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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神者與刀劍男子之四

作者:敕勒│2015-04-12 17:17:13│巴幣:4│人氣:583

自三日月的主人來訪之後,過不了多久主人突然鄭重將他們集合,原地深呼吸了好幾次之後才下定決心的拿下眼鏡,「很奇怪嗎?」表情少有的尷尬,眼神有些飄忽不定不敢直接看他們,和往常從容的樣子大相逕庭。


主人其實很在意自己的外表嗎?


骨喰把臉貼得很近,認真端詳後,好一會才吐出:「不會。」兩個字。

「主人是怕拿下眼鏡後,會無法自拔的迷上我嗎?」下巴揚起四十五度,鼻子翹的老高的和泉,背後緩緩飄著堀川賣力撒的櫻花。

「地上那個等下要記得清……」家裡多了個會幫忙家務的人真的很好,然而這是不是變相助長了和泉自戀的傾向,光忠深深感受這份隱憂。

「主人就是主人啊。」不管怎樣我都最喜歡你了,小聲說著最後一句話的清光如此表示。

「為甚麼會很奇怪?主人的眼睛很漂亮啊。」雙手交叉撐著後腦杓,獅子王露出小小的虎牙笑著。

「是啊,漂亮的像女孩子呢。」帶著天真的笑容,鯰尾打從心底的發言使全場陷入冷場。



秀氣就秀氣,哪壺不開提哪壺,沒事說什麼像女孩子,這是大忌啊!眾人在內心吶喊,擔心這句無心之言傷害了主人的自尊心。


主人沒有生氣或沮喪,噗哧的一聲,直接笑出來。

呃……好像不是生氣、好像也不是難過,真的要說的話,似乎是鬆了一口氣的感覺?眾人對這樣的反應感到有點莫名其妙,不過在那之後主人在他們面前便不再戴上眼鏡了,就結果來說也不算差吧?


這次家裡又來了一批訪客,來的是另一家審神者,帶著大和守安定前來。

「打擾了。」
正在清掃庭院的清光,不知道該如何稱呼這位審神者,只好先招呼他們進來。


「叫大叔就可以了。」他爽快的回覆。


嘛……如果直接叫大叔的話,跟在身邊的安定恐怕會第一個翻臉吧。


「怎麼了嗎?」他發現清光臉上掛著幾條黑線,回頭看了安定一眼,安定偏著頭,看起來和和氣氣的,應該不是自己臉上有什麼東西吧,他摸了摸臉,沒注意到安定對著清光悄悄的用手比了清楚而俐落劃過脖子的動作。


那雙湛藍的瞳孔燃燒著比赤紅火焰還要激烈的冷冽。


有種你叫試試看,這是和夥伴相處多年經驗下,清光僅用視線交會翻譯出來的文字。
不要用砍敵方大將的眼神看我好嗎?他有點無奈。


「阿月,你來啦?」主人同光忠從菜園回來,袖子和下擺的衣飾全都捲了起來,臉上還沾了一搓泥土。

「真不好意思,主人。」光忠語帶抱歉,沒想到主人竟然一口答應幫忙菜園採收的事情。
「放哪邊,拿去廚房嗎?」

「再來交給我就行了。」他一把接過主人抱著的馬鈴薯,提醒主人只要負責客人的事就好了。


安定原本想跟進去的,主人卻以審神者間的情報交流為由,請安定待在外頭。


「什麼風把你吹來了?」這次他不泡茶,從櫃子裡翻出一罈密封良好的酒。

「還不都你害的」安定的主人熟練的拿出收在房間的酒杯,「安定跟藥研把我盯的跟甚麼一樣,不准我喝酒、打個練習賽也要我包的密不透風。」「悶死啦。」他抱怨道,聞到酒開封的味道,酒癮直接發作,他湊了過去,鼻子快貼到酒罈裡了。

「今天會讓你喝個夠,別把頭整個泡進去了。」主人用杓子把琥珀色的液體裝進喝湯用的大碗裡,這是給望月喝的。


「其實,我今天來是想向你討點意見的。」他一飲而盡,又連著喝了兩碗,深怕再來沒機會喝似的。

「我想幫安定挑個東西,你有甚麼推薦的嗎?」

「這個問題不是問你自己最清楚嗎,你不是他的主人嗎?」主人訝異而反問。

他把碗放在桌上,與桌子撞擊發出清脆的響聲。「就算直接問,他也是說不用。」順手抹了嘴角的酒滴,聲音有些苦惱。「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因為客氣才說不用,不過……」


