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彼方-【24】

上一章結尾被捅了一刀的遙，開始了人生跑馬燈…（幹亂講＃＃）

第二十四章

已經變得遙不可及、無法返回的那段記憶，現在想起來、只覺得那一切彷彿是不真實的虛幻之景——但我心裡很清楚，雖然如今完全變樣，但確實有過那樣的光景，我和父親。

非常寧靜、安詳，且和平的，兩個人一起生活在那間屋子的回憶——

「歡迎回來，父親——」一整天獨自一人待在家裡，等待到了父親的歸來，我滿心歡喜的燦笑著迎接父親，「我回來了，遙。」父親那慈祥的微笑，總是替我乏味的生活中染上了溫和的色彩。

「吶父親，聽我說、今天有一隻小鳥停在了窗邊上喔！小小隻的，真的好可愛！」興高彩烈的向父親說說今天所看到的事物，雖然只是待在屋子中，但光是可以從這裡眺望、觸碰到外面的事物，對我來說每一次都是新奇的體會。

「牠們看上去玩得很開心的樣子，真希望我也能和牠們一起玩……」想起那愉快的場景，我微微垂下了臉、瞇起了眼，沉溺在那情境中。

有那麼一點，嚮往他們那種隨時隨地都能飛揚而去的『自由』。
沒意識到自己的眼神流露出遺憾，父親捕捉到我這樣的表現，面有愧疚的，「對不起啊、遙，我只能用這樣的『方式』保護妳……」

「咦、我，我並沒有感到不滿啊父親！」意識到自己的表現讓父親為難，我趕緊抬頭、兩手搖晃極力澄清，「我明白的，父親您這麼做都是為了我好。」我很能明白父親這麼做的苦心，所以我並沒有任何怨言。

「而且，和您一起過著這樣的生活，對我來說這就是幸福，只要維持現狀就夠了。」我漾起了燦爛的笑臉，向父親傳達那番話絕非是胡口之言，並且我真的一直都這麼想著。

有個如此重視自己、且想保護自己的『親人』在身邊，這樣的事就是所謂的『幸福』吧？——我一直都是認為自己是幸福的，被父親所愛著的自己。

……
……然而，那個重視著我、保護著我的父親，現在卻……



「唔咳……！」被父親所操控的羅剎襲擊，我的腹部被刺了一刀。

「父……親……？！」我無法置信父親做出這樣的行為，忍著強烈的鈍痛感，吃力的眼角瞥向身後的父親，「為什麼……妳無法理解我的用心呢？遙……」絲毫不對我被刺的場面做出任何反應，父親依舊沉著臉喃喃自語著。

「可以的話我也不希望用這種方式傷害妳啊……遙。」雖然父親略為哀傷的神情透露著他選擇這樣做的無奈，但在那顏面之中、我完全看不見溫和的情愫。

沙沙……
周圍的樹叢連接著發出聲響，似乎是有什麼東西靠過來。

刀身還停留在體內而造成的痛感令我開始感到暈眩，視線一下模糊一下清晰，等我努力保持清醒、看清面前的景象——這才發現，剛才靠過來的那些東西，正是數名的羅剎隊，他們正包圍著我，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

……啊啊……原來如此，父親會這樣做、就是打算要強行帶走我嗎？……
那位呵護著我、保護著我的父親，就算現在哪裡出了差錯，還是一心想著我的事，甚至不惜用這樣的方式也要讓我回到他的身邊。

有個這樣『重視』自己的親人在身邊，這是所謂的『幸福』嗎？——我這麼思考著。
我不知道答案，心裡卻感到非常的悲傷。

「說、起來……」繼續強忍著疼痛，我開口說話，「上一次、沒能和父親，說……說我的事，這次、就來，講一下吧……？」我勉強自己揚起嘴角，努力裝出普通的在聊天的架式。

「在、得到父親的死訊，我就離開了那個家，想要替您復仇，踏上了旅途……」
「離開了那、個家，我、遇上了很多事……和其他的人相遇了，和其他的人分離了……」
「然後來到了新、新選組，真的是莫名其妙的遇上了很多事……先是被他們捉進來……半夜還突然的就被失控的羅剎刺了一刀……然後發現了變若水的秘密……被他們留在這裡。」

