絡繹不絕的大街上,我在人群之間穿梭,直至眼前出現了接駁巷子的街口,我疲憊地走進去,心裡嘆了一口氣。在這戶人家的門前停下,仰首一望門牌,一再確認,這裡大概就是我的目的地了。
門鈴就在我的正上方,我用力向上撲,卻完全碰不著它。由於不確認屋子裡有沒有人的緣故,亂闖也不好,只好在外面徘徊著。
「诶?這家什麼時候養了一隻小狗?」路邊走過一個大概十多歲的女生,她興奮地把我抱盡懷裡,「毛茸茸的,好可愛!」
雖然女生把我抱起,但我的目光卻沒有放在她身上,而是全神貫注地注視著背後的門扉,憂心自己錯過了門打開的一刻。
「狗狗?」她歪著頭,「為什麼光望著後面?想回家了嗎?」。接著,她把我放回地上,輕輕地吻了我一下,然後揮著手走開,我也用力揮動尾巴跟她道別。
隨著天色漸黑,我看見屋子二樓的某間房間亮起燈,讓我肯定了這戶人家的主人就在裡面。我耐著性子等待著,但這一晚裡門扉終究沒有開啟。
冷冽的風持續刮著,我的絨毛也不自覺地豎了起來。雖然嚴冬的天氣冷得刺骨,但一旦想起能和妳重逢,心窩裡又泛起一陣暖意。
就像那天身在天台的我們。堅強的我們。
轉世以後,我們的命運看似沒有變得美好,但我們可以改變的,就是締造一個美好的結局。
「我為什麼不能喜歡女生!」我任性地嚷著,母親微笑撫摸著我的腦勺兒,柔聲說道:「因為小依也是女生喔,女生是不能喜歡女生的。」
「嗄!」我急得快哭了,「那麼小希該怎麼辦?」。我朝著窗外望,注視在田間奔走的希,她也剛好看見我,便跟我對視微笑。
「妳能跟她當好朋友,不是嗎?」
「才不要......嗚......」
回想過去,我從小便很少違背母親的意願,而她也對我格外和藹,那次是我少數鬧脾氣的情況,即使如此媽媽仍以包容的態度面對固執的我。
「好啦,就那麼一會兒吧。但答應媽媽,總有一天,妳要離開希,然後喜歡上男生喔。」
「嗯嗯!」或許這個承諾是有有效期的,但被母親允許的那一刻,我的確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樂。
我記憶中的希是個很獨特的女孩,她還是個孤兒的時候,就被教堂的一位修女收養了,聽說她以前的性格很孤僻,但隨著結識更多與自己有相同身世的朋友後,性格幾乎逆轉了一般,變得樂天許多。
她和我相處不像和其他的孩子一樣。她在其他人面前總是顯得很好動,只會在我面前表露脆弱的一面,很多心事她唯獨會跟我聊。
「小依......」
「怎麼了?有心事要說嗎?」我回頭,看見跟在後方的希停下了腳步,深深地低下頭,支吾了許久也沒把話說出口。
「我們到山澗再說,好嗎?」我側著頭,莞爾建議道,「媽媽說山澗裡住著一位河神,若果有什麼心事的話可以告訴祂,祂必定會替我們守住秘密的呢!」
「嗯!」希不久後便回復平日那個笑容滿臉的她,接著,她牽起我的手,拉著我朝山澗直奔。我留意到希的手指的纖細觸感,以往我只有牽過父親粗燥的手,比起來希的皮膚卻細嫩得多,而且手掌的大小和我恰恰相符,就像是精心雕造出來一樣相稱。
山澗的另一個特點,就是那裡比田間還要寧靜,除了潺潺的流水聲和我倆的腳步聲,幾乎一點餘音都聽不到。
「小希現在可以放心地說啦!」我張開雙手,豪爽地把雙腳伸冰涼的河水裡。
「是這樣的......今天修女姊姊讓我讀聖經了。」
「這樣很好啊。」我有點困惑,「希不是說聖經很有趣嗎?」
「今天我看到了,聖經裡面說......」突然,平緩流動的溪水泛起了一串漣漪,呆了半晌後才發覺是希滴下的淚水,「裡面說,女生和女生是不能成為伴侶的。」
「小希......是擔心不能和我在一起嗎?」
她靠著我的肩膀,不消一會沾濕的部分便從衣服的一小角泛開。
「當然啊,小依應該知道我有多喜歡妳吧。」
我聽到希的話,心裡竟浮現了一瞬間的喜悅。原來一直以來我並非單方面重視這希,相對地,她也一直渴望著擁有我的心。
「放心吧,我會永遠永遠陪著希的,不管發生什麼事。」
「真的嗎?」
「一言為定!」我伸出尾指,她漲紅著臉和我勾上了手指。
曾經有人說過,悲劇是由多個不幸和巧合所建構而成的。
走到一生的某個部分,我曾經反思過,如果教堂的修女女士,或是我的母親忍痛把我和希拆開,又或許那一天我並沒有勾上希的小指頭,還會迎來最後的結局嗎?
