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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靈1:猛鬼現形

作者:小喵│2015-02-10 16:12:09│巴幣:0│人氣:146
  凌晨三點鐘,柏豪一個人快步的穿梭在空軍基地裡頭。也許是太習慣了軍中的生活、他竟犯下了睡過頭這樣的低級失誤。所幸他只多睡了五分鐘,相信同袍應該不會如此計較直接呈報給長官,但他自己可得加快腳步、利用基地遼闊的幅員來彌補失去的時間。
  寒風直襲顏面、吹得柏豪不自覺縮起手來。他本以為在這種深夜時段、四下又如此昏暗的情況下,應該是不會剛好碰上一個愛挑剔基礎動作的長官。想不到才這麼一想時,遠邊的矮樹叢間忽然窸窣一聲、出現了一個細瘦的人影。
  「站住!」柏豪立即端莊止步,對著那人影說:「口令、誰!」
  那人影緩慢的停下了腳步,隔了半晌才低聲回答:「小狗......天箭......癩蝦蟆......」
  柏豪第一時間的反應是發覺對方竟然是個女的,接著又發覺了這口令有些似是而非,因為正確的回答應該是「野狗、天箭、癩蝦蟆」才對。
  「誰?」反正只差一個字,柏豪心想應該是自己「耳背」而不是運氣真有那麼背碰上了闖營鬧事者,於是按照守則繼續詢問對方的身份。
  「陸軍師管部士官......」只聽那女人緩慢的說:「張靜慈......」
  「長官好!」柏豪舉手敬了個禮,心想對方或許是來查哨的,於是加緊步伐趕往自己的站哨所在地。但想不到才剛踏出兩步,那女人卻又將他叫住。
  「等一下......」那女人說:「你可不可以幫幫我?」
  「想嚇死人啊?」柏豪心裡面這麼想著,只因為那女人的聲音聽起來就是一副要死不活的哀怨模樣。但想歸想,他可不敢說出口。
  「是!」柏豪停下腳步問:「報告長官,請問有甚麼事嗎?」
  只見那人影依舊是很緩慢的走上前來。柏豪心想對方的聲音雖然幽怨、但聽起來倒也有幾分優雅,於是挺直了腰睜大眼睛、想一睹軍中少數女子的丰采。
  「我很痛......」那人影愈走愈近,在距離柏豪只有五步時說:「求求你、救救我......」
  柏豪一聽對方竟如此說話、忽然間就全身僵住。他還來不及轉身逃跑,那人影忽然間就衝了過來捉住他的兩隻手肘。
  「我好痛啊......」只見一個滿臉是血的女人、與柏豪幾乎是面對面的說:「救我......」
  「嗚哇......」柏豪當場嚇得暈了過去。他所記得的最後一件事、就是那女子雙手突出表面肌膚的斷骨。

  「靠妖咧......」警員邱文凱在聽完了柏豪的陳述之後苦笑著說:「少年耶,你別開這種玩笑喔!」
  「是真的!」柏豪回答:「我才不敢來派出所胡說八道咧!」
  「去去去......」邱文凱揮手示意一旁拿著三聯單的劉羽潔走開,說:「把單子收起來......這算甚麼案子嘛!」
  但劉羽潔拒絕離席,只因為在四個小時以前她就已經看到了柏豪開著車子停在派出所附近。一個人考慮了這麼久才進來報案,內心想必是經過了好一番掙扎。但比照當時她似乎隱約看見了車後座還坐著一個長髮的女人,現在柏豪一個人前來舉報這種案子實在有些令人毛骨悚然。
  「我想請問一下,」劉羽潔問:「這是甚麼時候發生的事?」
  「大概三個月前吧?」柏豪仰頭想了一下,回答:「那時候我還在當兵。」
  「還三個月咧!」邱文凱說:「你根本是來亂的嘛!」
  「已經三個月了?」劉羽潔不理會身旁學長的冷嘲熱諷,繼續問:「那你怎麼現在才來報案?」
  「其實那之後並沒再發生甚麼事......」柏豪說:「長官也沒追究我的過失,只是叫我不要把這個事情講出來、然後安排我到其他地方站哨而已。我放假的時候有去收驚,一直到退伍都沒再發生甚麼事。」
  「那退伍之後呢?」劉羽潔問:「發生甚麼事了嗎?」
  「我才剛退伍一個禮拜而已......」柏豪說:「這一個禮拜家裡面的東西都會自己亂跑,有時候是半夜水龍頭會自己打開,有時候是筆筒莫名其妙的跑到廚房裡面去。我跟我父母親都快被嚇死了,已經準備好要去飯店裡面住了。」
  「喔靠......金耶啊假耶?」邱文凱聞言發笑插腰、一副就是不肯相信的樣子,但劉羽潔很快的就發現了他制服背後的汗漬。
  「那個......」劉羽潔又問:「你們有沒有想過要請......呃......專人來看一下?」
  「妳說師傅嗎?」柏豪回答:「當然有啊!連基地裡面我們都找人去做過法事了,但是結果都沒用。我就是聽那些師傅說可能怨念真的太深、要沉冤得雪才能夠消災解厄,所以才決定來報案的,不然我父母親本來就反對報案、還說要花錢給她立個甚麼碑之類的表明冤情,誰知道那有沒有用啊?」
  「立碑不錯啦!」邱文凱說:「我建議你就破財消災就好了。」
  「啊要是破了財之後還是沒用咧?」柏豪對邱文凱的態度感覺有些氣了,說:「你不介意我去找媒體吧?」
  「哼......」邱文凱一聽到「媒體」二字登時變臉、摸了摸嘴巴自行走開。
  「我今天就是來寫三聯單的,」柏豪又說:「你們不辦我也沒有辦法,反正那個碑我父母應該是一定會立了。也許她看我們已經盡了力、只是警察就是不肯幫忙,會放我們一馬也說不定!」
  「麻煩你冷靜一點......」於是劉羽潔一邊安撫著柏豪、一邊按照他的意思完成了報案手續。

