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學?」
華日看著原本手上拿著信件的弟弟重複著。
「恩,哥哥以前讀過的學校,六十六號學園。」
把桌面上的工作文件簽上名字後,華日抬起頭,看見的是薄雪眼中的期待。
「…………我會寄信給藍櫻哥哥討論的,你先去休息吧,前幾天不是還感冒了?,
敷衍的回答後,華日藉口擔心薄雪的身體健康將他趕回房間,垂下的眼眸,是薄雪沒看到的黑暗。
從年幼時期他們就把薄雪關在家哩,美其名是保護他,實際上所有人都知道,我們不想薄雪出去。
怎麼可能放他出去,他出去後,如果他出了什麼意外,枚克家的下任家主又該交給誰呢?
是的,在這古老的家族之中,他們當然也有不得不遵守的族規。
『唯有繼承家族血脈之能力者,才能登上家主之位。』
枚克家,這個早已應該在時間洪流中被犧牲的家族,出乎意外的居然讚美著能力者的誕生。
「真是…………令人感到絕望。」
放下筆,華日離開自己做了將近半天的椅子,純黑的窗戶外頭是血族人不敢觸碰的陽光。
「…………『讚美吾之主,吾等將成為劍,成為盾,為您奉上……您所期盼之和平。』」
這是家族內,無能力者們自幼所讀的族規上的第一條。
就算身為兄弟、姐弟、兄妹、姐妹,就算我們自身的實力高過於能力者,這個族規規定著一切,不可改變,更不可以妄想竄改。
他跟哥哥是這個家族的代理繼承人,就算他們厭惡這個腐敗的家族,就算他們贈恨這個規定,但是在薄雪死之前,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我絕不允許,這個家被那些貪婪的人吞食。」
他厭惡這個族規,厭惡這個家族,但是薄雪……
他唯一的弟弟……
「…………我會保護你,就算付出生命。」
握住胸前的懷表,這是他們母親留下的遺物,但是他卻沒有給薄雪留下半分回憶他的遺物。
明明…………
閉上眼,不再回憶他那薄情母親的一切。
握緊手中的懷表,用力打開的大門,那聲音一如往常的,冷靜。
「來人!去把藍櫻大哥找回來!」
三天後。
「…………我記得你的淑女課程內並沒有躺在沙發上迎接客人的禮儀吧?」
退下身上的斗篷,一頭藍髮的男子無奈的說。
「這三天我一直在思考,我該不該拉著薄雪丟下一切逃跑。」
華日沒有回答他,手臂捂著自己的雙眼,問。
「我以為我們早就討論過這問題。」
至少十五年前他們就討論過了。
「我知道,但是薄雪…………如果是在一個普通的家族內,薄雪會成為一個跟火焰一般的弟弟吧,不會像現在一樣,溫柔的,讓我絕望的『妹妹』。」
「…………那不是你的錯,華日。」
「…………」
「是父親無法戒斷他對母親的愛戀所以才會讓薄雪變成這樣,這跟當年那件事無關的。」
「薄雪也不曾怪過你,不是嗎?」
溫柔的語氣,那熟悉的擁抱,他都知道的……
但是…………
「怎麼可能無關!因為我,薄雪才會被父親…………!因為我,薄雪到現在對不熟悉的觸碰還會害怕!因為我,薄雪才會…………無法吞下食物阿…………」
緊緊抓著衣領的手指,流下眼淚的冰藍色眼睛,是他一手造成的災禍,為什麼沒有人責怪他?
為什麼要這樣……溫柔的對待他…………
責怪他、贈恨他阿!
「你是我的妹妹,薄雪唯一的姊姊,以前的一切薄雪在恐慌中忘卻了,而我,也是在你的說明中才知道,要說這些錯誤,我也有分不是嗎?
是我留下還年幼的你們逃離這個家,是我放棄了大哥的身分,所以……別哭了。」
擁抱著難得懦弱的華日,藍櫻溫柔的拍著那雪白色的長髮讓她放聲大哭。
「讓薄雪去學校玩吧,那裏很安全的,同族也很多,如果你不放心,你也去應徵那裏的選修老師就好了。」
一句話,決定了未來的日子,絕對不平靜。
開學後,第一堂軍事理論。
上課鈴聲剛過,門便被用力關上。
「上課了小鬼們,給我選好位子坐下。」
手上拿著紅色的包包,華日帶著古怪的微笑從門口走向講台。
「我是你們軍事理論老師,華日‧枚克。」
站在所有人視線的最前方,那微笑就像是在挑釁著所有人一樣的,令人感到憤怒。
「我課堂上的規則不多,但我只有一條盼望你們那沒裝什麼東西的腦袋乖乖記住,我的話就是絕對!」
「當然,不服的現在就上台來,打贏我我就放過你,順道一提,我並沒有任何能力。」
那高傲的語氣,不屑一顧的神態,足以慢慢磨斷任何的人的理智。
單方面的毒打,絕對不是什麼好看的戲碼,尤其是被打得還是你的同學。
「好了小鬼們,還有誰要上來的?」
抹去嘴角的血,華日一如開始,站在所有人視線的最前方冷笑著說。
紅色的包包早已打開,裡頭各式各樣的小刀只剩下了一半,遺失的另一伴全部釘在牆壁上,釘住的,是那群不懂忍耐的學生。
「依賴能力的一群小鬼,下次起我會訓練你們好好動動你們的腦袋,今天就先這樣了。」
語畢,華日拔回自己的小刀,頭也不回的離開教室。
宿舍房間。
「該死的小鬼……」
居然真的下手。
脫下外層那套禮服,華日在自己身上受傷的地方抹上藥,他現在開始懷疑,這所學校真的,很安全嗎?
後記:
總之就是這樣了~
姐姐大人的課是很危險,不過他也會是當的放水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