或許導致悲劇的最重要因素,源於我和希考上了同一所女子國中。
那天,我看著教學大樓的窗外,淅瀝的大雨沒有半點減弱的跡象,很多同學都因為趕時間而硬著頭皮撐傘離開了,只有我跟希還留在學校。
「依打算什麼時候回家?」希在音樂社擦拭著小提琴,突然問起這樣的問題,讓幾乎睡著的我喚醒。
「起碼等到雨變小一點吧。」我揉著雙眼,「但是,雨勢和半個小時之前一樣大呢,前幾天天氣還悶熱著,今天果然來了場暴雨。」
「我看這場雨還要下許久。」希仰望著被染得濃黑的烏雲,「你確認不用跟家人說一聲嗎?」
我順應了希的意願,把手機掏出來撥了電話回家。
「喂,是媽嗎?」
「雨下得好大啊,小依記得注意安全。」
「我是說,今晚不用等我吃飯了。」我苦笑說,「我忘了帶雨傘,今晚之前我看是回不了家啦。」
母親猶豫了一會,接著無奈地答應我,但臨掛線的時候,她送來了一條突如其來的問題。
「小希在妳身邊嗎?」
「嗯,在啊。」我口直心快地回答道,但我隨即意識到問題所在,便立刻補回一句:「啊......我的意思是,她剛剛已經離開學校了。」
然後母親又對我說了一堆話,好不容易打發了母親,我才嘆了一口氣,有氣沒氣地放下電話。
「阿姨問到關於我的事情嗎?」對於這種事情,小希的感覺實在是太敏感了,這種事情根本無法逃過她的精準預計。
「嗯......」
「我感覺阿姨沒有以前那麼喜歡我了。」希把擦好的小提琴放回盒子裡,然後端坐在靠著窗的位置,又幫我斟滿了茶,「大概是從升上國中之後就有這種感覺。」
「媽始終無法接受我和妳的戀情。」我喝了一口清茶,淡而無味,「所以我到目前為止都沒有跟媽承認過我喜歡妳。」
希沒有回應,她也只是默默地撫著溫熱的茶杯,若有所思地俯首。
我估計希也很了解我的感受,她仍然居住在教會的宿舍,基於宗教的局限,她也不能光明正大地談及這件事。
曾經,我有想過不如就這樣放棄這段愛情,然後愛上某個男生。但每當家庭給予我壓力,我對希的依賴就更重。當我發現這回事的時候,這段戀情已經無法回頭,一切都也沒有辦法挽回。
「依相信人有來生的嗎?」突然,靜默良久的希發話,「人死後不會進入天堂,而是會轉世,依相信嗎?」
我有點吃驚,希在我眼中是個虔誠的教徒,我想不到她會突然問起這樣的問題。
「我不知道有關轉世的事情啦,只是......我也不相信世界上有天堂。」
「那麼,」希遲緩了一會。
「依害怕死嗎?」
「嗯?」
「我是說,依害怕面對死亡嗎?」
「很害怕喔。」我微笑回答,心裡卻很不是滋味,「因為我還想陪希久一點,不論能不能走到最後。」
希靠前,嘴唇緊貼著我的額頭。
「謝謝妳,依。」
對大部分熱戀中的人,一段愛情的最大轉捩點就是結婚。但由於本地的同性戀婚姻尚未被合法化,因此我們的愛情永遠都不能獲得其他人的認同,也沒有辦法走上結婚的殿堂。
雖則如此,我和希還是在狹窄的空間裡掙扎著,以自己卑抗的力量,去追求自己心靈的寄託。
或許,每個淒美的故事都不需要完美的結果。
回到家中,桌面放置著涼掉的飯菜。客廳的燈卻已經關掉了,我摸黑找到了微波爐的位置,便把飯菜放進去加熱。
我看見母親的房間正亮著燈,於是我輕輕地敲了一幾下門。待了好一會,母親才來應門。
「小依,我想跟妳談些話,過來吧。」
「嗯......」我看見母親的表情有點浮躁,不禁冒起冷汗來,我坐在床邊,就在母親旁邊,「怎麼了,媽?」
「妳剛才是說,希不在妳身邊嗎?」
「.......是啊」我不敢直視母親的眼睛。
「小依,為什麼要騙媽媽?」
「嗯?」
「我剛才打電話去學校了,」母親冷冷地說,在我的記憶中,她不曾以這種語氣跟我說過話,
