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吉兒在即將出門之前接到驅魔師打來的電話,通知她必須要見面談話時顯得非常驚訝。
會不會又發現什麼值得在意的事情了?吉兒顯得有些為難,「可是我正要出門搭車。」
『我今天開車,我去接妳到工作地點,我們路上再聊。』艾芙琳以無可拒絕的強硬姿態迫使她同意這個提議,就在十分鐘之後,一台黃黑色的Mini出現在自家門口。
吉兒在坐上那台車的時候不自覺心跳加快;艾芙琳開車的猛勁不比男人差,甚至遠遠超過個性穩重老實的柯爾!她只能緊盯著出風口上的核桃木面板,試圖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
「妳知道我在哪裡上班?」
「知道,巴比跟我提過。」艾芙琳專注應付路況,她手臂上的線條很結實漂亮;吉兒帶著羨慕的心情窺看她的腹部,她的腹部甚至擁有女性極少數人才能展現出來的腹肌。「我得先跟妳說聲抱歉……我昨天曾經實際去過鳶尾花。」
「什麼!」吉兒簡直嚇到心臟停止!「那妳……」
艾芙琳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吉兒在驚訝過後也不免感到有些憤怒……但,緊接著是更多的害怕。她不確定艾芙琳究竟知道了多少?只看見她穿著暴露的衣服在舞台上演唱,還是問到了特別服務的事情?
她一定知道。吉兒沮喪地想,打從一開始自己就不夠坦白。
「妳的歌聲真的很美,我也與那裡的酒客一樣為了妳而瘋狂,吉兒。」
「謝謝。」除了這個單字,她不知道還能回些什麼。
「柯爾不知道這一切,對嗎?」
她抓著自己的頭髮,用力拍向自己的大腿。「當然……光是穿成那樣在成堆客人面前演唱,甚至還要附加熱舞,用臀部或大腿與其他人的褲襠接觸就已經讓我感到羞恥!我不可能讓他知道更多,我甚至連工作地點都還謊稱是『伊莉莎白』。」
「為了房子嗎?」艾芙琳這回望向她的眼神多了同情。「在那裡工作就為了擁有自己的房子。」
「看樣子妳什麼都知道了;對不起……那是我的房子。」
艾芙琳輕輕搖了搖頭,穩穩地在前方的號誌轉紅時煞停。「一個女人要憑藉著自己的力量在這種地方生活,那要付出很大很大的代價……妳們這樣不健康。我是指,兩個人的關係。」
「我有得選擇嗎?」吉兒無可奈何地對她笑了笑。「為了背房貸,所以我不敢買車;也因為我擔心他懷疑,所以只好謊稱這是朋友的房子……為了賺錢,我只能選擇對另一半不忠;妳可以說我卑鄙又自私,但我真的不想失去他!」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又何不趁早收手?」艾芙琳很認真地的對她說:「他還愛著妳。柯爾很認真的工作,而且我想他是真的打算跟妳好好過下去……趁現在還沒到達無法挽回的時候,趕快離開那裡吧?巴比一定很願意店裡多一位能夠吸引顧客的優質歌手。」
「我很想,艾芙琳,而且打從柯爾那樣瞪我之後,我已經認真在考慮這件事了!」吉兒難過地閉上眼,她躺靠著椅背,而車子在停頓一小段時間後持續前進。
「我必須說,這只是單純的信任危機;沒有惡魔存在於妳們之間。」
「太好了,能夠再次聽到妳的確認,我非常安心。」
艾芙琳沉默了一段時間,吉兒睜開眼睛;不得不說艾芙琳開車的速度真的很快,而擁有專車接送,她們五點半出發,大概不到六點半就能夠安然抵達鳶尾花。
「這是個假設性問題,吉兒。」她再度開口。「柯爾如果真的有了足夠曖昧的對象,妳會怎麼做?」
吉兒猛然瞪向艾芙琳。「曖昧的對象?是誰?長什麼樣子?」
「沒有,那是個看不見的假設性對象。」驅魔師像是早料到她的激烈反應,嘴角勾起一絲絲淺笑。「我已經知道答案了,妳大概會把那個人揪出來痛扁一頓。」
絕對不只!她會宰了那個女人!「真的沒有?妳跟蹤柯爾,沒看到哪幾個對他拋媚眼或甚至倒貼的女性客戶?」
「如果需要,我可以提供攝影畫面給妳。」艾芙琳開朗地笑出聲來。「一刀未剪,很久哦!妳要看嗎?」
吉兒猶豫了一陣,不是因為影片時間很長,而是單純不希望被柯爾抓到任何把柄。「不了,謝謝。我相信妳。」
艾芙琳對於她的回應僅是輕笑兩聲。
黃色Mini準確地在鳶尾花的巷子口停下來。「吉兒,如果妳沒有其他疑問的話,那我想這個委託應該就能夠到這裡結束了。」
