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與妳，與我（四）
「──最後，我們請畢業生的代表─青野鈴音上台給予在校生致詞……」
「我明白了。」
鈴音從椅子上站起，隨後踏著穩重的步伐慢慢向台上前進。
或許現在說這個有點奇怪，不過自己終於畢業了呢。
先前因為與楓葉吵架的關係，使鈴音一直沒有正視到這個問題──正視到自己即將要離開高中生活這件事情。
從小學、國中到高中，自己一直在不斷地變化著。其中最為欣慰的應該是自己告別了怯弱的鈴音吧？
不只如此，還認識了楓葉與熊子，再怎麼說真的是太好了呢……
自己能認識熊子真是太好了、自己能喜歡上楓葉真是太好了，以及自己能改變真是太好了呢。
一想到這裡，原本平靜的情緒居然開始漸漸地激動了起來。
沒想到只需要一點點的波瀾，眼睛就會變得有些濕潤呢──不過這感覺不再是因為害怕，而是一種更純粹的喜悅。
替自己感到高興的同時，鈴音走到眾所矚目的位置。拿起預先放好的演講稿，鈴音為了清喉嚨而「咳、咳」兩聲。
確認聲音沒問題的同時，鈴音輕起如鈴鐺般的嗓子：
「櫻花花開的時候，花瓣隨風飛舞，似乎是在祝福著高三的學生，恭喜你們畢業了──」
「回想當初，自己剛換上高中制服時的喜悅、與朋友們在校慶上一同奮鬥的汗水，以及失落時摯友陪伴的淚水，此刻依然清晰可見……」
看著稿子上的一字一句，鈴音的視線慢慢飄向台底下。
「雖然必須要跟熟悉的夥伴們分離，但這不是個結束，而是個開始……」
從老師、好朋友、熊子……到最後的楓葉身上，剛剛那種感覺又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即將離開伙伴們的不捨、自己長大的喜悅、未來能結交的新朋友……此刻，這些情緒如大雜燴般渲染著空氣。
也許自己最不捨的人是熊子吧？畢竟自己跟楓葉都考上橫須賀了，而且從小學開始三個人就幾乎都在同個班級了，不過……
兩人的目光不經意地交會在一起，與此同時，鈴音知道自己的擔心是多麼得多餘。
是笑容。
熊子的臉上勾起一抹笑容，似乎是在告訴她『不用擔心我，笨蛋鈴音』，如此平凡的笑容，看在鈴音眼裡卻是無比的催淚。
但是自己還在台上，還不能夠讓頑皮的眼淚跑出來。要哭至少也得等演講結束──一面把眼淚控制在眼角，鈴音把最後一段話唸了出來。
那句發自內心──最簡單，同時也是最誠懇的一句話。
「──真的非常感謝這三年來的陪伴，真的真的……非常謝謝你們！」
語畢，鈴音終於忍不住哭意而讓淚水奪眶而出。
鈴音像是被離別的氣氛影響，眼淚怎麼樣都止不住。
然而，當鈴音演講完畢時，底下的觀眾們卻鴉雀無聲。感到異常的同時，楓葉左顧右盼了一番──
離別的哀傷與喜悅，從鈴音上擴散了開來。除了自已以外，大家正默默地啜泣著。雖然熊子看上去只有眼眶些許濕潤，不過如此冷感的她也不禁被這氛圍打動了。
『啪啪啪啪啪啪！』
空蕩蕩的禮堂，只迴盪著一個人的拍手聲。
那人一邊拍手，一邊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小……楓？」
緊接著，大家像是如夢初醒般跟著拍手。禮堂迴盪的拍手聲瞬間變得更加響亮，驅散了那死氣沉沉的離別感傷，換上了對未來抱持著希望的喜悅。
「幹得還不錯嘛，不愧是『熱血笨蛋』呢？」
「彼此彼此啊，居然讓鈴音在台上哭了，真不愧是她的『摯友』呢？」
「呵呵……」
「吶，楓葉君。你會去吧……鈴音的邀請？」
熊子冷不勝防地丟出這個問題，同時表情看上去也異常地冰冷。
『如果你敢不去，我現在就捏爆你的○○』熊子散發的氣息就如同再說這句話般──不過她是不是在開玩笑，楓葉也不清楚就是了。
「嗯……大概──不，是一定會去。」
「這樣啊……看來這幾個禮拜你也不是什麼都沒有做呢？」
「是啊。這幾個禮拜我想了很多，想了很多很多關於自己跟鈴音的事情。」
「記得好好回應啊，回應鈴音這多年來對你的感情。」
「嗯，我答應妳。」
