肯面前。
「要跟著我們嗎?」鄧肯蹲下來並摸著中型犬的頭。
但是過了幾秒後中型犬搖著頭。
「該怎麼辦啊...我又不會讀狗的話。」鄧肯苦惱的說著。
「不。」我出聲。「我懂了。」
「你確定我們這麼做真的好嗎?」鄧肯看著坐在一旁的我。
「這可是把你自己的人性壓到最低呢。」說完,他看著我抽菸。
「我給你一個啟示。」我轉頭看著他。「什麼啟示?」鄧肯疑惑著。
「就算安德莉亞那時沒有被殭屍咬成重傷,未來也會因為各種因素而死。」
「牠的主人已經死亡並且變成殭屍了,但至少還能代表性的趕走膽小的人。」
「但要是牠的主人被人開槍打死了,而自己被人生吞活剝呢?」
「牠已經沒有可以保護牠和讓牠寄託生存意志的人了。」
「與其失去主人並在外流蕩,然後某天被其他殭屍抓去生吃、或是被活人當玩具虐殺。」
「到不如我們當助牠和主人在另一個世界團聚。」
然後,我轉頭看著他。
「我如果要死了,該留著你自己一個人孤單無依的活在這個世界。」
「還是開槍殺了你,讓你和安德莉亞一起活在另一個安詳的世界?」
鄧肯聽完之後,沉思了一下。
「我會保護你到我們死亡,這是安德莉亞死前跟我約定好的。」鄧肯看著我說著。
「但是那隻中型犬不一樣,牠能依靠的人都沒有了。」我回應著他。
「...。」鄧肯沉默了。
「人終將一死,只是時間點上不同。」 - 凌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