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這個地方......」
賽妮亞帶著厭惡的口氣說道。
「這是各領域之間的連結哦!」
「簡單來說只要穿過這裡就會到了上層!」
沒有注意到賽妮亞厭惡的情緒,艾利充當起了解說員的角色。
「恩......」
「......(惡魔領域.......姊姊沒事吧?)」
「......(能夠順利見到面嗎?)」
「......(前面一定有很多惡魔吧.......)」
想到這裡,賽妮亞又想起了,有關惡魔的那令人厭惡的記憶。
「......嗚!(好、好可怕!光是用想得就覺得好可怕.......)」
「賽妮亞,妳怎麼了?在發抖呢.......」
看著賽妮亞發抖的樣子,艾利靠上前關切。
「唔......」
「是會冷嗎?」
艾利看著賽妮亞持續發抖的情況,做出了推測,只可惜缺乏洞察力的她,並沒有準確臆測到,賽妮亞是對著前方有「惡魔」這件事情感到害怕。
「咦?恩.....恩......稍微.......」
賽妮亞愣了一下,決定不多說,就順著艾利的誤會持續進行對話。
「喂!大叔!你有沒有......咦?大叔人呢?」
「......格洛亞?」
本來是想問格洛亞有沒有什麼可以保暖的道具,這才發現,格洛亞根本沒有一起過來,而在艾利發現的同時,賽妮亞也才注意到,格洛亞並不存在於這裡的事實。
賽妮亞突然間抖得更厲害了。
原本以為存在於身邊的安全感,消失了。
「欸?賽、賽妮亞?真是的,明明這時候才是大叔出場的時機!大叔去哪了啊!」
認為是溫度才害得賽妮亞的發抖加劇,艾利抱怨著並不存在於這裡的格洛亞,經歷了之前的旅途,他也知道格洛亞總是會隨身攜帶許多物品,碰上這種時候的道具,他一定也有,艾利是這樣子認為的。
只是她不管怎麼看,也沒有看到格洛亞的身影,她甚至想飛去下面看一下他是不是不小心跌落通道。
「......妳很冷嗎?賽妮亞。」
不過,就在她正想這麼做的時候,格洛亞的聲音卻如同鬼魅一般突然出現,艾利與賽妮亞同時轉過了頭,發現格洛亞還是掛著那副輕浮的笑容出現在那裏。
「笨蛋!」
但賽妮亞卻劈頭就痛罵格洛亞,絲毫不理會格洛亞的關心。
因為是剛剛才跟瑪芙卡對話完後被傳送過來,格洛亞完全不著頭緒,只能保持沉默。
「.......」
三人之間,似乎充斥著很尷尬的沉默,因為艾利也不清楚賽妮亞突然咒罵格洛亞的原因,所以她也只能保持沉默。
而造成這一切的原因的賽妮亞,在罵完格洛亞之後也不再說話。
「......那個,總之我們先前進吧。」
艾利小心斟酌用詞來發話,生怕觸動到賽妮亞的情緒。
賽妮亞點了點頭,然後開始往前走,得到賽妮亞的同意,艾利自然是跟在賽妮亞的後頭走了,看見兩人都走了,格洛亞也只好無奈地跟了上去。
「......如果冷的話,我這裡有保暖用的披肩,要不要?」
一路上沉默的氣氛有著異樣的尷尬,這讓格洛亞忍不住還是出聲,將剛才原本收回嘴邊的提議再次提了出來。
「......對不起。」
不過賽妮亞停了下來,卻沒有針對問題去回答,讓格洛亞頓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賽妮亞......?」
「......我的家人,爸爸和媽媽,被惡魔殺了。」
賽妮亞突然開始說起了自己的過往。
格洛亞早在先前透過賽妮亞的夢囈,隱約查覺到了這件事,而現在,他從賽妮亞的口中,得到了證實。
「要不是瑪嘉雷特姐姐,我想當時我一定也......」
「賽、賽妮亞......」
說著,賽妮亞的眼眶開始泛起眼淚,艾利顯得有些驚惶,但格洛亞則是鎮靜地繼續聽下去。
「所以.......我很怕啊......惡魔.......」
賽妮亞說到這裡,眼淚已經滴滴答答地落了下來。
「雖然原本......就打算......不管前面有什麼......為了找到姐姐.......我不能......退後......」
「但是.......還是會怕啊......所以......格洛亞......」
「至少.......在惡魔領域這裡.......不要失約好嗎?」
語畢,賽妮亞抬起了頭,淚水早已控制不住地落下,她也不再多說,只是凝視格洛亞的雙眼,那種眼神,是請求,而且,還是參雜著害怕被拒絕的那種感情的請求。
這是賽妮亞第一次,對格洛亞提出了明確的請求。
對於一個怕生的女孩來說,即使面對再怎麼讓她害怕的事物,她也不會向她無法相信的陌生人提出請求。
因此賽妮亞是,已經相信了格洛亞這個人,所以才會提出請求。
「......(原來如此......是因為本能察覺到她......太相似了......)」
格洛亞不禁回想起了過往。
「......(這回,被明確地拜託了呢。)」
「......格洛亞......?」
格洛亞的手再一次搭上賽妮亞的頭部,然後,輕輕地撫摸著。
這是他認為,安慰對方的最好方法。
「......我說過了。」
「我會守約的。」
格洛亞現在的語氣,沒有平時的輕浮,也沒有他這行為的溫柔,這是宣誓一樣,很鄭重的語氣。
「......謝謝你,格洛亞。」
得到了允諾,賽妮亞的眼淚不再掉落。
三人繼續前進了一段時間,終於看到了通往上層的魔法陣。
毫不猶豫地踏上去之後,眼前出現的空間是一個與剛剛的連接通道差不多,但是,明顯寬很多的地方。
「這裡就是......惡魔領域?」
賽妮亞看著與剛剛的通道差不多的地方,向艾利發出了疑問。
「沒錯!因為跟明亮的精靈之森不一樣所以我很不想來呢!」
聽到艾利這樣子說,格洛亞一個鄙視的眼神看了過去。
「大叔你幹嘛這樣看我啊!我也想幫賽妮亞嘛!」
「艾利,謝謝妳......」
「因為賽妮亞也幫我救了瑪芙卡大人嘛......」
艾利有些不好意思的欸嘿嘿的笑著。
「別傻笑了,敵人出現了。」
看著迎面而來的骷髏士兵,格洛亞擺出戰鬥姿態,並且提醒了艾利及賽妮亞。
將骷髏士兵斬殺之後,就碰上了用咒術形成防護壁保護自己的咒術士。
但是,在蝶舞的攻擊之下,防護壁就像玻璃一樣的脆弱,只是輕輕被蝶舞的刀尖給劃到,防護壁隨即就碎裂,見到這副景象,本想逃跑的咒術士,也很快地就被賽妮亞的幻影突擊消滅了。
消滅完怪物,找到啟動樓梯的機關,賽妮亞一行人很快的通過了這裡。
「這、這是......城堡.......嗎?」
賽妮亞看著眼前類似城堡的建築物,發出了疑問。
「應該是......不過,這距離跳不過去的吧。」
稍微看了一眼城堡,格洛亞馬上看了在這之間所隔著的深不見底的鴻溝,跟他們剛才經過時遇上的那些可以跳來跳去的平台完全不是同一個等級的。
「這裡應該就是惡魔城了。」
「是惡魔領域的掌權者『惡魔領主』所建立的軍事堡壘。」
「還記得精靈之森被他侵略過不少次呢,還好瑪芙卡大人很強才能把他們擊退,不過......嘖......」
艾利再度充當起了解說員的角色,只是說到最後,似乎是想起了不愉快的回憶,咂了咂嘴。
「瑪嘉雷特姐姐......會在這裡面嗎?」
「為什麼要來到這種地方呢.......?」
「當面問問她就知道了吧。」
「......說得也是,得趕快找到姊姊。」
賽妮亞不再多想,只是,當她想前進的時候,才發現,剛才格洛亞一直在嘟嚷的問題。
「橋.....沒有放下來呢?」
「那邊好像有個拉桿耶!」
艾利東張西望,很快就發現,在他們的右方,有一個紅色的拉桿。
「那應該就是放下橋的機關了吧。」
「不過,那個距離搆不到.......」
「艾利,你要我把妳丟出去還是妳自己飛過去?」
「大叔你也太過分了吧!要我飛過去拉下拉桿直說就是了嘛!」
「.......(誰讓妳平常對我那麼隨便。)」
艾利對著格洛亞做個鬼臉後,很不高興地飛過去拉下拉桿。
在艾利奮力地推著拉桿後,橋也緩緩地放了下來。
「哼哼!怎麼樣!」
「艾利,謝謝。」
賽妮亞用她小巧的手指撫摸著艾利的頭部,這讓格洛亞有種在逗弄小寵物的感覺。
似乎是感受到格洛亞嘲笑般的目光,艾利狠狠地瞪了格洛亞一眼。
繼續走下去,接著,由格洛亞小心翼翼地推開這座軍事堡壘的大門。
「還真是十分熱情的招呼呢。」
大門內的景象,是成群的飛翼惡魔以及奇美拉,注意到大門被推開的它們,一股腦兒地湧了上來。
「我不太擅長群體攻擊啊......賽妮亞?」
在格洛亞呢喃的同時,他注意到了賽妮亞早就展開了行動。
賽妮亞跳躍了起來,藉由下墜時的加速力量奮力地敲擊地面,被敲擊的地面產生了巨大的波動,向著眼前那一群飛翼惡魔和奇美拉衝了過去,不一會兒,這群怪物就死在了這波動的能量之下。
「賽妮亞好厲害!」
雖然在這之前就已經見識過賽妮亞的實力,但面對一大群怪物就這樣被一次消滅的情況,艾利還是忍不住驚嘆起來。
「辛苦了。(這次,是閃光躍擊啊......)」
跟之前的幻影突擊相比,閃光躍擊這招的使用限制相對低得許多。
閃光躍擊是一種藉由跳躍時的下墜加速力對地面打擊,進而在地面上產生強大的衝擊力,將敵人震退的技巧,要使用這招,僅需要跳躍到足夠的高度,以及足夠的力量便可以完成。
不過小小年紀就懂得這些招式,而不是只會胡亂劈砍,格洛亞還是默默在心中提高了對於賽妮亞的評價。
賽妮亞一行人一路走下去,在這個軍事堡壘裡,能順利地走下去,不得不說是多虧了艾利的存在,可以去啟動被放置在對面的機關,好讓橋或是樓梯之類的通道放下來,不然,格洛亞以及賽妮亞肯定會在這裡苦惱一陣子。
而在這路上,除了這些機關以外,還有一個名為「幽靈」的怪物是很麻煩的存在,因為沒有確切的形體,對於使用物理攻擊的賽妮亞和格洛亞兩人大為不利,即使他們想要默默地繞過去,看見他們的幽靈也會自行衝上來,然後自爆。
有好幾次,他們差點就要被幽靈的自爆給波及到,好在他們的反應得很快,驚險得就躲掉了。
至於艾利,在碰到這種情況時,她會自覺性的躲入格洛亞的背包裡,完全不用煩惱。
於是,三人來到了一個類似大廳的空間,在這裡,有四個平台,但卻只有三個平台上有魔法陣,而三個魔法陣,各自有著不同的顏色,分別是綠色、紅色以及藍色。
「艾利,妳知道這是什麼嗎?」
看到魔法陣,賽妮亞出聲問了對於永恆之塔較為熟悉的艾利。
艾利搖了搖頭,表示她也不知道。
格洛亞左看右看,發現除了眼前的這三個魔法陣外,似乎就沒有其他的出口,這時,他注意到了眼前有一個碑文。
「想要繼續前進的話,就通過三個魔法陣裡的試煉吧.......?」
「格洛亞,你在唸什麼?」
