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n Never Wait
哦……小寶貝,妳知道嗎?
我雖然抱著妳,用奶嘴逗著妳,但我等不及了。
妻子不在了,我的耐心已被寂寞給磨盡。我想念她,然而走片天涯海角,卻再也找不到她。
幸好,她懂我,為我生下漂亮的妳。妳有她精巧的鼻子,小小的酒窩,還有清澈的碧綠眼瞳。她非常懂我,把我對她的思念,寫在給妳的基因裡頭,她明白相簿裡再多的照片,也及不上妳嬌聲一笑。
哦,小寶貝,妳知道嗎?失去她,我好痛苦,得到妳,卻好幸福。
可我實在等不及。
隔壁的房間裡,有一台機器。白金的支架撐起它纏繞的圓環,萬顆螺絲以及千具齒輪將使它如飛輪一般地轉動。我鑽研理論,又蒐集材料,在昨天終於將它完成。只要插上電源,打開開關,它就會散發白光,嗡嗡地高速運轉。
看,多漂亮哪,小寶貝。那道光,與妳雙眼中對這世界的好奇是一模一樣。喜歡嗎?我也很喜歡,但是妳不能碰它。那金屬滑亮的表面比熱鍋還要燙,妳若受傷,就是我不可赦的罪。
我從床上抱起妳,打開隔壁房間的門。我啟動機器,呆望它耀眼的光芒。
哦,小寶貝,請原諒我。我無法告訴妳它為何而存在。
我更無法告訴妳,它的裡面有一張椅子,我一坐上去,時鐘的指針就會飛也似地跳躍。聽著它嗡嗡的巨大噪音,我將拋下這間房間,放棄這棟房子,離開這個世界,前往遙遠的明日。只要按下機器上那顆金色的按鈕,我將一去不復返。
請原諒我,這種事,我說不出口。
但是,為什麼呢?
為什麼機器沒有兩張椅子,一大一小?為什麼我不能替妳綁上安全帶,一同踏上嶄新又刺激的旅程?
哦,小寶貝,妳知道嗎,那是因為我好愛妳。
我必須把妳留下,因為妳得平安地長大,唯有長的夠大,我才能愛妳。
我已經準備好最高級尊貴的手編籃子,鋪上最柔軟舒適的小被。我在籃子上面裝設小傘為妳遮擋炎熱陽光,精巧的樹枝綁上香料小包,它將引來鳥兒駐足,為妳歡快的歌唱。
我將捧著籃子出門,放在城裡最溫暖的孤兒院門口。請別擔心,籃子裡的信和支票會為妳解釋一切,編織妳接下來的人生。
哦,小寶貝,請原諒我,在妳還不會說話的時候,聽我說這些。請相信我。我的私心,我的夢想,永遠都有妳的一份。
當坐進機器裡的那一刻,我將身著婚禮當天的黑禮服,手捧鮮花店最昂貴的玫瑰,戴上最神聖的純金鑽戒。一切已經設定完成,機器將忠實的運轉,帶著我飛向十六年後的今天。
我的小寶貝,別哭,別哭。那個地方,我已去過好多次。我清楚孤兒院的格局與庭院,它東側的高塔樓和諾大的後花園。屆時,一座更大的噴泉池將會出現,那是妳最喜歡的水流聲音,不是嗎?
哦,小寶貝,所以,妳乖乖地睡吧。相信我,妳幸福的基因,會帶妳到全新的世界。
我期盼亭亭玉立的妳,臉上精緻的鼻子,可愛的酒窩,眨著迷人碧眼。
我願意付出一切地愛妳,我實在等不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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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題|禁斷的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