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十五分鐘還是半個小時?也許是幸運女神的眷顧,警察似乎跟丟了他。
稍微喘息後,桐文開始打量四周環境。眼前是一座精心修剪過的院子,草地上的立燈發出炫麗的霓虹光芒。角落的大理石牆上裝設著大型人造瀑布,其下方正是一個歐風貝殼游泳池,甚至附近還擺放了海灘躺椅、小型棕櫚樹盆栽和斷臂的女神雕像。
「這裡究竟是哪裡?」這棟裝潢華麗的建築物怎會出現在這老舊社區當中──完全不合邏輯啊!隔著玻璃,他偷偷打探屋裡的狀況並瞬間得出了一個結論。「天啊!這裡不會是汽車旅館吧?」
玫瑰花瓣排成一個完美的心型放在雙人床上,金色的蠟燭壁燈增添了不少富麗的氣息,無數光纖亮點所構成的銀河系裝飾著天花板,更別說房間還擺設了兩張情趣座椅。嘆了口氣,桐文試著在院子裡四處打探,希望能找到其他出口。而旁邊兩間屋子似乎已有房客入住,但眼前鎖上的房間他卻又進不去。
突然間房內的燈光亮起,桐文聽見了說話聲便趕緊躲入大理石牆邊靜觀其變。一名年約三十的男子首先進入了視線之內,他身材精實臉蛋帥氣,心情似乎十分愉悅。身上的服飾價格不斐,帶有一種紈褲子弟的氣息。他身後跟著一位運動型的女子,年約二十五,似乎有練過瑜珈或是慢跑。她的短髮十分乾淨俐落,臉蛋清秀可人但眉宇間卻有些中性的味道,但神情中有些惴惴不安。
男子喝了點調酒便開始寬衣解帶,當他碰觸女子的時候她反應有些驚恐。兩人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她似乎讓男子受到了羞辱並轉身走進浴室。女子打開了房間內的情境音樂和燈光,隨後躺在花瓣床上玩弄著指甲。片刻後,女子起身並打了通電話,但她不知為何開始在房裡踱步。難道這對男女相約在這汽車旅館不是你情我願嗎?桐文十分好奇。
男子披著一條浴巾從浴室走了出來,一看見女子便從後方抱了上去,並開始親吻著她的後頸和耳朵,雙手也不安份地在她身上四處撫摸,兩人開始有些爭吵。當女子的胸罩被扯掉時,她終於忍不住了──轉身便賞了男子一個巴掌!
女子打開了玻璃門,光著腳跑出了房間踩在草坪上,她驚恐地看著那男子一步步逼近。
「別過來!你別過來!我賠你錢就是了!」
一只玻璃杯飛了出來。
「放肆!老子就是窮得只剩下錢。什麼女人我沒玩過?她們每一個都把我當神崇拜!」男子氣得大吼大叫。又一只玻璃杯砸碎在地板上!若是一般的女子早會被他的舉動嚇得花容失色,但在驚嚇之餘她卻還有更多的冷靜和膽量。
男子衝出房間一眨眼就抓住了她的雙臂。「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若不答應──」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火辣辣地在男子臉上灼燒。
「你竟敢!」男子猛然把女子推入了游泳池,並也跟著一起跳下去。
兩人糾纏在一起。「你!你給我放手!啊!」
「賤貨就是該死!」突然間,男子一拳打在女子的頭上,並扣住她的頸子把頭壓入水裡。