「平常都是他們負責戰鬥的,可以的話,我也想盡上主人的職責。」

「至少在戰鬥之餘不用再去背負其他的壓力,這是身為審神者也是作為他們的主人,我想為他們做的事。」


「你真該讓他們親耳聽到的。」主人語帶笑意,再度乘滿他碗內的酒。

「我一個粗手粗腳的大男人,當著他們的面說總有些不好意思……你應該比較有辦法吧。」他停頓一下,雙手搓著大碗有些不安。

「他有特別喜歡的東西嗎?還是要叫清光進來問問他?」


「不了,難得讓他們兩個湊在一起,讓他們好好敘舊一下吧。」
他是故意帶安定來的,陸奧守吉行與大和守安定兩個人處的不怎麼好,而且這個家裡幾乎快齊新撰組的成員了,跟熟悉的朋友聊天對安定也好,或許回去之後,雙重人格的症狀會稍微減輕一點。


他們家的刀幾乎都不敢和大和守安定對練了。私底下聽過刀劍男子們對談,拔了刀的安定根本是切換成另一個人,他是挺喜歡安定戰鬥時的眼神,男人要打當然是抱著必死的覺悟下去一戰,只是當雙方收手後,安定依依不捨地盯著自己脖子的樣子真的有點恐怖,他甚至聽過安定無意識的喃喃道:「就差一點點而已。」背對他的自己背上不起一陣寒意也難。

「也是。」主人一口飲盡杯裡的酒。



另外一邊,湊齊四個人的土方組與沖田組在客廳廝殺了起來。

和泉嚥下一大口水,右手在立起的撲克牌前來回不定,第二張好還是第三張好?決定了!第三張特別的突顯出來,擺明是陷阱要給自己跳,一定是第二張才對!
「兼先生,加油啊,你一定可以的!」手持另一份牌的堀川握緊左手的拳頭,向和泉灌注勝利的信念。

唰——抽牌,武藤遊……不,和泉守兼定高舉右手,中指與食指夾著被選中的撲克牌,一道聚光燈自動打在和泉身上。「我相信我的牌組!」

牌面上印著小丑,俏皮地對著和泉扮鬼臉。

「不!」他直接把臉撞向桌面,撲克牌在空中錯落的飛舞。
「兼先生啊!」

安定的個性玩抽鬼牌根本超強,他就是對著你笑,直讓你心裡發寒,你永遠猜不出他手裡哪張是鬼牌、哪張是安全的牌,你甚至會有個錯覺,他手裡每張都是鬼牌。

換清光抽牌了,可是看和泉和堀川的樣子應該沒辦法那麼快抽,索性把牌覆蓋在桌上,伸手拿了遙控器,原本想問安定要看什麼節目,卻發現安定盯著和泉與堀川不語。
他面無表情,讓人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每次都是這樣,這傢伙心裡有事的時候,都不會明顯的表達出來。

「你還好吧。」
「主人對我很好,除了我看陸奧守很不順眼以外。」安定真的很不喜歡那把刀,提到陸奧守三個字幾乎是把他狠狠咬碎後又嫌吞下去是太便宜他的行為,而恨不得吐出來再插個幾刀鞭屍似的。

居然是跟陸奧守啊,兩方理念不同的人馬,現在湊在同一個屋簷下還要一起戰鬥,感覺挺差的……
還好家裡的同伴是和泉和堀川,不知道虎徹大哥現在在哪,有空向主人問問看好了。
對了,難不成安定他……

「你該不會是寂寞了吧?」他把身體向前傾,試圖看清楚安定臉上的蛛絲馬跡。

安定直接把撲克牌往清光臉上砸。
「想像力過度阿你?」他的眼神充滿不屑。

「沒事動手幹嘛。」痛!紙片差點插道眼睛裡了,他險些流出淚水,明明是紙,怎麼安定用起來殺傷力跟暗器一樣?

「我只是想到,以前也是這樣,沖田君和土方先生他們……」安定低垂著頭,陷入從前的回憶之中,提到土方先生,和泉和堀川也靜了下來,他們還在新撰組的時候,那段與主人出生入死的日子,刀刃上面永遠是擦不完的鮮血,為主人的理想殺出一條道路。

「以前是以前」清光只是淡淡的,「你再懷舊也回不到那個時候,還是你想變成那副醜樣子?」他的態度彷彿無關緊要。
「話也不是這樣說的。」感覺氣氛不太對勁,堀川連忙想打圓場。

為甚麼你可以輕描淡寫的說出來,莫非對你而言從前在沖田君身旁的日子難道不重要嗎?他可是沖田君、他可是我們最重要的主人啊!