「是碑文上的內容。」
賽妮亞好奇地湊了過來看了看,她也看到了格洛亞剛才唸的內容,果然是碑文上所寫的。
「看來這三個魔法陣是傳送魔法陣了吧,至今好像也沒碰過除了傳送以外的魔法陣。」
格洛亞回憶起了從踏入永恆之塔以來,他看到的每一個魔法陣,除了傳送用途以外好像就沒有其他的了。
只是他疏漏了在跟瑪芙卡對戰時曾出現過的召喚爆炸蘑菇的那個小型魔法陣就是了。
「三個試煉會是什麼?」
「愛、勇氣、希望?」
「大叔,這不好笑.......」
不僅是艾利,連賽妮亞也帶有鄙視意味的目光看向格洛亞。
「......抱歉。」
「所以,接下來呢?不通過碑文上所寫的三個魔法陣裡的試煉似乎就沒辦法前進了的樣子,看起來也沒有限定順序的樣子,那麼,要先通過哪個魔法陣?」
格洛亞先為自己開的無聊冷笑話道完歉後,接著徵詢了賽妮亞和艾利的意見。
「.......綠色?」
「既然賽妮亞說綠色,那我也綠色!」
「那麼,我們走吧。」
三人一致通過,他們踏上綠色魔法陣,然後被傳送到另外一個空間。
「嗚啊!」
賽妮亞有些悲鳴出來,因為接下來要走的路,堪比走獨木橋一般刺激,而且似乎還是透明地板,所以往下看還可看到下面的景色。
「這高度可真是高啊......」
格洛亞往下看去,他幾乎看不到地面的存在。
「......怎、怎麼辦?」
賽妮亞用著求助的目光看向格洛亞,卻被格洛亞給迴避掉了。
「......選都選了,只能繼續走了,終究是要走的。」
格洛亞告知了賽妮亞這殘酷的事實。
「......唔......」
「勇氣之路......?哦,這居然真的是勇氣的試煉啊!」
不顧賽妮亞的心情,格洛亞突然注意到了旁邊的碑文上寫著「勇氣之路」四個大字,然後感嘆出來,這招來了賽妮亞的白眼。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我覺得剛剛的心情都一掃而空了,我們走吧。」
賽妮亞起身,不像剛剛才害怕過的樣子,毫無顧慮地走了。
「大叔你真是.......」
對於格洛亞的白目,艾利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我覺得應該還輪不到妳來說我。」
沒什麼意義的談話後,格洛亞和艾利追上了賽妮亞。
「果然是勇氣的試煉呢。」
看著紅色的透明地板以固定的節奏一會兒消失,又一會兒出現,他們這才了解到勇氣試煉並不單單只是走如同獨木橋一般的透明地板通道簡單而已。
不過艾利會飛,所以這勇氣試煉對艾利來說只是笑話。
「不過這還算是簡單了,賽妮亞,可以嗎?」
「還、還可以.......」
有些勉強,不過賽妮亞認為這個範圍應該還是可以接受的,算上時間,就算是等到看到地板出現的時候再跳也還來得及。
但是看到接下來出現的難關,賽妮亞的腦袋裡已經一片空白了。
「沒有機關,所以這次只能看準時機跳了啊,感覺很容易掉下去,賽妮亞,可以嗎?」
「.......」
沒有任何反應,就只是個賽妮亞。
看著變成這副狀態的賽妮亞,格洛亞用手抓了抓後腦勺。
「要不要我背妳跳過去好了?」
眼看這樣子也不是辦法,格洛亞直接如此提議。
「......欸、欸?」
賽妮亞這時候才緩緩回過神來,不過並沒有聽到格洛亞的提案。
「我背妳跳過去?」
於是格洛亞重複了一遍。
「......欸!」
賽妮亞聽到提案後,內心中開始天人交戰,那是在少女的矜持以及自身的懼怕之間的考量。
「不了.......我還是.......自己跳吧.......」
最後,是少女的矜持獲得了勝利。
「這樣啊......」
格洛亞感覺略帶可惜的說道,不過隨即調整了狀態,抓準節奏跳了過去。
賽妮亞看著輕快地跳了過去的格洛亞,又看了看在這之間以固定節奏卻是不同時間消失和出現的紅色地板,最後,咬緊牙關,賽妮亞成功跳了過來。
「......果然還是,好恐怖.......」
時間抓不好就會掉下去的那種感覺,甚至讓賽妮亞覺得自己會因為這次經驗而得到懼高症也說不定。
「好了,別怕別怕。」
格洛亞習慣性地用手撫摸賽妮亞的頭部以表安慰,雖然對於格洛亞的這副樣子有些不滿,但賽妮亞也沒有特別反抗。
有驚無險的通過了這勇氣之路,來到了同樣綠色的魔法陣前,他們毫不猶豫就踩了上去。
這回,在他們的面前出現的是,身高是格洛亞的三倍之長,手持巨大鐮刀,穿著一身黑袍,緊盯著他們的血腥紅眼,不難讓人聯想到這是「死神」的造型。
沒有說話,它直接拿起巨大鐮刀朝著賽妮亞等人揮下,好在賽妮亞架起了大劍抵擋住了死神的鐮刀。
格洛亞自然也不會坐在一旁看戲,他將蝶舞抽出,趁著賽妮亞支撐鐮刀吸引注意力的同時,朝著怪物的黑袍劃過去。
被撕裂的黑袍底下,是一具燃燒著紫色焰火的白骨。
「這有些難對付了,是真的死神啊。」
死神,沒有人知道它的由來,但是出現的時候總是會伴隨著大量人的死亡,它手持新月造型的紫紅色巨大鐮刀,披著破舊的黑色外袍,當有人撕開它那破舊長袍,便會被它那燃燒著紫焰的白骨身軀給嚇著,但是,真正令人絕望的是,那具白骨所擁有的防禦力。
一般的攻擊也好,魔法的攻擊也罷,都有足夠的抗性,雖然並不能說是被稱呼為天災的級別,但是,它也絕不會是一個容易對付的對手。
「格洛亞!」
死神放棄了與賽妮亞的對峙,改變鐮刀的軌跡,就朝著格洛亞的方向一斬。
自然不會不注意到這明顯的攻擊,格洛亞向後跳躍,同時腦裡思考著對策。
「大、大叔,怎麼辦啊!」
沒有多餘的時間讓格洛亞放下背包,於是此時的艾利正躲在格洛亞的隨身背包裡,看到現在發生的戰鬥,她也不禁緊張起來。
「物理攻擊很難奏效,不過魔法也一樣,要說弱點的話,抱歉,我不知道,以前沒打過,剛剛那些也是聽別人講的。」
與賽妮亞匯合到一起,格洛亞快速地將自己現有的情報都說了出來,這讓聽到的賽妮亞那緊張的表情轉為了擔憂。
「那該怎麼辦?」
一邊閃避從上方揮下來的巨大鐮刀,賽妮亞和格洛亞在戰鬥中交談。
「只能盡全力把它骨架打散了吧,不過得小心那紫焰。」
看著包覆死神全身的紫色火焰,格洛亞提醒著賽妮亞。
紫焰,目前被確認為是魔物特有的火焰顏色,但會使用火焰的魔物的顏色並非是紫焰,紫焰算是強大怪物獨有的特徵,至少目前被確認是如此,除了顏色之外,其他與一般的火焰特徵並無不同,但也有一說法是,被紫焰所燃燒的人,會漸漸被吞噬心智,墮落為魔物。
「大叔,蝶舞是火屬性的。」
看著格洛亞小心地警戒那團纏繞在死神身上的火焰,艾利似乎是想起了什麼,突然解釋。
「嗯?這時候說這個做什麼?」
「所以它會吞火。」
雖然不知道這因果關係在哪裡,不過格洛亞也明白了艾利想表達些什麼。
格洛亞趁著死神攻擊的空隙接近它,然後在一個看起來安全的距離用蝶舞劈砍著沒有形體的紫焰。
但是,明明沒有形體,紫焰卻被蝶舞給斬開了。
確認了艾利所言不假,格洛亞再次周旋於死神的身邊,輕快地揮舞著蝶舞,消滅著紫焰。
「賽妮亞!就是現在!用盡全力!」
讓蝶舞將紫焰吞噬掉大半,認為時機差不多的格洛亞對一直與死神的鐮刀相抗衡的賽妮亞做出了攻擊指示。
為了讓賽妮亞抽身,格洛亞來到了賽妮亞的身邊,在賽妮亞用力將死神鐮刀推開時,接手與它對峙的任務。
得以抽身的賽妮亞,在一旁開始蓄力,接著,用盡最大的力量,使出了幻影突擊,攻擊死神現在紫焰都被湮滅的白骨身軀。
在賽妮亞的奮力一擊下,死神的上半身直接與下半身分裂開來,未等白骨的身軀掉落在地,死神直接化作一團光子消逝。
隨著死神的殞落,鏗鏘的一聲,紫色的水晶掉落在地。
「......這是什麼?」
格洛亞走了過去將掉落在地的水晶撿了起來,拿給還躲在背包裡的艾利一看。
「紫水晶吧?」
艾利先是看了看格洛亞手中的水晶,然後望著格洛亞回答。
「所以我是問,這能做什麼嗎?」
「不知道,這不是屬於精靈之森的東西,所以我也不清楚。」
艾利只是搖了搖頭。
格洛亞聽到艾利的回答,聳了聳肩,還是將這水晶收入口袋,才走向因為剛才的戰鬥使出的奮力一擊,現在一時脫力坐在地上喘氣的賽妮亞。
「辛苦妳了,賽妮亞。」
「謝謝......」
接過了格洛亞算是慰問品的水和麵包之後,賽妮亞喝了口水,再稍作休息之後,就開始小口啃起麵包來補充體力。
這樣子休息完以後,才走向隨著死神死亡而接著出現,閃耀著綠色光芒的魔法陣。
回到大廳,最右邊的綠色魔法陣的光芒已經黯淡下來,那是通過試煉的證明。
「還剩下藍和紅,要去哪個顏色的魔法陣?」
格洛亞再次向賽妮亞和艾利詢問。
「紅色!」
這回,艾利搶先說道。
「那就紅色吧.......」
踏上了紅色的魔法陣,格洛亞先是注意到石碑上寫著「力量秘境」的四個字。
「看來很快就可以通過了。」
「?」
面對格洛亞突然說出這意義不明的話,不論是艾利還是賽妮亞都疑惑的看了過去。
但是格洛亞並沒有解釋,只是踏入在對面的另外一個魔法陣。
在魔法陣另一端出現的,是被藍色的長袍包裹著身體,戴著無表情的白色假面,手持骷髏法杖,整體來說,就像是信仰某種邪教的術士。
「.......你不該出現在這裡。」
「居然會說話嗎?」
雖然沒有辦法看到他的神情,但是格洛亞卻感受到了被某種視線盯住的感覺,術士並沒有馬上發動攻擊,而是說出了這句話。
「你的出現,打亂了它原本寫好的劇本。」
在賽妮亞和艾利也跟著進來之後,她們也聽到了術士朝著格洛亞所說的,這些意義不明的話語。
「你在講什麼?」
面對術士的話語,格洛亞也是顯得一頭霧水,完全抓不著頭緒。
「這樣做,真的就是幸福嗎?」
持續說著意義不明的話語,術士將手中骷髏造型的法杖高舉,隨後降下落雷,打在格洛亞面前的位置。
這種刻意而為的舉動,讓格洛亞更加不明白了,眼前的人似乎沒有要戰鬥的打算,但是口中卻叨念著算不上是友善的話語。
「什麼幸福不幸福的?」
「還不明瞭嗎?你現在在做的事情只不過是一時的愚蠢啊!」
「你到底在講些什麼......?」
「現在,如果你說放棄的話,我就給你一個機會,離開這裡!」
「......離開?」
「放棄幫助那個小女孩!否則,你會後悔的!」
即使在這之前他所說的大部分都聽不懂,但是,唯有這句,格洛亞清楚明白他意有所指。
「賽妮亞,我會守約的。」
「.......格洛亞?」
並沒有回答眼前的術士,格洛亞反而是喊著賽妮亞的名字,突然說道。
不過賽妮亞卻不明白格洛亞的用意,只是感覺奇怪。
「你會後悔的,作為憐憫後悔之人的禮物,這個就送你好了。」