躲在一旁的桐文終於按捺不住了,他抱著水溝蓋衝了出去使勁地一個飛射,正中了那男子的額頭並掉入泳池內,而手機卻飛射到了一旁的草地。「住手!再這樣下去你就殺人了!」
男子的表情痛苦不堪鮮血從髮際滴下,他惡狠狠地瞪著桐文但卻一句話也說不出,而女子在水中載浮載沉似乎是失去了意識。男子掙扎地爬出了水池並作勢要攻擊桐文。「你好大的膽子,竟敢來壞我的事?作夢!」
突然間,高頻率的聲音攻擊不知從何而來,它聽起來像是慘叫聲中伴有指甲刮黑板的聲音,讓心中的負面情緒快速地堆疊起來。兩人摀著耳朵跪倒在地,但是恐怖的聲音卻一直持續不停。神秘的力量讓男子頭痛欲裂面目猙獰,不久後他便打消了復仇的念頭,他雙手雙腳併用快速地爬離開現場,轉眼間拿了幾件衣服就離開了屋子。
在桐文確認男子離開後,他突然大叫:「Haru!求你別哭了!我都快被你的哭聲給殺死啦!」
駭人的聲音突然變小了些。「Haru乖唷,我改天帶你去地中海玩。別哭了好不好?」
「哥哥大人是說真的嗎?」Haru啜泣著。
「當然是真的啊!用Google Map你想要到哪裡玩都可以唷!」幸好天真的Haru在桐文的哄騙之下,恐怖的哭聲終於完全停止了。
於是,桐文便趕緊跳下水池並把女子抱了上岸,她的心跳極為微弱但完全沒有呼吸。桐文趕緊試著用所學過的心肺復甦術搶救她的生命,在幫她吐掉肺部中多餘的水分後女子漸漸地恢復了呼吸。眼見情況好轉桐文鬆了一口氣,女子慢慢地恢復了意識,她睜開雙眼看見了桐文,驚嚇地坐了起來並立刻用雙手遮著重要部位。「你!你是誰?」
「太好了,你終於醒了。」桐文擦去臉上的汗水,並走過去把自己的手機撿了回來。他希望這個講話距離能夠讓女子稍微安心一點。「我見你飄浮在水中便趕緊救你起來。」
女子想起了剛才的事情心有餘悸胸口悶得很。「他人呢?」
「逃走了,被我丟水溝蓋砸了個頭破血流。」桐文指著沉在池子裡的凶器。
「他會死掉嗎?」
「應該是不至於死掉,但有可能腦震盪或是變白癡。怎麼?你擔心他的傷勢?」桐文有點好奇他們的關係。
「才不呢!只可惜沒把他打個半死!」她有些忿忿不平。
這時,兩人的視線突然巧妙地對上了,一瞬間氣氛變得有些尷尬。
「你看什麼看!」女子轉身過去並試著爬起來,但她身子明顯地有些不適,於是桐文便趕緊出手相助。
「小心點,我這就去幫你拿浴巾。」桐文很快地取了些浴巾給女子披上,並小心翼翼地將她攙扶進房間裡休息。女子側臥在沙發上心情冷靜了許多,但她的雙眼仍然緊盯著桐文深怕他作出什麼奇怪的事情。「先生,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桐文作了一個深呼吸並隨口編了一個理由。「呃,我的一個朋友死了,所有人都誤以為是我害了他,下午才讓我被警察追了好一陣子,最後我翻牆躲了進來。」
「那你怎麼不去向他們解釋呢?」女子似乎不太相信他說的話。
「如果解釋有用的話我就不用躲了……而且我現在還有任務在身……」他指著放在桌上的背包。
突然間,門鈴響了。詭異的情況讓兩人面面相覷,該去應門嗎?
