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傷疤
菲特與蒂雅娜正向上級報告工作的進度，這時候的奈葉與梅特歐正在外頭等著她們。
｢總覺得有點久呢！｣
在等了一陣子，梅特歐耐不住無聊，終於開口抱怨了一句。
｢再等一下吧，畢竟這種事情本來就繁瑣。｣
｢說的也是。｣
聽了奈葉的勸，梅特歐也定下心來再等一下。
也許是因為單純的枯等太過無聊的緣故，這時奈葉突然發問：｢在管理局的生活還習慣嗎？｣
｢嗯，很習慣。｣
｢是嗎？｣
｢都被妳問了一個月了，要不習慣也很難吧！｣
聽到梅特歐這麼說，奈葉臉頰不禁一紅，她故作生氣地說著：｢好過分，我也是因為關心你才這麼問的！｣
｢好嘛，別生氣了，只是開個玩笑而已。｣
梅特歐笑著說。
他看著奈葉，柔聲地說：｢其實只要跟妳在一起，不管在什麼地方我都會去適應的。｣
｢怎、怎麼突然這麼說呢……｣
奈葉的臉變得更紅，她害羞地別過頭，不讓梅特歐看到她的臉。
而梅特歐也發現自己說出難為情的話，緊張地低下頭，不敢直視奈葉。
｢不！我的意思是……｣
｢是什麼？｣
奈葉小聲地問。她的問題，讓梅特歐不得不思考自己該怎麼解釋。
這時候，梅特歐的心裡湧起了說出真話的想法。他鼓起勇氣，抬起頭看著奈葉，打算向她說出心裡的感受：｢奈葉，其實我一直對妳……｣
｢久等囉！｣
正當梅特歐話剛說出口時，菲特與蒂雅娜正好從辦公室中走出來，梅特歐即將說出口的話又被嚇得吞回口中，只剩下目光還凝視著奈葉。
｢怎麼了嗎？｣
發覺梅特歐的表情有點失落，菲特好奇地問。
｢不，什麼都沒有。只是等得太久，有點無聊而已｣
梅特歐一句話就將菲特的問題草草帶過。
｢這樣啊。｣
菲特看了一下時間後，繼續說：｢我看時間也差不多了，不如我們就一起去吃個飯吧？｣
｢贊成！｣
奈葉笑著說。
｢梅特歐先生呢？｣
蒂雅娜問。
｢我也覺得這是一個好主意。｣
梅特歐趕緊從告白被打斷的挫折中回過神來，打起精神說著。
｢既然大家都沒有意見的話，我們就快點走吧！｣
｢嗯。｣
奈葉走過梅特歐身旁，在他的耳邊低語：｢你想說的話，以後再說給我聽吧。｣
聽到奈葉麼說，梅特歐的心突然劇烈地跳了一下，他看著奈葉的身影，心裡感到高興與放鬆。
｢是啊，現在好像還太早了……｣
四人一邊聊天，一邊往餐廳的方向走去。這時候，一名局員正好與梅特歐的肩膀發生擦撞。
｢非常抱歉！｣
梅特歐發覺自己撞到人，立刻向人道歉。梅特歐撞到的，是一名大約二十五歲的金髮男子，身形看起來相當高大，臉上則是有一道長長的疤痕從左額延伸至右臉。
｢你這小子，剛剛說什麼？｣
男子惡狠狠地瞪著他，語氣中帶著憤怒。
｢我說非常抱歉。｣
｢你是不是忘記加上長官兩個字啊？｣
男子輕蔑地看著梅特歐，不屑地說：｢我是武裝隊的喬･貝爾二尉，足足比你高了一階啊，席卡三尉！還是說，鼎鼎大名的鴞從來不把時空管理局的人放在眼裡呢？｣
｢是！真的是非常抱歉……長官。｣
聽到自己以前的稱號，梅特歐感覺很不愉快，但仍是謙卑地回話。儘管知道眼前的人是來找碴的，但是目前自己還在“觀察”中，加上自己的官階確實比較低，只能忍氣吞聲。
｢哈！道歉啊……你的道歉只是因為撞到我嗎？那麼這個呢？｣
貝爾指著自己臉上的傷痕說。
看著他的傷痕，梅特歐只感到莫名其妙，那道傷痕與自己有何關聯？