「老師說在音樂社的課室看到妳們兩個人在一起。」
「媽!」我莫名地氣憤起來,「所以妳是派人在學校監視我了嗎?」
「小依!記得妳小時候承諾過什麼嗎?妳答應過媽媽長大之後就會離開希身邊!」母親激動地站了起來,「妳誠實回答我,妳喜歡那個希嗎?」
我的心臟幾乎糾結在一團,呼吸變得急促。我根本無法按自己真實的意願回答這個問題,因為我知道自己一旦承認了,母親一定會以任何方式把我們分開的。
「我......只把希當作朋友,一個很好很好的朋友。」
「記得妳現在說過的話,把自己說過的話牢記到永遠!」
隨著「嗙」一聲巨響,我總算稍微輕聲過來。母親已經把門關上,現在房間裡只剩下我一個人,我大概可以放心地哭了吧。
我到底說了什麼。
我感覺自己背板了希,背負著愧疚感的身體沉重了許多,腦袋燙得像在燃燒似的。
這一刻,我更加想找希,希望她能原諒我剛才說過的話,希望她能擁抱著我柔聲說出安慰的話。我望一望時鐘,現在已經是晚上的十一時,而且母親在客廳,我根本沒有任何機會逃出去找希。
我躺在自己的床上,整晚腦海縈繞著我否認喜歡希的話,煎熬的感覺,讓時間的流逝更加緩慢。我就是如此輾轉了一晚。
接下來的日子變得更加不好受。我和希的接觸也變得拘謹,相處的時候就連被別人的目光接觸到也會覺得不安。
我在下課以後,來到五樓的女洗手間,確認了外面大概沒有人以後,我們短暫的獨處時間總算展開。
「回家後伯母有跟妳說什麼嗎?」
「她已經意識到我們之間的關係。」我鼻子有點酸酸的,「和媽鬧翻了呢。」。我按著鼻子忍住不讓淚水湧出,「教會那邊呢?妳的處境還安全嗎?」
「我想有點危險了呢。」希也苦笑了,「修女們大概偷看我的日記了,最近她們好像對我冷眼以待呢。」
「那麼......」
「我有機會被逐出教會宿舍呢。」
「那就住在我家裡吧!」
「我不想成為依的負累啊。」希拒絕道,「而且,伯母不會讓我住進去啊。」
突然,洗手間的門被打開,進來的是我們班的同學小紀。
「希、依,老師有事情找妳們,待會去校務處找班主任吧。」
「好的,謝謝。」我和希交換了一個眼色,我決定自己先離開洗手間去找老師,希隨後才跟上,盡量掩人耳目。可是,我一走出洗手間的時候,雙腳不禁僵硬起來。
老師就在我面前,而且她的身邊還站著我的母親,以及一位修女打扮的女士。
我把視線轉過去小紀那邊,我看見她臉帶歉意,像在說「只是老師交代我這樣說的,很抱歉。」然後,我打了一個手勢,讓躲在洗手間裡的希也出來,她見到修女的時候,也驚訝得無法言語。
「希、依。」老師沒有特意為難我們,「我們相約過來是想談論少許事情,請放心,不會阻礙大家太多時間。」
我們坐到校務處的會議室裡。電風扇刮打空氣的聲音顯得格外響亮,大家久久沒有開始會談,只是靜心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靜謐的氣氛甚至讓人覺得有點可怖。
「好了。」老師清清喉嚨,率先打破沉默,「想必大家都知道相談的原因了,我就不作更多解釋了。」我們大家都不約而同地微微點頭,老師又繼續說道:「依的媽媽,我想表達的是,其實在女子學校裡,女同學會有很多親密的接觸,因此未必涉及到同性戀的問題,這點希望您能多留意。」
「這還有假嗎?」母親近來變得異常不理性,毫無疑問是出於我與希之間的事,「一起上洗手間這種行為已經超越親密的定義了吧!」
「這個我必須解釋一下。」老師平靜地說,「其實這種行為是非常常見的,並不能成為判定她們是同性戀的證據。」
幸好老師還是很理性地替我們辯解,但還是不能放下警戒。
