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已病入膏肓,排版隨興,內容紊亂且有各種鬼扯之嫌。
本文下收:
「為什麼,你沒有門派呢?」
小小的指尖指著我。
這個問題的答案,或許光是用講的也很難理解吧。
「獨行,難道不覺得很無聊嗎?」
或許就是這樣,所以才會在這裡出現吧。
「上次有跟門派的成員一起打,可是因為抓舉用不好,一直被責備。」
那樣的語調裡充滿了生澀與不安。
「我覺得,自己越是努力,卻好像離你越來越遠了。」
光是聽到那樣的話語,感覺心跳也開始變得空洞。
要為了什麼而前進?又該為了誰而努力?
※ ※ ※
我是臨風,行蹤不定的手殘劍士。
行蹤不定是最近才有的狀況,原本我的每日行程有如計畫表般的固定,只不過最近因為想換換心情的緣故,有些時候也會在水月平原的各處漫遊。
由於沒有門派的制約,所以有大多數的行為都隨著心情而有所變化。
不過,即使沒有這樣的制約,也未必代表沒有相應的壓力。
舉手之勞的援助,慢慢變成了延續下去的緣分,諸如此類的例子在我身邊變得越來越多。或許我心底也預料到這結果,可問題是這結果的發展速度對我而言還是有些太快了些。
直到那天,當她用冰冷的眼神看向我的時候,我才意識到……有點怪異。
該說是吵了一架嗎?不,不完全是。
但總覺得這個氣氛好像哪裡不對。
衝突是怎麼開始的,請容我省略一千個字,因為我也說不上來。
「你又去帶新手了嗎?」
我看著她的瞳孔,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怎麼了?」
對比她過去的開朗,眼前出現這樣太過陰沉的表情使我感到不安。
她總是不說出自己心裡真正的想法。
通常這種時候,只要用一些別的話題帶過現場的氣氛,多半都會和平收場。
不過,今天的情況,果然還是略有不同。
「沒什麼,只是感嘆努力了這麼久升級武器,感覺卻反而離你越來越遠了。」
當她口中講出這些話的時候,卻沒有展露出任何的情緒。
我分不清楚她到底是在生氣還是單純的抱怨。
可是,我卻有一種非常討厭的預感。
「我要說的就這些,晚安。」
平淡的口氣卻帶著些許的壓迫感,跟她的嬌小的體型的形象完全不同。
也許我是第一次見到她露出這樣的表情,可我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為什麼呢?
因為我知道自己沒辦法反駁她說的話……而且那正是自己選擇的道路。
一路走來,無怨無悔,努力向前的路。
看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完全沒有回頭的意思,此時我心中便感覺到一陣莫名的失落。
我錯了嗎?
如果這是錯誤的話,那什麼又是正確?
而這如果是正確的話,為什麼我的心裡會感到難以釋懷?
也許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絕對的對錯。
我所做的,僅僅只是追尋自己內心的選擇而已。
但是,感覺有什麼不對。
肯定是有什麼地方有了問題,否則為何會變成這樣令我不解的情況呢?
夜深時,我倚靠在鬼都的一塊巨石上,也不管有沒有人要採集水月平原聖物,就這樣眼神渙散地仰望著看不見星星的夜空發呆。
※ ※ ※
一直以來總是遠離人群。
盡量不借助別人的力量,以自己可及的能力去幫助人。
自己也很清楚,這其實是一種矛盾的想法。
可是當這樣的生活已經變成一種習慣以後,反而從中找到了不少樂趣。
跟她最開始的相遇,也是從這樣的契機開始。
衝角團南海艦隊支部,那既熟悉又充滿懷念的場所。
燐族矮小身軀奮力揮手的那一幕,讓我終身難忘。
我從不奢求什麼。
就因為不奢求,所以才能毫無懸念地前進。
那不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
從稚嫩的生手,直到獨當一面的召喚士。
見證了她的成長,她的進步。
卻也因此,我與她的距離開始變得漸行漸遠。
就她現在的實力,應該早已能應付和面對各種不同的情況了吧。
我以她為榮,以一名在世界邊緣遊走的獨行者,一位身為曾經帶領她踏入這個江湖的朋友而感到欣喜。
延續了這樣的心情,在遊走世界時,陸續認識了不同的人。
以一名獨行,隻身踏著緩慢步伐在這世界前進的一名手殘,尋找著與自己相仿,卻又還無法自主獨立的存在。
其實他們都有自己的朋友、都有自己的門派,不過這並不會影響我幫助他們的心情。因為也許就是屬於我與那些人之間的一期一會。
而我也確實因為這些機遇而感到喜悅。
曾向因為被門派成員責備而感到鬱悶的燐劍士說:
「既然都是手殘,就加油吧,反正滅團也只是一起躺在地上笑笑而已。」
曾回答因為看見自己沒有門派而提問的天真孩子:
「有時候,獨行的人反而可以用不同的角度看到一些事情。」
曾邊講解犧牲墓地邊聽他們一路走來的經歷。
曾為了尋找他們所需的武器而費盡周折耐心在同一張地圖裡耗上大半天。
曾經一起笑過、無奈過、躺在地板過、共同努力過。
難道,這些有什麼不對嗎?