「我想也是……話說柯爾已經要求我這個禮拜找一天跟他回家去跟他爸媽見面。」吉兒忍不住對她說,而艾芙琳在聽到這個消息後露出喜悅神情。「我真的該想個辦法跟這裡做個了斷了。」她回頭瞄向鳶尾花的位置。
「早點下定決心吧,祝妳們幸福。」
帶著艾芙琳的祝福,吉兒毅然決然轉向巷子裡,就像準備踏上戰場的戰士一樣。她要再次跟雷蒙請假,緊接著等到適當的時機,她會向雷蒙遞出辭呈。
她已經決定了。
*
儘管已經做慣,但是當一整個晚上下來都沒遇到任何「特別服務」的機會還是讓吉兒鬆了一口氣;在柯爾提出帶她回去見他爸媽的要求後,就算只是給其他男人抱一抱都能引發她內心的罪惡感。
以前或許還能透過與不同男人之間的性愛得到肉體上的快樂,但在承諾了柯爾的要求之後,心裡一道聲音彷彿被喚醒;她想起了今天凌晨在唐納森車上所說的那句話,「我還想嫁人!」或許那個時間已經不遠了,與柯爾所能發展的那個穩定而長久的關係……
不過艾芙琳那個奇怪的試探仍然讓人在意。
吉兒很好奇,艾芙琳究竟在那持續兩三天的跟蹤內看見了什麼?就算柯爾是個業務員,有的時候必須對女性示好以換取銷售機會,但是工作上的互動與真正可能的曖昧關係,她相信還是有所差別的。
那真的只是一個假設性問題嗎?
凌晨兩點,又是一天的演唱工作結束;吉兒摘下眉環先行卸妝,就在換回她自己的衣服後沒多久,有人來敲她休息室的門。是雷蒙。
那擁有厚實三層下巴的臉顯得很難看,面對他,吉兒也沒有好臉色,因為他幾個小時前強烈的拒絕了她這個星期的請假。
「唐納森來了。」
這個時間?「我快下班了!」她翻白眼,正確來說她是「已經下班了」。「他來幹嘛?」
「妳去見他就知道。」雷蒙攤手,正準備離開卻又突然折了回來。你曾看過一隻海象倒著走嗎?「對了!妳要請哪一天?」
馬的!海象不僅會倒退嚕甚至還會吐象牙?「我聽錯了嗎?」
雷蒙抿著嘴巴,這次他老實不客氣地吼了出來。「妳的耳朵是拿來裝飾用的嗎?我問妳要請哪一天!」
「都可以!反正給你挑!」吉兒忍不住嘴角上揚,她不知道雷蒙究竟是吃了什麼藥,但總之她很高興他改變主意了。這下子她可以跟柯爾回報時間,好安排跟他一起回家……
「那就明天吧!星期三的生意普普通通。」雷蒙當機立斷。「妳別忘了妳這兩個禮拜已經用光了所有的假了,接下來妳沒得休息。」
誰管你沒得休息!吉兒心裡正喜悅的跳起舞來,反正只要這次與未來公婆的見面順利,她或許就能真的敲定時間——決定好離開「鳶尾花」的時間。艾芙琳的建議或許真的沒錯,只要她能夠跟柯爾穩定的在一起,那就算薪水少一點也無所謂。只要她坦白說出口,柯爾應該會樂意與她共同分擔房貸。
她沉浸在自己的快樂,所以當她提著包包離開時,對於唐納森那個突然其來的叫喚顯得一點準備都沒有!
「吉兒。」他今天的打扮跟以往沒什麼兩樣,深藍色襯衫再加上黑色大外套。撇開他愛逛夜店、用情不專的缺點,唐納森真的是個無可挑剔的男人。
只可惜這正巧是她最需要的。也是因為這樣,他註定無法與柯爾相比。「你今天來晚了。」她對他露出禮貌的微笑。
「我不這麼認為。」唐納森對她伸出手,「讓我送妳回去?我有話要對妳說。」
她望著對她伸出來的那手掌,一想到那雙手曾在她身上遊走過無數回,她不禁感到一陣噁心。「我今晚不打算進行交易。」付她再多錢她都不要。
「沒關係,就當作是陪一個朋友聊聊天;妳不會連這點機會都不給吧?」
吉兒真的一度想拒絕,因為這男人的前科累累;但最後,她終究選擇把手交給他。
「這會是我最後一次搭你的車。」
「可以。」握住她的手,唐納森故作優雅的在她手背上獻吻,他們並肩踏出店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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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吉兒來說這大概是最後唯一從黑翻紅的機會= =a
正所謂「浪子回頭金不換」。任何改過的契機或許都僅需要一個堅定的決心= =b(靠這一回作者的話怎麼這勵志啦吼~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