預想中,力量與力量碰撞的戰鬥景況並沒有被實現,術士只是將一個紫水晶拋到了格洛亞那裡。
格洛亞毫不猶豫地接住,與此同時,術士消失,作為通過的紅色魔法陣散發紅光,出現在術士消失的位置。
「......奇怪的傢伙。」
從魔法陣通過回到大廳,格洛亞呢喃著,這還是第一次出現能讓他如此評價的人物。
「那麼,接下來就剩下藍色魔法陣了吧.......?」
賽妮亞說著,看著剩下唯一發著藍光的藍色魔法陣。
「就是啊!大叔!別發呆了!我們走吧!」
艾利催促正在思索剛剛術士的話的格洛亞,被艾利的大聲嚷嚷而中斷思考的格洛亞只好走了過來,跟著賽妮亞和艾利一起,走入剩下的藍色魔法陣中。
藍色魔法陣另一端的場景,是與剛剛的廳堂無異的地方,眼前只有一個石碑,以及不知道是被石化的奇美拉還是單純只是奇美拉造型的雕像擺放在門口的兩側。
「這裡是智慧迴廊,讓我們來玩個遊戲吧......?」
格洛亞看了看石碑的碑文,並且將碑上的文字內容讀了出來。
「傲慢,惡魔無法阻止你的前進,戰勝眼前的一切恐懼吧.......格洛亞,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嗎?」
賽妮亞接著讀了碑文的下半部分,然後轉頭詢問正在盯著石碑的格洛亞。
「應該是要解謎之類的吧,恐怕就是下個房間裡有的東西吧.......」
格洛亞反覆思考之後,得出了這一結論。
「恩......」
「這裡怎麼看也沒有解謎的要素,我們先前進吧。」
做出結論,格洛亞先行跨出一步,推開了眼前的大門。
四周被類似監獄裡會出現的鐵柵欄給圍起來,唯一的出入口被一隻章魚外型但又好像不是章魚的魔物給擋住。
「惡魔無法阻止你前進,戰勝眼前的一切恐懼吧.......看樣子只要打敗這傢伙就可以通行了。」
重複了碑文的內容,格洛亞再次做出結論,拿起蝶舞,就是往那魔物的雙眼不斷地突刺。
魔物連哀號的機會都沒有,在格洛亞快速猛烈的攻擊之下,化為光子消亡了。
隨著魔物的消亡,本來阻擋著的鐵柵欄以及通往下一個房間緊閉的門扉也跟著開啟,於是一行人就這樣通過大門,來到了下一個有著碑文的房間。
「貪婪,取捨對你來說是不存在的,將所有的財寶都弄到手吧.......感覺意圖很明顯呢......」
讀出碑文後,格洛亞就針對碑文,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總而言之應該是把全部的財寶到手吧,可是是什麼樣的財寶啊.......」
艾利也對碑文的內容發表了她的疑問。
「要小心財寶的守護者喔,如果被碰到了的話.......遊戲就結束了喔?格洛亞,下面還寫著這一段.......」
賽妮亞將格洛亞沒注意到的下半碑文讀了出來。
「.......總覺得很危險,賽妮亞、艾利,這次最好小心一點。」
遊戲結束四個字所蘊含的意義,讓格洛亞本能地感受到危險,因此他特別提醒了賽妮亞和艾利。
「恩.....」
「放心啦大叔!我會逃跑的!」
艾利的回答不禁讓格洛亞嘆了一口氣,然後推開了下一關的大門。
類似於迷宮的地形,而地板上,擺放著一袋袋的錢袋。
「......雖然身為冒險者,我真的很想去拿,但是直覺卻告訴我有詐......」
格洛亞,內心天人交戰中,這是一場本能與本能的對決。
賽妮亞走上前去,想將錢袋撿起,卻發現,錢袋一碰到就消失了。
「......格洛亞,錢袋消失了。」
賽妮亞走回來向內心中還在天人交戰的格洛亞說著。
「......什麼?呃.......還真的.......(果然不是真正的錢嗎,唉.......)」
格洛亞的失望表露無遺的顯現在了他的臉上。
「就先別管大叔了,如果我沒想錯的話,可能要像那樣碰到在這裡的所有錢袋,大門就會打開吧!」
艾利難得的推理了一次,而這推理是正確的。
「可是,還有守護者........」
「那個我想不用找了。」
突然傳來格洛亞的聲音,賽妮亞以及艾利看向格洛亞,然後順著格洛亞看過去的方向看去。
一隻全身用水所組成的女性妖怪,它慢慢的走向了賽妮亞等人。
「擊退.......入侵者.......」
「.......好像是被它碰到遊戲就結束了吧,雖然不知道是怎樣.......不過,艾利、賽妮亞,錢袋的事情就交給妳們了,我負責,吸引它的注意力吧。」
對於虛假的錢袋毫無興趣,格洛亞決定扮演誘餌的角色。
「恩......」
「我們不會忘記你英勇犧牲的,大叔!」
「誰要犧牲了!」
隨著格洛亞的吐嘈,一場爭取時間的遊戲就這樣開始了。
「剛剛真的差點犧牲在那裡…....」
回想起剛剛被怪物追著跑的經歷,格洛亞甚至看到那怪物的眼裡好像有意義不明的心型出現,不禁感到一陣惡寒。
「那個怪物好像很喜歡大叔呢......哈哈哈!」
艾利絲毫沒有同情心在取笑格洛亞,但隨即就被惱羞成怒的格洛亞捏著臉頰,不得不讓她大喊投降。
「憤怒,唯有擊倒躲在安全地方的小人,才能平息無盡的怒火.......」
不理會二人,賽妮亞逕自走向眼前碑文的所在處,將上面的內容讀了出來。
「......躲在安全地方的小人嗎?我倒是想起了一種怪物。」
聽到了碑文,格洛亞馬上順著上面的內容,想到了剛剛在來到軍事堡壘的路上,總是躲在暗處偷放落雷的咒術士。
「可能就是要擊倒那種怪物吧,大叔。」
「的確,那麼我們走吧。」
來到了下一個房間,眼前是迷宮一般的道路,唯有兩旁是高起的走道,而在那上面,咒術士們正詠唱著落雷的魔法,等候著挑戰者。
「艾利!飛去上方勘查地形,告訴我和賽妮亞。賽妮亞!我們兵分二路,殺掉那些咒術士。」
憑藉以前冒險的經驗,格洛亞很快地做出了判斷,藉由艾利可以飛行的這一能力,讓格洛亞和賽妮亞得以順利的在迷宮穿梭,找到前往高起走道的道路,被近身就毫無反擊能力的咒術士,很快地就被格洛亞和賽妮亞全部消滅,前進下一個房間的大門也隨之開啟。
「......這回是,嗯?妒忌?」
「任何事物都有妒忌之心,就連魔法陣也不例外。」
「雖然聽不太懂,不過就是跟魔法陣有關?」
艾利聽了碑文上的內容,做出了結論。
「魔法陣跟妒忌之心會有什麼關聯呢.......?」
賽妮亞不斷地反覆思考,就是想不到能將這兩者相連起來的事物。
「不看下一個房間也不會知道到底是怎樣的謎題,所以,我們先前進再說吧。」
領著還在思考的兩人,格洛亞率先推開通往下一個房間的大門。
那是一條長長的走道,地上可以看見兩個小型的藍色圓形六芒星魔法陣。
不以為意,想要通過的他們,卻發現魔法陣的前面,像是有著無形的牆壁在擋住他們的去路。
看到這情況,格洛亞便伸手將蝶舞拿出,在什麼都沒有的眼前輕輕揮舞一刀,卻有類似玻璃碎掉的音效,然後,魔法陣此時也黯淡下來。
阻擋著的無形牆壁消失,可以繼續走了,格洛亞有些無言地看著默默被設置在牆壁上的拉桿。
「.......(原本應該是要透過那些機關來通過這個關卡吧,到底是蝶舞的破魔能力太強還是這魔法陣太脆弱.......)」
幾乎沒有任何阻礙,一行人來到了下一個房間。
「色慾,你能夠戰勝慾望的誘惑嗎?」
「…....」
「大叔你是不是在想些什麼下流的事情?」
艾利赤裸裸的鄙視著格洛亞,賽妮亞雖然沒有明說,但看著格洛亞的眼神也顯得有些冷淡。
「......我像是那種人嗎?」
「很像。」
「有點。」
兩人的反應頓時讓格洛亞欲哭無淚。
「我......唉,總之我們先前進吧。」
格洛亞嘆了口氣,放棄反駁,然後推開接下來的那扇大門。
意外地,巨大十字架高掛在牆壁,單看場景的話,這裡簡直就像是教堂。
「.......(惡魔的城堡裡怎麼會有什麼教堂,自殺用?)」
「.......?!......姐姐?!」
就在格洛亞的思考往著奇怪的方向歪去的同時,她聽到了賽妮亞的喊聲,也往眼前一看。
一個穿著紅色神官服,金色長髮的女性背影就在眼前。
聽到了賽妮亞的呼喊,女性也緩緩地回過了頭。
溫柔的面容與往常無異,那是賽妮亞的姊姊,瑪嘉雷特。
「嗯?」
「姐姐一直在等妳來呢,賽妮亞。」
注意到了賽妮亞,瑪嘉雷特面帶微笑。
「?!」
聽到了這番話的賽妮亞,震驚的神情馬上展露無遺。
「.......她就是賽妮亞的姊姊嗎?」
或許是不想打擾這溫馨的重逢時刻,艾利小聲地向在一旁看著這一切的格洛亞問到。
「啊,應該.......光看外貌的話.......」
格洛亞臉色凝重地回答,身為冒險者的直覺告訴他,這其中不單純。
「?」
不是冒險者的艾利自然難以理解。
「姐姐已經沒事囉!」
「我們回去吧!回到教堂裡兩個人像以前一樣一起生活!」
瑪嘉雷特繼續面帶微笑地向賽妮亞訴說溫柔的話語。
「......」
賽妮亞並沒有回應她,只是沉默。
「......不對。」
「妳......是誰?」
賽妮亞的眼神變得十分銳利。
「我是妳的姐姐瑪嘉雷特,而妳是我最愛的妹妹賽妮亞啊!」
即使面對賽妮亞態度的轉變,但是瑪嘉雷特仍然面不改色地說著對於賽妮亞來說甜蜜又溫柔的話語。
「過來吧!賽妮亞,一個人來到這裡很害怕吧?」
「......我才不是一個人。」
「姐姐會抱著妳直到安心為止喔!」
「妳到底是誰!」
面對眼前這一直冒充她最愛的姐姐瑪嘉雷特的傢伙,賽妮亞非常憤怒,大聲咆哮。
「......呵呵呵。」
冒牌的瑪嘉雷特終於不再假裝,高聲笑著。
「哎呀哎呀,既然生氣了啊。」
用著令人火大的語調,冒充瑪嘉雷特的她終於變回了原型。
「我覺得那口氣還真像你,大叔。」
艾利不合時宜的插進了這一句話。
「妳先安靜,那是,出現了魅魔啊........(色慾跟魅魔是脫不了關係了吧.......)」
「明明是照著妳內心所希望的來去說這些話的呢.....哼恩~」
惡魔暴露了她的原型,整體而言,她與瑪嘉雷特的相似度很高,只是她的服裝暴露,而且背後和頭部,也分別顯露出了惡魔特有的翅膀和角。
「明明確信著不可能,心裡卻還是如此渴望著,真是悲哀的小女孩唷~」
「妳.......!」
「妳的內心裡不是很期待哪一天,可以取代她的親妹妹嗎?可愛又悲哀的小女孩~」
「我才沒有......」
「哎呀哎呀,原來妳也迷惑了我啊?不然我在妳內心裡看到的慾望到底是什麼呢?」
「!!!」
「哼恩~不過是路邊隨意撿來的一個可憐小女孩呢~」
「妳以為短暫相處幾年的時光就真的能取代她最親愛的妹妹妮雅?呵呵呵,好美的夢想呢......」
「我......」
「我......我只是.......」
「吶......那邊那個無趣的男人.......」