一直走得太隨興,並沒想過這麼多。
從來不是什麼八面玲瓏的人,這點自己再清楚不過了。
搞不好出現在她臉上的表情,從口中吐露的無奈,其實到頭來都是我的自作自受。
或許的確沒做錯什麼,卻在她的心裡,未必也同樣這麼想。
獨行者不屬於誰,沒有固定的歸宿,時常在某些人的記憶中被淡忘。是一種特別的情懷,亦是一種冷漠。
明明早就已經曉得,卻還是被這樣的情緒牽動而不知所措。
毫無疑問的,我迷惘了。
※ ※ ※
「迷惘的時候就該喝一杯,來,嚐嚐本酒保特別調製的『火辣辣的滋味』,這杯算我請你的,就不多收錢了。」
「……我說你到底是在安慰我,還是在害我?」
在海蛇補給基地一隅,我與玖保對坐閒聊。
雖然平常是跟仇人沒有兩樣的關係,但既然旁邊沒有其他人,而且就算他加班也不會多拿報酬,所以在各種妥協之下,我們決定暫時性達成休戰協議。
「別這麼說嘛,這種時候直接倒下去睡一覺總比整夜酗酒來得強。」
玖保搖晃著東海艦隊燒酒的空瓶,又把它輕輕擺到一旁。
看著白瓷瓶身上勾勒的花紋,思緒也變得有些混濁。
我托著下巴,瞅上一隻眼,又靜靜嘆了一口氣。
「聽哥的勸,像你這樣的人我見得多了,每天都不知道看過幾百個。」
「那麼,你也是其中的一個嗎?」
我揶揄著他,而玖保只是沉默地笑笑,沒有多說什麼。
這樣成熟的表現,讓我覺得拿這種事情來說嘴只是顯得自己太過幼稚。
於是我也識趣的閉上嘴,讓醉意在腦袋中氤氳擴散。
「吶,我想問,我是不是那裡做錯了?」
玖保聽著我的提問,忖度了一會兒才回答:
「在問這個問題以前,你自己心底早就有答案了不是嗎?」
「真囉嗦啊,就是因為沒辦法確定才問你的。」
我滿口不悅地向他抱怨,卻又不禁露出了苦笑。明明是自己的事情,卻還要把這樣的情緒牽扯讓別人困擾,也真是沒用的一個人啊。
「我說你啊,真的對自己做過的事情那麼煩惱嗎?」
「倒不是煩惱什麼的,只是……有點懷疑自己這麼做到底對不對而已。」
輕輕在不同的人生中留下痕跡,而又悄悄的在不同的記憶中消逝。
從未想過,當今天有人為了自己而努力時,應該用什麼樣的態度來回應。
但……會發生的事情還是會發生,跟有沒有想過完全無關,那並不足以成為讓自己有台階下的塘塞藉口。
「還是去外頭吹個風吧你。」玖保聳聳肩,隨手扔了一條濕毛巾給我。「把問題想得太複雜也不會對自己的人生大徹大悟,這時候回到原點去思考反而更能解決問題。你想做什麼,為什會在這裡,好好思考過後再下決定也不遲。」
他揮了揮手表示:『慢走不送』後,又跟著鱷蛟族隊長到處巡邏去了。不知怎的,那瀟灑的背影在微醺迷離的眼裡,看起來好像有點帥氣。
※ ※ ※
酒精的效果在腦袋裡和意識打著架,在這樣沒有月亮的夜晚,想起過去的種種,又讓沉澱的睡意又昇華了一個層次。
我沒有睡著,因為有人對於地下倉庫的魍鬼王尋求協助,而身體幾乎是用潛意識的記憶,做出了符合自己風格的決定。
這並不是什麼難事,我也知道這不會消耗上多少時間。
但仔細想想,也許「她」就是這樣看著我,消耗掉一次又一次的時間,拒絕過一次又一次的副本邀請。
也在這個同時,我們距離的越來越遙遠。
「你怎麼沒有門派呢?」
那是我已經聽到爛熟的問題,但就因為太過習慣,反而能很自然脫口回答。
雖然人還是群居的動物,但我並沒有特別想過要依靠人群得到什麼。就算加入了門派,大概我想也得不到自己真正想要的事物。
那是一種無形的制約,就算沒有要求、沒有限制,但當一個人有了集中的焦點以後,視線還是會不由自主的往那邊望去。
站的位置有了改變,對事物的角度和立場也會跟著變化。
「幫忙那些需要協助卻沒有得到應有助力的生手,才是我該做的事。」
「好英雄式的想法。」我不知道這是一種讚嘆還是諷刺,不過就算知道,我所做的事情同樣不會變。
只不過,我還是不由得想要自嘲。
自己從來不是什麼英雄,英雄是那些願意站在前線,為了明確目標和人所努力奮鬥的人們,和我這樣的獨行者其實根本格格不入。
「獨行,難道不覺得很無聊嗎?」
或許獨行的本質確實無聊的讓人鬱悶,但也因為能夠靜下心看著這個世界的流變,反而不會受偏頗的立場左右想法,進而從中得到不同的樂趣。
這是個短暫的過程,不過從這些話語的回答中,我發現腦中有什麼想法正慢慢浮現。
是酒精的關係,還是情緒的渲染呢?