想到這裡,火氣不由得上來,狠狠對清光豎起一根中指。

「要打就來啊。」對安定今天對自己遷怒的行徑,他非常不爽,該是時候把這傢伙打醒了。剛說完話,安定立刻撲了過來,兩個人直接扭打在一起。

「安定、清光,你們別打了!」堀川試圖阻止,和泉的袖子卻擋在堀川面前不讓他過去。

「讓他們打。」

「兼先生,可是……」

「那是他們之間的問題,我們沒辦法插手。」收起以往輕浮的態度,和泉露出少有的嚴謹。


他們倆個的外表或許容易被誤認為女孩,但打起架出拳的力道可是貨真價實的男人,剛開始安定占了上風,右拳沒出好被清光閃過,一把將落空的右手拉住,直接把安定反制在地上,安定左腳一抬踢向清光的肚子,反身把他壓到地上,再度占了上風的優勢,「去死吧!」這次把人壓好了,想閃過也難,他的拳頭直接往清光的臉上揍去。


然而拳頭在距離幾公分的空中停了下來,「你不打嗎?」清光沒有反抗,雙手垂放在地上,一雙石榴色的瞳孔平靜地注視他,大有隨便你處置的意思在。

自己為甚麼猶豫了?他用力咬著牙關,磨的咖滋作響,緊握的手指壓到滲出血絲,他試著再度揮拳,卻發現使不出力氣,慢到不行的攻擊最後只是把拳頭緩緩放到了他的臉上,輕的不像是剛才發言的凶狠。

隔著瞳孔的反射,安定看到了自己表情,不是憤怒的咬牙切齒,而是因為奮力隱藏情緒而扭曲的滑稽樣子,要氣不氣要哭不哭的,原本戴好的面具,全都脫落掉了,面具後的是不願意接受事實的自己,躲在背後發抖的膽小鬼。


我明明知道的,只是不想去面對,但為什麼你可以接受的這麼坦然?

身體一軟,他整個攤在清光身上。

「每次都這樣。」清光撐起上半身,撫著他的背「你踢人的力道很痛耶。」

「少囉嗦…」他把臉埋進去,不讓其他人看到他現在的表情。



暮色將至,該是歸去之時,雖然審神者詢問過,不過安定他們似乎不打算吃完飯再走。


「主人,你喝酒?」身上的味道太明顯了,安定危險的瞇起眼睛。

「幾杯而已,你偶爾也讓我喝一點啊。」他忍不住抗議,向一旁的好友求救「沒喝多少對吧?」

你一個人喝了快半罈還敢說,避免朋友回去被家裡的刀們教訓,他只是警告性揪了一眼「這個一天喝一次,睡前一小杯對血液循環有益。」他遞了一個瓶子給安定,顯然是要交給安定保管。


「呼,那麼你家的刀借我一下囉。」交朋友果然要交有義氣的,暗地裡鬆口氣,他拉著清光到一邊去了。

「方便說一下話嗎?」安定的主人把清光拉到一旁,他有點搞不清楚狀況,這位審神者找自己做什麼?然而他看到主人也同樣把安定帶到另一邊,小小聲的指著這邊說著一些事。

「請問有什麼事嗎?」他在意主人跟安定說的話,不過得先把這邊先處理好才能過去。


安定的主人真的很高,比主人還整整大上一號,他稍微蹲下來,把雙方的視線平行交會,「弦就麻煩你了。」他低聲說著,轉頭看了另一邊跟安定交談的主人。「別看她那樣,她是個很怕寂寞的人。」

寂寞?清光無聲的咬字,主人會怕單獨一個人嗎?他的印象中,主人是個有點迷糊、散發著溫和氛圍的一個人,跟他在一起總是非常舒服,不過……偶爾,主人會若有所思的盯著庭院大樹前的陽台發呆,主人不會坐在最中間的位置,會稍微偏一點,像是要留給另一個人坐的空位。


「我可以問你嗎?」輕輕吸口氣下定決心,他還是想了解主人的事情,「這個家曾經發生過什麼事?」

「有個老婆婆曾經和他住在一起,不過我認識他的時候,老婆婆已經過世了。」他陷入回想,述說童年時的過往。


清光想起收在倉庫裡的那張照片,那位老婆婆是主人的母親嗎?