「在他們這裡，隨時、都有事情發生……我、還被子彈打過，好幾次都遇上死劫……」
「可是，在知道了父親您還活著的消息，我就想著、無論遭遇到了什麼，我都一定要活下去……活下去……找到父親您，終於，我和您見面了……」為了這個目的，我是多麼的拼命活到了這裡，父親您知道嗎？

我話未說完，但我將兩手握住了插入我體內的那把刀身，才繼續說下去。
「為了與您再見……不管是中彈了，被刺了，就連快要被殺了，我都撐了過來，才站在了這裡。」
「我甚至目睹了他人的死亡……那份悲痛是我絕對無法忘記的……」想起了井上さん的事，我難以克制的在聲音中加注情感，雙手握緊了那支刀身，刀身的鋒利割入皮膚，開始流下了血。

「我……在與父親您相見之前，遭遇了這麼多事……所以、光是這麼點——」說著的同時，我深呼吸了一口氣——

光是這麼點傷害——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奮力之下，不顧刀片割入手掌的痛楚，我硬是使力把那把刀從我體內拔出去——

——拔除了降低我行動力的凶器，快速拔起腰間的刀，這一次換我舉刀——刺入了那名羅剎的心臟位置。

……我收回前面那句話，根本痛到快升天了。

「……請您看著吧，父親。」不顧自己滿身是血的模樣，我背對著父親說。
然後，我回過頭，揚起自信的笑容，「請您好好看著——您引以為傲的女兒成長後的樣子。」

原本、想要一直扮演好的，父親眼中的『女兒』。
但已經都無所謂了，改變了的事也好，殺人這種事也好。
已經回不去了啊——不管是我、還是父親。
曾經居住的那間屋子，我們也沒有辦法回去那裡了……

或許，早在那一刻，我們就已經……

我現在得做的，就是繼續活下去——遵守與土方さん的約定，並協助其他在別處努力戰鬥的夥伴一同消滅這一些羅剎。

所以……！左手壓著腹部的刀傷，希望這樣做暫時能讓出血量降低。
我還不能在這裡倒下……！還不能……！

啊……對啊，我是『鬼族』，是死不了的。
既然這樣……拜託了……撐久一點！……壓著刀傷的掌心感受著不斷溢出的溫熱血液，我只能祈禱。

「——」不顧腹部的異狀，我架起了刀、擺好了架式。
回想著與齋藤數次對練的經驗——現在我將要將那些用在這裡。

從那之後，我有成長了嗎？有確實的變強了嗎？
當初為了讓自己變強到能夠達成自己的目的，拼命的拼命的，磨練著自己、走到了這裡，現在正是我上場的時候了吧。

……雖然，這和我當初所想的完全不一樣。
自己的劍術，竟然會用在現在這樣的地方。

原本為了仇恨而提起的刀，我又是什麼時候放下那把刀的呢。
只是我很清楚，現在我所提的劍，是把為的斬除面前障礙的刀。
——是為了斬殺那些會危害到他們、保護他們的劍——！

「可別想著拚死都要保護、無法戰鬥的話就馬上逃跑。」
抱歉……土方さん，可是現在這個狀態下我也逃不了啊……
拚死、嗎……能不能做到那種程度、我也不太知道……

但想要守護你們的這份決意是真的，為此、我現在該做的正是——

身體開始了行動，無視身上的痛楚、只是不間斷的揮刀，斬殺一個又一個羅剎。
刀傷的疼痛，刺殺了羅剎所噴濺出的血，被其他羅剎攻擊而有的新刀傷，全都不需要去在意。
反正也死不了，只要不命中心臟跟頭部的話，所以除了要避免被擊中要害，其他的根本就不需要去在意。

我的腦袋只想著『殺』，身體只為了『砍』而行動，其他的根本顧不得——



「哈……哈……」
不停活動的身體終於停了下來，我粗重的喘著氣，手還提著刀，手感卻因過度使力而早已麻痺。
滿地躺著屍體，草地上沾染了斑斑血跡，到底是那些羅剎的血還是我自己的血也不是很清楚。

