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士團的成員們隨著瓦涅爾魚貫而入；瓦涅爾坐在最裡面的中央位，左手邊依序而坐的是團長吉榭爾、副團長艾娜、凱森，以及好幾位凱森根本不認識的高階幹部們。至於桑默則獨自站在瓦涅爾左後方，和剛才一樣，臉上毫無任何表情。
在這之後的信仰之力也依序進入會議廳，與騎士團面對面而席。賈艾斯最後才走入會議廳，態度從容地走到另一邊的中央位，緩緩坐下，動作十分優雅。
入座後瑣碎的交談聲不斷從信仰之力的人口中傳出。凱森稍微聽了一下，這群人似乎都對這突如其來的會議十分好奇，不斷詢問、猜測今天所要談論的話題到底是什麼。
交談了好一陣子，說話聲也越來越大。站在瓦涅爾左側的桑默看了賈艾斯一眼，低頭說了幾句；但瓦涅爾只是皺了皺眉，微微舉起左手，桑默便向後退開一步。
「那麼，就請快點主持會議吧，陛下。」賈艾斯似乎也看穿桑默的用意，在他開口的同時也用了銳利的眼神掃過一次信仰之力的團員，示意要他們閉上嘴。「既然今天召集了這麼多重要的人物，想必一定是很大的事情吧？」
「是啊，確實是件大事。」瓦涅爾嘆了口氣後緩緩站起身，清清喉嚨，「今天把你們召集過來，就是商討與翼之國戰爭的大事。」
「戰爭？」賈艾斯聽到這，忽然將身體靠向椅背，皺著眉頭望向瓦涅爾，「好端端的，怎麼會發生戰爭呢？況且精靈國不是一直極力在干涉這件事情嗎？」
「一直站在鐵壁國這邊的攝政王大人，在幾天之前已經被精靈王謀殺了。」瓦涅爾說。
「什麼？那個攝政王死了？」
「還是被精靈王所殺的？」
「開玩笑也不是這樣啊，陛下。」
瓦涅爾將攝政王的死訊說出後，信仰之力的成員們沒有一個不感到驚訝，開始交頭接耳了起來；唯有賈艾斯無動於衷，在這一陣吵雜聲之中繼續追問：「謀殺？我的耳朵沒聽錯吧？陛下，還請您把事情的經過完整地告訴我們。」
「奇怪，看你們的反應，居然都不知道這件事情啊......」瓦涅爾低頭喃喃自語了起來：「你們的情報網應該是神通廣大才對的啊？發生這麼大的事情你們居然會不知道，這反而讓我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了。」
「陛下？」賈艾斯似乎是真的不知道這件事情，「如果可以，還請您簡單扼要地說明一遍吧。」
「簡單扼要嘛......」瓦涅爾思考了一下，接著說：「精靈王與攝政王這兩個人的恩怨我是不大清楚。可以確定的是，精靈王先是以出訪的名義與攝政王親自拜訪鐵壁國，但在半道上卻和翼之國的亞倫連手暗算攝政王。一切如精靈王所預謀的，攝政王死在精靈王的手上，但有一點他們沒料到，那就是精靈王最得力的助手──奴提‧薩恩斯居然會反過來對抗精靈王，幫助攝政王親手訓練的護衛，也就是擔任精靈國外交使者的凱森退敵脫困，並且逃回了鐵壁國。」
瓦涅爾說到這，微微側身，面對信仰之力的成員們說：「阻擋翼之國出兵的一道牆崩塌了，翼之國終於能夠剷除世仇，於是造成了現在這個局面。簡單來說就是這麼回事，你們能了解了嗎？」
「凱森‧哈札克啊。」賈艾斯瞥向凱森一眼，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怪不得我一直覺得這位騎士在哪見過，原來你真的就是那一位精靈國外交使。」
凱森與賈艾斯四目交會，微微點頭。