「那麼這個又能怎樣解釋?」修女把一本黃色的筆記本放在桌上,希的反應極度強烈:「妳怎能擅自拿我的日記!」。修女卻沒有理會瞪著安靜的希,而是繼續詢問:「正如老師您所見,這是希的日記,裡面很清楚地寫著她喜歡依同學,我想這至少能作為證明希是同性戀者的證據吧。」
「嗯,修女女士,是這樣沒錯。」老師把日記本向修女的方向推回去,「可是,我校的校規沒有規定同學不能談戀愛,同學的性取向更加是脫離校規的管核範圍。」
「老師,您應該知道我們的宗教裡並不允許這種性取向存在,作為學校,是否該與學生的監護人有相應的配合呢?」
「我必須指明,管核的措施我們是不可能實行的。」老師又提出一個方案,「可是,如果修女女士認為有需要的話,我們可以替希同學安排心理輔導......」
「我拒絕!」希狂吼起來,「憑什麼把我當作有心理問題的學生對待!難道你們覺得我喜歡依是有心理問題嗎?」希的情緒正處於崩潰的邊緣,她緊握著拳頭,好不容易壓抑下來,接著沒有跟大家道別便從門口離開了。
我下意識站起來想要跟過去,卻被母親喚住了。
「妳只是個違背承諾的不肖女。」
不肖女?
背對著大家的我腦海不斷地回放這個詞語,我很希望剛才只是耳朵出了點問題,或只是理解錯了什麼,但無論怎樣竭力辯解,也無法扭轉事實。
母親的確把我稱作「不肖女」,接二連三從我腦海中浮起了母親在我小時候關顧我的片段——撫摸著我的頭勺兒,寬恕我年少輕狂的過失的片段。母親如此諒解我,我連她唯一的要求也不能滿足,或許我真是個壞孩子呢。
我的眼睛剎那間變得了很乾澀,很想哭,痛快地哭一場,很想用眼淚來證明什麼,但我卻連擠都擠不出眼淚。
我腦袋麻木地跑出會議室,就像個落荒而逃的失敗者一樣,漫無目的地奔跑,只想遮蓋著自己狼狽的臉容,離開這個鬼地方。
一切都是我的錯吧。我的任性讓整個世界也討厭我了,我總算失去所有人的信賴了。
不,我還有希。我最後的希望。
我在操場上仰首,看見希靠在天台的欄杆上。烏黑的髮絲在風中飄逸,我看不清她的臉頰,我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麼,或許現在她比我還要迷惘,只是,我感覺她同樣在注視著身在操場的我。
我登上了五層樓梯,推開了天台的門,一陣疾風迎面撲來。
「我們終究成為了最孤獨的戀人呢。」
「嗯嗯,真是可惜呢。」我向前走,擁抱著希的身軀,「從各種層面來說都是可惜的,但得著還是不少呢。」我親上了希的柔軟的嘴唇,這是我們地下戀多年以來,作出最親密的行為。
「好幸福。」希的聲音猶如歌聲般悅耳。
「嗯,我也覺得好幸福。」
「可惜一切快要完結了呢。」
「我們總算完成了彼此的心願啊。」
我想在這一刻,希和我都很明白接下來命運上演的劇情,我們望著同樣廣遠的風景,可是能容納我們的世界卻是那麼狹隘。
尋求飛翔的我們,終究敵不過強悍的社會觀念。或許大家都沒有錯,就連社會對我們的批判都是符合情理的,但任性和自私始終是構成愛情不能缺少的一角。
某程度而言,我們的確是失敗了。但另一方面,我們需要尋求一個機會。
「依。」我和希互相攙扶,來到天台最邊緣的位置,「轉世以後,也不要忘記我喔。」
「我們始終會重遇的,然後又會在某天站在教堂的中央,接受大家的祝福。」
「不幸快要完結了呢。」
我們的心情平靜得猶如止水。
母親和修女都在天台的另一方哭喊著。
「對不起,小依,妳回來吧,我不該這樣和妳說話的!」
「希,要是有什麼難處的話,就把自己交託給上帝吧,尋死絕不是唯一的路。」
可是,這些聲音在我耳中逐漸模糊起來,我的耳朵中就只剩希的聲音,看到的就只有希的臉龐。
「依,妳還害怕嗎?」
