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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麗絲,你跟丫丫該去睡了喔。」
「愛麗絲知道了。」
「………」
望著兩個小朋友手牽著手乖巧的跑回房間,希爾芙面上不自覺得揚起了笑容,走進孩子的房間替兩個小女孩拉好棉被以及小小的催促他們趕快睡覺。
疲憊的一天就在這溫馨的時刻即將迎來終結。
屋外依舊吹拂著那陰灰仇恨之風,這天上午工作回城預見的瘋狂事情與晚上歸家後戀人的異常,這晚上的溫馨顯得特別的珍貴。
希爾芙輕輕嘆了口氣,隨手撫過孩子的額,就起身離開了孩子們的房間,回到客廳──那窗台上的櫻紅已被擦去,窗前桌上擺放著幾份報紙,頭條寫滿了有關於仇恨魔神侵略自由之都的新聞。
「仇恨嗎……?」
希爾芙呢喃著,眉頭緊蹙著走回到桌邊坐下,腦中響起的一名白髮牛角女孩的話語:
『你最好待在母親身邊,這魔神之力,對媽媽的影響有點大。』
那是在她即將帶著亨伯利回家前,女孩給予的警告?還是……忠告?
毒蛇在仇恨之風吹拂的第一天,甚麼都還未得知,就先得到了一連串的事件與這樣一句話語。
因此前不久,她在與戀人一同漱洗後,任孩子在家中瘋玩,自己則去外面搜刮了些報導,用來補補她此刻缺乏的情報。
仇恨魔神──黎瑟‧普雷洛格的報導,由銀星方做出了官方的情報彙整與報導,也不知是真是假,但此刻城內的混亂與仇恨陰風造成的影響卻已然顯示在眼前,在得到真實情報前,希爾芙也只能暫時相信了。
將一篇篇報導詳細閱盡後,得到的情報幾乎統一無差,硬要加入差別僅有各大報章撰寫手法與篇幅編輯差別罷了,不是被有心人特意安排,就是情報準確無誤。
「世界樹嗎?但,為何偏要吹起這樣一陣風?」
如白玉般潔白的纖指敲了敲報紙上,那特大的標題:「目標:奪取世界樹!原因不明!」,希爾芙輕吐著蛇信自言自語著,不過幾秒後,卻倍感煩躁的將這些報紙通通收起來,扔到廢紙回收區那。
毒蛇揉了揉自己那張傾國傾城的面容,亮金的蛇眼中有著說不清的煩悶。
僅僅是知道關於魔神和仇恨之風的來源以及其他那些資訊,對此刻的她完全沒有甚麼大幫助,反而猶如隔靴搔癢般,令她煩躁。
感激這風,這蛇的耐心整個降低到了極點,令她短時間沒甚麼興趣在看下去,甚麼膠著、荒毒、芮根、凱倫……這些個人此刻都即不上,她對於房內熟睡的孩子體內的某人來得重要。
煩躁,對於自己的不了解。
煩躁,對於自己的無能為力。
希爾芙轉過頭望向窗外,看著夜晚中的阿斯嘉特街道,明明是黑暗的時刻,她卻依然能從街景中讀到那陣灰風,如同沙塵暴般壟罩在上空與每一條大街小巷之中。
『每個人都有過去的。』
從自己口中說出口的安慰話,又再一次浮現在她耳邊。
真是可笑,明明是自己說來安慰亨伯利的話語,此刻卻刺耳至極,對自己。
沒有回憶的人,就沒有過去,她真正所擁有的過去不過五年,可笑至極。
陰風颯颯、風聲瑟瑟。
希爾芙望著熟悉的街景,嘗試著翻找記憶中那大片的空白,是否能看見一點點的墨水?
