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人心中,她一直都是那個失蹤時的小女孩,一直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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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多年前,媽媽很早就懷孕了,生下了姊姊,接著又懷上了哥哥,最後才是我。在她十二歲那年,她失蹤在自己住宅裡,直到五年後才被發現。
歹徒在被發現時自殺了,但媽媽真的能回到過去的生活嗎?五年以來她的家人每天期盼的,是警察們能帶著那位小女孩回到這裡,絕對不是這成熟的青少女。
家人對待她的方式就像在對待客人,我能體會嗎?當身邊人就像陌生人,而我卻期待家人會將我擁入懷中微笑,輕吻我的額頭說:「歡迎回來。」那會是什麼感覺?只能燃燒這份期待的背叛,獨自一人走在這陌生的環境,對著陌生的家人問早。
這麼多年的囚禁,她也早已忘卻自己是誰了吧!每天一點一滴的退逝,直到她終於相信那該死的男人是自己的家人,因為除了這裡,世界早已忘卻了她,外面的世界已經不再記得了。
而在她真正的家人心中,也一直是個房間裡塞滿洋娃娃,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抱著床邊的兔子,到樓下吃麥片。那她又算誰?家人回來應該是件高興事,就像我看見了媽媽在眼前,儘管她的模樣是個小女孩。
但那份早已失落的希望,早已像照片一般永存不凋,彷彿被禁錮般,每天都在腦海中幻燈片了幾百回。
在他們迎接失蹤五年的女兒回來時,他們在想什麼呢?是不是在想等等警方會將她帶走,然後夫妻倆就可以找回那令人自在的被剝削感。
這並不公平,並不公平。
「我沒有!我不知道妳是誰!走開!」
女孩對著我大喊,這裡是森林,再拖離艾瑞克的住處後,我遇到了她,一開始我對她投以的是悲情,她家人不但沒有來找她,還讓她在這荒郊野外自生自滅。
而隨後我才發現,她是我媽媽,印象中,媽媽總會在我睡前懷抱著我,說著以前的故事,每一篇都好美好,就像聽格林童話,總有個好結局。
但那只是她看到的,事實呢?她家人願意像以往一樣對待她了嗎?她跟那男人真的過的快樂嗎?如果早一點被發現是不是就可以避免這一切的發生?昨天只是女兒,而今天變成了忠心不二的妻子,時間的確過得太久了。
在她消失前的照片被放在報紙上,她的雙眼,碧藍色的雙瞳,這對眼睛,是屬於一個十二歲女孩的。她的家人在生日那天偷拍這張照片,她正抱著摸著她的新寵物,一隻拉不拉多。小女孩正忙著迎接新寵物,不知道有人已經拿了相機準備拍下這一刻,在她家人叫她的那一刻,家人們以為是吃驚的表情。但她根本沒有時間做出這樣的表情,她的臉上出現了那永恆的一剎那,那是肉眼無法滲透的,但身為女兒,我看得出來,那張表情是我不曾在媽媽臉上看過的,那微笑是神奇的開端,因為微笑才會綻放溢滿的嘴唇,或著如上升之星一般照亮雙眼。
什麼原因導致媽媽不再做出這樣的表情?我心好沉,像有個力量在往下壓,連呼吸都快喘不過來,當我想起她被發現時還有身孕,已經有個一個月大的小孩,她的家人堅持要拿掉小孩,但醫生認為這樣會使的母體發生危險,所以堅決反對。
是因為那時候開始嗎?是因為我們她才失去了原本應該要有的歸屬感嗎?媽媽(小女孩)在後退,在避開我,在遠離我,像是在對我說:「就是妳剝奪了我的一切。」
她的表情厭惡,而我卻感傷,她不認識我,因為她還小,她不知道未來會有什麼小孩。要一個十二歲的女孩承認這個是多麼的困難?她根本什麼都還不懂,只知道媽媽是什麼。
我想起了她在生姊姊以後又生了哥哥,然後才生下了我,那我跟哥哥是她與誰生的?如果艾瑞克在當時就自殺了的話,那我爸爸根本不可能會是他。
除非,他根本就還沒死。
「艾莉。」