「慢著，陛下。」坐在賈艾斯左手邊的光頭老者──魯伯，忽然站起身，向瓦涅爾、賈艾斯微微一鞠躬後說：「剛才陛下說『奴提和凱森一同脫困，並且逃回了鐵壁國』，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難道六年前害得騎士團死傷慘重的那個人又回來了嗎？」
「沒錯。」瓦涅爾回答：「事實上，攝政王的兩個女兒以及奴提的隨從也都在鐵壁國的境內避難。」
「那這就有問題了，陛下。」
「有什麼問題嗎？魯伯。」
魯伯越說越激動，滿臉漲紅地說著：「相信陛下應該也聽說過吧？奴提是最有可能成為下一任精靈王的人選，奴提不但在法術的造詣上幾乎無人匹敵，在智略上也是出了名的厲害。陛下收留了這樣的人，難道不怕是對方早就算技好的技倆嗎！陛下很可能已經陷入了敵人的圈套啊！」
「這是不可能的。」團長吉榭爾在這時候說話了。「奴提為了保護凱森，雙眼已經失明；再加上他兩個手掌上的神經組織也都被亞倫破壞殆盡，現在連刀叉都沒辦法拿了，變得跟廢人沒什麼兩樣。」
說到這，艾娜臉上不禁微微泛起一絲得意的笑容，「是啊，確確實實的廢人。」
「但是還有他的隨從啊！他的隨從也不能小看！......」
「魯伯，夠了。」賈艾斯立即打斷魯伯，斥責道：「既然吉榭爾大人都說不可能了，再說下去就是你的不理智了！給我坐下！」
被厲聲喝止的魯伯先是愣了一下，看著賈艾斯憤怒的神情才安份下來，「......是，賈艾斯大人。」
「放心，我保證僅憑他隨從一個人是不可能造什麼大傷害的。」瓦涅爾淡笑道。
「既然有陛下的保證，做為下臣的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賈艾斯瞪了魯伯一眼，接著將話題拉回，說：「那麼，有關於與翼之國的戰爭，陛下有什麼打算呢？」
「打算嘛......事實上，我們已經有了交手的經驗，」瓦涅爾說到這，將眼神飄向凱森，「也拿下第一戰的勝利。」
「欸？沒想到已經和他們交手過了並且獲得勝利了？真是恭喜陛下啊。」賈艾斯大吃一驚，以不可置信的口吻說：「不過居然還能贏對方，不簡單呢......」
「打贏了很稀奇是嗎？」艾娜忽然開口，雙手抱胸，不以為然地說：「騎士團只能夠打敗仗就是了？」
「噗哧！呃......咳咳！咳咳！」聽到這句話讓凱森忍不住爆笑出來，但這場合實在不適合做出這種舉動，於是他又假裝咳了幾聲，企圖掩飾過去。
「不是的，副團長大人。」賈艾斯並沒有理會凱森，向艾娜給了一個歉意的微笑後接著說：「只是相當訝異而已，沒有其他意思。」
「確實呢，向來被動的騎士團這次居然主動出擊並拿下勝利，的確是件不可思議的事情。」瓦涅爾笑笑地回應：「騎士團確實拿下勝利了，只不過這次指揮的人和以往不太相同，是一個沒有接受過騎士團正統軍事訓練的人所領導的。」
「哦？是哪位呢？」賈艾斯說。
「就是這位新加入騎士團的人──凱森‧哈札克。」瓦涅爾說完後便望向凱森，信仰之力的成員們也跟著看過去，臉上盡是疑問與不解的神情。
「說說你是怎麼運用那巧妙的技倆來擊退敵軍的吧，凱森。」
凱森搔搔臉，有些怯懦地問：「呃......陛下，您是指......現在嗎？」
瓦涅爾點點頭。
「我......我知道了。」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凱森身上；來自騎士團期許的眼神、以及信仰之力那詭異、令人不快的視線，讓他變得焦慮，額頭和胸膛也開始冒出些許汗水。