仔細且努力的回想,彷彿走在一大片白茫的世界之中,一望無際,但整個世界中僅有自己一人,踏足在這白色世界之中……
滋滋……
「唔!」
劇痛,突兀的出現,阻止希爾芙繼續往下探尋,她根本不清楚她仔細回溯間走過了多少空白,頭痛欲裂之下,她咬牙忍著繼續往前。
突然,眼前的不再白茫,潔白間浮現了灰黑的旋,模糊的凝結出了畫面,毒蛇心理一跳,卻也發覺頭變得更痛了,身體本能地在拒絕看清,就算咬牙忍痛也無法完全忍耐著這如同錐骨刺心的痛楚。
刷──
本能拉離了主人的意識,脫離了回憶的白海。
「呼……」
希爾芙半瞇著眼,一手扶額,倒在椅子上,亮金的蛇眼裡閃過諸多情緒,有解脫、有失落、有無力,不知怎地,還多了一點難過與難受。
外頭的風依舊呼呼,待在安穩室內的毒蛇此刻連欣賞外面風景的意思都沒了。
她突然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幹甚麼,浪費了一大堆時間,卻甚麼也沒搞清楚,暗笑自己愚蠢幾句,望向掛在牆上的時鐘想看一下現在時間,卻突然想起那鐘不是用來給人看時間的,讓她頓感無力地趴在桌上。
不想起身,連走去熄燈都懶了,深深的無力感希爾芙直接趴伏在桌上發呆,望著眼前茶杯上的紋路,看著看著……
那紋路好似活了起來,在她眼前活絡的成為了那時未看清的旋,如同撥開雲霧般……毒蛇閉上了眼。
那灰黑的旋快速轉著,如四散的魚群,揭開了其下掩藏的真實……
一深黑的盤古巨蛇,操著大浪,吞沒了一座城,天氣也如此刻一般,晦暗難明。
暴雨打濕了整個畫面,巨蛇臉龐留下的不知是淚還是雨,大浪吞沒了山河、吞沒了世界,曾經美麗的森林不再,生活於林中的動物、精靈成為了海嘯中的祭品。
建造城市的人們絕望的站在屋頂上,望著製造出如此悲慘的殺神,猶如迎接了自己的世界末日,但也確實,這是他們的『末日』。
巨蛇的眼中閃爍著滿滿的恨與傷悲,張開的嘴中低下的滿是消滅一切的毒,混雜著苦鹹的滋味,是海?是血?還是淚?
牠不清楚,暴雨沖刷了一切,天空隆隆作響,擊下末日的開端。
「嘶──」
大水突退,接著化為高漲的巨浪吞噬一切,滿眼恨與傷的蛇噴吐出如瀑的毒,本該萬無一失的末日之刑,在這一刻遭遇了阻礙。
星點般的人穿著白袍站在尚未被淹沒的屋頂之上,張開大面積的結界死命阻擋著這毀天滅的的災難。
他們紛紛張口對著大蛇吼出甚麼話語,在大雨沖堤下卻甚麼也聽不清,巨蛇憤怒的嘶吼著,逕直的用那巨大的身軀一次次的衝撞以魔力建築而起的防護罩……
『去死啊──你們這堆叛徒──』
『停下,米德加爾特,你誤會了──』
『可笑至極的誤會,抄我一家好意思說是誤會?多納爾!你當我傻子嗎?!』
碰轟!
結界出現了裂縫,巨蛇為此刻世界的末日。
『………不!米德加爾特,她們還活著───』
劈轟!
命運巨雷的捉弄讓多納爾的話語無法傳入大蛇的耳裡,用著魔法的傳音與堅持著結界,早已讓他潔白的長袍上除了雨水外多了點點如花綻的嫣紅,而他身旁另一個白袍的南子懷中正泡著一個正楞楞望著這一切的孩子,那孩子有著一雙特殊的亮金蛇眼與順長的漆黑墨髮……
「把拔…….?」
『去死吧,多納爾,我要你的族人與你一起血債血償。』
伴隨著女孩狀似疑惑的呢喃聲,巨蛇怒吼著憤恨之語,一舉衝破了結界,覆滅了眼前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