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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動】婚禮

作者:彼岸│2015-04-01 22:09:35│巴幣:6│人氣:137

『嗨。』
「嗨。」我說。

你留著平頭,背個背包、拎著提箱,面容乍看之下與以往差不多。
不過只要走近,仔細看,還是能分出差異,歲月在你臉上留下痕跡。
不管是你,還是我。

原本上鎖的記憶盒,如今卻再度打開。
說真的,我從沒想過,我們會走到這裡,但這些回憶留給彼此,對雙方都好。
『當兩條直線開始遠離,仍是互不相干。就像我們萍水相逢,我跟你。』
你說過,當相愛退讓到兩邊盡頭時,同樣亦是決定分手的開始。

『要不要找個地方坐下?』
「嗯。」你說:「附近有間咖啡店,我常去的。」

我回過神來,眼神仍舊離不開你。
儘管我知道列車即將離站、而下一班車是在一個半小時後。
我擔心的不是趕不上這一班,而是一個半小時太短。
而你又將說些什麼?

我曾懷疑過書本上的名言,卻能實用在考場上的分數。
但是受用的真理,卻一直不在三民主義裡。
如今呢?畢業了,踏出校外,想呼吸新鮮空氣,卻被身後的時間推著跑。
才發覺校園內的美好已不復見。
在校園裡,道德是沉重的,像個負擔。在社會上,卻能輕如鴻毛。
工作幾年,才了解臉皮也要能無限加厚。

我們出了社會、各奔南北。你往台南、我在台北。我也結了婚。
一住八年下來,其中不乏幾個同學書信往來。
有些長、有些短;有些充滿夢想的熱情、有些感惜逝去的青春。
剩下的,就是些紅色炸彈罷。

我並不是個念舊的人,只是有時候會稍微懷念一下。
寄來的信件,長篇就留待休假慢慢整理、寫下回信。
能三言兩語打發掉的,我就趁工作空檔寫個回覆、貼郵票。
所以我桌上總是有一整疊郵票。

或許這樣,我才能為機械節奏般的生活,添點情感。才覺得還是個人。
我只要一發覺身旁只剩下自己後,就會回想起以往種種。
在孤伶伶的台北,孤獨喧鬧的都市。

一直到你再次出現。

『嗨。』
「嗨。」
『好久不見。』
「嗯。」

走到咖啡館內,裏頭一名站在吧檯的小弟,還有濃郁咖啡豆。
我們各拉了張椅子坐下,然後交談同樣的內容,無意義的沉默下去。
我內心的某種情感,似乎正在期待某些力量能讓它破蛹而出。

但請相信我,那絕對不是愛情。而是跌落某個機械裡的種子,等待發芽。
我已是人妻了。我有工作、家庭、還有一個愛我的老公。
我不想被這一株小豆芽給搞亂步伐節奏。

就像華爾茲舞,你期待對方會因為踩到你的腳,他向你面露微笑、道歉。
我要的只是如此,也就這麼多,卻顯得自私。
於是我不停的擺弄手上的戒指。

『你...』他說:『你結婚了?』
「嗯,去年的事。」
『很抱歉我...』
「沒關係,要道歉也是我才對,是我記錯地址。」

我停止動作,看著他。而他卻把眼神移開,似乎在逃避什麼?
逃避我們熟識太久的事實?畢竟我從沒回同學會去,沒有聯絡。
還是當初沒有廝守到最後的事實?畢竟我們是兩條平行線,沒有交集。
還是逃避......

『你呢?』他說:『你想喝什麼?』

「一樣。」

他轉頭,面向服務生。然後微笑把Menu還給他。
眼神、表情、動作,他的一切總是令我那麼熟悉,熟悉到好像兩人還是學生般。
走出校園來到咖啡館,各點了杯飲料,靦腆的看著杯中,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直到飲料喝完都沒有任何交談,卻是我們那時代的純樸。

那時候,據說只要在與心愛的人在午夜時喝上一杯蘋果汁,就會幸福長久。
我不清楚這個傳說的真偽,消息不像現在這麼流通快速,畢竟我也沒有做過這種事。
直到現在,我一直都在思考,那時候的他,為什麼會走?

『兩杯愛爾蘭咖啡。』
『謝謝。請給我糖。』
「謝謝。請給我糖。」

同時脫口而出的句子,短暫四目相交後,又低下了頭,看著咖啡裡的奶泡。
彷彿又回到學生時代,但眼前的這個男人,卻又逼得讓我不得否認現實。

我是個不常喝咖啡的人,正確來說,是完全不碰咖啡。
在學生時代覺得咖啡太苦、太澀,就像化不開的那些濃烈感情,令我敬而遠之。
就算初來台北上班,只要是加班熬夜,我也寧可泡茶,其次才是沖泡咖啡,但還是太苦。
咖啡不像茶那樣會回甘,所以我選擇都會加糖,而不是奶精,我不想讓它更濃郁。

『對了,這個我想親手交給你。』
『日期是下個月十三號,台北的....』

他翻翻背包,然後找出一份紅色的信封。他要結婚了。
在他們的合照裡,是另一個我從未見過的女孩。
她笑起來很開懷、很陽光,似乎很滿意這個男人。
換做是我,另一半是她,也不可能不開心吧。
我能做的,只有祝他們幸福美滿。

『抱歉,我得趕火車回台南了。』
「等等...」
『怎麼了?』
「沒事。只是提醒你,記得給她幸福。」
『好的,我會的。』
「嗯。」

他再度背起背包,走出咖啡店外。
這次他走,為的是自己,屬於他們的愛情。
如今我又剩下一個人,在這孤伶伶的咖啡裡,孤獨翻騰的咖啡香。
然後把芽給連根剷除,喝下一口咖啡,太濃。

典禮結束,我走出會場外,一切的紅色看起來都那麼耀眼,讓我疑惑的停下腳步。
或許是婚禮的祝福,感動了我。或許是看見你將她抱起時,刺痛了我。
或許吻下真愛的那刻,讓我動了心。

或許將來,會有這麼一天。
你會突然想起我,就像現在的我,隨意翻弄曾熟稔的一切。
你將會思念起我,它像午後微風般,吹拂過你的臉頰,帶點微酸。
你不曾離開過我,如同八年前那晚,你吻下我的承諾,歷歷在目。
儘管你不是我最刻骨銘心的那個人。
至少你在我生命中,霸佔那最美好的歲月。而我,想要跟你分享的,也不僅於此。

『嗨。』
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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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1 篇留言

綾瀨控 咇兒(,,・ω・,,)
MENU 菜單 一定是打得太投入才打錯吧 -w- 寫得還不錯喔 繼續加油~希望我能寫的跟你一樣好[e3]

04-02 00:57

彼岸
感謝你的修正 加油 你一定能行的04-02 21:16
我要留言提醒:您尚未登入,請先登入再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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