「要是希能陪著我的話,我就不害怕了。」
含淚互擁的我們雖然如此脆弱,但我覺得只要兩人在一起,或許就能變得堅強。
我們在半空中度過了最後的時刻,但這種快樂的時光卻是那麼短暫。
腦海中的回憶逐漸瓦解,直至幾乎化為空白的時候,還是有些東西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
關於希的事。
我在連日趕路下,細小的身軀終究疲憊得有點不支,我在這戶人家的門前睡了整整一晚,直至清早的晨曦刺在我的眼簾上,我才睜開惺忪的眼睛。
眼前的門扉打開了,眼前是一個身高均稱、身材卻有點瘦削的中年男子,他帶著和善的表情蹲下看著我。
在他懷裡,抱著一隻貓,毛髮雪白的。我抬頭一望,她的貓耳下是一雙知性的咖啡色瞳孔,雖然沉澱的記憶還是很依稀,但某些事情我是永遠無法忘掉的。
例如,希也帶著一雙知性的咖啡色眼睛。
熟悉感,溫暖的感覺,我感覺一切也回來了。
白貓掙脫了男子的懷抱,她一股腦兒在我身邊轉圈,我也激動地舔著她的臉頰。
妳回來了,希。
男子看見我們的舉動,不禁搔著頭,不解地尷尬笑著。我們也引來了很多人的圍觀,有些年輕的女學生興奮地一直嚷著說好可愛。又有個小孩問道:「媽媽,為什麼那隻貓和那隻狗會走在一起呢?」她的媽媽也無法解答這個問題。
亦有些守舊的伯伯不滿地側視著我們,一味向男子說著「好好管管你的貓吧」之類的話。
但又有什麼所謂呢?
不管別人向我們投以怎樣的目光,我們還是會相愛著對方,還是會以自己的堅持走下去。只要憑藉著勇氣,我們肯定能以自己的星星之火,燎起最璀璨的火花。
甚至是,改變些什麼。
(此文乃慶祝2015年6月26日全美同性婚姻合法化,延宕許久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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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26日的那天,我還在卡拉OK的房間裡,拿手機出來滑的時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全美同性婚姻合法化了。事後我總覺得我不應該只是把頭像轉成彩虹顏色,作為一個寫手,我總該寫些什麼。
我沒有寫同性戀文章的經驗,甚至連閱讀的經驗都沒有。只能說這篇文章我只是瞎寫,對於角色的心理描寫感覺只是猜測。但無論如何,我覺得故事有多爛也好,我也盡力把想表達的東西寫出來了。
這個故事是以轉世作為前提,在現實中當然不同,沒有人能確保自己有轉世的機會,因此尋死只是為故事安排的“劇情”而已。隨著基督教作為主要宗教的美國也實行全美同性婚姻合法化,我覺得堅持確實能改變很多東西。
讓我寫出這篇文章的另契機,除了是“轉世”這個題目,還有的就是以下的短片:
或許只是我自以為而已,我覺得一些固有的概念,例如宗教、法律等等,都不是阻止人民自我追求的理由,或許撐著“YOU NEED JESUS”標語的男子應該考慮這件事情。
對了,忘了說。“含淚互擁的我們雖然如此脆弱,但我覺得只要兩人在一起,或許就能變得堅強。”這句話是出自文學少女沒錯喔,能認出來的朋友就是實在是太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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