「那個......關於昨天的偷襲行動，我的想法是這樣子的。」凱森站起身，深呼吸一口氣，再緩緩吐出，「正如賈艾斯大人所言，我們、甚至敵人所認識的騎士團打從過去以來，沒有任何一次有主動出擊的紀錄過。即使知道了敵人的動向，也只會選擇擺好防禦陣型，企圖將傷害降到最低，迫使敵人放棄侵功的打算。騎士團的存在就如同一面盾牌，所有的戰略都是圍繞著『防禦』二字所策畫的。
所以我利用了大家習以為常的『樣貌』，來制定一個出奇不意的行動。偶爾用盾牌來當作進攻的手段也是十分有效的。
挑選了一百名自願加入參與行動的騎士。為了行動能夠迅速且確實，我們脫下了以往所穿戴的重盔甲，以輕裝執行計劃。再將部隊分成兩小隊，搭配著清晨間的大霧、戒備最鬆散的時間點，先迅速地將外圍的小據點單獨擊破後，再把位於中間的大據點包圍擊潰。雖然這中間發生了一些小插曲，最後還是順利完成了這個行動，受傷的人也不超過十人，是一個相當成功的計劃。」
「哼嗯......」賈艾斯瞇起眼睛盯著凱森，「遊走在死亡邊緣的心理戰啊......」
「是......是的。」凱森戰戰兢兢地回答，並且刻意將璐與魔法隊長的對決用『小插曲』三個字迅速帶過。說到這段的時候瓦涅爾起初也是有些驚訝，但隨即微微點頭，用讚許的眼神佩服他的小聰明。
「不錯，膽大心細的作戰計劃，不愧是攝政王所培育出的人才。」賈艾斯看了好一陣子後終於露出微笑，但沒多久又皺起眉頭來，「不過陛下，您是不是還沒有把重點說出來呢？從剛才到現在您所說的一直都是『已發生』的事情，完全沒有『商討』的空間啊，我說得沒錯吧？」
「真不愧是賈艾斯大人。」瓦涅爾說：「事實上，我們不但拿下了勝利，也獲取了一些敵方的基本情報。」
「敢問陛下，基本情報，是指哪些呢？」賈艾斯問。
「像是敵軍的數量、以及這次的總指揮。」瓦涅爾回答：「這次光是率先派出的先鋒部隊人數就足足有一萬五千人之多，人數足以和騎士團匹敵。在之後更有翼之國的總指揮──亞倫‧微音格所率領的七萬大軍壓陣，其中還有兩萬人是魔法部隊，要打贏這場戰爭的機率非常渺茫。」
「八萬五千人對上一萬五千人的戰爭啊，嗯......」賈艾斯沉吟道：「光是翼之國的魔法部隊就夠難纏了，那可是連精靈國都畏懼三分的軍隊啊......更何況人數上可是相當的劣勢啊......」
「沒錯，所以我想借用你們的私兵來保衛這個鐵壁國。」瓦涅爾說。
「私兵？」賈艾斯再度瞇上雙眼，沉吟道：「我想陛下是不是搞錯了什麼，也不知道是哪來錯誤的消息，我們並沒有任何軍隊啊？」
「士兵不一定只有一個身分，有時候可以是平民、商人、工人等等。」瓦涅爾淡淡地笑著，語氣卻加重了起來，「只要受過軍事訓練就行了，對吧。」
聽到瓦涅爾的這番話，賈艾斯臉色大變，卻一句話也沒說，只是怒瞪著瓦涅爾。
「看你的反應大概是被我說中了，對吧。」瓦涅爾笑了笑，「沒關係，我相信你私下招收軍隊就是為了保衛鐵壁國，畢竟信仰之力最初設立的目的就是為了輔佐國王。」
「......」
「不過那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這幾年下來，我領導無方，不但沒能讓人民過得幸福，甚至變得更加不幸。現在，機會來了，賈艾斯。」
「陛下這話是什麼意思？」賈艾斯終於忍不住開口。
「雖然先王是騎士團出身，所以國家的主導權應該也要由騎士團掌握才對。但長期的戰亂下，人們漸漸將國家的希望寄託在以和平為理念的信仰之力身上，我這個做國王的也就慢慢地惹人厭了。」瓦涅爾說到這忍不住感慨起來，「我並不是笨蛋啊，賈艾斯大人。我看得出來你覬覦這個王位很久了。你得到了越來越多的百姓愛戴，現在只差沒有舉兵造反了吧？」