就像是對賽妮亞失去興致一樣,魅魔突然轉頭看向格洛亞。
「......(格洛亞和艾利?!)」
一時間,賽妮亞忘記了格洛亞以及艾利都還在場,而她是被她摯愛的姊姊所領養的這份過去,以及想取代她妹妹成為瑪嘉雷特心中最重要的人,這樣醜惡的慾望都被眼前的魅魔給揭發出來。
賽妮亞不禁開始害怕起來,兩人之後會用什麼樣的眼光來看她,還是直接就這樣離她而去。
「.......(賽妮亞......?)」
眼角的餘光注意到了賽妮亞越發不安的表情,格洛亞無法明白她為何開始變得害怕。
「.......艾利,妳去賽妮亞那邊。」
總而言之,格洛亞決定先讓艾利過去賽妮亞的身邊,而自己則是打算跟眼前這個不知有何意圖,而向他緩緩走過來的魅魔好好談談。
「欸?大叔你不會要跟這穿著性感服裝的女惡魔做一些很下流的事情吧?」
「都什麼時候還開這種玩笑,過去就是了,沒看到賽妮亞已經開始掉淚了?」
「欸.....?大叔你在......居然是真的!大叔,那我馬上過去!」
「那麼,妳有什麼事情,魅魔小姐?」
看著艾利急急忙忙地飛過去賽妮亞身邊,姑且放下心來的格洛亞開始進行與眼前的魅魔交談。
「......為什麼,瑟莉絲看不到你內心深處的慾望,難不成,你沒有慾望?」
「......唷,畢竟我是清新正直的好男人嘛。」
格洛亞掛上了招牌的輕浮笑容,玩笑般的回答。
「別說這種話嘛,不然瑟莉絲會想吃掉你的啊.......」
魅魔──瑟莉絲用著充滿情色氣息的身軀,搭配上似乎是慾火難耐的表情,逐漸地逼近格洛亞。
「那就不說了吧。」
聳了聳肩,格洛亞向後跳躍一步迴避了瑟莉絲。
「哎呀哎呀,居然能抵抗我的魅惑啊?」
瑟莉絲饒有興味地說著。
「以前被魅惑過所以有了抵抗力,不知我這麼說能不能讓妳滿意,瑟莉絲小姐?」
「瑟莉絲不滿意的話你要怎麼辦呢?」
「涼拌的豆芽菜其實還挺不錯吃的,妳覺得怎麼樣?」
「大叔你到底在說什麼冷笑話啦!」
「......(這種時候吐什麼槽啦.......)」
聽到了背後傳來艾利的吐槽,格洛亞臉上的表情雖然不為所動,心裡卻十分想吐槽。
「不怎麼樣呢,你果然很無趣啊,格洛亞。」
「不愧是可以窺視人心的惡魔,名字都被知道了呢。」
「但卻看不到你的慾望,這讓瑟莉絲對你是又好奇又討厭呢。」
「那就讓妳好奇又討厭吧,瑟莉絲小姐,既然妳不是瑪嘉雷特小姐的話,可否讓我們通過呢?我們還急著要找到瑪嘉雷特小姐呢。」
「如果瑟莉絲說不呢?」
「那麼,妳將會被帶有紅蓮色彩的蝶舞所迷惑,直到墜落至地獄。」
輕浮的微笑雖然還掛在臉上,但是格洛亞將腰間兩把蝶舞拔了出來,並且,刀尖指向了瑟莉絲。
「哎呀哎呀,只會使用暴力的男人瑟莉絲很討厭哦?」
「天涯何處無芳草,被妳討厭的話我再找新歡就好了。」
「真是個過分的男人呢.......本來的話.......瑟莉絲是想迷惑這孩子的,只是你一直在打亂瑟莉絲的心呢,害得瑟莉絲不得不改變目標呢。」
「那還真是榮幸啊。」
「格洛亞,你也真是天真呢,來到永恆之塔居然是為了幫助一個小女孩找到姐姐,你跟那邊那個懷有悲哀妄想的小女孩差不多呢,是同個級別的哦~」
「那又如何?我是個忠實於自己的人,想幫忙就是想幫忙,同個級別也無所謂。」
「是嗎?」
瑟莉絲的眼睛瞇起了一條縫,那眼神就像要把格洛亞看穿一樣。
「受不了,偏偏瑟莉絲對你還有興趣,那麼,這就送給你當禮物吧~」
瑟莉絲的手裡憑空出現了一個紫水晶,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接近格洛亞,溫柔地將它放到格洛亞的口袋裡。
「......又是紫水晶,那到底能做什麼?」
「不知道,其實瑟莉絲也是從一個奇怪的人手中收到的呢,說不定會對你有幫助哦?」
「奇怪的人?」
「如果你成為瑟莉絲的奴僕瑟莉絲就特別告訴你唷~」
「那還是算了。」
「你真讓瑟莉絲傷心呢。」
瑟莉絲離開了格洛亞的身旁,然後,來到了還在落淚的賽妮亞的身旁。
「......看在那個無趣的男人的份上,瑟莉絲特別讓妳看一些東西吧,賽妮亞。」
「?!」
散發紫光的手指輕點了賽妮亞的額頭,隨即,賽妮亞就像詛咒發作那時,昏睡了過去。
「.......賽妮亞?!」
「妳對賽妮亞做了什麼?」
「只是讓她看一些東西而已哦,至於,她會做出怎樣的反應,就看她自己了呢,呵呵~」
即使是被格洛亞用蝶舞指著自己的後腦勺,瑟莉絲也不懼怕,依舊用那副有些頑皮的小惡魔口氣來回答格洛亞的問題。
「瑟莉絲覺得不久之後還會見到你,那麼掰掰,格洛亞?」
身影消失,徒留下聲音迴盪在這片空間中,而隨著瑟莉絲的消失,這片空間也發出陣陣的藍光,強烈的白光照耀著整個空間,睜開眼睛,回到了剛剛的大廳。
「頑皮的惡魔......」
「大叔,先別管她了,賽妮亞怎麼辦啊?!」
著急的看著昏睡的賽妮亞,艾利用著急的口氣向格洛亞求助。
「......應該是沒什麼事情,應該跟前幾次差不多,過不久就會醒過來,但是.......」
「......(取代她的親妹妹......?)」
格洛亞很在意剛才賽妮亞與瑟莉絲之間的談話,如果可以看穿人心的魅魔之言屬實,那麼賽妮亞似乎並不是瑪嘉雷特的親妹妹。
「.......(賽妮亞.......瑪嘉雷特.......還有所謂的親妹妹,感覺,又離真相遙遠了起來........)」
賽妮亞依稀記得,自己被魅魔觸碰後,就昏睡了過去,然後,她又夢見了以前的景象。
只是,這次的夢境,似乎並不屬於她的回憶。
一個金髮的小女孩正在花園獨自嬉戲,她的手,正在用心編織著花環。
完成了花環,小女孩開心地跑進了屋子裡面。
「姊姊、姊姊!」
小女孩蹦蹦跳跳地走進了房間裡面,在看到姐姐的背影後,十分高興地呼喚了她。
「妮雅,怎麼了?」
金髮的女性轉身過來,溫柔的目光看向了呼喚著她的妮雅。
而這位金髮的女性,正是瑪嘉雷特。
「妳看、妳看,我做了花環喔!」
妮雅高高地舉起了手中剛才編織好的花環,迫不及待的想要將它拿給她最親愛的姐姐瑪嘉雷特欣賞。
「呵呵,真可愛的花環呢。」
看上去有些笨拙,但卻是孩子充滿心意所編織的花環,瑪嘉雷特看到妮雅天真可愛的神情,溫柔地摸了摸妮雅的頭。
「這裡還有一個,是要給姊姊的!」
享受著被最愛的姊姊摸頭感覺的妮雅,高興地拿出了另外一個花環,將它遞到了瑪嘉雷特的面前。
「嗯。」
妮雅天真可愛的樣子,令瑪嘉雷特不禁莞爾。
打從雙親逝世之後,就只剩下瑪嘉雷特與妮雅兩姊妹相依為命。
家庭的破碎讓瑪嘉雷特不禁有些崩潰,但是,為了她的妹妹妮雅,她知道自己不得不振作起來。
而從那時起,天真爛漫的妮雅便成為了瑪嘉雷特生活的重心,看到妮雅那天真可愛的樣子,總是能讓瑪嘉雷特打從心底感到溫暖,在挫折之中重新振作起來。
有如小小太陽一般的存在的妮雅,一直支撐著瑪嘉雷特心靈。
「咳、咳......」
「妮雅,身體不舒服嗎?」
「.......好燙!」
「好難受.......」
「妳先去躺著,姐姐去叫醫生來替妳看病喔。」
「我討厭吃苦苦的藥.......」
「聽姊姊的,要吃藥病才會好喔!」
「唔嗯......」
「先去床上躺著吧。」
「嗯......」
但是,這樣的妮雅卻是個體弱多病的孩子,從出生開始,她的抵抗力便比較差,因此經常染病,所幸,至今染上的大多都是小病。
但是,所謂的命運,是一種殘酷的東西。
「妮雅,我妹妹她還好嗎?」
瑪嘉雷特很憂心地向醫生詢問妮雅的狀況。
「......」
「我們借一步說話吧。」
但是,醫生卻臉色凝重,走出了房間的門。
不安的情緒,伴隨著瑪嘉雷特的心跳躁動著,帶著這樣的不安,瑪嘉雷特隨著醫生走出了房門。
在她聽到醫生對她說明妮雅的狀況以後,她的不安轉化為了.......
…....
絕望。
「姐姐......我的病什麼時候好呢?」
「很快就會好的,到時姐姐帶妳去妳最喜歡的地方玩!」
「嗯!」
瑪嘉雷特所說的,是令人心痛的謊言。
但是時間,已經所剩不多了。
至少,她還想多點,妮雅那如太陽一般溫暖的笑容。
「姐姐......」
「怎麼了?」
「我夢見爸爸媽媽了。」
「在那裡很溫暖,爸爸媽媽也對我很溫柔......」
「但是.......不管我在夢裡怎麼找,都找不到姐姐.......」
「我問媽媽,她說:『姐姐還不能來這裡。』」
「只是個夢而已,不要放在心上。」
「嗯......」
妮雅的病情,隨著時間的推移,並沒有發生奇蹟般的好轉,而就像當初瑪嘉雷特從醫生那裡所聽到的一樣,變得越來越嚴重。
但在這期間,瑪嘉雷特聽到了永恆之塔的傳說。
想要救治妹妹的願望,讓她陷入了兩難的抉擇。
「醫生,很抱歉又請你來。」
「不會,妮雅的情況還好嗎?雖然我能做的不多,至少能幫那孩子減緩痛苦。」
「醫生......」
「恩?」
「我希望你能替我照顧妮雅一陣子。」
「?!」
「我打算.......前往永恆之塔。」
「妳瘋了嗎?!」
「要是妳回不來的話,妳是要放任這孩子一個人孤伶伶地離開嗎?!」
「可是.......!......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妳別說了!總之這個忙我是不會幫的。」
「比起那種渺茫的希望,妳還是多利用那孩子剩下的時間好好陪著她吧......」
「對那孩子而言,這樣才是幸福的.......」
站在醫者的立場,他沒辦法信任永恆之塔那種傳說中所存的渺茫的希望,見過無數的生離死別,比起追求那虛幻飄渺的事物,他認為陪完時間不多的病患走完這最後一程,才是對於病患來說最幸福的一件事情。
將作為一介醫生該說的話都說完後,老醫生踏著滄桑的步伐,離開了房間,獨留瑪嘉雷特一個人滿懷悲傷地看著妮雅。
「咳咳......咳......」
「妮雅,沒事吧?」
「姐姐......」
「.....爸爸媽媽.......要來接我了.......」
「?!」
「已經......來了.......」
「妮雅,妳在說什麼,姐姐聽不明白啊.........!」
「姐姐.......妳一定要.......」
「好好地.......活............下..................去........」
最後,妮雅還是病逝了。
最後所留下的遺言,是勸告她親愛的姊姊,可以好好地活下去。
但是,即使聽到了這些話,瑪嘉雷特也不是一個堅強的人。
她想著,為什麼?