「那時候我還是個爬牆進去撿球的小鬼,飛進去的球把桌上的團子打爛了,氣的他拿竹掃把要教訓我們一頓。我跑的慢摔了一跤,他看到我擦破皮,心軟不打人反而拿藥幫我塗……算算也過了十幾年了。」

聽他的口氣,主人是比他還大的,十幾年前對照主人現在的樣子那時的主人也不過是個十來歲的小孩子吧?


「我認識他的時候,他的外表就是現在這樣子。」說到這裡,他把話打住了,我只能說到這裡,剩下的還是要問你家主人。

什麼意思,是指主人是娃娃臉嗎?如果主人是……心裡突然意識到另一個可能,不可能吧!他立刻反駁,還想繼續追問,可是安定的主人不說了。


把話說到一半不說很討厭耶!他有些不滿的鼓起臉頰,安定的主人不理會,轉頭盯著在另一邊對話的兩人。


準確一點的說法是在注視主人,一個身高一百八十幾公分的大漢注視身材稍嫌纖瘦的主人,一個大漢用柔軟的眼光看著人有點奇怪,然而他看主人的眼神真摯到無法令人反駁,似乎又包含了其他的情感在裡面,擔心、焦慮、體貼、嚮往?像是滴落在水中的墨汁,全部都攪在一起了,卻仍有一絲墨色宣稱某個部分是不一樣的。


主人待他也是一樣的態度嗎?


清光突然理解了,他知道哪裡不一樣,因為他看主人的時候也是相同的眼神,有的時候他不喜歡主人對待他們的方式,主人很寵他們,但他不希望是對待小孩子的那種方式,不要把我當成小孩子,我希望您可以把我當作更進一步的對象。


我想站在你的面前守護你,我不是懵懂無知的小孩,即使外表看起來年輕,但不代表我的刀口駑鈍,我是把銳利的刀刃,只為你出鞘而戰,主人,你又是如何看待我的?我是、我對你是……

他把幾乎快衝出胸口的念頭壓了下來,不可以!我怎麼會這樣想?他用力地搖搖頭打了一身哆嗦,對起了這個念頭的自己感到恐懼。


他們之間的關係將不復存在,連最基本想待在主人身邊的願望也沒辦法。


他不想離開主人,一點也不想!


所以……至少,請把我當成可以信任的夥伴,讓我站在你的面前守護你,這樣就好了,我想要和你看著相同的視野,如果不行,至少讓我陪在你的身邊。

這樣就足夠了,那怕你視我只是個可愛的孩子……

內心感到一陣酸澀,他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初生且陌生的情感,幾近咬破嘴唇,他同身旁的人靜靜注視著自家的主人。



 大和守安定不懂為什麼兩位審神者同時將他們帶開說話,他回頭看向主人那邊,發現那個醜八怪也用疑惑的表情回望這裡,對視了一下,突然意識到兩個人不約而同做出相同的反應,他直接頭一甩把視線轉往他處,我才和你不一樣呢,他覺得有點煩躁。


「要怎麼稱呼你呢,大和守安定?還是你會介意我直接叫你安定嗎?」這位審神者似乎煩惱該如何稱呼自己,安定記得他,之前主人生病的時候就是他過來家裡一趟的,溫和讓人安穩的氣質令安定對他的印象一直不差,當然如果他不是加州清光的主人就更好了。

「叫我安定就可以了,請問您有甚麼事嗎?」這位審神者這次沒戴眼鏡,要不是主人喊了他的名字,他還真認不出來。


綠色的眼睛?真奇怪,他是外國人嗎?


「別太壓抑自己。」他那雙翠綠色的瞳孔反射出自己的身影,壓抑,我有嗎?他不解的眨了眨眼睛。

「你們家的主人很擔心你喔,他說你總是把事情憋著不說,通通壓在心裡面,這對身體很不好的,知道嗎?」

主人擔心我?理解到主人平常觀察自己有多徹底,他突然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明明作為刀刃的我才是要為主人擔心的,沒想到卻反過來讓主人擔心自己……

「不用想的這麼複雜。」審神者見他眉頭深鎖,伸出手揉了他的眉頭,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安定無法反應,只能僵直身子強迫接受自己主人平常不會做出的親暱動作。