「陛下，我等絕無造反之心......」
「如果是我懷疑你的話，我向你說聲抱歉；但如果你真的有考慮要這麼做的話，我有一個更好的辦法，」瓦涅爾說：「沒有任何一方理虧，是個雙贏的局面。」
「什麼意思？」
瓦涅爾沉默了一陣後，平靜地說了一句讓大家震驚不語的話，「我打算將王位讓給你。」
這句話說出之後，兩方的成員反應截然不同。
信仰之力的成員，包括賈艾斯，全都用著難以置信的表情互望著；騎士團這邊可就不一樣了。所有人爭先恐後地發問，對於禪讓王位這件事情完全沒有聽說，就連和瓦涅爾關係最密切的桑默也搞不清楚狀況，和艾娜兩人擠到瓦涅爾的身旁質問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至於凱森，則是坐自己的在位子上，完全沒有任何反應，或者說根本忘了做反應比較確切一些。
「陛下！我有聽錯嗎？您是說要把王位交給那種人？」艾娜當著信仰之力的面前毫不忌諱地說著。
「是啊，陛下！」桑默也附和道：「別忘了先王對您的期待啊！」
「陛下，這個決策您怎麼都沒跟我們商量過呢？」吉榭爾說。
「是為了人民的幸福才沒和你們商量的。」瓦涅爾輕舉雙手，要大家冷靜。接著對賈艾斯說：「雖然這次的戰爭敵軍數量非常多，但我有信心可以獲勝。只要將你的私兵借給我，再讓擅長指揮的騎士團弟兄們領導，我們一定會度過難關的。等到時候戰爭結束，我也會以『戰役最大功臣』的名義將王位交給你，讓你好好掌管鐵壁國。」
「那......那麼陛下呢？」賈艾斯似乎有些心動了，但還是小心翼翼地問起：「到時候陛下要怎麼辦？」
「我啊......」瓦涅爾笑笑，「我早就不想當這國王啦。我根本不是當上位者的料，我喜歡獨自一個人生活，打從我有記憶以來就一直與鐵壁國綁在一起，綁得我喘不過氣來，我只是個渴望自由的人，僅此而已。」
「陛下，那我們騎士團之後又怎麼辦呢？」吉榭爾慌張地問：「您不會是要離我們而去吧？」
「到時候我也會將騎士團解散，你們可以重回普通百姓的生活，不用再拿劍動刀了。」瓦涅爾說：「怎麼樣，賈艾斯？我都開出了這麼好的條件了，是不是也該聽聽你的回覆了呢？」
「這......」賈艾斯看著自己的團員，所有的團員都點頭贊成。賈艾斯深呼一口氣後才勉為其難地開口：「我知道了，陛下。明天我會把『您要的人』帶過去給吉榭爾大人的，不過我有一個小小的、無理的要求。」
「哦？直說無妨。」瓦涅爾說。
「那些人大部分只接受過短期訓練，和騎士團這種長期處於備戰狀態的人是無法相比的。還請您將他們安排與防守有關的職務，主動出擊並不適合這些人。」賈艾斯說。
「這點簡單，沒問題。」瓦涅爾點頭，彷彿早料賈艾斯會這麼問。「還有其他問題嗎？」
「沒有了。謝謝陛下答應我這個無理的要求。」
「好，那就麻煩你在今天之前把人帶過來，好讓我們分配調度。」瓦涅爾說。
「遵命，陛下。」
「咦......？欸？等等，陛下！」艾娜忽然大叫：「陛下！這個人的意思難道您聽不出來嗎？他根本就沒有要幫忙的意思啊！他說得這麼好聽，實際上卻是要我們送死，自己只想守在城裡啊！要是騎士團的弟兄們都陣亡了，搞不好他就直接叛變！根本不用陛下把王位讓給他啊！」
「艾娜，換個方式想，當我們與翼之國軍交戰的時候，有人能夠照顧到我們的人民，讓我們可以專心作戰，這不是件好事嗎？」瓦涅爾拍拍艾娜肩膀後對著大家說：「那麼今天的協議已經達成，這個會議就到此結束吧。」