「我真不敢相信……」父親無法置信的看著面前的景色，對於父親這樣的反應，就算自己現在的樣子很狼狽，我還是勾起了嘴角，「呵……真的要、做，我也是可以做到的……父親。」原本是想要表現的有些得意，但身上各處帶來的疼痛讓我裝模作樣的笑臉看上去像是痛苦的扭曲神情。

這邊解決了……接下來……
我走到刀鞘遺落的地方，將刀鞘撿起來、收了進去。

「得去……大家那裡……！」內心雖然急迫的想要趕去，但是腳步不聽使喚的開始變得遲緩、甚至連雙腿都像到達了極限而有些癱軟，為了不倒下去，我將刀抵在地面上、支撐著自己。

意識……比剛才更模糊了……傷口好像也還在出血……
「沒用的，他們不可能能夠活下來。」父親說出那種不吉利的話，我反而沒有太在意，繼續支撐著身體向前走。

「我……相信他們……！」只因這個理由，我就足以能夠繼續向前走。
其實心裡很清楚的知道著，是他們的話、絕對不會像我這樣全身負傷，他們很強，絕對不會那麼輕易死去。

但心中躁動著的那份情愫，讓我無法不去在意他們，這種感覺並非是不信任。
曾幾何時，失去歸所的我又再度擁有了容身之處，而我對這裡的人們產生了信賴及依賴感。
不同於只和父親生活在一起的那間小屋，有許多熱鬧的聲音、有趣的人們，宛如家族般的這裡——

……那個時候，因為無能為力，所以我和父親生活的地方就這樣消失了。
這一次……即使我的力量不及他們，我也要親自和他們一同守護……！

「唔……！」但身體卻開始不聽使喚，我單膝跪倒在地面、仍頑強的用刀支撐著。
已經沒有任何力氣、卻還想硬撐著重新站起的我，全身微微發抖著，完全無法站起來。

「妳這副模樣，我看著也會心疼，已經夠了，遙……」逐漸飄遠的意識中傳來微弱的聲音，好像是父親在說話，我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

「放下刀、讓我幫妳治療吧，遙。」抬眼所看見的，是蹲下身來、向我伸出手的父親——
父親這樣的舉動令我感到訝異，睜大了眼看著這根本不可能發生的景象，但看著父親擰著難受的神色，透露著擔憂的那雙眼神，是我所知道的父親。

「……」我瞬間湧上了眼淚，感到一股鼻酸。

還以為……沒有辦法像以前一樣了……
父親……還是重視著我吧？我可以這麼想吧？……
就像再度重逢的那一個晚上，我哭花了臉，伸手想投入父親的懷抱——

而父親的手，也——


——？！
然而，父親的手並不是握住了我伸出的手，而是——我的脖子。

「呃……？！」喉頭被緊緊的掐住、我半點聲音都沒法發出，垂死掙扎的用著瞪大的眼睛看著父親。

父、親……？！連簡短的兩個字我都無法說出，只能雙手纏上父親掐著我的手，卻完全無力反抗。
「總算抓到妳了啊……遙。」父親又變回那樣的狀態，我意識到父親剛才那樣的表現是為了欺騙我。

