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滅魔王的方法第四章：變質之心(4)

作者：Asterio│2015-02-14 13:12:00│巴幣：16│人氣：371

我出生的時候就是這樣，鐵灰色皮膚，金色瞳孔，頭上一對大角，從第五次元來到三次元，空間都被能源燒出大洞。我出生不久就被附近農莊的老夫妻抱回家養，他們養育我、照顧我、教育我、斥責我、關心我，把我當做親生女兒看待，村莊裡的男女老少也對我視如己出，我好開心，從不覺得自己跟別人有什麼不同，那時的自己好天真、好單純。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十年過去了、二十年過去了，一百年過去了，老夫妻早已歸天，小時的玩伴也一一回歸塵土，只有我不老不死，村子裡開始有人質疑我使用黑魔法，試圖趕走我，但是更多人幫助我，我好開心，卻也不安。

有一天，討厭我的村民帶來好幾名武裝軍人，打著教皇的名號追殺我，其他村人奮力抵抗，卻一一死在正義的劍下，到最後原本支持我的人也聽從教皇，我決定投降，讓教皇處置，他們用各種刑具折磨我，然而人類用任何手法都無法殺死能源體，我在受盡折磨後逃走，遁入深山，直到好幾千年後才知道如何改變外表，第一次以蕾緹亞(Letia)的模樣接近人類都市。我不再是鐵灰色的怪物，而是和普通人一樣有著淡橘色膚色，正常瞳孔的少女，幾千年後重新接觸人類那一天，我遇見了他──卡洛斯。

卡洛斯是個勤奮的少年，他又高又瘦，一頭褐髮宛如暮色稻麥，和善又勇敢，永遠都帶著一副振奮人心的微笑──我深深迷上他。我開始找藉口去探視他工作，他也從不拒絕，而且就像是會讀心術一樣，總是在我開口前搶先邀請我。當他問我從何而來時，我不敢回答，他沒有生氣，只笑著說：「沒關係，還不來自這世界嗎？」

知道我沒有朋友，他會找機會讓我加入其他人，讓我融入世界，他說：「蕾緹亞是好孩子，讓大家認識才好啊！」我好希望這樣的日子永遠下去，卻害怕更進一步就會失去一切，遲遲不敢告白。

戰爭勃發，不知從何而來的軍隊跟異界的勇者四起，輝煌的天使羽翼閃耀天際，神啊，為什麼您不肯放過我呢？神界的力量橫掃世界，沒有一個人擋得了，戰爭的火鞭不斷逼近，那一天，卡洛斯摸摸我的頭，給我一朵白色玫瑰以及訂婚戒指，露出微笑：「蕾緹亞，我一定會回到妳身邊，然後要和妳結婚，妳願意等我回來當我的妻子嗎？」

我哭了，原來快樂會讓人落淚。

但他再也沒有回來──

我奔往戰場，只看見卡洛斯癱倒在地，我抱起他，卻發現身上的白玫瑰染紅──卡洛斯沒有右身。我慟哭、我哀嚎、我懇求、我咆哮，等我回神時，眼前只有滿山滿谷的天使屍體，我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眼前出現一名金髮男子，他就像太陽一般耀眼美麗，神性般的語調告訴了我，自己到底是什麼：「妳是能源體，不是與人類共存的存在，跟隨神界吧，否則就接受制裁！妄想跟人類待在一起只會帶來悲劇，看看這些屍體，妳是帶來不幸的怪物！總有一天妳所愛的每個人都會因為妳的不幸喪命！」

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逃走了，逃得遠遠的，我好怕，我好想痛哭一場，希望醒來只是夢，可是無論我逃到哪，世界都不再接受我。

他說對了，所有人都一樣，害怕我、恐懼我、遠離我，一切都不再美好，世界在我眼裡成了煉獄，世人看來只是嘲笑我的小丑。就這樣幾千幾億年來，我不斷逃跑，卻滿目瘡痍，世人用厭惡的眼光看我，不願意看見我醜陋的大角，噁心的膚色跟金色的瞳孔。他們詛咒我、漫罵我、驅逐我、憎恨我，我好累，心中不再存有希望，不再相信愛跟友誼，填滿內心的只剩恨意！既然世界對我殘忍，我──不，余就以殘暴回應世界！等余發現時，已經是滿身鮮血的魔王卡莉絲坦，窮兇惡極的滅世暴君。余想，卡洛斯死亡的一天，蕾提亞也死了。之後余遇見璃衣，她對余的忠誠足以通過考驗，從此成為余的女僕，而余就是焚燒世界的魔王──余的心，徹底變質。

余一直不相信自己會改變，直到被行者打倒的那天，余徹底輸了。那個男人不太一樣，說不上哪裡怪，但對余的態度跟一般人不同，不怕余，甚至跟余平起平坐，還命令余去打工…這是什麼世界！但或許余有那麼一點喜歡他也說不定，欣賞的喜歡。想不到最後他竟然放余自由，還強迫余面對余一直以來不敢面對的過去，真是無法理解的男人。

「蕾緹亞，怎麼了？」卡洛斯笑著看余，遞給余一片麵包，余接過。

余急忙掩飾：「我沒事、沒什麼！卡洛斯明天要上市集對吧？那余…我幫你把衣服整理好！」

他笑著說：「謝謝妳，還好有妳在，不然我什麼也做不好。」余也笑了。

晚上余就著水槽洗碗，卡洛斯一聲不吭從後方抱余，余驚呼：「咿呀！」

他笑說：「哈哈，對不起嚇到妳了？我只是想抱妳而已。」

他親親余的脖子。

余嘟嘴：「真是的…不是說要去刷馬窖嗎？」

「刷好啦！想見到妳就努力刷好了！」

「耍嘴皮子！真是…」「這次親嘴巴！」

「啊啊…等下啦、我在洗碗吶…！」

他親了余的額頭，然後跑去整理桌上的書本：「妳不願意的話，我不會亂來的，因為我喜歡妳啊！」

「說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