為什麼只帶走了妮雅?
為什麼只把我留了下來?
為什麼我必須獨自承受這些痛苦?
無數的為什麼,在瑪嘉雷特的心中竄動著。
失去了那唯一的太陽,瑪嘉雷特的世界變得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到。
她就這樣,徬徨不安地,活著。
「......(那是,姐姐的親妹妹,妮雅嗎.......?)」
「......(可是.......為什麼?)」
賽妮亞從夢境中醒來,她不明白自己會看到這些景象的理由,自己應該沒有親眼見過她才對,為何夢境裡的景象卻是如此清晰。
「大叔!賽妮亞醒了!」
一見到賽妮亞睜開眼睛,一直在旁邊看守的艾利就立刻向著正打著瞌睡的格洛亞報備。
「......恩?抱歉,剛剛我也小睡了一會兒,突然感覺疲倦了.......」
「......艾利......格洛亞.......」
看到還待在自己身邊的兩人,賽妮亞不禁想起了剛剛與魅魔對峙時的事情。
「......賽妮亞?」
「......明明只是因為父母雙亡才被撿來的,卻這樣子執著於姐姐,很可笑吧.......」
在艾利的眼中,賽妮亞雖然一直顯得很柔弱,但是她卻比誰都還要積極且堅強,對於尋找姐姐這一件事,她從未質疑過,而是專一地想要達成目的。
於是這突如其來的黑暗面,讓艾利無法理解。
畢竟當時的她,也沒怎麼聽到賽妮亞與瑟莉絲之間的談話。
但是,格洛亞就不同了,聽力甚好的他,將對話的一切全部都收入於耳中。
「如果可笑的話我就不會幫妳了。」
「格洛亞......?」
格洛亞義正詞嚴,口氣也非比平常,那是比起之前認真時更加沉重的嚴肅。
「我雖然不太清楚,妳到底在想什麼。」
「我只知道,妳要尋找妳的姊姊。」
「是在旅途裡妳所展現出的那份想找姊姊的那份決心,讓我越來越不得不去幫妳。」
一字一句,都是發自格洛亞的內心才說出口的。
「我想妳第一次的冒險,就是在這永恆之塔吧,在那之前,妳雖然有著技術,但是,半點經驗都沒有。」
「即使如此妳還是想尋找姐姐。」
「即使如此妳還是來到這座危險的永恆之塔。」
「即使面對強大的怪物,也因為姐姐而毫不動搖。」
「我因為欣賞妳而幫助妳。」
「所以最好不要看輕了妳自己的這份感情。」
「別人說什麼都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妳自己是怎麼想的。」
「.......」
賽妮亞萬萬沒想到,這些話,會從這樣輕浮的格洛亞口中說出。
「我也是啊,雖然沒辦法像大叔說那些漂亮話,但是,我也是因為欣賞賽妮亞才想幫助賽妮亞的!」
「賽妮亞很善良!願意幫助我!所以,我也想回報賽妮亞!」
「惡魔領域很危險,但是賽妮亞還是上來了不是嗎?所以姐姐對於賽妮亞來說,一定很重要的吧!」
艾利也以自己的方式,表達對於自己願意幫助賽妮亞的理由。
賽妮亞見到兩人,並未在乎那段談話的內容,內心中,有股溫暖升了起來。
「......(一定,是我自己想太多了.......)」
「......(不管別人怎麼看,姐姐是最重要的這都是不會改變的事實......)」
「......謝謝,格洛亞、艾利!」
一改先前消極的氣氛,賽妮亞終於是振作了精神,對著鼓勵自己的兩人答謝。
「那麼,休息也夠了,我看到碑文的那個平台面前出現了魔法陣,我們過去吧。」
「嗯!」
一行人在這大廳短暫休息完後,便踏上通過三個試煉後才出現的紫色魔法陣。
這個世界的命運,總是那麼奇妙的東西。
映入賽妮亞的眼中,不遠處有著她最為熟悉的背影。
「?!」
穿著紅色的神官袍,留著一頭直達腰際的金色長直髮,頭上繫著一個大大的紅色蝴蝶結。
這次,不是瑟莉絲所假扮,而是賽妮亞最親愛的姊姊,瑪嘉雷特。
「瑪嘉雷特姐姐!」
雖然賽妮亞的心中,仍然有著剛剛被瑟莉絲所欺騙的忌諱存在,但是,瑟莉絲在剛才就已經不知逃到哪裡去了,沒理由在短時間內再次出來欺騙賽妮亞,所以眼前的這個,一定是她最親愛的姊姊。
但是,像是沒有聽到賽妮亞的呼喊,瑪嘉雷特絲毫沒有減緩自己的腳步,不斷地走著。
「等等!」
賽妮亞小跑跟了上去。
格洛亞及艾利也緊追在後。
在走到一段距離之後,瑪嘉雷特的腳步終於停下,賽妮亞也在距離瑪嘉雷特不遠的地方,緩緩停了下來。
「瑪嘉雷特姊姊!太好了!終於找到妳了!」
「我們......」
賽妮亞本想繼續往下說,但是,見到瑪嘉雷特遲遲沒有反應,原本內心裡充滿的那種喜悅,漸漸被疑惑所取代。
「瑪嘉雷特姊姊.......?」
第三次的呼喚,瑪嘉雷特終於緩緩轉過身來。
「!」
只是,那不是賽妮亞以往熟悉地,溫柔的姊姊的眼神。
而是被永恆吞噬掉的,已經失去心智的人們的眼神。
「嗚!!」
這時的瑪嘉雷特吟唱了一段咒文,本來用以驅除惡魔的聖光就這樣打在賽妮亞身上。
「......(好痛......)」
「......(怎麼了.......意識又......開始模糊了.......)」
「「......賽妮亞!」」
見到賽妮亞的身軀即將緩緩倒落在地,格洛亞和艾利趕緊過去將她攙扶住。
「瑪嘉雷特!」
格洛亞將視線轉向看起來是被永恆給吞噬心智的瑪嘉雷特,大聲喝斥。
「賽妮亞一直在找妳啊!」
「妳為什麼卻這樣,傷害她?」
雖然明白眼前的瑪嘉雷特已經被永恆吞噬了心智,但是,格洛亞還是忍不住,希望能從瑪嘉雷特那裡,得到解釋。
「.......」
瑪嘉雷特並沒有說話,不過臉上的表情卻讓格洛亞疑惑了。
「.......(自責.......?)」
還沒來得及看清瑪嘉雷特的表情所蘊含的含意,瑪嘉雷特就消失在了原地。
「是傳送術嗎.......」
「大叔........」
「不要緊,我們多休息一會兒吧.......」
將視線轉回了賽妮亞,格洛亞看到賽妮亞還平穩地呼吸著,表情也沒有變得痛苦,便告訴艾利叫她放心,並且,將麵包撕成了一小塊遞給了艾利。
「雖然妳也沒幹什麼,不過,還是回復下體力吧,還得看著賽妮亞呢。」
「.......恩。」
難得沒有對格洛亞回嘴,艾利只是用著身為妖精小巧的手,將一小塊的麵包接了過來。
那是一個下雨的日子。
賽妮亞原本安穩地在她的房間裡睡覺。
「!」
只是,她又夢到了,那天,雙親被惡魔殺害的景象,這讓她從這惡夢中驚醒過來。
「......」
「又是那個夢......」
雙親被殺害的那個畫面,或許是對於年幼的賽妮亞來說,衝擊太深,而導致她在後來,時不時地就會夢到那個噩夢。
「那一天......也是下著雨呢.......」
聽著窗外的雨聲,賽妮亞想起了那個殘酷的日子,她就是在雨天裡,眼睜睜地,看著雙親死在惡魔的手下。
那時的她,是那麼的無助。
「爸爸......媽媽......」
「嗚嗚嗚.......」
不安,伴隨著夢醒,即使知道雙親已經逝世多年,賽妮亞還是忍不住哭泣了起來。
那份不安,太過深刻了。
「!」
「妮雅,妳沒事吧?」
瑪嘉雷特就在這時走進了賽妮亞的房間,看見賽妮亞滿臉淚痕,她有些心疼。
「瑪嘉雷特姐姐......」
「我......做了一個夢.......」
「夢到那個時候的事......」
「我的故鄉.......爸爸......媽媽.......一切都......」
賽妮亞忍耐不住,她不禁把這份不安,都傾訴給了瑪嘉雷特。
「妮雅......」
「我很害怕.......」
「要是惡魔又出現了......到時連瑪嘉雷特姐姐都.......」
「嗚嗚嗚........」
看著賽妮亞的這副樣子,瑪嘉雷特也是感到很心疼,這樣的心情,驅使她上前,抱住了賽妮亞。
「!」
「沒事了.......已經不需要害怕了.......」
「姐姐就在這裡,無論如何都會保護妳.......」
「安心的睡吧.......好嗎?」
瑪嘉雷特的語氣中,充滿了確信,讓賽妮亞深深地確信著,眼前的姐姐,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都會守護自己。
瑪嘉雷特的溫柔,體現在了這裡。
「嗯......」
「謝謝妳......瑪嘉雷特姐姐.......」
不安,隨著瑪嘉雷特的擁抱而消失,賽妮亞安穩地入眠了。
就是因為是這樣溫柔的瑪嘉雷特,所以才會成為在賽妮亞的心中無可取代的家人。
是賽妮亞自從失去雙親之後而被黑暗所覆蓋的世界裡,唯一的光芒。
「瑪嘉雷特姐姐.......?」
從夢裡醒了過來,賽妮亞坐起身,在夢裡擁抱著她的瑪嘉雷特姐姐現在並不在她的身邊,取而代之的是在平台的邊上望向遠方的格洛亞,以及正睡在賽妮亞腿上的艾利。
「.......(剛剛怎麼了?)」
「.......(好像......遇到了姊姊.......然後......)」
「.....!!」
賽妮亞回想著意識中斷前發生的事情,然後,她回想起了,足以讓她朦朧的意識,瞬間清醒的.......殘酷事實。
「不、不可能的,姐姐、姐姐她.......」
「已經......不認得我了.......」
賽妮亞的眼裡,慢慢被眼淚充斥著,那些眼淚撲簌簌地掉落,被淚水滴到的艾利瞬間清醒。
「怎、怎麼了啊!賽妮亞!」
一醒來就發現賽妮亞哭了起來,這讓艾利摸不著頭緒,驚惶失措的大叫著。
被這大叫吸引注意力的格洛亞,也才總算回過神來,來到了賽妮亞和艾利的身邊。
「姐姐、姐姐她,怎麼可能會被永恆吞噬.......?」
「這一定......不是真的.......」
「一定不是的!剛剛那個一定是冒充的,不是賽妮亞真正的姐姐!」
「.......艾利,別說這種拙劣的謊言了,如果是魅魔假扮的話,是不可能出現那種無神情況的,再加上,魅魔可沒辦法使用別人的技能。」
「格洛亞!」
艾利雖然積極的想要讓賽妮亞打起精神,但是,卻被格洛亞澆了一桶冷水。
這讓艾利頗為不滿地喊了格洛亞的名字。
這番話雖然是說給艾利聽,但自然也入了賽妮亞的耳裡,絕望但是現實的話語,打擊著賽妮亞的脆弱心靈。
「那麼溫柔又強大的姐姐......怎麼可能會被永恆吞噬.......」
「.......賽妮亞。」
「如果瑪嘉雷特,被永恆完全吞噬的話,就會像妳看見那個冒險者那樣,再也回不來。」
「別說了......格洛亞......!」
「雖然現在我們不知道瑪嘉雷特的情況,但是,那種可能性很高。」
儘管艾利一再想阻止格洛亞,但是,格洛亞依舊不顧阻止,繼續說了下去。
