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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獸之獸與凶怖之域˙上篇>>|

作者:夜嘯荒星滅│2015-04-21 10:21:55│巴幣:6│人氣:93
這是,極端怪異之地。
這是,極端凶險之地。
特一級危險地域,『凶怖之域』,佔地數百平方公里,原本是很正常的地區,危險度只是第四級,直到一個月前一夜異變,這裡便在瞬間化成人間煉獄。
這是非常罕見的怪事,一般來說,非人探區多半是新發現的地區,常人無法成功探查才會被歸類,偶爾會有如國境之壁或死者之村那種魔法失控造成的非人探區,可是,像凶怖之域這樣毫無預兆出現的,歷史上只發生過那麼一次,如今僅僅是第二個例子。
與一千六百年前那一次相同,連輝墨都還沒誕生時的那次相同,整個區域的一切都化成了純白色,沒有金屬光澤的白,淨化之白,只是範圍更大。
兩個非人站在白地之外等待,一男一女,俱都是無人不知的傳說人物。
『獸之獸』,非人序位第三,唯一達至永生階梯的獸兵,無名且無敵的怪物,衣著只是用布遮綁住某些部位,身高一百七十一公分,身材纖細,冰藍色長髮掛至腰間,用蔚藍色的帶子綁成了單馬尾,興奮與煩躁的表情在她臉上毫不掩飾的混和。
『輝墨』萊茵哈德,非人序位第一,還是凡人時便被稱為漆黑冥帝、死骸之王,歷史上最初的非人,一千四百年前踏上永生的階梯,不過,沒人知道他和獸之獸是誰先成為非人的,荒狂之島沒有曆法,無法知道獸之獸究竟是何時踏上了永生的階梯,她是唯一用被發現日期來編列非人序號的。
輝墨的穿著給人一種戲服的感覺,白色的襯衫與白色西裝長褲,搭上長至幾乎觸地的黑色寬大外套,淨白如雪的白色長直髮掛到腰間,上半臉帶著雕滿花紋的銀色面具,眼睛是綠色的,本應是眼白的部分卻漆黑如墨,右手握持的黑色長杖頂端是一顆紫色的水晶球,同樣的水晶球有十二顆在輝墨身邊漂浮,只是較為小型。
獸之獸知道那些水晶球每一個都寄宿了數以十萬計的亡靈,輝墨長年以來都有在各地設置靈魂的回收站,當人死亡之後靈魂就會被自然地接引到輝墨的設計當中,而這些水晶球算是便攜式的靈魂容器,他這次沒有帶上全數的裝備,或者說,他保留了大多數的實力,但這絕不代表他輕視凶怖之域的危險程度。
前往這裡的非人共有四個,其他三位都是被輝墨招集而來,他想以萬全的手段解決異變並試探某些東西,如果可以,他希望可以不太探出太多底牌,最好還可以得到關於天槍城目前狀況的資訊,就算只有一點也好。
一直以來,輝墨在非人中都像是大家長一樣,獸之獸雖然還算喜歡他這個人,卻很討厭他的說話方式,不是太刻意地戲劇化就是說教,令人不耐。
「『白化』再臨,異象將逐漸顯明,獸,妳覺得我輩可否及時準備完善?」
「來就打,想那麼多做什麼?」
「不該如此,唯有最愚蠢的指揮方會在戰爭開始前不先盡可能做好準備,不拘資源抑或戰術皆是。」
「嘿,那是你們的事,於我何干?」
獸之獸嗤之以鼻,遠眺白地,她還不能開始行動,信號還沒出現。
這次的計畫,輝墨讓另外兩個非人從另一側進攻,並不進入,只是遙遙攻擊牽制凶怖之域的力量,等其開始出現異變,輝墨跟獸之獸再趁機突入。
