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體睡提爾還有環保阿瑟斯-阿瑟斯-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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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在白雪漫漫的冬天裡發生的故事,夜空劃上了一道美得不真實的極光。
「爸爸,媽媽會回來嗎?」
這是一個未熟世事的孩子,向爸爸提出的問題。孩子並不知道自己的母親長得什麼樣子,問了爸爸,爸爸的回應總是一個不變的笑容、輕落於頭部的摩娑,接著是一直以來都從沒變過的答案,「你母親是全世界最美的女人。」
有著毛絨耳朵的孩子不懂,反抗心作祟,他噘起了小嘴又向父親問了一句,「媽媽跟雪,哪個比較美?」嘴巴上這麼問,其實孩子並不認為在眼前映過無數次的雪景很美,他只是想要父親再多與他說說和母親有關的事情,因為他從未見過母親的容貌。
「雷爾文,你母親和外面下的雪,一樣美。」雷爾文還是不懂,為什麼每當自己問起母親的事時,爸爸總是不看他,總是俯在窗前,凝望屋外紛飛的雪。
「唔…唔!」古靈精怪的語調直呼,年幼的雷爾文綻起了稚真的笑,一股腦地衝上前擁住了父親,但過於矮小的身高,只准雷爾文擒住父親的大腿側,「爸拔!媽媽是雪裡的精靈,對吧?」急著向父親提問的雷爾文破了個音,笑得更開了。湛藍大眼裡閃爍著興奮,他向上伸展著手,似乎想要把父親整個抱住,卻反被父親一個環抱給抱了起來。
「噗…雷爾文,你從哪裡聽到這個的?」父親將雷爾文擁在懷裡,輕輕將手擺在了雷爾文的身前。雷爾文很喜歡在爸爸的膝蓋上睡覺,雖然爸爸的身體有點硬,躺起來不比軟軟的床還舒服,但雷爾文很喜歡偷聽爸爸在夜裏的鼾聲。爸爸的聲音很好聽,打起呼來,像是大熊在打哈欠。
雷爾文見過熊,他很想和山洞裡的大白熊做朋友,不過大白熊脾氣很糟,常常亂吼亂叫把年幼的雷爾文嚇跑。於是,身子小的雷爾文總是靜靜在一旁蹲著,看著大白熊在山洞又進又出,有時候,大熊吃完了獵來的兔子,累了,便會打哈欠。
當雷爾文笑著跟剛睡醒的爸爸說:「爸爸,你打呼了。」,爸爸的臉就會紅得跟番茄一樣。雖然雷爾文不知道爸爸為什麼要臉紅,但能看到與平常不太一樣的爸爸,也足以讓貪玩的雷爾文屢試不爽。
「強大,溫柔,總是把最愛的人擺在第一位。」
父親在雷爾文心裡,是一個這樣的存在。
「故事書裡!」雷爾文答道,爸爸隨之笑出了聲,十分開懷的笑聲,那是父親常常念給雷爾文聽的故事書,故事內容是關於一個雪地精靈為了救自己垂死的愛人、離鄉涉險自大都市尋找奇蹟的故事。雷爾文並不知道故事的結局,因為他總是聽不到最後面,就先被爸爸溫暖的嗓音帶進了夢鄉。
「是啊,雷爾文。」笑容退去,男人的眼睛因失神而瞇成了一線,他獨自沉進了回憶的溯潮,「你的母親,和雪裡的精靈一樣美。」父親輕喃出聲,但任性的雷爾文不甘就這樣罷休,提起了心頭的勁,向父親繼續追問下去,「還有呢,還有呢!」見孩子活潑地叫喚出聲,男人不受控制地揚起了嘴角。
「她是妖女!尾巴上的花就是最好的證據!來人!把她抓起來!」
「她的尾巴很美,摸起來像小野兔肚子上的毛。」
「看她的牙齒!她的牙齒一定也有同樣的印記!」
「牙齒也很美,晶瑩剔透,像是岩洞裡的白水晶。」
「妳竟然背叛我們!背叛自己的父親!把她的腳跟打斷!你,把吉爾諾斯抓進牢裡!明天再公開行刑。」
「她的腳,總是能穿上最美的鞋,她穿上最美的白色高跟鞋時,就變成了雪地裡最美麗的精靈。」
爸爸的聲音,很溫暖。
「她是怪物!」
「你的母親,美得像藍色的彼岸花,她的眼睛和大海一樣藍。」
那些聲音,雷爾文不會聽見的。
雷爾文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爸爸,我想睡了。」父親沒有回答,不敵睡意的雷爾文便逕自躺上父親的胸膛,那胸口起伏得比平時還要激烈,爸爸,應該又再想媽媽了吧,媽媽很美,爸爸會想她,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原來…媽媽很美。」雷爾文心想,他真的很希望媽媽能夠回來,雷爾文知道雪裡的精靈很忙,因為他們總是帶給人們幸福,那是爸爸念故事時告訴他的。
「我要乖一點,媽媽很開心的話,應該就會回來的。」雷爾文沒有喃出這伴著他一同步入睡鄉的字句,爸爸說精靈都會魔法,媽媽一定用魔法偷偷看著雷爾文,等到雷爾文變得很乖,不再捉弄爸爸的時候,她一定就會出現的。
這時,雷爾文感覺到順著頭髮漸漸浸染而上的濕潤,溫溫熱熱的,絕對不是融掉的雪。恍然大悟的雷爾文暗自在心裡嗤了一聲,抱著愉悅的心情安穩睡去了。
「爸爸,還會流口水啊…嘻嘻,不過為了早一點看到媽媽,還是不要捉弄爸爸好了。」
模糊的意象裡,小雷爾文似乎看見了父親口中所說的藍色彼岸花,一片漆黑的無盡空間裡,那朵花,就這麼長在了中央的雪泥地裡。
雷爾文怔怔望著藍色彼岸花,他沒有看過大海,不過那花真的很美,藍藍的,擴散而出的花瓣與葉子分離,直直地看,有點像雪花。
媽媽,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