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之紅》
I.關於她這個女孩
你知道真正可怕的是甚麼嗎?
無論是任何人都有『恐懼』的事物,你曾經有過害怕的經驗嗎?害怕到躲在棉被裡面,一動也不敢動,你也不敢在棉被裡面轉頭,因為你知道‧‧‧。
有個人在看著你,在窗邊無聲無息地看著你,看著你瑟瑟發抖的樣子,並且一次又一次地敲打著你的窗戶,每當你因為窗戶的敲打聲顫抖時,都會伴隨著她興奮地呻吟,隨時都會衝進來殺了妳的怪物。
當然啦,我想這經驗每個人小時候都有,因為在晚上看了恐怖片就躲在被窩裏面怕得要死,甚至還要找爸爸媽媽一起睡覺才睡得安穩,這是誰都會有的孩提經驗。
但是,我不一樣。
我已經是個高中生了,一個該死的高一生,一個無父無母,住在一間寒酸宿舍的高中生。
當然的,我並不是害怕窗頭外衣衫不整的白髮外籍生,也會害怕她在窗外一直喊我的名字,然後用冷到受不了的蒼白眼神看著我,嘴裡拼命催促我打開窗戶。
我不害怕她。
但是我害怕她用煽情的眼神看著我,想要把我裡裡外外都吃掉的樣子。
雖然我也不想再被鄰居說閒話,被說是『把女朋友關在窗台外的高中男蟲』,或是住戶集體商討報警一事。
你們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啊,就算要報警也是應該要報性騷擾吧,你們有想過每次洗澡都會看到一雙眼睛盯著自己的感受嗎?或是洗個衣服,就會發現自己的內褲或外套不見,然後晚上看著一個女孩子穿著自己剛洗好的外套,興高采烈的敲打窗戶,還把我的四腳褲當作戰旗的感受嗎?
今天她又掛著五顏六色的(四角褲)戰旗,在窗外盯著我,我不知道她是怎麼徒手爬到四層樓的高度,還能在站位窄小的陽台上蹲著一整晚。
「你怎麼不報警呢?廢物。」
知道我慘況的圖書管理員在白天時說了這句話。
妳以為我不想嗎!?
我當然是報警了!還報警三次!
三次啊!渾蛋!
妳知道警察每次來都是先盤問我對這女孩做了甚麼,為什麼要把別人關在窗戶外面,而且當警察聽到我說「她是自己爬上去的」,過來我家的警察還用著「你這變態小鬼再說甚麼傻話?一看就知道你在玩性變態的五十道陰影。」的樣子看著我。
然後在窗外那變態女孩居然還給我裝作一副任勞任怨的樣子!
「沒關係,我能體諒我男朋友的性癖,他從以前就喜歡這樣玩了。」
不要講得好像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我不是妳男朋友!我都不知道說幾次了!
你們這些警察也不要一副,「啊啊‧‧‧好女孩被糟蹋的樣子。」,然後若無其事地告誡我後就走了,人民保母是這樣做的嗎?還是我沒有到繳稅的年紀,所以你們覺得我的事情隨便都好,該死的稅金小偷(就算我沒繳任何一毛錢)。
就這樣走了,然後那該死的女人就給我若無其事的回頭窗外,敲打著窗戶給我精神轟炸。
就算是現在,此時此刻,凌晨三點也一樣。
為什麼我不能像是穿越小說裡面的主角一樣,哪天在一場意外裡面不幸死亡,然後跑到異世界,然後打怪升級結婚生小孩,做一個RPG勇者的標準SOP,然後遇到一個正常點的女孩,就算是半獸人也好‧‧‧。
腦中又回想起圖書管理員的欠打嘴臉。
「不會換地方住嗎,白癡?」
沒錢啊,妳這惡質的圖書管理員。
這已經是最便宜的房間了,單人房每個月租金兩千五,已經是室內最低價,妳以為想換就換喔?