熊子默默地點了點頭後，畢業典禮也到了尾聲。
周遭的音響響起了畢業生退場的音樂，人潮就這麼準備從兩邊的側門驅散，不過……
「那麼請好好加油囉……小楓。」
「……？」
一瞬間，楓葉貌似聽到了熊子對自己的稱呼有微妙的變化。
沒錯，從小時候就跟楓葉是青梅竹馬的熊子，不知道從何時開始稱楓葉為『楓葉君』，而不是最初的『小楓』。
感到詫異地同時，熊子的身影也消失在人潮之中。
「哦……！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交給我吧……『熊醬』。」
※
告別了高中生活，緊接著便是準備行李前去橫須賀。
但是在這之前，自己有個無論如何一定要去的地方。看著手腕上的手錶，現在是畢業典禮結束後的一點左右。
「嗯……算一算時間也差不多了呢。」
將整理一半的私人用品放進行李箱，楓葉擦了擦額頭流出來的汗水如此道。
通常畢業典禮之後，畢業生會跟自己的朋友、要好的老師互相寒暄，以至於拖一段時間才會領著畢業證書回家，甚至還會去別的地方晃晃。
這可不是楓葉在自誇，幾乎沒有的他在領完畢業證書就先行離開了。
回到家後，自己就開始整理起行李。大概明天就可以出發到橫須賀了，必須好好跟熊子還有鈴音告別才是。
不過……
「算一算也已經三年了呢……」
看著桌上的相框，那是跟在鈴音房間內一模一樣的舊照片。楓葉將它拿在手上，用食指去觸摸笑得非常燦爛的鈴音側臉。
「曾幾何時，那畏畏縮縮的傢伙已經變得如此耀眼了呢……？」
緬懷過去的同時，楓葉想起那個令自己封閉自己的契機。
一切的一切，都是從那天開始……
「喂，我說楓葉啊？」
「幹嘛？」
繼續專注看著手上的小說，我隨便應付著從座位後面探頭過來的友人Ａ。
並不是我討厭跟他講話，而是這傢伙是班上出了名愛講八卦的傢伙，所以想也不用想，他找上我的理由一定是想從我身上得到一些資訊。
然而，看我這條大魚上鉤後，他便用著曖昧的語氣繼續說道：
「我說你是不是跟班上的鈴音在交往啊？」
「咳、咳！」
……早知道就不理這傢伙了。
沒想到八卦的對象居然是我自己，這到底是什麼新的耍人花招啊？
「喂，你要去哪裡？你還沒回答我的話啊？」
「啊……我肚子突然有點痛，晚點再說吧？」
放下看得精采的輕小說，我急忙從座位上起身。
裝模作樣地按著腹部後，我便化為一道風從友人Ａ的魔爪下逃脫。
這可不是我自己在吹牛，一百公尺我可是跑十二秒左右呢！
不過別說是肚子痛了，現在的我連尿意都沒有，距離下課結束也還有一小段時間──那麼，該去哪裡殺殺時間好呢？
一面思考著人生的哲學，我就這麼走到了樓梯間。
「哈哈哈哈……妳哥哥也太蠢了吧？」
「是吧？」
「！」
是鈴音。
因為剛剛友人Ａ問的笨問題，害我現在不敢看到鈴音的模樣。於是，我左顧右盼一番後，便急忙地衝到二樓待機。
……真是的，為什麼我要像小偷一樣躲起來啊？
也許是剛剛的動作太過急速，我摸著噗通噗通的心臟在心中如此抱怨著。
「呼……我到底在幹什麼啊？唉……去福利社買個飲料好了，正好口也渴了……」
略帶不滿地將雙手插進口袋後，我打算去位於一樓福利社旁的自動販賣機投飲料。
不過鈴音的友人Ｂ突然問了一句讓我非常在意的話，使我剛剛踏出去的腳步就這麼僵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話說……鈴音妳跟楓葉君是不是男女朋友的關係啊？」
「什……？」
「哎……？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了？」
從鈴音的話聽來，她現在應該是紅著臉不知所措吧？
不過這也難怪，被這種問題問到，不管是誰都會驚慌失措吧？
我愣在二樓的樓梯間，心臟跳動的次數也不斷地上升著。
這……今天是愚人節嗎？還是情人節？
「別管了嘛，到底妳是怎麼看楓葉君的啊？」
「這、這個……」
「說嘛說嘛，大家都很在意妳跟楓葉君的關係呢？」
在友人Ｂ軟硬兼施的情況下，鈴音略顯為羞澀地頷首。不過她像是又想到什麼般慌張地揮了揮手說道：
