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切爾,若是能活著回去記得將那顆西瓜交給米希奈!」我透過戰機玻璃窗看見你正望著我。
我沒有說任何話,只是比了個「讚」的手勢表示我知道了。
你速度越加越快,越加越快,漸漸的,我們的距離好像有一個銀河系那麼遠。
不,準確來說…
是一條生命的差別。
「上吧!」你將引擎全開,飛到我前面。
偌大的宇宙中,無數的戰機飛來飛去,只為擊沉對方的母艦。
「阿爾發、貝塔編隊全滅!伽馬編隊頂上!」廣播中傳來總司令的聲音,我們兩國的紛爭已經進入了白熱化,只要突破這個敵軍防線,我們帝國就勝利了。
「司令,我軍所有編隊都已經被殲滅!只剩奧米加編隊了!」那是情報部部長的聲音。
「敵方也只剩一個編隊!奧米加編隊隊員!報上姓名!」司令官激動地喊道。
「司令官!我是馬爾薩丁!奧米加編隊的成員,另一個是杰瓦切爾!」你在頻道中回覆到。
「擊毀那個編隊!我們就會獲得勝利!」司令官下令。
「是的!長官。」你在我前面的速度越來越快,「切爾!我們走!」
當兩個編隊交鋒時,你才發現他們所謂的「編隊」的數量是多少。
沒錯,他們編隊的人數是我和你的十倍。
「哈哈!正合我意!切爾!提米拉斯法陣型!」你的語氣中聽不出有一絲驚慌。
我飛到你旁邊,而後我們兩台戰機開始繞圓圈,就像一個巨大的陀螺。
出乎意料地順利,我們在敵軍中順利的前進,二十台戰機的子彈就這樣被我們給閃避了。
「我就知道!司令!我們抵達即將敵方母艦所在!請下令!」
「嘶嘶……馬爾薩丁.....訊號受到干擾…..請擊毀敵方母艦!」廣播頻道已經被敵軍的斷路頻波給阻斷,不過問題不是訊號,而是擊毀對方母艦的指令。
「該死,我們沒有武器可以對敵方母艦核心造成毀滅性的打擊!」你終於發現了問題,我們兩個駕駛的,只不過是有裝載著機關槍的偵察機。
忘了說,在現代,沒有完成指令的軍人是要被斬首的。
「哈哈!誰怕誰啊!」我不懂你為何這麼說。
「切爾!掩護我!只要掩護我抵達敵軍母艦的核心!」你說。
我們繼續突破,二十台戰機中我們擊毀了十四台,而剩餘的則是繼續飛向我們的母艦。
「切爾,還記得那年夏天嗎?」你問。
那還用說嗎?我一直記著,從沒有忘記。
那年夏天,你、我、米希奈還都是在孩童時代,而人類也尚未航向宇宙。
「其實,那時候米希奈說的人是你。」
我震驚了!
那年夏天,我們三人玩在一起,彼此雖然不是兄弟姊妹,但是就如同親人一般。
米希奈是個漂亮的女孩子,而當時我喜歡的人是她。
某天,當我們在玩的時候,她向你說了一句悄悄話,我轉頭看向你們,而你們也是笑著看著我,但是我發現米希奈臉上卻有一絲害羞,而我不知道她當時說的是什麼。
那時候的我以為她喜歡上你了,作為兄弟的我理所當然地要退出你們之間。
漸漸的,我和她疏遠了。
後來見到與她見面是在吃西瓜的時候,我很喜歡吃西瓜,而你也是,那天米希奈帶了一顆西瓜,她不小心成切了十片。
我吃了三片,你們倆你也是,問題是多出來的一片。
「不然就給切爾好了。」你說。
我先是看著你,接著看向了她,發現她用一絲期待的眼神看著我,於是我明白了。
她要我把這篇西瓜讓給你。
我站起身來,頭也不回的往回家跑。
當時我彷彿聽見你在對我吼著些什麼,不過我沒聽清楚。
在奔跑的途中,不知是因為眼睛過於乾燥,又或是沙子盡了眼睛,總之我的眼淚開始溢出。
那天回家的路是漫長的。
那天,是個寧靜的下午,也是我決定航向宇宙的時候。
她打電話哭著跟我說她有喜歡的人了,而背後則是傳來陣陣的吵架聲,是一個女人和男人的聲音。
我沒有說什麼,我當時認為她要說的是你,於是我悄悄的掛上了電話。
之後我便離開了家鄉,到了聯邦空軍基地訓練,而且很巧的,我遇上了你。
你跟我說你和米希奈正在交往,我聽了覺得理所當然,你還很訝異地說為什麼我看起來一點都不驚訝。
之後你就再也沒有提及任何關於她的事了。
「她說她喜歡的人是你。」我聽得出來你的聲音有一絲絲的愧疚。
而此時我們離敵方母艦已經很近了,是該執行任務的時候了,而此時你飛到我的旁邊。
「嘿,切爾,若是能活著回去記得將那顆西瓜交給米希奈!」我透過戰機玻璃窗看見你正望著我。
我沒有說任何話,只是比了個「讚」的手勢表示我知道了。
你速度越加越快,越加越快,漸漸的,我們的距離好像有一個銀河系那麼遠。
你以飛快的速度撞上了敵人的母艦,而敵人的母艦也開始內爆。
在我面前上演的,不是絢麗的煙火,雖然朵朵綻放的紅色火花是如此美麗,我卻沒感到任何一絲勝利的氣息,因為那場煙火,是用你的性命換來的。
那是一場無聲的煙火,它代表了太多含義,在那場煙火裡,我看見了你的一直以微笑示人的另一面。
遺憾。
就此你和我就在這個距離點上分道揚鑣,一個銀河系的距離。
不…
準確來說…
是一條生命的距離。
在這個沒有絕對值的領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