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桌邊的鬧鐘又過了子時,對於所剩的時間越發減少,逆瞳更是頭痛了起來,也對自己記性上的大不如前感到無奈。
滿桌的魔法學、武學和奇獸學課本,雖然只是剛入學不久,可是老師們卻根本沒說要考哪裡。光是這段日子以來各科上的內容,要讓她都記起來也是很吃不消的。逆瞳將魔獸飼育理論又翻了幾頁,就半放棄的趴到桌上,見到這行為的迦湮和于璿也好奇地飄過來看著她。
「逆瞳,對水魔法是不是還有不理解的呢?」
「光魔法有需要的話我也可以幫忙的哦!」
兩個都是溫柔如淑女的聲音,不過可惜的是,現在對逆瞳來說最麻煩的並不是魔法學。
「妳們本來不是都在巴繆爾老師那邊嗎?他有沒有曾經對妳們指示過什麼?」
「呃,逆瞳,這麼問屬於間接犯規。」迦湮的表情嚴肅了起來。「不過說實話,考試的題目似乎並不是由他準備。」
如果不是分科老師來出題,那如果要完美地顧及各科來出題,那應該也只有學院長辦得到。
這樣難度似乎會更高啊……逆瞳乾脆闔上書往自己臥房走去。
「咦?逆瞳妳去哪?」于璿連忙跟著迦湮一起追了上去。
「當然是去睡覺啊,與其在這邊臨時抱佛腳抱得不安心又睡眠不足,不如順其自然都不要唸了。」
望著把自己埋進被窩的主人,兩隻精靈面面相覷的靚臉上都多了一分無奈。
※
轉眼就到了期中考的日子,站在指定集合的訓練場上放眼總覽,無論跟自己見過幾次面的同學,都帶著不太好看的神色望著面對眾人的學院長大人,而對方亦如是。
雖然身型嬌小,但是永遠都笑得那麼輕鬆愜意呢……對方一定藏了好幾手吧?不自覺也對這位學院長帶了幾分敬畏的逆瞳,屏息等待著卻維宣佈考場和應考規則。
沒料到的是前者並沒有發生。
「差不多該試著戰鬥了。」
戰鬥?艾爾帕卡第一屆的期中考,居然不是筆試?逆瞳頓時慶幸她昨天沒有浪費太多時間熬夜去讀一堆根本不會考的東西。
但下一個問題是──戰鬥的對手會是誰?
逆瞳一直專心地盯著卻維的手勢、聽著他說的每一句話,想要從中找出端倪,結果她又猜錯了。根本沒有什麼大量的怪物從學院長的袖子裡飛出來,對方也沒有施展什麼法術的跡象。
而她這才注意到前面所有她視線能及的人,倒影竟一團團地升起。往後一瞧,自己的影子也是一樣,最後幻化成了跟自己一模一樣,但外觀有點灰黑的人型。
──「你們對自己夠理解麼?」
原來學院長剛剛閒聊的話是這個意思。
逆瞳悄悄地往幾個幽靈同學的所在之處看去,他們竟然也跟「影子」對峙起來,能夠控制成如此,真不愧是卻維呢!
「這是測驗的題目。」與自己的影子對望著,卻維的聲音繼續傳進眾學生的耳裡。「這些影子來自於你們自身。能力、性格、喜好、恐懼……是的,全都一樣。」
她望回與自己正對的身影,「另一個逆瞳」的臉色跟她一樣如鐵般凝著,手裡早就已經挾了一張符咒。
既然能力都一樣的話,那這個分身少了道壇、缺了儀式,肯定也沒有什麼花樣可以玩。那麼該用什麼東西攻擊她好呢?