在聽到這句話後，信仰之力眾人立刻起身離去，賈艾斯的動作也沒有像剛開始進來的那樣從容自在，快步走出會議廳；騎士團的人們也紛紛站起，但他們並沒有離開會議廳，反而將瓦涅爾團團包圍，像是在為剛才的決定做出抗議。
看著每個人的表情都十分哀傷，瓦涅爾的口氣有些不耐煩，「你們這是要做什麼？」
「陛下！請撤回剛才的話，這個國家絕對不能交給信仰之力的人來領導！先王要是知道陛下做出了這種決定，祂一定會十分難過的！」所有人的心情就像吉榭爾所說的一般，都非常希望瓦涅爾能收回剛才和賈艾斯所交換的條件。
但瓦涅爾卻只是搖搖頭，用嚴厲的口吻怒斥：「一國之君所決定的事豈能出爾反爾？更何況要是照你們所說的去做，這樣信仰之力的人不就認定了我是說話不算話的人嗎！」
「可是這是先王一手創建的國家......」
「沒有什麼可是不可是的！」瓦涅爾粗暴地抓起吉榭爾的衣領，往自己身上靠，「『如何讓人民過得幸福』這才是當國王的責任，這是父王在生前一直叮嚀我的事情。今天的決定只不過是遵循著他的理念而做出的選擇，你要搞清楚這點。」
「是......是，陛下。」吉榭爾有些顫抖地說著，他還是第一次碰上這樣兇悍的瓦涅爾。
「沒事的話就回去自己的崗位做事吧。」瓦涅爾又恢復了以往慈祥的面貌，拍拍離他最近的兩人肩膀，勉勵道：「讓我們一起為鐵壁國的人民奮鬥吧！」
「是，我會盡力而為的，陛下。」吉榭爾有些哀傷，說完這句後就拖著無力的身子往門口走去；艾娜、桑默以及其餘的人也都搖搖頭，隨著團長一起離開，唯獨凱森一人還留在原地，雙眼注視著瓦涅爾。
「怎麼，連你也想勸我收回剛才的話嗎？」瓦涅爾看了凱森一眼後，又重新坐回剛才的位子，「從剛才到現在都沒有開口呢。」
「不，既然團長、副團長大人以及其他幹部的勸說都沒有用，那我這個新進人員也沒有再勸說的必要了。」凱森走向瓦涅爾，「不過禪讓王位，是你早就計劃好的嗎？」
「還記得今早對你說過『你只要將你所看見的說出來就好，剩下的我自有對策』，對吧？我就是那時候才想到這個策略的。」瓦涅爾說道：「讓他們知道我們有勝利的可能、再拋出一個極具吸引力的誘因，如果是你，你應該也想賭賭看這一把吧？」
「嗯......」凱森猶豫了一下便點點頭，「確實是這樣。」
「至於戰勝或戰敗後的打算，就別再問了。到現在我也毫無頭緒，只希望這場戰爭能夠早點結束。」瓦涅爾將身體向後靠向椅背，深呼吸一口氣。「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哦，凱森。如果覺得我這決定不妥的話，你可以帶著璐離開騎士團，甚至離開鐵壁國，我也不會怪罪你的。」
「不，我說過，在這場戰爭結束前我是不會離開的，陛下。」凱森說：「讓我們一起擊退翼之國軍吧！」
「謝謝你，凱森，謝謝。除了謝謝以外，我想不到還有什麼詞可用了。」瓦涅爾閉上眼睛，「如果沒有什麼問題的話，可以麻煩你先離開嗎？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嗯，我知道了。」凱森說：「那麼陛下，我先告退了。」
「嗯。」瓦涅爾簡潔有力的應答。
「唉......」在凱森離開了會議廳，並且將門關上以後，瓦涅爾長長地嘆了口氣，將自己的臉埋入雙掌之中。
創作內容
半龍‧傳說 (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