圖書管理員看著我動搖的雙眼。
「所以你可以在每天都有生命、貞操、名聲的危機下,繼續接受一個變態待在你窗台盯著你,也要繼續住在僅需兩千五百元的宿舍?或者你選擇一條道路,把那個女生踢下去,然後負起法律責任去坐牢,軟爛男!」
....。
可以不要這麼說嗎?我‧‧‧我也不是?我‧‧‧也不好意思踢女生‧‧‧而且我不覺得把她踢下去她會受傷‧‧‧,可能還會活蹦亂跳的爬上來繼續敲我窗戶,就像B級恐怖片裡面的劇情一樣。
圖書管理員露出不耐的神情瞪著我。
「那放她進來不就得了,反正長痛不如短痛,就讓變態女吃掉你這廢物結束你優柔寡斷的一生。」
圖書管理員一臉嘲諷地看著我。
「曾經有個人這麼說過『最糟的方法有時候反而是最好的方法。』」
啊啊‧‧‧!這句話擺明就是要挖坑要我跳進去啊。
但是,如果不嘗試看看的話怎麼會知道呢?說不定會有意外的好結果。
我戰戰兢兢地掀開了單薄的被單,正當準備開口的時候,選擇自己的命運的時候到了。
咯啦!喀啦!
我聽到了玻璃碎落的聲音,那一定是玻璃一片一片被打碎的聲音,被窗外那位變態少女打碎的聲音。
少女兩手一震,外套上的玻璃就有如雪花般灑落,宛如英雄降臨一般的景色。
「今天的我是激進派!」
原來她早就有打破這窗戶的能力嗎‧‧‧。
「太好了,妳讓我連選擇的餘地都沒有。」
這傢伙,為了調戲我不惜敲打窗戶持續一個月以上的少女,是我的同班同學『莉絲』,自稱是從西班牙來的留學生,沒有人知道她的全名,所以也沒人知道她說自從來自西班牙這點是真是假,但是只要一看到她如同白雪一樣潔白的長髮,有著一雙水藍色的大眼,我想也沒有人會懷疑她是從外國來的。
她還有著美少女的臉龐,玲瓏有緻的身材,一種美到讓人懶得形容的一切。
肯定只要是男生都招架不住這女孩的魅力吧?
是啊,誰都招架不住,只要是男生都不可能招架得了有著女神外貌的她。
那為什麼我會如此抗拒她呢,原因有三?
一、她是一個會在半夜敲窗戶的瘋子。
二、她能夠在上課的時候用沒課本當藉口,坐在我旁邊偷摸我屁股,然後在我耳邊說些低級的黃色笑話,為了避免上課的氣氛被影響,我已經拼命忍耐了。
三、先把我四角褲還來。
四、剛剛想到的,給我把窗戶修好!
「你怎麼能用如此無奈的眼神盯著本小姐呢?」
「這種問題應該問妳自己吧。」
我半放棄的看著她不解的眼神。
對她我只能作毫無意義的吐槽,或許是我已經放棄抵抗了吧。
糟糕了,因為她突然很帥氣地闖進來,我反而甚麼對策都想不出來‧‧‧!
難道要躲在廁所嘛!?也只有這個辦法了。
正當我準備逃往廁所時,我連一步都還沒踏出去,莉絲就已經到我面前來,該不會這她連瞬間移動都會吧?
「先不說這了!先來跟我說一次,「壁」。」
「壁?妳在想‧‧‧。」
咚!!!!!!!!!!!!!!!!!!!!!!!!!!!!!!
為什麼會我房間會有像是被砲彈砸到的聲音?
為什麼我身後的牆壁多了一個跟莉絲手掌一樣大小的洞?
為什麼她還能若無其事地看著我,笑得一臉惡劣的樣子。
為什麼宿舍管理員還沒來救我。
不‧‧‧算了,連警察都不能依靠,還期待一個宿舍管理員。
「妳做了甚麼‧‧‧?」
「壁咚呀!就是最近日本很流行的壁咚呀!本小姐很早以前就想試試看了!」
妳那不叫壁咚,叫謀殺。妳沒有常識嗎?妳知道我頭在往左邊點就會死了嗎!