非人序位第五、亦被稱為影殺之王的『闇鋼』伊莉莎白(Elisabeth)和序位第七、別稱海冰之王的『葬雪』弗拉梅爾(Flamellus)負責牽制作戰,攻擊已經持續了好一段時間,但還沒出現什麼變化,讓不愛等待的獸之獸不斷累積煩躁,幾乎想不顧輝墨的計畫直接進攻。
但她也很清楚,要是真那麼做,事後肯定被輝墨各種說教,現在也只能忍耐了。
輝墨則非常沉靜的觀察凶怖之域,在他的身後站了四個高矮胖瘦不同的人,正確的說,是四個特製的『無面』。
獸兵的屍體有非凡的價值,委託輝墨的代價多半都是要準備大量保存良好的獸兵屍體,擅長死靈系魔法的輝墨需要非常大量的亡靈跟屍骸,而且且很少有人敢拒絕輝墨的提案,總括來說,輝墨利用屍體與亡靈創造了許多駭人的成果。
比較常見的,就是無面,也就是無法看到面孔的強化獸兵屍體,雖然無法使用燄燃或獸化,但受到輝墨的法術強化,肉體強度更勝從前,再加上臉上那遮住整張臉的陶瓷質感白色面具附有不少亡靈,配合輝墨的魔法實際上會進一步強化無面的力量,而且,只要心臟處那輝墨用魔力形成的咒符不被破壞,無面就能持續作戰,比活著的獸兵還要恐怖太多,大概沒有人不會同意。
這次輝墨沒有帶上他那名聞遐邇的死骸魔軍,也沒有攜來全數亡靈,沒有那種必要,有獸之獸在,還有他身後那四個用大量亡魂搭配高階獸兵改造而來的特製無面,應付一般程度的危險完全足夠,就算出現什麼意外,有獸之獸在也不必多做擔憂。
「莫管如何,稍後由我先行試探。」
兩人看到白化的土地開始褪去顏色,向內收縮,多半是計畫有效,凶怖之域的主人正收聚力量打算迎擊闇鋼跟葬雪,輝墨跟獸之獸立刻開始行動,快速攻入。
變成白色的人與走獸立刻朝兩人前往的方向聚集,明顯是想阻擋他們,不過,這無異於螳臂擋車。
「三號列陣,齊射。」
指揮的聲音其實是針對獸之獸讓她知道自己的動作,而不是說給實際上由意識直接操控的水晶球聽,十二顆水晶球在輝墨身前水平橫排成一列,同步射出死炎槍——看上去像是正熊熊燃燒紫色火焰的的槍矛,充滿以魔力將亡靈實體化所構成的槍矛,往白化之群平均地侵襲而去,十二支死炎槍一射中東西立刻就炸了開來,爆出輝耀的深紫色燄火,白化的生物燃燒、破碎,濺出的鮮血與散落的肉塊都在瞬間化為白煙消散,色彩純粹,顯示整個身體都已經徹底變異。
「用不著多試啦!早猜到會跟紀錄上那次一樣,白化生物根本沒得救,直接殺掉就好了。」
「『殺』?非矣,彼等已非是活物,亦非屍骸,至多不過是異端機關;我輩所行,乃破壞、摧毀,終結錯誤之物。」
白化生物不知恐懼為何物,後續的白化生物直接踏過仍被死炎燃燒的的土地,往兩人狂奔而去,身體隨著燒灼逐漸崩碎。
「輪射。」
輝墨的聲音冷靜如霜,死炎槍沒辦法連續射擊,但讓十二顆水晶球輪流射擊的話就可以起到壓制作用,有如火神式機砲般的感覺,讓白化生物較密集的隊列都被炸毀,使得最終抵達輝墨附近的白化生物相當稀疏,零零落落,無面們輕而易舉地將其全數撕裂。
非常簡單的戰術,但非常實用,如果一直用齊射就會變成間歇時段一大波一大波的推進,便會難以靠少數精銳兵力來處理。
不過,戰術這種東西——
「好煩,唉!不如交給我來吧?」
「無須多言,聽我指揮。」
獸之獸躍躍欲試,輝墨一邊清除白化生物一邊緩慢前進,採用的是正規作戰方式,可是著實太慢了,至少依獸之獸的標準來說是這樣的。
形成死炎槍的魔力一旦耗盡,亡靈的實體化就會解除,回歸到水晶球當中,因為那些亡靈都是受到輝墨咒法的束縛,除非輝墨死去或本身被用來當作消耗性的材料,否則這些亡靈將永遠地成為輝墨的矛與盾。