「......(我想確認自己的直覺有沒有錯,所以,抱歉了,賽妮亞......)」
即使心裡感到歉意,格洛亞也對於這麼做並不感到後悔。
確認著賽妮亞的選擇的同時,他也想確認自己的選擇。
「所以,妳想怎麼做?」
「......(妳究竟,會怎麼選擇呢?)」
格洛亞做出了殘酷的假設,逼迫賽妮亞做出選擇。
「......(姊姊不認得自己了.......)」
「......(如果被永恆吞噬的姊姊回不來了......那......?)」
回想起與瑪嘉雷特的種種,賽妮亞的眼淚再次掉了下來,因為這就代表,這些回憶,就真的只是回憶了。
她這次來,是想找回瑪嘉雷特,一起回到聖堂。
然而瑪嘉雷特卻回不來的這件事情,可能將成為事實。
「......(沒了姐姐的聖堂,又有什麼意義?)」
回憶的同時,她也想起了,自己的初衷。
兩人一起在聖堂,過上像以前一樣,簡單、幸福的日子。
「......(就算姊姊不認得自己也好.......她還是我不可取代的姊姊......)」
「......(給予了那樣的我溫柔的姐姐.......)」
「......(哪怕是一點希望也好.......)」
「......(我不能......就這樣放棄姐姐!)」
賽妮亞的眼淚不再掉落,她抹去了淚水,站了起來。
「......即使姐姐不會再認得我,她也是我無可取代的家人。」
「......即使賭上我的全部,我也要找到我的姐姐,將她帶回來。」
「如果在這裡放棄了姊姊.......我才是真的會失去全部啊.......」
但說到了最後,賽妮亞的眼淚再度撲簌簌地掉了下來。
對於賽妮亞來說,在失去雙親時那絕望的黑暗世界裡,將她救出來的人就是瑪嘉雷特。
給予了愛、溫暖以及希望。
成為照耀賽妮亞的內心世界裡的唯一光芒。
「.......(如果沒有姐姐了.......也就沒有.......現在的我了.......)」
聽完了賽妮亞的回答,格洛亞閉上雙眼沉思著。
「......賽妮亞......」
聽著賽妮亞堅強的話語,艾利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用她小小的身軀,輕輕抱著賽妮亞的臉頰,用她自己的方法,給予賽妮亞安慰。
「......瑪嘉雷特她,我想,還沒完全被永恆吞噬。」
「!」
格洛亞沉默許久,突然開口說出的一句話便讓賽妮亞驚訝到忘記了哭泣。
「......我不是很確定,不過在她用傳送術消失之前,我感覺到她臉上,表現出了一些自責的情感。」
「......賽妮亞。」
格洛亞這時,睜開了眼,對上賽妮亞的視線。
「我會陪妳直到把妳姐姐帶回來為止,哪怕要犧牲我的性命。」
他的語氣,聽不出任何的玩笑成分。
「格、格洛亞.......?」
「大、大叔你也太.......」
格洛亞突然地宣誓,讓兩人驚訝到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雖然在之前,格洛亞也一直強調過會陪伴賽妮亞直到找到姊姊為止,但這回,卻是說著帶回姐姐,甚至是犧牲性命也在所不惜。
做到這種地步,作為一個只是在不久前才相識的人來說,實在是過於不正常的奉獻了。
「......格洛亞,為什麼?」
甚至連方才害怕的情緒都忘記,賽妮亞並沒有欣然接受,而是充滿著疑問。
「『不得不』去做而已呢。」
什麼都沒解釋到,格洛亞回答的相當模糊,然後,又掛上了他專有的,輕浮笑容。
接著走了過來,將手搭上了賽妮亞的頭,這是他習慣的安慰方法。
「害怕的話,就哭泣好了,哭完之後,不要放棄,再面對就好。」
「......(還真是,讓我想起了很久遠的事情呢......)」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被格洛亞這樣一說,感覺方才悲傷的情緒又一股腦兒地湧現上來,賽妮亞嚎啕大哭,像是要一口氣發洩掉,她深埋在心中的悲傷。
「......大叔,我真的搞不太懂你。」
「我也不懂妳怎麼對我態度就那麼差。」
艾利沒想到會被格洛亞這樣反駁,啞口無言,乖乖地閉上了嘴。
在賽妮亞哭泣的這段期間,兩人就只是在一旁默默地以各自的方式,安慰著她而已。
「趁著現在路上都沒什麼怪物,有件事情我想問妳啊,艾利。」
在賽妮亞哭泣完後,一行人繼續走了下去,然後,就像是最初在底層冒險的時候一樣,他們進入了一座塔,從塔內繞到塔外,塔外又繞回塔內,意外的是路上沒有多少怪物,他們倒也走得很輕鬆。
「哦,真難得,大叔會想問什麼問題?」
「妳怎麼那麼清楚蝶舞?」
蝶舞應該是人間的神器之一,然而永恆之塔裡會出現蝶舞,甚至是對蝶舞很了解的艾利的出現,這都讓格洛亞感到不可思議。
雖然蝶舞下落不明已有百年,所以就算突然出現在永恆之塔,也不是不可能。
「從一開始我拿到蝶舞的時候就知道它可以破除精靈王設下的結界,還有可以吸收火焰的這項能力,這完全不像是看起來很呆萌呆萌的妳該知道的事情啊?」
格洛亞毫無保留地說出了他的疑問,甚至連對艾利的評價也一併脫口而出。
「雖然我不知道呆萌呆萌是什麼意思,但我總覺得你在罵我......」
「這不算貶義啦......大概。」
艾利有些不滿地瞪著格洛亞,但隨即,嘆了一口氣,又解釋道。
「蝶舞嗎,因為它是我的朋友啊......」
聽著艾利這有些落寞的語氣,格洛亞同情的視線看了過去。
「你幹嘛用那種好像我沒朋友只能與不會說話的武器作伴的同情眼神看著我啊!才不是那樣啦!」
「艾利,我和格洛亞現在都是妳的朋友喔.......」
「事、事情才不是這樣啦!怎麼連賽妮亞也.......」
連賽妮亞也來搭個腔,這讓艾利頓時有種無力感,差點從空中跌落地面。
「蝶舞原本是隻蝴蝶的.......」
全身無力的艾利,直接坐在了格洛亞肩頭上,開始娓娓道來。
「哦?」
第一次聽說的格洛亞顯得饒有興味,賽妮亞也是將注意力集中在艾利準備要說的故事上面。
「還是說,其實它是會說話的武器呢.......」
「會說話的武器啊,畢竟是神器嘛......」
「神器就會說話嗎?」
「有些神器會產生自主意識呢,不過那也是少數神器,所以很稀罕。」
即使是閱歷無數的格洛亞,也鮮少聽過有關自主意識的武器的傳聞,對於蝶舞,他也僅僅了解了外型、為何得名以及現今下落不明的情報而已,其他,他沒有深入瞭解過。
「其實它本來可以自由切換蝴蝶以及武器的外型.......」
「我記得我們那時相遇是在某一天.......」
那時的艾利,一如往常無憂無慮地飛舞在空中。
「那邊的小精靈,等一下唷!」
「......?」
被叫住的艾利轉頭看了看聲音的方向,除了一只紅蓮色的蝴蝶以外,她並沒有看到任何人影。
覺得是自己幻聽了的艾利,索性不管,繼續前進著。
「真是的!別小瞧蝴蝶好嘛!」
「?!」
那隻紅蓮色的蝴蝶就這樣急速飛來擋在艾利的面前,用著大嗓門吸引艾利的注意力。
「蝴蝶......說話了?」
「我還以為精靈是會跟自然中的各種動植物交談的種族,原來是我想太多嗎.......」
面對艾利那驚訝的回答,蝴蝶開始苦惱以前自己對於精靈的知識是不是哪部分出了錯誤。
「......其實是我不太會,欸嘿。」
「......」
這回,蝴蝶無言以對地看向艾利。
「不說這個了,初來貴寶地,能否給我引個路呢,可愛的小精靈唷?」
蝴蝶重整了態勢,說出了牠原本的目的。
「不要。」
結果被輕易地給拒絕了。
「為什麼唷?!」
「女王大人說不能帶不認識的人走。」
「妳還是小孩子嗎?!」
「好像不是,欸嘿。」
「稍微問下,那是幾年前的事情?」
打斷了艾利的回憶,出於好奇,格洛亞插嘴說道。
「嗯.......十五年前?」
「.......(這副德性從十五年前就是了啊,話說那時就不是小孩子,精靈的歲數果然無法估計......)」
「......艾利原來比我大呢......」
「好,請繼續。」
直覺告訴了格洛亞再繼續往這方面探討下去會破壞賽妮亞的夢想,果斷地將話題轉了回來。
「妳忍心看一隻蝴蝶餓死街頭嗎?!」
「蝴蝶不是靠花粉過活的嗎?那裡不是有花嗎?」
蝴蝶順著艾利的手指指向的方向看過去。
剛好看見了妖花將原本停在上面採蜜的蜜蜂吞掉的畫面。
「.......那種花不行唷.......」
「欸.....?為什麼?」
「我會被吞掉的唷......」
「蝴蝶的一生不就那樣嗎?」
「原來蝴蝶的一生那麼可憐嗎?!」
「我突然開始同情起蝶舞了.......」
格洛亞將視線看向腰間插著的兩把雙劍,不禁為它以前和艾利相處的遭遇感到同情。
「大叔別一直插嘴啦!」
艾利頗為不滿地朝著格洛亞嚷嚷,然後繼續說了下去。
「總之,拜託了,帶我去見這的領主吧,流離失所的我只是想找個可以安心定居的地方啊!」
「欸?妳想見瑪芙卡大人?」
「對唷!」
蝴蝶自然不會知道瑪芙卡是誰,不過既然聽艾利的口氣存有對她的敬意,那想必就是這裡的領主了。
「要去見瑪芙卡大人得獻上供品呢......」
其實艾利只是覺得好玩因此隨口說說,但是曾經有聽過這方面事情的蝴蝶便很認真的看待了艾利隨口說出的玩笑話。
「什麼供品?」
「嗯?獻身?」
艾利十分隨便,連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了。
「好!」
但是蝴蝶卻一口答應了。
「......獻身?」
一向認真嚴肅的瑪芙卡,在聽到艾利突然帶回一隻蝴蝶說要獻身,感到莫名其妙。
「初來乍到,領主大人,在下是蝶舞,目前流浪到這裡,只是想要在這裡定居,然後聽到了旁邊這位可愛的小精靈說在見到領主大人時需要抱有獻身的覺悟!但是!在下並不介意!只希望領主大人可以指點一個可以定居的地方!」
瑪芙卡聽得一頭霧水,但聽到是艾利所言,她突然就完全明白了一切,然後,扶著額頭。
「你被艾利騙了唷,蝶舞先生。」
「欸?」
「沒有什麼獻不獻身的,只是艾利的玩笑話喔。」
「還記得那時蝶舞一直恨恨地追著我跑呢,呀,好恐怖.......」
「.......(妳那麼白目人家只是追著妳跑就該慶幸了......)」
「.......(蝴蝶追著精靈.......好像故事書的感覺.......)」
聽到這裡的兩人,產生了完全不同方向的感想。
「之後瑪芙卡大人說為了懲罰我,要我當響導幫助蝶舞認識精靈之森的環境,之後不知道為什麼就成了朋友了呢.......」