「都是因為妳這麼不聽話……才會受了這麼重的傷……乖乖聽我的話不就好了嗎？……也不能怪妳，一定是那群人類給妳灌輸了其他東西……」

好、好難受……！為什麼、父親只用單手就有這麼大的力氣……？！感覺力道越來越緊緻，我將盡快窒息的痛苦的閉上了眼。

「馬上就把妳治好……只要喝下這個……」
掐著我不放的父親自顧說著，耳邊聽見衣料微微摩擦的聲音，察覺父親有下一個動作，我拼命睜開了眼睛。

但看清了父親的動作，我顯露出了更加驚恐的表現。
「只要喝下這個，妳就會成為我的魁儡、聽從我的話了！……」面部猙獰的父親另一手拿著變若水，作勢要逼我喝下那個。

我內心當然極度反抗的想要制止，但整條脖子被掐住、身體將近耗盡了所有力量，我只能咬緊牙關，用眼神傳遞著求饒的信息，但父親完全沒有接收。

看著父親撬開了蓋子，我彷彿看見地獄就在眼前——

不……！誰來……！誰來……！！
處於無望的趨勢下，心裡持續著無聲的呼救，我——

！
突然受到強大的衝力、使我的身體往後倒，相反的，脖頸的緊縛被解放了。

「咳咳、咳咳咳……！」呼吸不順的喉嚨突然被解放，氣息一時之間還無法調整回來，我只是狼狽的倒在地上不停咳嗽。

因為缺氧差點暈過去，全身上下的傷口也還在鎮痛，但我還是撐住逐漸變弱的意識，仔細看清楚剛才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父親突然的鬆開了手。

「為……什麼……？！」顏面變得異常猙獰的父親，用著快要斷氣的聲音做最後的掙扎。
——父親的胸膛被刺穿，這樣的畫面一瞬間讓我失去所有感知，不可置信的張嘴面對這殘忍的發展。


「風間、大人……？！」
風間的出現，讓整件事情有了很大的轉捩點。

「偏離正道、做出玷汙雪村家之名的行為，既然到現在還執迷不悟，那也只好將你除掉了。」語畢，風間的刀在直直貫穿父親的心臟後又直接拔了出來，父親整個人倒了下來。

「父親———！」此刻，不管風間刺殺了父親的事，忘記了全身的疼痛，連父親剛才對我做的事我全都拋在腦後，起身衝到父親的身邊，「父親！……父親、父親！父親！」豆大淚珠從我眼眶傾洩而出，不願接受這事實的我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哭喊著。

「……遙……」我不斷的叫喚著，還未斷氣的父親虛弱了回應了我。
「我這樣做……明明，是想要讓妳幸福……！」還是沒有認清自己這樣的做法是錯的父親，從他的眼神中已經感覺不到一點戾氣。

「明明、明明我只要與您在一起，這樣就足夠了啊，父親……！」
雖然走上了歧路，雖然想法變得不同，但我和父親之間的所有的牽連並沒有消失，父親也一定都還記得屬於我們的那段日子……

然而那段日子我們已經無法回去了——這種事我明明在這之前就知道了，可是為什麼、心還是好痛……為什麼會是這樣的結局……

「……」感覺到父親漸漸沒有了氣息，我張口想再繼續呼喊父親。
可是到了極限的意識終於無法再撐下去——眼前一片模糊，我失去了意識，腹部的刀傷持續出血，染紅了地面……

-待續
後記：
這結尾可說是靈感君爛掉的結果，遙與綱道桑的親情戲就這樣讓它去了吧（？
原本該是薰的部分就讓我在《遙與千鶴》系列補償薰吧XD（雖然我覺得薰vs遙會是遙被薰一刀斃命（也太弱＃＃）如果不是靈感君爛的徹底，其實蠻想打個遙死亡END ←
但鬼族的人應該不會被刺腹部就死…不過遙還是受了很重的傷，最後昏倒是因為失血過多

自己是覺得，就算鬼族的傷口癒合速度比人類快，但如果沒有及時處理，傷勢也是會帶給身體很大的負擔，尤其遙又硬在那種狀態下硬著肚皮（？？）一人解決所有羅剎…所以這章結尾她就（。

而關於這幾章遙的表現，在此補充介紹一下

戰鬥力 – 雖然劇中大多都靠他人出面解救，但不是完全沒有能力，如果沒有人出面掩護、或是在非常緊急時刻，還是會拔刀或利用武打對戰，但只有面對小混混等級的才能比較跩，對上大咖就一定會受傷，因受到新選組影響及井上之死的刺激，變得會狠下心來斬殺他人，不過只會在逼不得以時做出這樣的選擇，大部分時候還是點到為止，最壞情況是會有理智壞掉的表現。

過去 –  關於遙的過去在正文都只提及一些些，目前知道的幾點是，遙與風間在很早以前就有交集、遙也在幾章中（點文裡面也有）很多次說到：自己以前是不會使刀的，所以才總是被打得那麼慘就是因為練的不夠是嗎，非常的重視綱道，甚至在綱道面前有形象弱化的趨勢，本章開頭的人生跑馬燈回憶中也有遙對綱道露出笑容的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