「呵呵,這樣怕得要死又假裝理智的表情最可愛了,如果可以每天都看到有多好呀。」
「不‧‧‧我想每天對我來說太刺激了,不管是精神上還是物理上。」
她發出了有如銀鈴一般的笑聲輕撫著我的臉頰,充滿溫度的手掌如此溫暖,但是對我來說就像是惡魔般的酷寒,而那道可人的笑容,簡直就像是惡魔在對我微笑。
不,實際上是個惡魔還好,但她可是個『瘋子』啊,可能惡魔還會好一點。
「請放我去上廁所‧‧‧。」
這裡是我家,為什麼我還得徵求她同意呢。就算是為了逃跑也一樣。
「那怎麼可以呢,本小姐‧‧‧。」
她從身後拿出一瓶瓶裝水,喜孜孜地看著我。
「請問您想做甚麼,親愛、尊貴、優雅的莉絲小姐?」
「這給你用!裡面的水倒掉就可以了!」
「那如果我不想上廁所呢?」
「你問到重點了!」
莉絲雙眼瞬間為之一亮。
「重點‧‧‧?」
「喝下去,裝進去,在我面前。」
裝進去甚麼‧‧‧?我覺得會是很糟糕的答案。
「別開這種難笑的玩笑啊‧‧‧莉絲小姐。」
在她的暴力下,我只是個連稱呼自己是雄性都丟臉的男高中生。
一個跟男人這個詞完全扯不上邊的可悲男高中生。
但是容忍也是有極限的!
「妳別太過份了!」
我話語中透露出明顯的怒意,但是她卻一無所動。
「那改成換個方法吧!」
不‧‧‧,我應該乖乖照做的。
如果她想也不想答應我的要求,就相對是我答應她另外一個更過分的要求。
突然間有股柔暖的觸感,輕輕壓住了我的胸口,她的雙手溫暖的環抱著我的身體,彷彿我是她的寶物一樣,輕柔地呵護著我,隱約感覺得到她在嗅著我身上的味道。
我被她溫柔地抱著,她像是小貓似的,將頭輕輕靠在我的肩上,身上散發出淡淡的清香。
「我真是搞不懂妳‧‧‧。」
被她這麼一抱連氣也生不起來,取而代之的是曖昧的尷尬。
「嗯!愛情能量補充完畢!」
一臉元氣十足的樣子。
「愛情?我不覺得剛剛要我‧‧‧做那種事情是愛情啊。」
「愛就是伴隨著暴風雨而來。」
「妳只是覺得這句話很帥才這麼說的吧!」
完全不知道這瘋子在想甚麼,雖然很意外她突然抱著我這點。
「嗯‧‧‧今天也蹂躪完了。」
蹂躪,我從沒想過這個詞會用在我身上‧‧‧。
「明天我會再來唷!」
不要再來了!!!
然後她就這樣簡單的離開了,有種不可思議的感覺。
為什麼要突然這麼做?今天第一次有著這麼反常的舉動,反而讓我擔心她下一步是不是要做更變態的事情。
結果就這樣頭也不回就走了,意外平安的結局,雖然這結局伴隨著滿地要整理的碎玻璃,被打出一個洞牆壁,還有一生無法抹滅的奇妙回憶。
但是至少,今天可以安穩的睡一覺,不會再聽到敲窗戶的聲音了。
而這就是我─夏凌,一個妄想自己會有平凡生活的高中生的日常。
而這也是我與『瘋子莉絲』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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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吸血鬼的傳說。
普通人無法消滅的吸血鬼。
英雄也無法消滅的吸血鬼。
吸血鬼也無法消滅的吸血鬼。
十字架的光芒在『她』面前也無濟於事。
即使在怪物般地同族面前,『她』更像個超乎想像怪物。
因為她是唯一能行走在陽光之下的吸血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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