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我認得出是誰,是布雷德,他成功了!我興奮的轉過頭去,卻看到他腹中有把刀,從背後刺穿。
艾瑞克在他後面,將刀拔了出來,布雷德也隨之倒下。艾瑞克拿著染血的刀子,慢慢的往這裡逼近。我將小女孩拉到我後面,看來她也被這一幕給嚇壞了。以前都是我躲在他人後面,只是這一次,換我要保護別人了。
「妳真的不該亂跑的,女兒。」
艾瑞克喘了口氣,隨後恢復了平定,我才不會承認呢!我才不會承認我是這人渣的女兒。
「對不起。」
聲音從後面傳來,女孩說出了這一句話,然後低著頭像再懇請原諒。女孩原先抓著我的衣服,現在她放開了。
「過來這裡,艾莉,過來。」
女孩慢慢的往前走,我抓住了她,但她掙脫後開始大步往前跑,跑進艾瑞克懷中,艾瑞克細心的撫摸她的頭頂,替她整裡洋裝,接著親上她的嘴,女孩卻沒有反抗。
看到這一幕我覺得噁心極了,應該要是爸爸跟媽媽的親吻變得如此難堪,年齡懸殊上,說明著艾瑞克的霸道,讓這人又更加的另人作嘔。
直到他們吻完後我才發現他們剛剛還有伸舌頭進去,我開始覺得這家庭不完整也不是件壞事。
「過來吧,艾莉,家庭團聚永遠是最好的。」
艾瑞克伸出手,但我並沒有任何動靜,我開始感到贈恨,想想他就是害的媽媽被世人所遺忘的人渣,他就是害的她原本美滿家庭變的陌生的始作俑者,為什麼要我們承受這一切?他憑什麼?
「我想念爸爸跟媽媽。」女孩說。
「不,我跟妳說過很多次了,他們不愛妳,只有我才會照顧妳,只有我才會愛妳,外面的世界是殘酷的,他們只會顧及自己。」
「你說謊!你這廢物!」我大吼,艾瑞克臉頰抽了一下。
「妳知道不能對爸爸說出這種話,妳也應該很清楚的對吧!」
「你才不是我他媽的爸爸!醒醒!艾莉!妳家人一直都在等妳!還記得生日那天他們送妳的拉不拉多嗎?」
「小愛?」女孩像是認出了自己,進入了深深的思考。
「對!對!妳想起來了嗎?妳可以脫離這男人,回到妳真正的家,妳母親會將妳擁入懷中,親吻妳得額頭,在火爐旁邊搖著,直到妳進入夢鄉。」
女孩認出了自己,眼淚從眼眶中潰堤,她也許正在想念她的家人,也許是那隻狗,或著是很多事情。艾瑞克往我這裡快步走來,往我臉上打了一拳,我轉了一圈,然後倒在地上,接著又是一拳,兩拳,三拳,但我不傷心,我不抵抗,因為我知道我在做對的事。
「妳這小婊子!」艾瑞克邊大吼,邊往我的腦袋上打。
「總比你這人渣好!」我回嘴,但依然繼續吃拳頭。拳頭也因為這一句話變得更強烈,每一拳都像是要將我腦袋打碎般。
拳頭停了,我睜開眼睛,往後面看,艾瑞克的腹部出現了刀尖,女孩拔出刀,又往他身上插了幾刀,直到艾瑞克倒下為止。
「我只是想.......像一般家........家庭一樣.......生活........」
我爬了起來,女孩把刀丟到一邊,我抱著她,她也伸出細小的雙手抱住我。
「那不是家庭,那是牢籠,就像隻井底之蛙,你所追求的不過就是如此,好讓你可以滿足慾望。」
女孩脫離我的懷抱,慢慢的跪到艾瑞克旁邊,她的身體越來越大,慢慢的變成我腦海中的模樣。媽媽,她就在哪裡。她對著艾瑞克說:「走吧!將不再有痛苦,將不再受世人批判。」
艾瑞克的身體開始化成光點,媽媽的身體也是,直到兩人消失在寬廣的森林裡,我聽見了自己的聲音,還有鞦韆擺盪的聲音,在那裡,遠方傳來,我正哼著歌,儘管歌聲難聽我還是很喜歡抱著玩偶在鞦韆上哼著,因為我知道只有它願意聽我唱歌,也許還有個男孩,但他已經不在了。
惡夢中的眼淚 第十五章:期待與歸屬(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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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就完結囉!!!這也將會是我第一篇完結的小說。感謝各位的支持^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