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什麼時候開始,愛她已變成一種責任?
她只說愛我,從沒給過什麼承諾。我還天真地以為,諾言只是累贅,放縱自己空虛的懸念在腦海裡迴盪,直至最後漸漸散去......
我們都明白,我們誰也不愛誰了。
半杯紅酒,襯的我蒼白的手指更加刺眼的白。我仰頭一飲而盡,在桌面在下一支空酒杯。
那支空酒杯,是否就像我們空洞的愛情信仰呢?
我揚起手一揮,在意識過來前,空酒杯已被掃出桌面,在陶瓷地板上摔得粉碎。在意識過來前,我已親手將愛情摔碎。
玻璃破碎的聲音將她從睡夢中驚醒,從臥房走進客廳。當她看見我伸手撿拾地傷的玻璃碎片時急忙跑了過來。她將我扶到沙發上,自己從廚房拿了掃把過來掃起了玻璃碎片。
她做這些事的時候我都看到了,但看在我的眼裡,這只是偽善的慈悲,不過是義務的保護。
掃完了碎片,她受到誘惑般的爬到沙發上,輕輕握起我破觸到玻璃而鮮血淋漓的手指,顫著手放進自己的口中,彷彿那是嬌貴的珍果。
將我的血嚥入喉,她隨即覆上了我的唇,熱烈的激吻著,彷彿要連我的靈魂也抽乾。
那天晚上,我們沒有回房,而我依然在她身下一次又一次的高潮了。我依然放縱自己墜入了無盡了深淵。
這就是我所謂,空虛的愛情。
這幾天我每天都到這間酒吧,坐在前方的女孩小口的啜飲著她那杯雞尾酒。我知道在家裡的她每天都在等我回家。
那女孩在一星期前的今天也在這間酒吧,當時她坐在隔壁桌,身旁沒有朋友或伴侶,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裏啜飲酒杯裡的酒。
我猜她早就發現我一直看著她了,因為幾秒鐘後,店內一陣停電,她馬上跑到我的桌邊牽起我的手,帶著我擠過慌張的顧客跑出店外。她一路狂奔,把一切喧囂都拋在腦後。直到跑得喘了,她才停在路邊,轉過身對著同樣喘不過氣的我笑道:「幸好我跑得快,不用付酒錢了!」接著露出一抹孩子氣的笑容。
我在原地呆愣了幾秒,見我沒有反應,她笑了笑,隨即附上了我的唇。一個淡淡的吻。
我原以為她喝醉了,但她掉頭離開後又回頭望了我一下,露出一抹浮雲般的笑靨,深深映入 了我的眼底。
過了一個禮拜後的今天,我又在酒吧裡碰見了她,她卻彷彿從來沒見過我般,對我視而不見。
等得不耐煩了,我走進洗手間補了淡掉的妝。當我打開水龍頭沖洗雙手時,一雙溫暖的手從後面抱住了我。「在等我嗎?」「嗯,」我轉過身,肯定的點點頭。
可能是有些被酒精沖淡了理智,有別於上禮拜的孩子氣,今天的她顯得成熟了些。
相見不過幾秒鐘,室內又是一片漆黑。跟上次一樣,她又拉著我跑了出去,不一樣的是,這次室外下著小雨,雨滴淋濕了我們全身。跑在她身後,還聞得到淡淡了花香,融合在越下越大的雨天。
這次帶我直接跑到她住的宿舍,我們很有默契地保持沉默,直到她帶我進入了她的房間。她在房間的桌子上放了一個空酒杯和一瓶紅酒。
她動手為我倒了一杯,見我沒動作,她仰頭一飲而盡,又為我倒了一杯,我依然沒有動。她索性將酒杯放在桌面上,雙唇覆上了我的唇葉,很有技巧的撬開,並深深吸吮我的舌。
那一夜我什麼也不記得了,第二天只想起在我下,她的身軀輕輕地顫抖;在我指尖感受到的,她體內一次次的高潮。還有,桌面上那隻盛滿紅酒的酒杯。
我們第二天的傍晚才醒來,直到出門吃晚餐,我們都很有默契地沒有去碰那隻紅酒杯。
走在路上,她輕輕地勾著我的手臂。不理會不良少年的訕笑,也不理會世俗的眼光。
走過紅綠燈,電線桿上的烏鴉盯著我們瞧,我似乎看見它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笑容。
走到一半時,她突然轉過來對我說:「啊,我忘記帶手機了,回去拿一下,妳先到對面等我喔。」我點點頭答應,繼續往對面走。
走到對面時,我轉過頭目送她走回宿舍。這時,一輛闖紅燈的轎車,砰的一聲,撞碎了裝滿紅酒的玻璃杯,不只杯子被撞得粉身碎骨,連裡面的紅酒也潑滿了一地。
我在原地楞了半倘,最後才僵硬的轉過頭,望向轎車的駕駛座,那個女人額際留著一道血,眼神空洞的望著驚愕的我。
一支空酒杯......一支空酒杯
被女孩撞的叮咚作響,叮咚作響,
最後終於被撞得粉身碎骨
醫生說,它無法修補了,無法修補了
女孩只好換個酒杯,斟滿了紅酒
卻又將它摔得粉碎
兩支...破...酒杯......?
我似乎又看到,駕駛座上的女人,對我露出了電線桿上的烏鴉般的,既空洞又似笑非笑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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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寫寫看這種人到底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