也許又做了一個夢也說不定。
夢中的我,揹著長劍獨自一人在近乎無限的輪迴中漫步。不為了誰前進,也不為了誰努力。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我也為了一些自己的想法而有了執著。
那真的是一點一點累積而成的心情。
有能力幫助人,確實是種很快樂的事情。
但看著自己曾幫助的人慢慢成長從自己身邊離去時,自己的心中同樣有種淡淡的落寞感。不是忘了那種情緒,而是……刻意不讓自己想起也說不定。
想了許久不明白的事情,只是換了一種角度,就慢慢開始能夠理解。
說不定,我們都有著類似的感覺。
說不定,我們都比彼此想得都還要笨拙。
我醉了,醉了笑了,笑了睡了,睡了又驚醒了來。
朦朧意識中,看到了太多過去的景象。
小小的燐族揮舞著手中的法杖,走過衝角團南海艦隊支部、走過犧牲墓地,走進了海蛇補給基地,最後停在了血浪鯊灣之前。
拍著她的肩膀,帶著她走過各種地方的日子早已成為昨日。
時間練就了她的成熟,卻也同時拉遠了彼此的距離。
她向前了一步,而我……還停滯不前。
我以為,她該有屬於她個人的群體,有她個人的歸宿。 總認為她早已經從身邊獨立自主,但那終究是自己的傲慢。
屬於她的青澀早已一去不復返,但或許也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可能我們都懷念著當時的那種心情,在自己跌跌撞撞的人生中摸索前進。
人生的選擇也許並沒有對錯之分,但那終歸是屬於自己的責任。
敲擊著手中的長劍,那錚錚地金屬音清脆悅耳,像是在取笑我的不堪。
而我也覺得,自己真是無藥可救到了極點。
我苦笑著,在這樣的夜裡漸漸睡去。
※ ※ ※
「所以……你又跑去犧牲墓地了?」
拿著覺醒海賊法杖的她眺望遠方,好像在思考些什麼。
「那倒也沒有。」
她就這樣走到面前,直盯著我。
「你是怎麼了?」觀察了一會兒,她才對我提出疑問。
「昨晚沒怎麼睡好。」我誠實回答。
「到底又是怎麼了?」
「這個嘛……大概是在反省吧。」
她呆然望著我,似乎對於我的答案感到詫異。而揚起的耳朵和尾巴更是說明著她內心想法和情緒的變化。
「唉,早知道就別說那些的。」
雖然刻意別開表情,我還是能見到她的臉上帶著苦澀。
我們互相對望了許久,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不過這種尷尬好像也不是第一遇見,反倒是這種感覺,讓我有股說不上來的安心感。或許就和我們初次見面時,那種特別的情緒很類似。
直到她臉上的表情從無奈變成了「真拿你沒辦法」的笑容時,我才鬆了口氣。
也許對我們兩邊而言,這都是一種釋懷。
「那個……今天晚上,要一起去東海艦隊支部嗎?」
就算沒有表示任何情緒,她的耳朵還是出賣了她。
嘴角勾起的微笑,那溫煦的眼神,我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
「好啊,不過今天只有兩個手殘而已喔。」
我們之間沒有道歉,也沒有多說什麼,更沒有確認彼此的想法。
因為對於現在的我們來說,那些其實都顯得有些多餘。
「反正之後,我們還是要帶那群手殘進去的。」
「這樣說,感覺壓力好大呢。」
對我的玩笑話,她很認真的思考了後,輕笑聳肩。
那天的海蛇補給基地驚叫聲不斷,兩個手殘被小怪不斷追打、被魚王衝來撞去、被樓杏花的定時炸彈炸得飛起、被玖保的火焰燒成焦炭,也被火炮蘭的冰火連擊搞得抱頭鼠竄。
但我們從頭到尾都保持著笑容。
因為那熟悉的畫面,就好像是回到了過去,那麼的令人懷念。
今天的我仍是一個無可救藥的獨行者。
但為了什麼而前進,又該為了誰而努力。
那些答案,或許其實我早已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