｢你肯定不知道吧？這道疤……是你造成的，鴞！｣
貝爾疾言厲色地指責著梅特歐。
聽到貝爾這麼說，梅特歐的心裡宛如被針扎到一樣刺痛，他不敢置信地看著貝爾，什麼時候？在哪裡？像這種砍傷人的情形實在太多了，以至於梅特歐早就已經將其忽視。
｢是我做的嗎？｣
梅特歐自言自語地說著。這種情況他不是沒有預料，只是來得太突然，使他一時間不知所措。
｢沒錯，是你做的！不僅如此，你還殺了我許多的夥伴，像你這樣毫不在意地去殘殺、傷害他人的人，即使穿上了管理局的制服，骨子裡依然是個犯罪者！｣
貝爾的話就像一把把的利刃，每一句都在梅特歐的心裡劃下一道傷痕。梅特歐不做任何解釋，只是默默地聽貝爾罵著自己。
｢這個人真是……｣
見到貝爾得理不饒人的態度，蒂雅娜實在看不下去，想為梅特歐爭一口氣。但梅特歐卻回過頭，向蒂雅搖搖頭，要她不要出手。
｢很抱歉，真的……非常抱歉……｣
梅特歐低下頭，愧疚地說著。他不敢直視貝爾，因為他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曾經被自己傷害但自己卻不記得的人。
｢道歉有用嗎？我臉上的傷還有我的夥伴，不會因為什麼狗屁道歉回來啊！｣
貝爾的情緒並沒有因為梅特歐的道歉而舒緩，反而更加激動。正當他打算進一步打壓梅特歐時，卻發現一旁的奈葉與菲特已經在瞪著他看。
｢已經夠了吧！｣
奈葉雙眼緊盯著貝爾，冷冷地說著：｢也許梅特歐過去犯下了很多的錯，但是現在，他正為了彌補他的錯誤而努力著。面對這樣的梅特歐，難道就不能冷靜地重新審視他嗎？還是說，要我幫你冷靜一下呢？｣
由於被奈葉警告，貝爾只好收起怒氣就此罷手。
｢去！你給我好好記住。我是不會原諒你的，犯罪者！｣
貝爾撇下這句話後，便逕自離開了。臨走之前，嘴邊還是念念有詞地說著：｢只不過是犯罪者……｣之類的話。
等到他徹底走遠了之後，奈葉才卸下防備，露出擔心的表情。
｢梅特歐，你還好嗎？｣
擔心梅特歐被喬的話影響，奈葉立刻上前關心。
｢不要緊的，謝謝妳，奈葉。｣
梅特歐一臉慘淡地說，看來貝爾的話對他影響很大。
｢抱歉，讓你遇到這樣的事。｣
菲特愧疚地說。
｢不用道歉，這也是我應該承受的。｣
｢但是那個人說的話實在是太過分了！明明你都已經決定要改過自新了，為什麼還要這樣勾起過去的事？｣
蒂雅娜憤恨不平地說。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過去的罪孽是沒辦法用三言兩語化消的，尤其他還是曾經被我傷害過的人。｣
梅特歐無奈地說著。為了不再讓眾人的心情因為自己的關係而變得沉重，梅特歐擺出了笑容，說道：｢好了，快去吃飯吧！把肚子填飽後，不愉快的事自然就會忘掉了。｣
｢說的也是，再不快一點，休息時間很快就結束了。｣
奈葉了解梅特歐的意思，也附和地說。她明白梅特歐對於過去的所作所為相當自責，被這樣嚴厲指責，他的心裡肯定很不好受。但是既然梅特歐選擇承受，那自己也會尊重他的意思。
看到他們兩個這樣子，菲特與蒂雅也不再執著於剛才的事，決定將它忘了，好好享受剩餘的休息時間。
□
這時，貝爾來到建築外的一處空地，靠在樹蔭下乘涼。
｢可惡！那個犯罪者……｣
貝爾摸著自己臉上的傷疤，想起過去被鴞砍傷時的情景，就覺得傷疤隱隱作痛。