「影子將隨著夕陽西沉而消失。」因為花了一些精神在思考,最後她能聽到的校長訓勉只剩下這兩句。「在那之前,沒辦法完成的話……嗯,不及格哦。」
「啪。」
一聲清脆響亮的拍掌,響徹整個訓練場,那無聲的宣告讓原本平靜守序的處所瞬間變成廝殺的戰場。
那也不需要跟這個影子客氣了。
「水精靈迦……嗚呃啊啊啊!!」
才剛要召喚自己的精靈,逆瞳竟然已經先痛得抱著頭往地上蹲縮起來。稍稍睜眼一看,影子已經老神在在地闔著眼,結印默唸著什麼咒訣。
原來剛剛捏著符的備戰姿勢只是假動作嗎?那這種病痛咒到底……
『不好,她當然知道我的生辰八字……』
沒想到,跟自己對戰竟然一開始就露餡了嗎……驚覺這一點的逆瞳不甘心的情緒漸漸自心底湧上。
「水精靈迦湮……光精靈于璿……」她忍著痛處叫出自己的兩位精靈。「不管做什麼都好……拖住她!」
「收到。」
迦湮跟于璿相當有效率地應著逆瞳的召喚飛了出來,讓她頭一次這麼感激召喚精靈不需要用什麼符籙儀式。
她們真的就像是可靠的夥伴一樣。
只是這份感動並沒有持續太久。影子逆瞳斜眼望著朝自己撲來的兩隻精靈,什麼都沒有說就讓兩隻影子精靈也撲了出來。
竟然只用心靈溝通就能直接召喚元素?難道因為同樣都是影子,所以默契也比較優秀嗎?
什麼叫都一樣,這方面就已經不公平了吧?
只是那一點點的分神就讓疼痛的效果打了不少折扣,這才讓逆瞳能夠掌握時間站起來進行反擊。
「五雷速發!!」
※
太陽的光芒已經慢慢變成橘色了,在鄰近的位置,兩隻迦湮和兩隻于璿早就扭打成一團,閃光水冰丟來擊去還是不見勝負分出。
逆瞳的體力卻已經開始流失。
她疲憊地倒在地上,看著衣衫同樣有了破損的分身,依然用堅定的冷容睥睨著她,手中握著寫了她生辰八字的草人,銀針正抵著草人心臟的位置。
竟然這麼認真地想置她於死地嗎……為什麼……
「一切就快要結束了。」
也沒想過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會那麼冰冷……
逆瞳閉上了眼睛,但是過了許久,該落在她身上的卻遲遲沒有來,只有對方的腳步聲緩緩地來到她身邊,撿起了什麼東西。
她鬆了一口氣好奇地往腳步聲方向抬眼看去,影子正帶著惆悵的神情看著那張她還沒投遞出去的明信片。
那一瞬間,她明白了。
「妳也……很想念哥哥,對不對?」
「…………」
「妳因為我在這裡花了太多時間,所以想解決掉我,自己去找他對吧?」
「…………」
「但是我留在這裡有我的理由,如果讓哥哥離開前,看見我更厲害的樣子,他一定會更高興的吧……」
「…………」
影子從頭到尾沒有認同,卻也沒有說逆瞳講錯了。她將明信片拋回了撐起身子的本尊身上,然後把手一揮,讓影子精靈們消失。
「其實,我們還是一樣的。」逆瞳苦笑,坦然跟影子重新正面相對,在夕陽下。「能認知到這一點我真的很開心,所以在考試結束之前,我想我可以為妳多做一點什麼。」
說完,她朝著影子的身後一指,順著往後望去的影子,這才第一次露出了冷容之外的神情──訝異。
那個男人就這樣好端端地站在她後方,露出自信與贊許的笑容。
「哥哥……」
終於說出第一句話的影子,眼眶泛淚地朝著男人飛奔過去,然後跟著逆瞳製造出來的幻術一起消失。
逆瞳望著他們消失的方向沉澱了好一會兒,才將明信片撿起,她現在的心情意外地輕鬆。
果然,就是要跟自己對話過,才能更確定自己的目的呢。
──總有一天一定可以找到哥哥的,就像剛才她所看到的景象一樣。
她伸伸懶腰,準備回校舍去拿東西,正要走進主樓的時候忽然聽見一聲爆裂的巨響…..
這時候難道會有什麼東西攻擊校園嗎?!雖然自己應該不可能會是第一個趕到的,但是她還是想去看看是否能掌握到侵略者的線索。
就在她往爆炸方向跑過去的那時候,天邊那一輪紅也完全地沉沒了。
→A 更加地理解自己了,打起精神來繼續努力!
B 更加地理解自己了,但總覺得迷失又惆悵......
這次噴了2500多字!!
果然我得了不到死線就生不出東西的病嗎!!
精靈的部分因為時間軸的關係,只能先捏出來了
然後縮圖我真的好喜歡ˊ艸ˋ 用來當期中考超適合的嗚喔喔~~
當然啦!爆炸聲也是有後續的,不過應該就跟期中考本身沒什麼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