「該笑的時候就大笑出來,該生氣的時候就好好發一頓火,該哭的時候就把眼淚讓他留乾,好不容易變成這樣子,要好好珍惜喔。」


「阿月他啊,自己不好意思當著你們的面直接說出來,所以只好由我來跟你說啦

對了,謝謝你幫我盯阿月,沒人照顧的話他老是會讓自己生病,明明都這麼大的人了……」


「嗯……」所以,這些都是主人想要跟他說的話嗎?好奇怪的感覺,夾雜著讓主人擔心的羞愧,卻又在內心小小滿足著主人對自己的體貼,暖暖又癢癢的像是在心頭長了根即將破土的小芽,他記得那個人常用一雙溫熱的手撫摸自己冰涼的刀身,人類就是種奇怪的生物,硬是要把溫溫熱熱的東西貼在沒有熱度的他們身上。


可是他不討厭,同那雙手的面孔,總是用充滿自信的笑容注視著他,沒有出戰的時間裡,那個人會坐在房內小心翼翼的把他抽出來,總是不嫌手痠的高舉,欣賞反光下的刀刃,驕傲不遜的眼裡滿溢著對於未來的理想,安定常常這樣想著,如果是被譽為幕末刀術天才的您一定可以的,我會是您最忠實的刀刃,伴隨您在戰場上縱橫,斬殺所有阻礙道路的混帳。

您知道嗎?這個時代出現奇特的異象,所以我能以人類的姿態在戰場上戰鬥,雖然拿著自己斬殺敵人有點怪,可是我能夠獨當一面囉,這樣是不是又更能追上您的腳步了呢?

現在的我可以成為您最好的後盾,感受刀刃劃破風聲的呼嘯、體驗鮮血濺染在臉上的刺鼻腥味,追逐於生死一瞬的刺激,背靠背,抹去下巴的汗水,我們會一起並肩而戰直至所有敢向新撰組宣戰的蠢蛋全部倒下,我和您會是戰場上站立的勝者,血紅色的旗幟會隨風飄揚,告知世人這是屬於我們的時代。


吶吶、您為甚麼不回答我呢?賴床是不好的行為喔,休息是為了走更長遠的路,但是您也該起來了喔,沖田君?太久不拿刀就算是天才手感也會鈍喔。


為甚麼不回答我呢?你的手為甚麼這麼冰呢?為甚麼他們要拿塊白布罩在你臉上呢?


為甚麼我沒辦法幫你拿掉那塊該死的布?


………


對了,你已經……


「他已經不在了。」青年說的話直直灌入內心的最深處,安定坐在室內,緊貼著牆縮著膝蓋蹲在那裏,他在發抖,摀著耳朵閉著眼期望如此就可以將呻吟的聲音掩蓋掉,如果可以幫那個人拍拍背讓他順口氣該有多好,可是他宛如一團空氣,伸過去的手直接穿過沖田君身體,告知安定與他是兩個世界的不同東西,他是透明的,沒有任何人可以看到他,誰也不能。


可以跟他說話的傢伙已經不再了,現在還有沖田君跟他在一起,再來呢?他知道很快的沖田君也會步上那傢伙的後塵,他們會丟下他,留下他孤零零的一個人。


盡力壓抑的聲音還是從喉頭溜了出來,細如煙縷的嗚咽聲與沉重的咳嗽聲在房內交織成譜。


安定就維持著這樣的姿勢,久到他認為世界都靜止了,當室內真正陷入了寂靜之中,他才迷糊的張開眼睛,發現了在自己面前無法解釋的異象。


隔著紅腫的眼皮,他懷疑自己是不是產生了錯覺,一切都靜止了,沖田君因劇烈痛楚而噴濺的鮮血靜止在半空中,飛躍起來卻又在掉落前的至高處停止,有如懸崖邊際的溪水波濺,形成一道美麗的弧度。如此不可思議的美麗、如此殘酷的真實,艷紅到令人目眩而深深刻印在他的腦海裡。

他愣愣地注視眼前的奇景,直到窗外一聲淒厲的鳥啼,喚醒了停下步伐的世界,鮮血最終灑落地板,滲入衣服中的赤色不斷擴散開來,人們驚慌失措的交談聲、錯亂的腳步聲,唯一沒有被喚醒的是躺在房間中央的沖田君,世界恢復原有的吵雜,只有他是被故意的遺忘了,他的時間就這麼靜止下來了,就這麼平靜的睡著,再也不會發出令安定擔憂的咳聲了。


要提醒我啊,混帳!