「不、不過我們並沒有在一起……嚴格來說只是我的單相思而已……」
「什麼嘛……楓葉君到底在搞什麼啊？明明鈴音是這麼好的女孩子，難道他不怕妳被班上其他人搶走嗎？」
「哈、哈哈哈……」
無奈地搔了搔臉頰後，鈴音冒著冷汗看著這名喋喋不休的友人Ｂ笑道。
……鈴、鈴音喜歡我？
聽到這個答案的時候，我想我的心臟大概停了一秒左右。
「哈哈哈哈哈哈！今天一定是愚人節、愚人節！」
我不禁放肆地在二樓樓梯間大笑著，雖然路過的學生對我投以莫名其妙的眼光，不過我也並不是非常在意。
身為青梅竹馬的鈴音──那個胸前兩團肉發育良好、人緣很好的鈴音居然說她喜歡我？
別開玩笑了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喀啦、喀啦──！』
拿起冰冰涼涼的罐裝飲料後，我將其中一瓶扔向熊子。
漂亮地接住罐裝咖啡後，熊子倚靠在一面靠窗的牆壁上。
「於是……你沒頭沒腦地叫我出來做什麼呢？狼狽君？」
「我現在看上去有這麼慘嗎？」
「嗯……大概就跟上廁所時發現旁邊的捲筒衛生紙沒有一樣慘吧？」
好慘。
一邊將悲慘故事掛在嘴邊的熊子打開了罐裝咖啡輕輕啜了一口，優雅地模樣堪稱是上流社會的大小姐也不為過。
要不是從小就認識她，我還以為我們是不同世界的人呢。
「既然是叫我出來，想必是跟鈴音有關的事情吧？於是你們兩個又出了甚麼事情了啊？」
妳是不是會讀心術啊，熊子？還是妳會什麼占卜術之類的？感覺妳去算命就很準，妳確定不考慮一下嗎？
「嗯……沒有吵架啦，只是……」
「說話不要扭扭捏捏的好嗎，楓葉君（笑）？」
「妳剛剛是不是用很失禮的方式叫著我的名字？」
「哎呀，居然被看透了？楓葉君你是不是會讀心術之類的特技？」
「……」
我摸著微微發疼的腦袋，沒想到跟這位青梅竹馬（真）講話會讓我如此傷神。
嘛……算了，感覺這樣下去會沒完沒了，所以我決定直接切入正題。
「鈴音是不是真的喜歡我啊？」
「我想應該是你在做夢吧──雖然我想這麼說，不過你口中那非常不可能的事情可是現實哦，現充君。」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熊子一副苦惱地「嗯……」了一聲後，接著闔上雙眼說道：
「忘了。正確來說應該是不知道。」
說完她又喝了一口罐裝咖啡。
「真搞不懂鈴音為什麼會喜歡你這種現充。嘛……算了，擅自對別人的私事強加自己的想法是很失禮的一件事情，身為淑女的我應該要默默的祝福你們兩位才是──不過你這笨蛋是什麼時候發現的呢？」
「啊，這個哦……」
我一五一時地將剛剛所聽到的對話說給熊子聽，後者則是聳了聳肩。
「我就知道是這樣，像你這種笨蛋怎麼可能查覺到鈴音的心意呢？」
「喂……」
「嗯……怎麼了嗎現充君？我說的可是事實哦。」
……雖然無法反駁，不過熊子妳現在的臉可是超級討厭的哦？
「算一算時間也差不多了呢，該回去上課囉，現充君？」
「別叫我現充，我們又還沒有交往！」
「啊……這麼說也是呢。那麼應該叫你萬人迷君比較好嗎？」
「就說了不是這個問題……」
「那麼你是怎麼看鈴音的呢？」
「……應該是喜歡吧？」
「這樣啊，我回去上課了，謝謝你的飲料。如果還有下次的話，我希望是更高級一點的咖啡哦，楓葉君。」
熊子將空罐子塞給我後逕自走掉。
喂喂，妳這麼沒有防備真的好嗎？先不提妳那糟糕的個性，妳在學校也是數一數二的大美女耶？就這麼把喝過的罐裝飲料丟給我沒問題嗎？搞不好我會拿起來舔也說不定哦？
「就算拿去賣也沒有關係唷，變態君。」
熊子頭也不回地朝著手如此說著。
……妳一定學過讀心術對吧，熊子？
「嗯……？」
站在教室門口前，我發覺氣氛不太對勁。
太吵了。
明明是上課時間卻還這麼吵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楓葉君？」
「啊，來了來了，是我們的王子殿下啊？」
「……鈴音？」
「……？」
