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縣令今早升堂，召集眾臣商議。在座有縣丞、功曹、閭師、縣尉等人。
「大家這些日子辛苦了。」縣令率先開口，舉起杯樽，先敬大家一杯。
眾人也舉杯而盡，接著放下杯子，一齊看著縣令。
「近日城中怪事眾多，鬧的人心惶恐，縣民多半不願再為工作而冒險出城，尤其是以伐木、採集野食、狩獵謀生的百姓為主，這直接導致了木材短缺，其他如糧食、堆肥等日用品的價格也日益升高，著實令人難以招架，幸好有縣丞和諸位相助，才並未擴大事態。」縣令先報告了這幾天的情況，接著說道：「我今天主要是想知道城中怪事之因，和關心一下各位的近況。」
他說完後頓了會，看向眾人，接著繼續說道：「聽聞縣尉回來後休了幾天，現在身子狀況還好嗎？」
「多謝大人關心，下官無恙。」王毅恭敬回答。
「聽縣丞說你昨日奔波了一天調查李家血案，可有結果？」
王毅站起身，拿著兩份竹卷走到中間說道：「下官將昨日的一切都記載在此卷上，還請大人審閱。」說完將一份交給縣令，一份交給縣丞，接著回到位置。
縣令打開後仔細閱讀，越看越是皺眉，接著又瞪大眼睛，不斷發出驚呼聲，最後訝異的抬起頭看向王毅，問道：「內容屬實？」
「完全屬實。」王毅回答。
功曹也幫忙答腔：「我們經過多方的蒐證，也親眼目睹劉縣民的身體變化，確實如此。」
「劉縣民現在於何處？」縣令問道。
「已經押往地牢看管。」
縣令看著卷軸最後幾行字，喃喃說道：「如果李舅的去向和兩位的猜測相同，再加上前陣子的鐵樹林探報，豈不是代表戰爭又要開始了？」
「的確，所以下官在昨晚就下達了備軍令，還要請大人修書一封送往滇池，讓他們儘早備軍前來支援。」王毅作揖說道。
「既然如此，我等等就派人前去。」縣令露出擔憂的神色，看著竹卷上那些字句，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襲上心頭。
縣丞聽完他們對話後問道：「往後該怎麼處置這劉縣民？若把上次的鐵樹林軍情和這次的調查聯想起來，這魔王要的就是他，難道你押起來只是不想讓魃魔得到？」
「一方面是如此。」王毅說道：「我想魃魔很有可能先選擇攻佔牧靡，接著再大肆搜索，對他們來說，這是一舉兩得的作法，如果牧靡久攻不下，或全城陷入混亂，叛逃的李舅也許會幫他們帶路，強行抓走劉諒，到時候就算我們抗敵成功，魃魔也達到了目的。」
「難道黑魔王真這麼想要得到他？」縣丞很難理解這樣的想法。
「這方面無從考證，但若魃魔真能變成人類，恐怕對中原造成的影響難以估計。」
「那另一方面呢？」這時換縣令發問。
「劉諒現在已經斷藥，隨時可能有突發狀況，關在地牢就能保證他沒辦法亂來。」這方面王毅也想好了。
縣令嘖嘖了聲，抱怨道：「這世間什麼怪事都有，連人魔都可以分不出來了。」
「還別說這縣堂是他修的呢。」功曹無奈說道。
「既然已經知道敵人目的何在，那就趕緊分頭辦事吧。」縣令站起身，指揮道：「縣尉速去各處監軍，其他人隨我備糧和指導百姓。」
王毅作揖，回答：「下官領命。」說完便朝外頭離去。
同時城中已經開始動作，經過甲士們一夜的努力已架起了不少箭樓，位於各區的一些空曠處，而原本堆積雜物的小巷都被清開，讓甲士能更方便行動，加快建造效率，甚至借用百姓的屋子，打通縱橫去路，好讓零件暢通運送，組裝順利進行，目前已有二十座箭樓，還持續的興建。
南門城牆上也建起許多平台，專門用來放置巨弩，每個平台的間隔都相同，設有能夠橫移的輪子，讓巨弩在上頭能夠靈活操作。
底下有幾十名士兵走在大道上，運送弩車前往南門，還有載滿大箭的馬車跟在後頭。
百姓站在街旁議論紛紛，各地的箭樓都引來許多注意和詢問，大家人心惶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這時有許多騎兵奔跑在大道小巷，大嚷著戰爭又要來了，要他們趕緊去當地的廣場或大戶人家門前集合，等候進一步的指示。
王毅搭乘著馬車迅速來到南門，踩著樓梯上到城樓，城樓裡有簡單的几案以及文墨能夠辦公，可容納二十餘人，專門用來作戰指揮或商討戰事，這時負責各區軍事的區長都已聚集在此，等候縣尉多時。
「現在各地情況如何了？」王毅坐下，要大家報告。
工部的將領說道：「目前城中已經搭起二十餘座箭樓，還需一日才能順利搭完五十座，城樓的平台則已完工，只差巨弩還未放上去。」
「藏起來的兩座可有運來？」
「藏在大箭底下。」他謹慎回答。
「將士們的動向呢？」
「這是分布圖。」一名區長將絲布攤開在几案上，上頭清楚標示城中各處人力的分布。
王毅看完後謹慎的嗯了聲，説道：「各區區長謹守崗位，並配合縣令的安排設置避難處，以及發放長矛、弓箭等武器，戰事發生時以三名男性為一組，集體行動對抗隨機落下的魃魔，戎卒們也得四處配合擊殺。」
「是！」在場所有人都大聲回答。
「通通退下吧。務必將工作辦妥。」王毅讓他們離去，自己則打開一些竹捲，想要重新了解南門的狀況。
眾將聽命後紛紛離開，只有北門的組長還沒離去。
王毅有所察覺，頭也不抬的問道：「佇立於此，又為何事？」
組長稍有猶豫，頓了一會才開口說道：「大人，這幾年來城中安居樂業，加上不少外來移民，已經從八年前的不足萬戶到現在萬戶有餘，這麼擁擠的情況將士恐怕無法順利作戰，而且也難以避免大量傷亡。」
王毅聽完後覺得有理，於是問道：「那又該如何處置？」
「下官想......是不是讓百姓提早離城？」
「若要避免傷亡，也只能這麼做了。」王毅認為沒什麼不妥，說道：「我待會會去北門巡視，到時便會開放城門通行。」
「但下官還有些疑慮，所以不敢在大家面前說。」組長雖然這麼提議，但自己卻不敢完全贊同。
「哦？」
「下官怕他們一但離去，就再也不會回來了。」組長囁嚅道：「戰爭需要大量的人力和物力，就怕這一走，沒人肯留下來打仗呀！」
王毅自信地笑了，說道：「關於這點，你就放一百顆心吧，牧靡絕大多數仍是本地居民，三代同堂更是不勝枚舉，牧靡的男人會留下來保護牧靡的。你老家不在此地吧？」
「下官臨邛人，一前年才調過來。」組長據實說道。
「怪不得。」王毅點點頭，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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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創作 (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