隨著推進,白化生物也從正面襲來變成自四面八方進攻,顯示兩人已經越來越深入敵境,面對正前方敵人的三號列陣也因此被替換,變成在輝墨頭上排成圓圈狀的六號列陣,好能對任何方向的敵人進行死炎槍的投射,同時能確保不被障礙影響,一樣採用輪射的戰法,不過密度顯然在目標太廣泛的情況下顯得更為不足。
四個無面顯然開始左支右絀了起來,敵人太多了,輝墨又採用極端保障續戰力的打法,只使用和自然回復速度同等的魔力量,結果就是愈發難敵了起來。
「可矣,如此,便擂起戰鼓吧。」
輝墨停下了腳步,將那散發著金屬光澤的黑色長杖插到地上,雙手放在頂端的水晶球上。
巨大的、澎湃的紫色光華以水波般的模樣沿著大地散開,白地龜裂,某些東西從地表下飛起。
「死灰,亦可復燃。」
「屍骸,當可復生。」
「而今,百萬軍眾,一念成形。」
輝墨朗誦般說話,釋放出的巨大魔力足以摧毀一城,過去死在這片土地的飛禽走獸、花草樹木、蟲豸蜘蛛以及人的殘破屍骸,全都被強制喚起,以輝墨的能力,還沒被完全分解的屍骸全都能被他叫喚而來,死骸之王的惡劣奇蹟。
在他施展大規模魔法的同時,他的身邊自然地出現了黑色的粒子在繞著他飛舞,像是旋風捲動的細沙,像是隨浪漂浮的花葉,這也正是他會有『輝墨』之名的原因。
魔法師在使用魔法的時候通常都會自然溢出各種顏色的光粒,顏色與使用的魔法種類有關,不過通常數量只有幾顆,也只有非人階級的術師才會強烈到如萬千螢火飛舞;不過,獸兵使用燄燃時從身體溢出的火焰就非常明顯了,即使只是一般獸兵也會有明顯的火焰流曳,焰色決定於體內被喚醒的幻獸因子的特性,與術師那沒什麼影響力的光粒不同,燄燃而出的火焰具有實質力量,不熱,卻具有實體,不像光粒一摸就會融消,因此高階獸兵通常都會塑造火焰的形體來當武器或鎧甲,獸之獸在這方面當然更是頂尖高手,不,應該直接稱之為最強吧。
從裂縫中飛出,各種生物的殘破屍骸混在一起,化成一隻又一隻的異形怪物,中樞以魔力自動形成咒符進行驅動,每一隻的外貌都不盡相同,體型大略相當於成年獅子,只是畸形到讓人一看就覺得不太舒服,而且毋庸置疑的是,只要中央的咒符不被破壞,肢體就算被粉碎也會被超回重組,可謂是極盡恐怖的不死軍隊。
輝墨這麼做不只是為了迎戰,更是為了測試白化的現象是否影響到了地表以下的部分,答案是不,一旦白化就連死者都算不上,也就無法喚起。
「哇——!又是這個?嗚,就算是我也不太喜歡這麼醜的組合屍體耶!」
「效率,方為第一要素。」
數千隻不死怪物顯現,每一隻的力量大概都跟一頭猛獅差不多;而白化生物雖然比原本要強一些,但整體強度就連尋常獸兵都比不上,兩軍對陣,孰方將佔上風已是不言而喻,力量相去不遠時再生能力的重要性可是十分顯著。
「軍眾,出陣!」
不死怪物們與白化生物們無懼衝上,兩方都是被操控的傀儡,破壞與被破壞,毫無意志與思想的對戰。
不管獸之獸怎麼看待這件事情,通往凶怖之域深層的道路已被確保,她只能一邊微微嘆息一邊前進,輝墨也不再釋放死炎槍,只是踏著不死軍隊開出的道路。
他們很清楚,凶怖之域深處肯定潛藏著更危險的力量,足以危害非人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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