討厭鬼!醜八怪!為甚麼那傢伙說這句話的樣子一直在腦袋裡陰魂不散的?你不是被主人丟掉了嗎?快說啊,你是多恨把你丟棄的主人、你是多討厭代替在他身邊的我,不要用那種雲淡風輕的嘴臉對我說教、不要用同情的眼神看著我。


不要用看透一切的樣子看著我,這只會更讓我討厭自己,沒有你們,我只是一個膽小鬼,連承認事實勇氣都沒有的膽小鬼……


我討厭你!我討厭死你了!加州清光!


不要啊……我們不是還有遠大的理想還沒實現嗎,說好要一起的,明明要一起走的,你們怎麼可以先走掉呢?

騙子……你們都說好了聯合起來騙我是不是?


為甚麼你們都拋棄我了?


溫溫熱熱的東西貼上自己的臉,不是沖田君長年握刀而有力的雙手、也不像主人又粗又厚的大手。

這雙手比較小,細細軟軟的不太像是男人的手,兩隻手分別撫著臉頰,小心翼翼的似乎在捧著貴重的寶物。

「哎,別這樣,我跟你說個秘密吧?」

指尖傳過來的溫度,告知他眼前的人是個脆弱到不行的血肉生物,像紙扎的一樣輕而易舉一刀就可以貫穿,飛濺出溫熱的血液然後癱軟在地,明明是這麼軟弱的生物,卻擁有如此溫暖的溫度。


不要放開,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就算您沒辦法握著我了,也請讓我握著您的手一起走好嗎,沖田君。

可是他不是沖田君,是討厭鬼加州清光的主人,有什麼秘密好說的?安定想一把把人推開,卻還是任由這份溫度保持在自己的臉頰上。


因為這會使他想起同為血肉生物的沖田君,握著他的時候也是如此的溫暖,他討厭依戀這份溫暖的自己,這個人不是沖田君,可是我不希望他放開手,內心矛盾起來,接受了是不是就代表我背叛了昔日最重要的主人?


在遲疑之中,他就這麼允許了審神者湊過來貼著自己的耳畔說了細語。

「……」


「!?」忍著大叫的衝動他退了開,瞳仁緊縮瞪著眼前的人,那對湛藍的雙眼依舊是濕潤的,猶如奔上沙灘之前的波濤,靜止在浪起的那一刻。

「你為什麼知道……」安定的聲音接近乾啞,明明這件事情只有他和那個人才知道的。


「好了喔,我只跟你說,但請你保密連清光也不要跟他說好嗎?」審神者歛起神色,換上少有的嚴肅,安定看不清楚他背後的情緒在想什麼,就像戴著面具的自己一樣,只是更加的冷然而內斂。

他想再追問,然而審神者似乎也不打算說了,心底不太甘願,表面上安定乖乖的點頭,暗地思索著如何套出更多的話語。


「你們那邊好了嗎?」安定的主人揮手向這邊喊道。


他四個人回合在一起,兩位主人神色自若,兩把刀心裡各自有事。


「結果還是沒討論出一個結果。」安定的主人語帶可惜。


「可能要問另外兩個人吧,年輕人搞不好這方面比較有辦法。」他們倆個討論來討論去,圍繞在如何有效消除壓力的道具上面,這個不行、這個不好,連人體模型都想到了,但卡在使用上一次性的問題,想問問其他的審神者,可電話都打不通,大概是在上課吧。


「不管怎樣,今天謝謝你,也辛苦你了。」最後一句話安定的主人是對著清光說的,意有所指的話似乎知道今天下午在外面發生的事。

「記得來這裡的路嗎?想來的時候隨時都可以來喔。」主人側著臉對安定說。


心事被一語道破不由得使他們心頭一驚,這兩位審神者比想像中的還要知道更多。


「晚上可不要躲在被窩裡偷偷哭。」見安定的神色不太自然,清光直接補了一句,他果然很在意四個人裡面只有他是分開來住。

「弦先生,請小心這傢伙晚上會夜襲,他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不理會清光,安定正色向審神者警告。

「你欠打嗎?要不要我把你剛剛的樣子再幫你複習一遍。」他威嚇性的舉起拳頭,安定倒也不怕,躲在自家主人後面對他扮鬼臉。


今天發生了好多事情,來不及消化的多過於理解的事物,清光必須要好好整理一下,尤其是在心裡萌芽的陌生情感,他需要點時間來沉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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