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在某個地方有一隻黑色的大野狼,他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
他夢到什麼呢?
因為某個事件,而導致自己的時間停擺。
青年沒有繼續成長,沒有變高、也沒有變老;只有柔的像絲綢一般的黑髮不斷拉長而已。
他夢到,在伸手不見五指的空間裡面,只有自己一個人老老實實地坐在那正中央。雖然說是一個不用思考、也不用煩惱的空間。不過,不知道為什麼——他沒辦法說話。
是因為那裡什麼都沒有的關係嗎?
還是因為,他「忘了什麼」,所以無法說話呢?
但是,那也跟自己無關緊要吧。反正,這裡不過是場夢……那麼,等到自己自然醒過來就好了呀。
這麼想的青年,很快地就放棄思考自己為什麼發不出聲音了。
可是這場夢,卻遲遲沒有醒來的跡象。
覺得奇怪的他沒有多想什麼、也無法做什麼讓自己醒來的舉動,只好任由這場夢境繼續下去;又或許是因為在夢裡,其實就連「思考」也都做不到吧?
好像被誰的指尖緊緊地扣住腦門兒一樣,思想與行動皆無法動彈。
然後,不曉得是過了多少個四季呢?又搞不好,其實才過了短短幾天而已。黑髮青年才終於感到不安。
他覺得,自己必須要醒過來才行。
要脫離這場詭異的夢境才行……
但是他發現,要是自己越是焦慮的話,周遭的「黑暗」就會緊緊悶住自己;就像是在阻止他什麼一樣。
於是,他又放棄了;放棄離開這場夢境。
不過不知道為什麼?等到他閒到無法再閒,終於豎起雙耳聆聽時——在他的周遭、耳旁,時不時地傳來一些些「聲音」。
是誰呢?一直、一直對著自己說些他聽不懂的話。
「吶、今天的晚餐你想吃什麼呢?」
「我跟你說喔,今天啊——」
是誰呢?好像一直、一直,不斷地呼喚自己的名字。
「烏薩渚。」
那是一個聽來開朗、活潑,卻又孕滿哀傷的聲音。
一直、一直,對著自己說話。
偶爾,也會聽到那道聲音發出劇烈的哭聲。抽抽搭搭地,且雜夾著自己的名字。
那是連現在的自己聽了,也都會感到不捨、與心疼的哭聲。
「對、不起……?」然後,在自己的心裡面,都會在那道聲音哭泣的同時,迴響這句話。
為什麼呢?自己對那道聲音的主人,做了什麼不好的事嗎?
為什麼當這句話出現時,自己的情緒就會起些漣漪呢?
為什麼,每當那道聲音呼喚自己時,心臟就會像是被誰捏緊一樣。很痛,而且跳動聲會變大。
雖然看不見那道聲音的主人,但不知為何,他可以想像的到對方的模樣。
古靈精怪、燦金的眸子時不時會對著自己賊笑。燦爛的金髮會在太陽的照耀下變得更加耀眼。身材嬌小的他總會拉著自己晃呀晃的,眼眸之中溢滿無暇與真誠。
一想到此,不知何時。青年身旁的黑暗緩緩退下,變成純白無垢的空間。
他開始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拉扯自己。
有時候衣服會被拉動、頭髮會讓什麼東西順著,臉又會被什麼溫暖的東西拂過去。還有,手指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牽著。
同時,那道聲音又會在自己的心裡面響起。
「我帶你出去逛逛吧!老是坐在家裏面,都要讓你長霉了呢。」
……人的身上才不會發霉呢。應該,吧。
等他意識到自己回話之後,不知道為什麼,滾燙的東西就會從自己的眼眶溢出,掉落。
啊啊,原來那道聲音的主人,一直都是這麼期盼「我」回話啊。
但是自己,是發不出聲音來的唷。
所以,別再浪費時間陪在我身邊了。
你快走吧……人類的時間是很短暫的唷。
黑髮青年這麼低語著,卻又為此感到更加心痛。
是因為自己,其實非常希望那道聲音的主人陪在自己身邊嗎?
是因為自己,終於了解到對方長久下來的「寂寞」嗎?
