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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蟲人─崩》截之參 貨櫃

作者:RBW│2015-06-01 21:07:15│巴幣:0│人氣:64
(本故事純屬虛構,與實際存在之人物、團體、事件、場所無關,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幽暗的貨櫃裡,攀在頂端的米養晦,驚訝地注視著下方的生物。
  「嗚——」
  「…!」
  一聽到貨櫃外由遠而近的警笛聲響,骷髏外型的生物立刻轉身衝出貨櫃,  米養晦見狀也馬上縱身撲下要攔,但還是因為失卻先機而慢了半步。
  …可惡!
  雖然相當扼腕,不過米養晦並沒有再繼續追出去,因為他聞出妹妹米韜光此刻正站在貨櫃的旁邊。
  …不能被阿光看到我的樣子!
  米養晦一個後躍,躲進剛才對手藏身的陰暗處解除了變身,然後走出貨櫃。
  「阿光?妳沒事吧?」
  被米養晦一叫,米韜光這才轉過頭來,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
  「哥你沒事啊?太好了!你有看到剛剛那個小偷的樣子了嗎?」
  「沒有,剛剛貨櫃裡面太暗了,所以我看不清楚小偷的樣子,怎麼了嗎?」
  米養晦若無其事地反問。
  「你沒看到?他就穿得好像你和語冰姊最愛看的日本特攝片裡的怪人一樣,而且你知道嗎?」米韜光指著旁邊的大樓樓頂:
  「他竟然就這樣直接爬上牆壁逃掉了!」
  「…怎麼可能?」
  米養晦原本擔心自己表現出來的訝異反應會很不自然,不過對還處在驚嚇狀態的米韜光來說,哥哥的反應顯然不是此刻的重點:
  「真的啦!你看你看,牆壁上還留著他爬過的痕跡喔!」
  米韜光跑到牆邊,跳起來指著牆上的爪痕要米養晦看。
  「嗯……」
  正當米養晦仰頭觀察從五樓開始向上延伸直到大樓樓頂的爪痕的時候,警車的警笛聲響也來到近在咫尺的地方。
  「阿光,不要跟人家說妳有看到小偷喔!」米養晦叮嚀妹妹道。
  「為什麼?」
  「妳自己想嘛!要是沒有親眼看到的話,妳會相信有人能從這裡徒手爬上十五樓高的樓頂逃走嗎?而且還穿得和特攝劇裡的皮套演員一樣喔!」
  「這……」
  「換句話說好了,妳希望被別人認為妳的神經有問題嗎?」
  哥哥的話,讓米韜光想起青少年時期因為家庭因素而在學校遭人排擠的厭惡往事,於是她點頭答應道:
  「嗯、我知道了。」
 
  就在米養晦兄妹在台灣本島上目擊神秘食物大盜的時候,一艘快艇從基隆港駛出,直奔台灣領海外緣的公海。
  快艇與另一艘停泊在公海上的貨櫃船完成對接,隨即三個西裝筆挺的亞洲人從快艇改登上貨櫃船,並在荷槍實彈的武裝保全人員的陪同下通過一層又一層的身份認證,進到了貨櫃船內部,然後又通過了好幾個由武裝保全戍守的崗哨,這三個人才終於抵達貨櫃船上的會客室。
  在裝潢簡約硬冷,科技感強烈的會客室裡,一位同樣西裝筆挺,留著銀灰色短髮,臉龐削瘦有型的中年男子,端正地坐在辦公桌後的椅子上,用一雙與頭髮同色的瞳目注視這群來訪者。
  三位來訪者之一,赫鵬亞洲區總裁牛志達,向銀灰髮男子問候道:
  「道格拉斯管理官,遠道來此辛苦了。」
  能爬到高層幹部的位置,牛志達當然對眼前來自美洲赫鵬總部安全部的管理官「畢斯特・道格拉斯」的行事作風早有所聞,因此在簡潔的問候之後,他便立刻以不雜感情的事務性口吻說道:
  「現在開始為你簡報,請問方便我使用這裡的設備嗎?」
  「可以。」
  得到主人的同意,牛志達拿出隨身碟插入讀取槽,在辦公桌上的立體投影螢幕裡調出事先準備好的人物檔案:
  「針對這次的攻擊事件,我們已經鎖定了幾個嫌犯……」
  牛志達才剛要開始說明,這些檔案就被畢斯特給關掉了:
  「不是他們做的。」
  「你……」
  一向站在「關掉檔案」一方的牛志達,對此刻立場的顛倒並不太能適應,習慣性地就想提出質疑,然而就在開口前的瞬間,他意識到面前這位直屬董事會的安全部管理官,在破壞事件的專案裡的位階上比他高了一級,因此他硬生生地把已經到喉的一句「你在做什麼」給吞了下去。
  完全沒有察覺牛志達的反應,也可能是察覺到了卻選擇無視,畢斯特逕自接著對牛志達接著說明道:
  「我是先把這些人『排除』之後才過來這裡的。」
  「?!」
  牛志達驚訝得忘了他這時應該發表幾句贊辭。身為高層幹部,他很清楚「排除」一詞在公司用語代表的意思,不過被他放在調查報告裡的嫌犯,每一個在赫鵬全球內部的威脅評估都是「高度警戒」的等級,有一兩個甚至還達到了「必須排除」,可是面前這位年紀比他要小上十來歲的管理官,竟然把排除這些人這件事,說得好像是在路邊買得來速一樣簡單?