為了轉換心情，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包菸，開始抽起菸來。在抽了幾根菸，心裡的不滿也隨著煙霧不斷地從嘴裡吐出。只是，他仍然覺得很不是滋味。
｢該死！不過就是個被女人保護的小白臉罷了！｣
貝爾不甘心地抱怨著。如果不是因為高町奈葉和菲特・Ｔ・哈洛溫在護著他，自己肯定能給鴞一些教訓，貝爾如此想著。
就在貝爾還在因為自己找碴失敗而鬱悶的時候，一陣腳步聲逐漸朝他接近中。
｢你還是一樣，老愛躲在這種地方抽菸。｣
一個神祕的聲音從他的面前傳來。
貝爾提高警覺向前方一看，他立刻認出那個人的身分。
｢霧野，是你？｣
｢真是沒禮貌，好歹我以前也是你的上司，至少加上先生吧？｣
宙漫不經心地說著。
接著，他又看了一下貝爾腳邊的菸蒂。宙聳聳肩，故作無奈地說：｢真是的，又抽那麼多菸，對身體可不好喔！｣
｢你這傢伙！｣
貝爾警覺性地瞪著宙，他拿出魔導器，隨時準備與宙一戰。只是，在他做好準備時，宙就已經來到了他的面前。
宙戴上了千面隱者，冷不防地朝貝爾揮出了右拳。這一拳，不偏不倚地打中了貝爾的小腹。
突如其來的疼痛，使貝爾不禁咬牙切齒。但這只是前奏，接下來才是宙真正的攻擊。
『Ballet Spike.(子彈貫釘)』
千面隱者閃過了一道光芒，接著一枚水藍色的尖錐直接朝貝爾的腹部鑽了過去。
｢放心吧！我控制過力道，不會要你的命。｣
宙低語著。
劇烈的疼痛，讓貝爾的知覺難以維持住，登時暈厥過去，他整個人就像洩了氣的皮球一樣倒在地上。
一切正如宙的預料，他看著倒在地上的貝爾，自言自語地說著：｢抱歉了，暫時讓我代班一下。｣
宙的身上亮起水藍色的光芒，接著他的外表逐漸轉變為貝爾的模樣。
｢啊，對了！｣
宙摸著自己的臉，變出一道從右額延伸到左臉的傷疤。接著，他扛起失去意識的貝爾，似乎想把他藏到什麼地方。
□
下午，由於奈葉已經回到教導隊，所以現在菲特、蒂雅娜以及梅特歐三人正打算前往犯罪檔案庫進蒐集資料。
想到接下來即將前往的地點，梅特歐心裡又有了其他的聯想。
｢犯罪檔案嗎？仔細想想我跟資料上的這些人有什麼差別呢？只不過是幸運了一點，遇上了奈葉她們，否則的話我的名字也被寫在檔案中吧！畢竟我造成的傷害，比他們要大得多了。｣
這一瞬間，梅特歐又想起了貝爾指責自己的畫面。傷害了人，卻絲毫不在意。這樣的自己，在披上的管理局的制服後，就真的能成為好人嗎？梅特歐反覆思索這個問題，臉上也不自覺地染上了哀愁。
｢梅特歐！｣
突然，一聲呼喊打斷了他的思緒，他回過神來，趕緊朝附近一看，原來是菲特正在叫著自己的名字。
｢你怎麼了？臉色看起來好差。｣
見到梅特歐愁眉深鎖的模樣，菲特忍不住問。
｢沒有，只是不小心發呆了而已。｣
｢該不會是因為沒見到奈葉小姐，所以心情變差了吧？｣
蒂雅娜故意調侃梅特歐一下。
｢啊！被發現了，真是糟糕，哈哈！｣
為了不讓兩人擔心，梅特歐故意裝出有精神的樣子，笑著回答。
但是菲特與蒂雅娜看了之後，都停下腳步，紛紛露出嚴肅的表情凝視著梅特歐。
｢你果然還在意貝爾二尉對你說的話吧，梅特歐先生？｣
蒂雅娜擔心地問。
｢對，沒錯……｣
提到今天早上的事，梅特歐也不打算隱瞞，直接坦承心裡的想法。