一個人的寂寞。
還是因為自己,對那道聲音的變化一次又一次的感到焦慮呢?
本來稚嫩的聲音,變得有些成熟了。開朗、活潑的聲音,染上一層朦朧的色彩。而那抹哀傷,也隨著時間推移變得冰冷。
「烏薩渚。」
但是當他呼喚自己時,那溫暖的感覺依然不變。
他還是可以想像的到曾經、曾經有一位嬌小的金髮少年,老是喜歡裝扮成狐狸的樣子,卻又喜歡在語尾加個貓咪的叫聲。然後總是開懷大笑地,拉著自己到處走、到處跑。
很喜歡吃甜食,特別是街口的那間蛋糕店。
也很喜歡在冷冷的冬天窩進自己的懷裡,一邊喝著熱飲。
「變態,今天的晚餐是漢堡排喔!」當他對自己這樣說時,心中就會響起自己以前回應過他的話語,「我以為今天的晚餐是狐狸貓呢。」
狐狸、貓。
是的,那好像是、自己對那道聲音的主人取的暱稱。
狐、狸貓。
……狐狸貓。
那麼,現在那隻狐狸貓,長大了嗎?一直煩惱的個子抽高了嗎?有好好吃正餐嗎?是不是還喜歡在正餐前吃零食呢?
不行喔。吃太多的話,就會有大野狼把肥肥的狐狸貓吃乾抹淨唷。
偶爾,他會這樣悄悄地回話道。即使自己的面前沒有任何人……
但是他總覺得,那雙靈活的金眸今天,也一直盯著自己咕溜地轉。
「我好想你……」
然後、然後——那隻大野狼最後的夢……
× × ×
他偶爾會在睡不著的夜裡,發現枕邊人的面上佈滿淚水。
「烏薩渚。」
不驚動他,讓手指輕輕順著那黑髮人兒的秀髮後,他會握住那人有些冰冷的手,這麼低語:「我在這裡喔。」
很小聲、很小聲的,不知道是在安慰對方,還是安慰自己呢?
「我在,這裡喔……」
一次又一次的,不斷重複同一句話。
柔嫩的掌心撫過臉蛋,溫柔地逝去那一滴一滴晶瑩。
「沒事的,我在這裡。」
有時候,就連他自己也會跟著對方哭泣。
「那只是惡夢罷了,沒事的、沒事的,有我陪著你。」
即使對方不知道。
「我在這裡。」
===小番外
為了讓烏薩渚露出表情,琉夜一雙金色的眼眸在青年旁邊左搖右晃的,了解他的人一看就知道這隻狐狸貓在打什麼主意。
看著青年一成不變的樣貌。
他盯著對方木然的表情,嘗試捏拉烏薩渚的臉頰。直到他白皙的臉蛋上頭出現紅印子,青年的眉頭也只有微微蹙起;嘗試在他面前做鬼臉又搞笑。直到少年自己臉頰都酸了、喉嚨也都渴了,青年的眼神依然空洞。
「……理人家一下啊……」吐出弱小的聲音,少年泫然欲泣的神情全都倒映在那雙沉黑的眼眸。
推推他的手,又拉拉他的衣角、頭髮。青年仍舊是維持剛才的表情——
而突然想到什麼的琉夜,則是晃著尾巴,匆匆忙忙地拿了兩、三片運動貼布回到烏薩渚旁邊。
撕開一片、緊緊貼在青年的背上後,用力撕下。
但是烏薩渚,也只有因為皮膚上熱辣的觸感,而讓眼眶自然的泛紅、醞釀著水氣。瞧見他終於有反應的琉夜喜出望外,指著他的鼻頭嘲笑著,「你看吧!誰叫你、誰叫你……不理人家……」
但是那份喜悅,卻因為自己的視線開始模糊起來而沒有持續。
「變態……烏薩、渚……」
明明,已經這樣生活了一段時間;明明,已經知道他失去情感。
早就知道的事情,為什麼自己還是會哭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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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 是
薰衣草小薰薰的
生日喔!(字體可以統一嗎#
趕在今天終於把最後面弄完啦揪咪。
最後最後,祝可愛又可攻可受又髒髒又調皮的小薰薰
希望小薰薰喜歡這篇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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