當我走進教室時，方才跟我搭話的友人Ａ用著誇張的口氣與動作朝我走了過來，不過我的眼裡卻完全沒有他的存在。
我的目光落在蹲在黑板前的鈴音，她正一臉無助地看著我，眼裡泛著的淚水似乎是在對我說「救救我」。
雖然不清楚現在到底是怎麼樣，不過從不懷好意圍著她的男同學看來，主謀者應該就是眼前這個混蛋。
在怒火支配我的身體之前，熊子用手臂攔下了我。她搖了搖頭後，示意我別這麼衝動。於是深吸了幾口氣的我朝友人Ａ開口問道：
「在賞你幾拳之前姑且先聽聽你的解釋好了？」
「哎呀，不就是製造機會讓我們的王子大人來個英雄救美，接著跟我們的鈴音公主幸福快樂的生活下去嗎？」
「……給我道歉。」
「啊，你說什麼？」
友人Ａ用挑釁般的模樣將耳朵探了過來，他繼續用著誇張的語氣如此問著。
「不，什麼事也沒有──」
「這樣啊，那就……噗！」
一拳。
被我正拳命中的友人Ａ當場昏厥過去。然而，圍著鈴音的男同學並沒有善罷甘休，反而是一個個怒吼接著朝我撲了過來。
正好，我現在可是怒火中燒呢。來幾個沙包練練還挺不錯的啊？
扳著喀喀作響的手指，我面無表情地迎擊一個一個的同班同學。
※
「啊，慘了！已經是這個時間了……」
看了一眼手錶，我赫然發現已經過了半個小時。
拿起掛在門旁的運動外套後，我拎起錢包、手機打開了房間的大門，準備前往與鈴音約定好的地方。
但是……
當我到達現場時，我發現一台卡車卡在轉角的咖啡廳裡。
不安的感覺讓我下意識地跪在發燙的柏油路上，一種莫名的恐懼使我開始不安起來。
我慌張地拿起手機，按下名為「青野鈴音」的電話號碼，不過從電話那頭只傳來代表通話中的「嘟嘟……」聲響，對方並沒有接聽我的電話。
「鈴音……鈴音──！」
「幹什麼？這個地方禁止進入！」
我朝纏著封鎖線的案發現場衝去，不過卻被警衛無情地攔了下來。然而，我不經意地看到位於殘破咖啡廳的一隅──
「嗯？喂，怎麼了？振作一點啊！喂！」
警衛發出疑惑地聲音後將全身無力的我接住。
──是鈴音。她正躺在血泊之中一動也不動，就算是我這個外行人也看得出來她傷的有多重。以這種失血量看來鈴音有可能已經……
一想到這哩，我就連話也說不出來。儘管現在我只感到絕望與悲傷，但眼淚卻意外地流不出來。目前的我只能呆呆地愣在那裡，什麼也做不了。
「醫生、醫生請問我家鈴音她的狀況如何……？」
鈴音的母親慌張地拉著剛走出急診室的醫生，後者搖了搖頭開口說了「很遺憾的，青野小姐無法脫離險境。」，隨後又補上一句「不過……」
「不過……？」
「如果使用最新技術，把她改造成艦娘的話或許有救。但是有可能會讓青野小姐失去過去的記憶，雖然我知道這非常難下決定，但請盡快。畢竟青野小姐目前的處境非常危險，隨時有可能宣告不治。」
「艦娘……」
我喃喃自語地說著，接著逕自握起拳頭。
只要成為艦娘，那麼鈴音將不再是「青野鈴音」。而是另外一種有著少女外貌的「兵器」。
雖然這是非常悲慘的命運，不過現在能拯救鈴音的方法的確只有這個。
無力感再度讓我無法思考，成為艦娘以後我該怎麼面對鈴音？
然而，她如果真的失去記憶那我該怎麼辦？
鈴音的父親闔上雙眼後，表情不甘地開口回答：
「那麼就拜託你了，醫生。」
「孩子的爸，你在說什麼？要是改造成艦娘的話，鈴音就……」
「我知道！」
鈴音的父親突然提高音量大吼著。
「孩子的爸……？」
「我當然知道『艦娘』這個詞後面所背負的意義，儘管可能會讓鈴音很痛苦，但是……但是只要還活著，只要還活著……一切就夠了！就算她會忘了身為父親的我也無所謂！」
鈴音的父親流淚了。表情不甘的他，以不知道多大的覺悟才說出這句魄力十足的話。
「那麼，請家屬去辦理手續，我就繼續手術了。」
「我明白了……」
「伯母，我跟您一起去吧。」
「謝謝妳，熊子……」
「哪裡。」
當熊子、伯母、醫生離開現場後，我默默地站起身來。緊接著朝鈴音的父親下跪磕頭。
「對不起！要是……要是我早點到的話……」
「……站起來，楓葉君。」
「……？」
我疑惑地看著鈴音的父親，不解對方為何不狠狠的責罵我一番。