  彷彿看穿牛志達的心思,畢斯特一個冷笑:
  「事實上,亞洲區的管理官女士似乎略嫌散漫了。」
  「呃……」
  對安全部內部的競爭亦有所耳聞的牛志達,選擇不表達自己的立場,而畢斯特也沒有亞洲區總裁表態,接續著事件調查的話題問道:
  「這就是你調查一個禮拜的成果?還有其他要補充的嗎?」
  「這、這…其他的部分由保全部的熊副主任說明,熊副主任。」
  「…是,總裁。」
  熊友諒覺得自己有苦難言,爆炸案當晚因為輪休在家而逃過一劫的他,明明就已經將全部的調查結果都交給總裁了,結果現在卻被總裁點名做補充說明。
  「呃…關於這起攻擊事件,這個…」
  「不用了,這種場合不該有像你這種層級的人發言的機會。」
  熊友諒自己都不敢相信,畢斯特的這句羞辱,此刻聽起來竟然比自己女兒的「我最喜歡爸爸了」這句話還來得悅耳。
  無視熊友諒感激的眼神,畢斯特接著道:
  「今天請三位來,第一個目的,我要進一步了解一年前前亞洲區生技總監魚得水,他離職時所一手主導的資料破壞事件,牛志達總裁?」
  「是的。」牛志達一挺腰桿,快速搜尋腦中的記憶:
  「魚得水前總監因為個人的道德觀與公司的理念相衝突,所以選擇離職,至於他離職前的不當行為,雖然對公司有所影響,不過影響不大…」
  「原來毀損全世界所有赫鵬全球的資料,以及延誤亞洲區分部六個月的研究進度,在牛志達總裁的觀念中是『不大的影響』。」
  聽到畢斯特那做筆記般的語調,牛志達連忙辯駁:
  「不不不,這些當然是很大的影響,如果不是道格拉斯管理官你洞燭機先,將核心的研究成果事先備份在這艘七號艦上,並嚴格管制七號艦連外網路的話,我亞洲區生技團隊再優秀,也不能只用了半年的時間就將所有資料重建完畢。」
  雖然任由牛志達把話說完,但畢斯特卻沒對牛志達的褒揚有任何反應,而是出言詢問站在牛志達右邊,年約四十歲,蓄著紳士鬍的男子道:
  「崩九號,魚得水前總監負責的最後一個實驗,牠的基準體是本地一個酒駕肇事死亡的健身教練,這個選擇的理由是什麼,司馬幸太郎生技總監?」
  徵得直屬的牛志達總裁頷首示意後,司馬幸太郎回答道:
  「崩九號是在崩八號取得巨大成功後所進行的首次人體實驗,在體檢了數位遊民之後,我們團隊排除了以遊民為基準體的想法,因為遊民雖然沒有身份處理上的問題,但是遊民的身體狀況普遍不佳,難以承受實驗。不好意思,方便請管理官調出崩九號的報告嗎?」
  畢斯特依言調出報告,不過卻是司馬幸太郎的人身調查報告,畢斯特對一臉訝異的司馬幸太郎等三人道:
  「司馬幸太郎總監,資料顯示,你和魚得水前總監是相識十年以上的大學同窗,你應該知道他有一個女兒——魚忘荃吧!」
  手指在桌面的虛擬鍵盤上幾個輕點,畢斯特讓半空中的投影畫面上,出現了一位面目清秀的少女的人身資料:
  「魚忘荃,被譽為本地之光的天才花式溜冰選手,卻在返國休假期間,遭到一名酒後駕車的健身教練追撞身亡。現在,告訴我,司馬幸太郎總監,」畢斯特銀灰色的瞳目電視司馬幸太郎:
  「你認為魚得水前總監把撞死他女兒的人選為實驗基準體的理由是什麼?是偉大的以德報怨?還是為了要再殺他一次替女兒報仇?」
  「這……」司馬幸太郎努力壓下驚愕,好讓自己的語調恢復冷靜專業:
  「生技團隊著眼的只有基準體的身體素質和病史,其他的背景不在團隊考量的範圍內,更何況當時公司對全球首次人體實驗的崩九號相當重視,魚得水前總監也將他全部的心力都放在那次的實驗上,我不認為那個時候的他,會去在意這種…這種細節……」