「說了很多話呢,它也分享了不少它的故事,以及它的祕密........」
格洛亞點了點頭,但其實完全不明所以然。
賽妮亞在腦中模擬著那夢幻般的景象,有些入神。
「聽妳描述得煞有回事的樣子。」
「本來就是真的嘛.......」
「那為什麼現在,變成了一顆寶石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還附到了我的兩把武器上了.......」
「根據它的說法,武器在沒有主人自己需要使用力量的時候,耗費的就是精神.......」
「精神用完的時候,它會變回只剩下力量的型態,就是,那一顆寶石.......」
「應該是五年前惡魔大軍攻打精靈之森的時候,這傢伙好像說什麼身為精靈之森的一份子也要幫忙就過去了吧,結果之後就此不知去向,真是笨蛋呢........」
艾利說著說著,口氣裡都透出的一絲的寂寞。
「恩?那為什麼這顆寶石會在梅杜莎的體內........」
「這麼說的話,好像聽瑪芙卡大人說梅杜莎的突然出現也是在五年前的樣子.......」
「所以是蛇妖吞了這顆寶石才成為梅杜莎嗎........」
格洛亞沉默了一陣子,仔細思考後才再度開口。
「......艾利。」
「嗯?」
「之後,雙劍我會還妳的。」
「欸?幹嘛還我?這雙劍不是大叔你自己的嗎?」
「現在已經不是我的了,畢竟有著蝶舞的力量,怎麼想都不是我這普通人該有的武器。」
「可是大叔你是冒險者吧,蝶舞的力量不是很好用嗎?」
「朋友跟陌生人,妳選哪一個?」
「欸?大叔你在說什麼廢話?當然是選朋友啊?」
「就是這樣,我跟蝶舞只是陌生人的關係罷了,所以還是還給身為朋友的妳比較好。」
「......大叔,真是搞不懂你,而且蝶舞現在已經不會說話了.......」
雖然說聽到格洛亞願意把蝶舞留下之後,艾利的心情是很高興,但想到它已經不再是那個與她一起遊玩的蝴蝶,而只是一個不會說話的武器之後,艾利的情緒又從高興轉為了難過。
「......久了就會了,神器也不是一開始就產生自主意識的,有一天它肯定還會回來。」
「所以.......將它留在身邊吧。」
「......謝謝啊,大叔。」
明知格洛亞只是在說著沒有根據的安慰話,但是,艾利仍然感謝著他的這份心意。
不知不覺,他們又來到了一個大廳。
「......討厭的氣息。」
長年與惡魔對峙的緣故,艾利可以隱約感覺到,通向另外一個房間的大門,裡面傳來了一個令人厭惡的強大惡魔的氣息。
「恩......的確很讓人不安呢。」
擁有多年冒險經驗的格洛亞,也直覺感受到,前方有危險的事物在等著他。
「.......」
見到艾利以及格洛亞都露出凝重的神情,賽妮亞雖然沒辦法感覺得到,不過她也同樣,凝重地看向大門,做出心理上的準備。
推開大門,白髮的男子正高坐在專屬於他的王位之上。
不過,擁有強烈存在感的紅色雙角明顯表示了他並非人類,而是惡魔。
而他,正是掌管著這層惡魔領域的領主──迪亞布羅。
「哦?」
饒有興味地看著推開大門走進來的賽妮亞等人,接著,從王位上站了起來,高傲的說著。
「沒想到居然有人類可以到達這裡來,也就是那三個傢伙都被幹掉了啊?」
「哈哈哈,不錯,真是不錯啊!」
「惡魔領主......」
艾利的眼神厭惡地看著他,身為精靈之森的子民,面對眼前這個頭號敵人實在是再熟悉不過了。
「哦?精靈怎麼會在這裡?」
艾利的自言自語,使迪亞布羅注意到了艾利的存在。
「是想來投靠我的嗎?沒關係啊!王,可是很寬容的啊!」
「......(這就是俗稱的中二病吧.......)」
「......(完全跟不上他的對話呢.......)」
面對迪亞布羅自說自話的高傲個性,格洛亞和賽妮亞只能無言以對。
「喂,你們!」
本來還在自說自話的迪亞布羅,突然間叫住了他們。
「叫什麼名字?」
被突然叫住的格洛亞和賽妮亞先是面面相覷,然後,由格洛亞率先說道。
「格洛亞。」
「賽、賽妮亞.......」
「格洛亞和賽妮亞啊!你們已經證明了自己的實力!來吧,成為我的下僕,這將是你們至高無上的榮耀!」
「之後,將隨同我出征精靈之森!一舉將其拿下!」
「.......(精靈之森?!)」
「不行......!」
聽到將要出征精靈之森這件事,賽妮亞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這傢伙......!」
對於迪亞布羅說出的話,艾利咬牙切齒,她是恨不得直接將眼前的迪亞布羅撕成碎片。
「哦?膽敢反抗?你們以為,你們是在跟誰說話?」
迪亞布羅聽到了賽妮亞的拒絕,雖然並沒有表現出來,但是,他的氣息卻改變了。
惡寒,瀰漫在周遭的氣氛裡。
「.......嗚!(氣息......改變了.......)」
「.......可惡.......!」
賽妮亞和艾利都因為氣息的改變而感到戰慄,只是.......
「.......(瑪芙卡不惜冒著風險也想守護精靈之森......)」
雖然只有短暫的相處,不過,瑪芙卡的心情,卻早已傳達到了賽妮亞的心裡,因為那份心意,就跟她的姐姐想守護賽妮亞一樣是相同的。
「.......(溫柔的瑪芙卡大人所想守護的精靈之森......)」
跟隨瑪芙卡多年的艾利,知道瑪芙卡一直以來都是獨自一人擔負著精靈之森這碩大的命運,甚至不惜向永恆出手,她也要保護精靈之森,這份心意,艾利也是看在眼裡的。
「「......不會讓你出征精靈之森的!!」」
幾乎是同時,艾利和賽妮亞,將決意傳達了出去。
「呼........哈哈哈哈哈哈哈!」
迪亞布羅聽到了這番話,狂妄的笑著。
「好久沒聽到那麼愚蠢的話了,不自量力的人類,有本事你就來......什!」
迪亞布羅話還未說完,突然感覺到有異樣灼熱的東西刺入了自己的體內,向下一看,他發現發散著紅光的劍身從自己體內穿了出來。
「蝶舞好像很憤怒的樣子。」
在迪亞布羅的身後,是不知何時出現的格洛亞。
格洛亞之所以會那麼說,是在於當迪亞布羅說完出征精靈之森這件事的同時,格洛亞感覺到腰際之處有股難以忍受的灼熱,這種感覺不禁讓他看向腰際,發現蝶舞正在發散著熾熱的紅色光芒。
這樣的異狀,不禁讓格洛亞想起了艾利方才在路上所講的故事。
如果所言屬實,那麼蝶舞想做什麼,格洛亞是清楚明白了。
格洛亞本身就屬於盜賊走向的冒險者,在氣息的隱匿方面自然是略有所成,於是就在迪亞布羅的注意力全都在賽妮亞及艾利的身上時,他悄聲無息地接近迪亞布羅,最後在最適當的時機,給予他致命的一擊。
「.....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哈!」
但是,被偷襲了的迪亞布羅只有一瞬的震驚,隨即,他又開始狂妄的笑了起來。
「什麼?」
見狀,格洛亞不解地看著迪亞布羅。
「你們以為,這種偷襲對我有用嗎?」
直覺感受到不妙,格洛亞趕緊將蝶舞從迪亞布羅的身體中抽回,然後回到賽妮亞二人的身邊,不敢大意地注意迪亞布羅的狀況。
「......永恆啊!賜予我力量吧!」
回應了他的召喚,暗紫色的光芒匯聚於迪亞布羅方才被格洛亞刺穿的傷口處,然後,以那為中心點,迪亞布羅的身體開始逐漸被暗紫色光芒所包覆,就像是被永恆吞噬一般。
待到光芒完全退去,迪亞布羅的姿態已經不再是那個白髮的男子。
巨大的藍白色身軀一躍而下,所造成的衝擊將這個房間的地板整個掀了起來。
怪物有著紫紅色的巨大雙翼,象徵著惡魔的新月造型的紅色彎角,全身佈滿黑色的不明紋身,光是看著,就讓人感到不寒而慄,但是,其中最為顯著的,是它那充斥腥紅的雙眼。
恐懼之王──迪亞布羅,藉助了永恆的力量而重生為它原本的型態,甚至得到了強化,它那帶著殺戮色彩的血色雙瞳,正在緊盯著賽妮亞等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惡魔的笑聲,是如此的刺耳。
「......」
迪亞布羅原本的姿態所帶來的威壓,讓抵抗力不足的艾利立刻昏迷了過去。
「......!」
感到戰慄的賽妮亞,不自覺想起了當年,毀滅了她家鄉一切的惡魔。
「現在,才是真正的好戲上場啊!」
「......(不......)」
迪亞布羅的話,使賽妮亞逐漸地被恐懼吞噬心靈。
「既然敢反抗我,那麼,今天,就是你們全部人的死期!」
高傲又狂妄,恐懼之王迪亞布羅宣示著絕對的話語。
「不要.......!」
明明不願再想起來,只是,眼前的恐懼感,與當年逐漸被惡魔逼近到毫無退路時的恐懼,實在是太相像了,絕望、不安、無助,各種各樣負面的情感都被激發起來。
「......?(感覺......好溫暖.......)」
無法明白,賽妮亞突然感覺到了就像姐姐抱著她時,她感受著姐姐的體溫時的那股暖意,剛剛不安的情感,也隨之散去。
「格、格洛亞!」
睜開了因為恐懼而閉上的雙眼,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格洛亞緊緊抱住了她。
「......如果感到不舒服的話,我先向妳道歉。」
「欸、欸?」
說完這句話後,格洛亞將原本緊抱賽妮亞的身軀慢慢鬆開,然後轉身,重新將蝶舞舉了起來,面對迪亞布羅。
「即便是死,我也會完成她的願望。」
「.......(我果然還是蠻懦弱的,手,有些顫抖呢.......)」
格洛亞不禁嘲笑自己,剛剛之所以會抱住賽妮亞,僅僅是為了他自己罷了。
因為他,也感到恐懼了。
「哦?真是感人的戲碼啊!那麼,本王就十分仁慈的將你們全部送進地獄好了!」
「無須多禮!」
就在格洛亞準備揮舞蝶舞衝上前時,一個意想不到的身影比他更快地來到了迪亞布羅的面前。
「......恩?妳.....?........什......什麼!神聖的......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神聖的光芒大量灑下,對於惡魔來說,那是無比的痛苦。
即便是恐懼之王,面對這樣強大的神聖之光,也是沒辦法支撐多久,便在它的壟罩之下死去。
「......瑪嘉雷特姐姐!」
而將這恐懼之王消滅的人,正是突然出現在此的賽妮亞的姊姊,瑪嘉雷特。
「......!」
瑪嘉雷特沒有回應賽妮亞,她看到了恐懼之王死後所消散的大量永恆,伸出手,便將永恆聚集了過來。
「......(姐姐她......在吸收永恆?)」