「是他嗎?他回來了嗎?」女子有些縮瑟。
「呃,糟了,是警察……」透過對講機的監視畫面,桐文發現大事不妙便趕緊收拾行囊準備跑路。畫面上有兩位警察和一位旅館的男性職員,他手上拿有鑰匙似乎隨時都有可能闖入。
「嘿!你要去哪?」女子對著桐文喊。
「當然是離開啊!我可不想被逮個正著。」
「你先找個地方躲一下吧,這種情況讓我來處理就好。算是還你個人情。」女子站起來也查看了對講機,外頭的鐵捲門已經敞開著。
女子經過桐文身邊的時候不小心地碰觸了他的手臂,讓桐文稍微錯愕了一下。女子走到玄關時回頭使給他一個眼神,桐文便很快地躲進了衣帽間內並透過縫隙查看外頭的狀況,他有些擔憂這陌生的女子會把他交給警方。女子身上僅穿著內衣和浴巾,開門時便把三人給嚇了一跳,但他們還是故作鎮靜地打了個招呼。警方慎重地解釋了他們的來意,才發現原來是隔壁的房客報了警。「麻煩您解釋一下整件事情的經過好嗎?」
「好吧,請跟我來後院。」她嘆了口氣。女子帶著三人來到了院子解釋著剛才發生的事情,並指出碎玻璃與水溝蓋的位置。警方拍了幾張照片後,四人便進屋內詳談。當然她講的事情經過並沒有提到桐文,也沒能解釋清楚那不知名的噪音從何而來,這讓警方感到有些疑惑和不解……
「小姐,您還真是機靈聰穎。剛才我們小組在外頭追捕那通緝犯的時候還費了一番功夫。」一位警員低著頭抄寫筆記本,而旅館的職員正在打掃著地板的碎玻璃。
「通緝犯?你說陳副總?這是怎麼回事?可以說仔細一點嗎?」
「他有個綽號迪克,是一名殺人犯,至今已犯下兩起命案且被害者都是年輕的女子,在殺害之前都和她們上了床……」他突然露出個尷尬的笑容。
「喔,天哪,我真沒想到……」女子突然癱坐在床上,雙手把短髮弄得亂成一團。
警員闔上了筆記本。「小姐方便來局裡一趟嗎?」
「不行,我現在頭很痛身體也很不舒服。」
「要去看醫生嗎?我們送你一程。」
「免了。我現在只想躺著休息一下,反正房間都付錢了我想應該沒什麼關係吧?」
警察似乎有些無奈。「好吧,既然犯人都已經逮捕歸案了,我們也就不勉強小姐一定要立即到警局一趟,光是靠之前掌握的證據就足夠我們結案了。那麻煩證件和通訊方式留一下,到時候可能需要你協助檢察官辦案。」
「喔。」
警方簡單地留下聯絡方式後便被她送出門了。等到對講機上的畫面已顯示他們離去後,女子這才去把桐文叫了出來。
「出來吧,他們走了。」
「謝謝。」桐文跟她的距離近得不到一尺,女子臉上花掉的妝他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突然一個不穩,桐文踩到了女子身上的浴巾,讓她跌入了自己的懷裡並一起摔到了地上。
「你幹嘛啦!不要碰我,不要碰我!」女子把氣得桐文推開,並猛烈地雙手拍打著他。
「小姐,你冷靜點。我又沒有要對你怎樣。」桐文身後的背包突然東西掉了出來,一只鐵盒子彈了出去。
啪──!喀──!盒子突然打開並掉出一大疊白花花的鈔票讓兩人都看傻了眼。
女子盯著桐文心中充滿疑惑,畢竟那一大把錢和他那窮酸樣一點都不搭配。「那是你的?」
「咦?這是鈔票?」桐文趕緊去把鈔票和盒子拾起來。
「我知道了!難不成你謀財害命?」
「誰謀財害命啊!」
「你啊,你不是說你殺了人?」女子一邊盯著他手上的鈔票,一邊趕緊把衣服穿上。
「我才沒這麼說!我只是個送貨的好不好。」
她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唷,拜託別裝了。誰會送貨送到被警察追啊?」
「這就說來話長了……」桐文重重地嘆了口氣。
「唷?我沒興趣知道那麼多。所以……那些錢是你的嗎?」
「不是。這是要送的貨物。」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我叫熙靈。」她突然伸出手向桐文示好,反而讓他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雖然他覺得似乎有些不妥,但應該也沒有什麼壞處。「呃,桐文,這是我的名字。」桐文傻笑地握著她的小手。
這時,桐文的手機突然響了,是朵麗物流打來的電話!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甚至連熙靈都覺得他變了個人似的,桐文眼神中流露出的憤怒讓人退避三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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