  「你的意思是這只是一個巧合?」銀灰髮的管理官一個頷首:
  「我愛巧合,神給人最棒的事物就是巧合了。」
  牛志達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錯了,從會談開始,始終面無表情的畢斯特,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嘴角竟然微微地上揚了?
  關掉司馬幸太郎的人身檔案,畢斯特又另外調出一個檔案——一個相貌端正誠懇的青年:
  「樂鵬舉,後恢復原住民名樂內・拉拉門,本地正規軍高空特勤中隊上尉軍官,因軍營爆炸意外殉職,遺體被本地政府秘密賣給公司,成為崩十號實驗基準體。崩十號實驗的結果最後和崩九號一樣以失敗收場,牛志達總裁,銷毀失敗實驗體崩九號和崩十號的時候,有什麼異常的情況嗎?」
  「這……」牛志達竭力想記起當初所簽核的報告的內容:
  「這…根據保全部提出的報告,沒有任何異常的情況。」
  帶著冷汗答覆之後,牛志達試探性地向畢斯特確認道:
  「道格拉斯管理官認為這次的攻擊事件與崩九號和崩十號的失敗有關?」
  「目前無法確定,只是包括此次攻擊事件在內,亞洲分部的生技實驗所已經兩次嚴重毀損實驗資料了;可是除此之外,亞洲分部卻沒有任何不良紀錄,所以我個人對這唯二的缺失非常有興趣。」
  對畢斯特這句褒貶不明的評論,牛志達不知該如何回應,只有含糊地回答:
  「是……」
  點指關上崩十號的實驗報告後,畢斯特交握雙手對牛志達等三人道:
  「我今天找三位來的第二個目的,是要傳達由董事會所授權,編號第12357號指示。」
  「是,請問是什麼指示呢?」牛志達忐忑不安地問。
  「從此刻開始,亞洲分部所發生之攻擊事件的調查權責,移轉至安全部美洲區管理官畢斯特・道格拉斯之下,原亞洲分部下轄之生技實驗所,也一併由畢斯特・道格拉斯接管,直到此次攻擊事件調查結束。除此之外,亞洲分部的組織、人事與其他相關職權,均不變動。」
  聽到「均不變動」這幾個字,牛志達和熊友諒兩人總算放下心中大石,牛志達道:
  「我明白了,今後如果有什麼需要協助的地方…」
  「的確有,」畢斯特馬上就對牛志達提出了要求:
  「我現在需要與司馬幸太郎總監單獨談話。」
  牛志達先是一愣,隨即點頭微笑:
  「那我和熊友諒副主任就不打擾了,道格拉斯管理官,你上岸以後,請務必留個時間給我,讓我一盡地主之誼。」
  畢斯特沒有回話,只是冷冷地看著牛志達和熊友諒,等到兩個人都離開會客室了,才把視線移回到司馬幸太郎身上:
  「我要請你確認一下,司馬博士。」畢斯特重新在投影畫面中調出數名生技實驗所職員的個人資料:
  「是不是所有實驗所的倖存者都在這份名單上了?」
  「…?好的。」
  儘管只有一點點,但是畢斯特竟然一改方才那種不留情面的冷漠態度,這讓被單獨留下來,心中正忐忑不安的司馬幸太郎感到十分訝異。
  「…嗯、這十個人就是全部了。」
  「他們對實驗基準體背景的了解有多少?」
  「完全不了解。為了避免機密外洩,只有總裁,保全主任和我三個人才有基準體的背景資料。」
  「熊友諒副主任呢?」
  「這…」司馬幸太郎露出為難的表情:
  「因為部門不同,所以我不是很清楚保全部的情形……」
  「很好,」畢斯特滿意地一個頷首:
  「讓我帶你看一些東西,這邊請。」
  畢斯特打開門,率先走出了會客室。
 
  畢斯特和司馬幸太郎走在寬度適中,卻是曲折往復的通道上,他問跟在身後的生技總監道:
  「司馬博士,亞洲分部的所有職員,現在都在租借來的大樓辦公嗎?」
  「是的,為了不耽誤業務繼續執行,牛志達總裁用他的人脈租下一棟商業大樓,作為亞洲分部臨時的辦公地點。」
  「他的人脈?」畢斯特的語調洩出了些許的不屑:
  「對生技實驗所的人員而言,商業大樓不是執行業務的好地點吧?」
  「這…現階段生技團隊的工作,是加緊重建因爆炸而滅失的資料與數據,因此其實也沒有多大的不便。」司馬幸太郎小心翼翼地回答。
  「明天開始,亞洲分部赫鵬生技實驗所,移到這艘七號艦上,所有職員上午八時正在基隆港東二號碼頭集合,轉乘接駁船登艦執行業務至下午三時正後,由接駁船載送非值班人員返陸,聽清楚了嗎?」
  「我一定會確實傳達。」
  領著司馬幸太郎走進一座寬敞的電梯後,畢斯特按下前往底層的按鍵,關上了電梯門,在等待電梯抵達底層的同時,銀灰髮的管理官繼續提出疑問道:
  「司馬博士,我監管過其他地區的實驗室,在實作成果上,亞洲實驗室是落後的,根據其他實驗室的研究,這是因為亞洲實驗室是唯一以『蟲類』作為研究對象的實驗室,是這樣子嗎?」
  「這…根據前期研究,確實越是相近的物種,崩計畫實驗就越能成功。」
  「做為亞洲實驗室的創始成員之一,除了報告中的理由外,你知道為什麼魚得水前總監要選擇蟲類做為研究對象嗎?」
  「這…」司馬幸太郎謹慎地選擇詞句:
  「前總監的理由已經全在報告中了,他認為蟲類的潛力比其他任何動物都來得大,因為蟲類不但是最早出現在地球上的物種,也會是最晚滅絕的物種。」
  對司馬幸太郎的回答一個頷首,畢斯特又繼續問道:
  「根據報告,崩十號實驗與崩九號實驗,兩者之間除了基準體之外,似乎沒有明顯的不同?」
  司馬幸太郎面有慚色地回答道:
  「您說的沒錯,因為崩九號以前的研究資料全部被魚得水前總監破壞了,所以崩十號實驗的目的,其實是在對重建後的崩九號實驗資料與數據進行驗證。」
  「如果是為了這個目的,崩十號實驗其實是成功的不是嗎?」
  「確實如此,崩十號是一個『必須失敗』的實驗。」
  就在司馬幸太郎苦笑的時候,不斷往下的電梯停住了。
  「這邊請。」
  畢斯特領著司馬幸太郎走出電梯門,來到一個寬敞的空間。
  「這是……」司馬幸太郎瞪大了眼睛,對眼前的景象難以置信。
  「魚得水博士不負『崩計畫導師』之名,由他直接帶領的亞洲團隊,無論技術力或是研究成果,都曾經站在世界的最前端,可惜魚得水博士沒有繼續領導下去。」畢斯特的嘴角微微一揚:
  「不跑的兔子,總有一天會被烏龜超過的。」
  「這是……?!」
  隨著燈光逐漸點亮,一間讓人難以相信是在一艘船上的寬敞實驗室浮現在司馬幸太郎的眼前,不過真正讓生技總監驚訝的是在實驗室的後端,排列得整整齊齊,彷彿參與校閱儀式的兵士,難以一目盡數其數的崩計畫實驗專用燒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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