「我常常聽鈴音說關於你的事情……很謝謝你一直照顧我們家鈴音。我非常清楚鈴音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都是你的功勞。對於這件意外，我相信比起我們，最難過的應該是楓葉君你吧？」
「我沒有您所說的這麼偉大……」
我咬著下唇，不甘心的眼淚從我的眼角慢慢溢了出來。
「你接下來要去的地方是橫須賀對吧……楓葉君？」
「您怎麼……」
「鈴音都告訴我了。她還為了考橫須賀來跟我吵了一架呢……」
「……」
沒想到自己還是被她看穿了……不，也許就因為她是鈴音，所以才有辦法看透我的想法吧？
一邊自嘲的過程中，鈴音的父親蹲了下來。他將我握緊的雙拳用力握住，以非常慎重的表情對我開口：
「那麼……鈴音就拜託你了。這是作為一個父親──也是作為一個男人把女兒託付給你。」
「……我知道了。」
在漆黑的房間中，只剩下一盞檯燈照亮我的桌面。
距離大戰的開始時間也只剩下最後幾個小時，雖然現在是深夜但我卻完全睡不著。
現在的我無暇去思考任何事，而是專心地整理手頭上緊有的戰術卡。
「伯父……對不起，我沒能遵守那個約定。作為一個男人的我可真是糟透了呢……」
「是呀，你真是糟糕透了呢，提督君。」
熊子──不，熊野的聲音從我的正後方傳來，同時我也聽見砲台上膛的聲音，那清脆的「喀、喀」兩聲可不是想嚇唬我而已，而是她真的想要對我開砲吧？
應該是得知鈴谷又出事，還要她來善後所以不爽了吧？
不過還是來了呢，果然友情的力量不容小覷呢，我不禁暗自竊笑。
總之，我很高興她能夠來幫忙我就是了。
「啊，妳終於來了啊，熊野。能不能麻煩妳別把砲口對著我呢？」
我頭也不回的開口──不，應該說我怕我轉頭的瞬間就會被她的砲管擊沉。
「最上型四番艦──熊野，應許廢柴的現充君前來支援。」
熊野的言語中雖然透露出她的不滿，不過我想她也是挺擔心我們的。
所以才會像這樣奮不顧身地趕了過來，所以才會如此的不高興。
知道這點的我帶著些許愧疚，站起身來正視熊野的雙眼開口：
「是嗎……一直以來都麻煩你了呢，熊子。」
「既然我都出馬了，相信你這沒用的處男應該也有覺悟了吧？」
「嗯，這是當然的。」
「雖然不甘願，但是還有請多多指教囉，廢物君。」
「喂……說我是廢物也太過分了吧？」
「哎呀，沒想到垃圾居然會說話呢？」
「哈、哈哈哈……」
我不禁苦笑著，果然熊野還是跟以前一樣毒舌呢。不過……
「嗯……？」
她將手伸了出來，一開始我還不能明白她的用意，直到她說出「讓我們一起救出鈴音吧……小楓。」，我才徹底明白她的決心。
眼神中閃爍著一抹明亮的光線，如同燃燒中的火焰般耀眼美麗。
對於這種戰意高昂的夥伴，現在的我可是求之不得呢。
於是我勾起一抹友好地笑容開口回應「嗯，我答應妳──」，接著一把握住熊野的手繼續說道：「熊醬。」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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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寫完了……_(:3」∠)_
接著構思空氣少女徵文的故事好了，大家晚安_(:3 」∠)_
２０１５／３／３１ ９：４９ｐｍ Ｂｙ桐月ｐｏ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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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作內容
艦隊收藏短篇 - 橫須賀鎮守府學院的日常 第二十三章
【艦これ】同人二創文系列 (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