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套輕便的衣服朝他丟去，他嚇了一大跳，他見換了件黑色字母T與棉質長褲的戴勛洋走進廚房，然後傳來了「你要喝汽水嗎」的問句。
「都可以。」他隨意回應，然後左右張望了一下，又問：「廁所在哪？」
戴勛洋拿了兩個馬克杯走來，回答：「你剛剛進來時看到的那個門，那就是廁所了。」
周子汎旋身往廁所的方向去，戴勛洋將飲料放在客廳桌上，鋪了桌墊的玻璃長桌與杯子輕碰，發出些微的聲響。他沒有坐上沙發，反而轉身打開綠色的窗簾，雨還在持續著，敞開窗簾後雨聲傳了進來，戴勛洋凝視落地窗外如細絲的雨，然後將落地窗開了個縫，此舉讓原本微弱的雨聲稍微加大了點，而雨帶來的涼風也跟著吹進來，就在他坐上沙發時，周子汎提著濕透了的書包從廁所出來，然後另一手則抱著幾本教科書。
「你把書包掛在衣架上吧。」
聞言，周子汎就將書包掛著，他單手抱著三本教科書跟一本講義，坐在落地窗前的單人沙發上後，就將有些淋濕的書放在桌上。
戴勛洋又在玩手機遊戲，他在周子汎坐下前打開了電視，卻一眼也沒瞧，就專注於手裡的手機。
「你不看電視就關掉吧，很浪費電。」
戴勛洋頭也不抬地說：「無所謂，就開著。」
兩人沒有再對話，周子汎看了手機的訊息，他方才傳了訊息給姑姑，說他在朋友家，姑姑打算下班後直接來這接他。
「戴勛洋，可以跟我說你家地址嗎？我姑姑下班後要來接我。」
他慢慢地說了自家地址，好讓周子汎能正確輸入。這樣的對話結束後，客廳裡又只剩下遊戲聲跟電視上動畫的打鬥音效。
雖然有聲音，卻感覺很安靜。周子汎身後的落地窗，十樓的位置可以俯瞰周圍的住宅與街道，然後他發現了讓雨聲變清晰的原因。
「喂，你為什麼開落地窗？雨不會灑進來嗎？」他看著戴勛洋問。
「不會，風雨沒有很大，而且我家陽台也沒那麼小。」
周子汎對他的行為感到很疑惑，接著好奇地問：「你家人呢？」
「不會回來。」
他的回答讓周子汎更加困惑了。不會回來？是去旅行？還是什麼？
「……你家好安靜。」
戴勛洋放下手機，說：「高級公寓要是隔音差誰要住啊，而且我家又那麼高。」他喝了口汽水。「你姑姑幾點要來？」
他望了眼電視上方的掛鐘，說：「她七點下班，到這大概會超過半小時吧。」然後現在才快六點半。
「那吃飯吧。」戴勛洋站起身。
「不用了，我回去再吃。」他勾住馬克杯的耳朵，喝了口冰涼的汽水。
戴勛洋到廚房去，沒多久就聽到炒鍋與鍋鏟碰撞的聲音，一股蛋香味傳來，食物的氣味引出周子汎的飢餓，他平常也都這時候吃飯，所以會感到餓也是正常。
電視上的卡通他沒有興趣，所以就執起手機玩遊戲打發時間，因此沒發現戴勛洋端了兩個飯碗出來，他坐在客廳旁的長桌，朝周子汎喊道：「周子汎，過來吃飯啦。」
聽到吃飯二字，他一怔，抬頭看著戴勛洋，說：「我剛剛不是說……」
戴勛洋打斷他的話，催促道：「誰管你啊，我都煮好了，快過來吃啦！」
周子汎輕嘆口氣，他真的不曉得怎麼應付戴勛洋的霸道，明明拒絕了他卻堅持；明明說自己要回家吃，他卻擅自煮好了自己的份。這教他怎麼辦？
見戴勛洋一臉「不來吃就塞你滿嘴飯」的臉，他只好走向長桌，坐在與戴勛洋垂直的座位，正好面對著落地窗。
他看著碗內的炒飯，雖然是簡單的料理，但香味四溢，而且比起複雜的食物，他更喜歡這種簡單樸實又好吃的家常菜。
周子汎拿起筷子，說：「你常常一個人在家？」
「嗯。」他吃著飯，簡單地應聲。
「真沒想到你是有錢人。」
「有錢的不是我，是這個家的主人。」
這回答讓人很容易察覺到不對勁，所以周子汎也就沒問有關他家人的事了，但他又問了其他問題，試圖想緩和有些凝結的氣氛。
「打開電視跟落地窗……是因為想要有聲音嗎？」
「嗯。」
他看著認真吃飯的戴勛洋，問：「你怎麼突然變得那麼少話？」
戴勛洋抬眸。「那你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多話？」
被如此反問的周子汎一驚，他尷尬地低頭吃飯，不再說話了。其實從進門那一刻，他就很難放鬆心情。
「你幹嘛那麼緊張啊？」
周子汎低眸沉默了一會才正眼看他，並說道：「第一次到這麼高級的地方……總是有點不自在。」
「你是鄉巴佬喔？」他笑出聲。
他咧嘴笑著，可愛的虎牙因此露了出來。周子汎嚼嚼口中的飯，心忖著真心話──
其實是因為他是第一次到不算朋友的人的家。
「欸，為什麼都是你姑姑來接你啊？」
「因為我住在姑姑家。」他猶疑了半會，思考著是否該接下去說，但在還沒做出決定時，他就不自覺地說：「我父母車禍雙亡，我是奶奶跟姑姑養大的。」
戴勛洋愣了。「呃……對不起。」
「……原來你也會道歉啊？」
「你什麼意思？我當然會啊。」他不滿地皺眉。
周子汎輕笑。現下的氣氛終於沒有剛才的沉重，他也放鬆了不少。
他們聊了很多，周子汎先是問他一個人在家都在做什麼，答案果然是「玩遊戲、睡覺、看電視」，然後戴勛洋終於知道周子汎會拉人小指頭的原由。
「我爸媽過世前偶爾會來陪我睡，大概是沒有安全感吧，所以總是會拉著他們的小指頭睡覺，他們過世後換奶奶陪我，直到上小學，有自己的房間後才慢慢沒了習慣。」他苦笑，道：「不過看來沒有完全改掉。」
「幼稚園的時候就經歷那種事，一定很辛苦吧。」戴勛洋輕聲說道。
「我想你也差不多吧。」他抿嘴笑著。
「我？」他笑了笑，說：「我活得開心啊。」
戴勛洋一派輕鬆的神情真的會讓人以為他對現況無感，即使旁人都看得出他在逞強。
吃完飯後，戴勛洋看電視看到睡著，周子汎的姑姑在七點四十分左右傳來了訊息，本來想叫醒他，但見他睡得深沉，就替他關了電視，並拿了門口衣架上的外套給他蓋上後才離開。
周子汎走出公寓時已經沒有下雨了，沁涼的空氣令人感到舒適，他低首看了自己身上的素色圓T，還能聞得到一點洗衣精的味道，就像有時靠近戴勛洋會聞到的淡香味。
「每個人生活都有很辛苦的地方吧。」
他總算能理解為何戴勛洋能說出那句話了。
待續。
開始玩了G+，老是在想如果實況寫文會不會有人來^q^
當然我不會實況寫這篇w
創作內容
【BL】長篇小說 (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