菲特也語重心長地對梅特歐說：｢梅特歐，也許你過去真的犯下許多過錯，可是那都過去了。難到現在，你還會像以前一樣去傷害別人嗎？｣
｢那怎麼可能？｣
｢這就對了，你已經不是以前那個殺人如麻的鴞，而是梅特歐･席卡。現在的你，可以抬頭挺胸地去面對你的新身分。｣
聽完菲特的話，梅特歐的心裡舒坦許多，他深吸一口氣後說：｢謝謝妳們，菲特小姐、蒂雅娜小姐，是我太死腦筋了，一直在為過去的事煩惱。結果，反而把現在給忽略了。｣
｢你能這麼想是再好不過了，只是啊……｣
菲特停頓了一會兒後繼續說：｢以後不要再加上小姐了，這樣聽起來好疏遠。｣
｢是嗎？那我就叫妳們……菲特跟蒂雅娜，可以嗎？｣
梅特歐有點害羞地說著，這是他頭一次直呼奈葉和薇薇鷗以外的女性名字，顯然不太好意思。
｢嗯，這樣感覺親切多了！｣
蒂雅對他這樣的稱呼表示贊同。
｢好了，不能再繼續浪費時間，還得要工作呢！｣
｢還是真是忙碌的生活啊！｣
梅特歐苦笑著說。
｢所以才需要你來幫忙啊。｣
菲特笑著回了一句。
當他們來到檔案庫時，卻正好遇上了早上向梅特歐找碴的喬･貝爾從檔案庫走出來，正打算離開。
｢是他！｣
見到貝爾，三人不禁警覺起來，但是貝爾卻對他們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瞄了他們一眼後繼續向前走。
當他走到梅特歐面前時，梅特歐卻發現貝爾的外表跟上午見到時相比似乎有所差異。
｢他的疤！｣
梅特歐注意到貝爾臉上的疤與上午相反，變成從右額到左臉，使他對眼前的貝爾心生疑惑。
｢臭小子，看什麼看！｣
貝爾沒好氣地罵了一句，隨後就逕自從梅特歐身旁走過。
｢長官，請等一下！｣
為了證實，自己心中的疑惑，梅特歐叫住了貝爾。
｢又怎麼了，臭小子？｣
｢今天早上，謝謝貝爾二尉的幫助。｣
梅特歐恭敬地說。
貝爾先是遲疑了一會兒，然後像是意會過來似地瞪大雙眼看著梅特歐。
｢哼！還以為你要說什麼，像你這樣沒用的小白臉，還是早點滾回去吧！省得我一天到晚幫你擦屁股。｣
貝爾依舊以不友善的態度說著。他留下這句話之後，又繼續向前走。
｢可是，二尉……｣
梅特歐又叫住了貝爾一次。這一回，他的語氣不像剛才那麼恭敬，反而充滿敵意，好像隨時都會引起衝突般。
察覺到不對勁的貝爾，趕緊回頭朝梅特歐一看，只見他繼續說著：｢早上的時候，您根本沒有幫忙，只有吵了一架而已，不是嗎？｣
貝爾的心不安地悸動著，眼前的菲特、蒂雅娜與梅特歐此時正虎視眈眈地看著他。現在正是險象環生的狀況，要怎麼樣才能逃過三人的反撲，這對他來說，確實是個難題。
｢你應該不是貝爾二尉吧？快說，你到底是誰？｣
梅特歐充滿戒心地問。
｢你認為呢，小哥？｣
眼前的男人語帶輕挑地說著。聽到如此熟悉的稱呼，梅特歐與菲特直覺性猜出了他的身分。
｢霧野宙！｣
菲特激動地喊著他的名字。
而這時，貝爾的身體開始被水藍色的光點包圍。不一會兒，光點散去後，一名身穿深藍色大衣的黑髮男子出現在他們面前。
｢別那麼生氣嘛，哈洛溫執行官！妳漂亮的臉蛋都變可怕囉！｣
宙笑著說。
霧野宙突然來到時空管理局，為的是什麼？而他又要如何逃出菲特等人的包圍？
待續
創作內容
飛翔的流星II 第二回
幻域奇俠錄 (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