暗紫色的光子,大量被吸收進入了瑪嘉雷特的體內。
「......(必須阻止姐姐!)」
「不行!」
賽妮亞很快地衝上前去,想要阻止瑪嘉雷特。
「嗚!」
只是,正在吸收永恆的瑪嘉雷特周遭,彷彿有看不見的防護罩一般,無情地彈開了賽妮亞。
「嗚啊啊啊啊!」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碰觸了正在被吸收的永恆的緣故,讓賽妮亞體內的永恆開始爆走。
「......!」
聽到了賽妮亞的悲鳴,格洛亞馬上衝上前去,趕在了賽妮亞完全失去意識前攙扶住她。
「......(又昏睡過去了嗎......)」
在場,只剩下格洛亞和瑪嘉雷特是清醒的,不過依瑪嘉雷特的狀態而言,也不知道能不能算是清醒。
「......你。」
吸收完永恆的瑪嘉雷特朝向了格洛亞的方向走了過來。
「......是誰?」
「?!(她還有意識嗎?!)」
雖然那眼神依舊像是被永恆所吞噬心智的人才會有的眼神,只是很明確地,瑪嘉雷特是在跟格洛亞進行談話。
這舉動,讓格洛亞藏不住驚訝,感情都顯現在了臉上。
「......」
很快地調整了呼吸,格洛亞收回震驚的神情,保持沉默。
「我是在說你,在我妹妹身邊的男性。」
沒有得到對方的回答,或許是認為自己講的不夠明確,瑪嘉雷特用著冗長的敘述,指定了回答的對象
「妳,還有意識嗎?」
「......」
奇怪的談話,雙方的問題都沒有得到回答。
「好玩嗎?瑪嘉雷特?」
「如果還保有自己的意識,妳這樣,讓賽妮亞一直苦苦追尋妳,好玩嗎?」
格洛亞終於抬起了頭,對上瑪嘉雷特,又是一如既往,令人火大的輕浮笑容。
「.......你又,懂什麼。」
本不該是被永恆吞噬心智的人該有的表現,但確實,瑪嘉雷特的聲音隱隱蘊含著憤怒。
「......為了破除賽妮亞身上的詛咒,是嗎?」
「!」
「看來是這樣的吧.......」
一時產生變化的神情出賣了瑪嘉雷特,格洛亞這下終於確信了。
「只有永恆可以救賽妮亞了嗎?賽妮亞又希望妳這麼做了嗎?」
格洛亞所說的,在瑪嘉雷特聽來,只是無關的第三者所說的閒話罷了。
「你又懂了什麼?!你能懂嗎?!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妹妹受苦,自己卻又什麼都做不到?!」
所以瑪嘉雷特她,激動地反駁了格洛亞。
即使她不認識他,但是他,觸動了她最脆弱的那一部分,就應該承擔她的怒火。
「.......」
沒有想到瑪嘉雷特會這樣強烈反駁,格洛亞頓時沉默。
「......我還沒完全掌握永恆。」
瑪嘉雷特注意到自己失態之後,平復了情緒,再度開口。
「所以,現在的我,還不能見到賽妮亞。」
「賽妮亞可是.......」
「.......」
瑪嘉雷特的冷眼,讓格洛亞話沒說完,識趣地閉上了嘴。
瑪嘉雷特對於格洛亞的印象,十分不好。
為了掌握永恆,瑪嘉雷特的意識一直在與永恆對抗。
第一次見到賽妮亞的時候,瑪嘉雷特的意識雖然模糊,但是看見了賽妮亞讓她內心中十分欣喜,但是,她不能讓賽妮亞被還在掌握永恆中的自己所傷,她將對抗永恆的意識分擔出來,與永恆爭奪身體的主導權,就怕永恆,傷害了賽妮亞。
但是賽妮亞並不知道,她一直追逐著瑪嘉雷特的背影。
或許是永恆感到厭煩,本來好不容易由瑪嘉雷特主導的身體控制權,突然間被永恆所奪去,然後,她傷害了賽妮亞。
瑪嘉雷特感到自責的當下,又聽見了一個不認識的男性的叫喚,然後她就被那男性厲聲指責。
儘管對於一個陌生人的厲聲指責感到不滿,但是,他所指責的卻是,她傷害了賽妮亞的這一件事,這讓她更多愧疚的情緒湧現在心頭,在她意識沉淪之前,臉上流露的,便是她愧疚的情緒。
為了掌握永恆的瑪嘉雷特,一直以來都是將意識放置在對抗永恆的部分,而隨著永恆的量逐漸增多,她不得不將自己的全部意識都拿出來對抗永恆,甚至在之後,連自己身體的主導權都被完全奪走。
之後的這段時間,她一直不清楚外界發生了什麼事情,直至恐懼之王迪亞布羅被她消滅,她吸收掉了迪亞布羅身上所擁有的永恆之後,她的意識,才又清晰的回到了外面。
她感覺,自己已經差不多快成功掌握住了永恆。
但是,轉過身的她卻看到,自己的妹妹與不認識的青年在一起。
一直都很照護著妹妹的瑪嘉雷特,自然是上了前去,質問青年的身分,然後在交談過程中,感受到青年那輕浮的氛圍,讓瑪嘉雷特越發不滿,甚至是用著以為自己很了解事情全貌的第三者的態度,去觸碰瑪嘉雷特最在乎的那一件事。
這讓瑪嘉雷特,完全地厭惡著格洛亞。
「我是格洛亞,普通的冒險者。」
打破沉默的氣氛,格洛亞回答了最初瑪嘉雷特所問的問題。
就在這時,隨著恐懼之王迪亞布羅的殞落,由迪亞布羅所創造的這個惡魔領域,也逐漸開始崩毀。
「......空間開始毀壞了啊。」
格洛亞淡然看著這一切,乃是因為他的直覺沒有感受到危險。
比起理性,冒險者更加遵從本能、直覺這類的感性而行動,格洛亞大多數也是如此。
「格洛亞,我覺得我沒辦法喜歡你這個人。」
看著對於任何事彷彿都不會感到憂慮的格洛亞,瑪嘉雷特很厭惡地說道。
「很多人都這麼說。」
格洛亞不以為意,輕浮的他,早已被許多人所厭惡。
「你最好離開賽妮亞。」
瑪嘉雷特對於有這樣子的男性在賽妮亞的身邊十分的不解,也很厭惡,作為姊姊,她發出了警告。
「我會離開的,妳回來的話。」
輕鬆地回答著,格洛亞沒有絲毫猶豫。
「......我,還不能回去。」
格洛亞的回答,讓瑪嘉雷特的心情相當複雜,如果自己回去,那那個男性就會離開是在好不過,但她很明白自己還沒能完全掌握住永恆的當下,是沒辦法回到賽妮亞的身邊的。
如果因為自己,而導致她被傷害,那麼,自己,承受的起嗎?
她不想要再次失去,自己最心愛的妹妹。
「......賽妮亞可是一路闖蕩危險過來的,妳確定妳還要再離開這孩子的身邊嗎?」
「......沒接觸過永恆的你一定沒辦法理解,將沒法完全掌握住永恆的人放在自己身邊不過就是個不定時炸彈罷了。」
「......(應該說嗎?賽妮亞......會吸收永恆這件事情.......)」
格洛亞沉默了,他不知道這件事情的正確回答,是保持沉默,還是說明事實。
但是,直覺認為,如果告訴了瑪嘉雷特這件事情,那麼瑪嘉雷特會追求著更強大的永恆而再次離賽妮亞而去。
「......如果我掌握住了永恆,那我想,我會在上面的某處,等待著賽妮亞。」
「......」
「......下次再見到你的話,我會毫不猶豫的攻擊你。」
「......(見到她的那一瞬間得小心......恩......)」
「......賽妮亞暫時,就拜託你了。」
雖然瑪嘉雷特很討厭格洛亞,但是,如此怕生的賽妮亞卻會跟著他一起行動,那麼想必,這個叫格洛亞的,也不是什麼壞人。
留下了託付,瑪嘉雷特再次用傳送術,消失在了格洛亞的面前。
「......(直到最後,也沒能說出來呢。)」
「......(我的直覺,到底正不正確呢?)」
崩壞的空間裡,獨留著清醒的格洛亞,一個人想著。
「......呼。」
看到這孩子終於安睡的側臉,我心裡終於鬆了一口氣。
「為什麼要跟來呢?」
到現在我還是無法了解,在我進行驅魔任務時,這孩子為何會突然出現。
是我給這孩子的安全感還不夠嗎?
「不對,現在不是想這種事情的時候.......」
我搖了搖頭,揮去多餘的思緒,當務之急應該是先解開這孩子的詛咒才對。
「聖天使米迦勒啊,請賜予祝福,以守護的力量......什麼?!」
我詠唱著咒文,一字一句灌注自己的誠心,都是為了不幸遭受這種痛苦的她。
但是,神聖的力量,居然被彈開了.......
「.....不行!再試一次!」
我嘗試再次詠唱咒文,但是,結果卻跟剛才一樣,還是被彈開了。
「為什麼......」
「唔......!爸爸媽媽!不要──!」
正當我困惑著的時候,賽妮亞原本已經安穩睡去的表情又轉化為了痛苦。
「妮雅!沒事的!」
「姊姊就在這裡!」
「不要──!不要過來!」
即使我嘗試安撫她,但這孩子也聽不進去我的聲音。
她依然被痛苦的夢境慢慢吞食著........
怎麼會?這孩子的詛咒抗性居然比一般人要來得低.......
看著賽妮亞痛苦的神情,我有些慌亂,這時我眼角的餘光飄到我所戴著的十字架。
對了!就是這個!
因為一直以來都被我戴著,上面的力量應該可以抑制詛咒才對。
「唔......呼......」
緩緩地將她掛上賽妮亞的脖子,才見到她終於又安心睡下的側臉。
我不禁在心裡鬆了一口氣,但,現在還不是足以安心的時候。
我不知道十字架可以抑制詛咒多久,必須想辦法完全解除賽妮亞身上的詛咒才行。
在這期間,我不斷聯絡著我所認識的除咒師,也試著到圖書館裡去尋找各式各樣的解咒方法。
但是,儘管試了那樣多的種類,卻還是沒有辦法在賽妮亞的身上有著顯著的效果。
「妮雅......」
我的呼喚,宛如沉入湖底的石子,得不到任何回應。
唯有我焦躁的情緒,在湖面上蕩漾。
「為什麼是這孩子?」
心裡充斥著大量的疑問,浮現在我的心頭,使我不小心喃喃出聲。
然而回應我的,只有孤寂。
難道我,又要重蹈覆轍嗎?
難道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妹妹慢慢消逝嗎?
就在這時,我想起了永恆之塔的傳說。
那時的我,沒能去永恆之塔,而眼睜睜地看著親妹妹,妮雅的消逝。
但這次,不一樣了。
「妮雅.......」
「姐姐現在必須去個地方。」
「我一定會回來的。」
「妳這次要好好等著喔!」
「不要再做危險的事情了.......」
「那些事情交給姊姊就好了......」
「妳什麼事情都不需要擔心,知道嗎?」
雖然明知這孩子正在睡著聽不到,但我還是跟她講了許多的話。
「那麼我出發了.......」
臨走之前,看了那孩子最後一眼,再次回過身來,我心意已決。
賽妮亞,姐姐一定會守護妳的。
瑪嘉雷特不知道的是,像是感應到了什麼一般的賽妮亞突然醒了過來。
「姐姐......」
「姐姐......?」
「姐姐......!」
「不要!別去!」
「瑪嘉雷特姐姐!」
賽妮亞的本能,感受到了不安,她哭喊,不斷地呼喚著瑪嘉雷特。
但是瑪嘉雷特早已遠去,而沒能察覺到賽妮亞的........
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