  「
檔案編號么拐洞兩,去看一下......」
  不像其他前輩、當所長聽到了劉羽潔所接下的這燙手山芋時,竟是十分的鼓勵她去翻出舊案來查、還引用了電影當中的台詞來告訴她年輕人就該有這種幹勁。
  「
要是真破了案,我加薪、妳升職......」所長說:「大家開香檳!Yeah──」
  但所長也不得不承認有許多同僚恐怕相當忌諱此類案件,於是只交待了劉羽潔量力而為。
  「反正妳破了功勞也是被我搶走啦!」所長最後說:「所以不要太勉強,OK?」
  於是劉羽潔獨自一人前往檔案室申請到了一份十五年前的舊檔案紀錄。
  「師管區司令部張姓女士官墜樓致死案......」
  原來還真的有一位名叫張靜慈的女姓士官十多年前在柏豪服役的空軍基地中喪命。依所長竟然將檔案編號記得如此清楚看來,劉羽潔推斷這在當初應該還是頗為著名的案件。
  「被發現時以塑膠袋罩頭,嘴部黏有膠帶......軍方以自殺結案。」

  很顯然一般人跳樓自殺應該是不會自己黏住自己的嘴巴、然後在頭上套上塑膠袋後才破窗跳出。劉羽潔將檔案從頭到尾仔細的看過了一遍,發覺其中大多是軍檢的調查報告、地方檢察署只是協辦,而結論是雖然各項證據顯示疑點重重、但是沒有發現任何他殺的痕跡。
  「有沒有看昨天的『靈書妙探』?」這時邱文凱忽然出現在劉羽潔背後,手上還拿著一杯咖啡說:「『一個案子之所以是懸案,通常是因為破案的關鍵不在檔案裡頭。』」
  「我看了......」劉羽潔只瞥了他一眼就又回到檔案之中,說:「說這句話的角色就是劇中的幫兇之一,所以是你殺了張靜慈嗎?」
  「妳真的要辦這個案子嗎?」邱文凱說:「所長又給妳唬爛了蝦毀?」
  「說是破了就升我當刑警,」劉羽潔淡淡回答:「只要有他的推薦函,考試成績不要差太多就可以。」
  「當刑警有甚麼好的?」邱文凱笑說:「我早就可以升了,但是薪水才多那麼一點點、一點都不划算。」
  「我缺錢。」劉羽潔轉移話題說:「所以你昨天就知道有這個案子?」
  邱文凱點了點頭。
  「他講的那個名字我有印象,」邱文凱說:「啊哩系攏勿會驚喔?」
  「啊單子都已經寫了,」劉羽潔說:「總要有人辦吧?」
  「我勸妳還是賣黑白來比較好,」邱文凱搖頭走開,說:「等一下被甚麼東西纏住了都不知道。」
  但是劉羽潔沒聽他的勸告。事實上,她還很快的就找到了一個目前還住在市內的案件嫌疑人之一、決定馬上殺到了對方家裡頭問話。

  「我沒甚麼好說的!」魁梧的壯漢吳啟銘滿臉不屑的坐在自己的沙發上頭、揮舞著他粗壯的手臂回答:「案子都已經過去那麼久了,再說甚麼都沒有意思!」
  「你知不知道有人看見她了?」劉羽潔試探性的問:「就在基地裡面、距離當年她出事的地方不到五十公尺?」
  「哩賣來這套!」吳啟銘說:「我是不會怕她的,又不是我害了她!」
  「但是我發覺......」劉羽潔說:「你跟其他幾個關係人都在她出事不久後提早退伍了,你不覺得這跟她有甚麼關係嗎?」
  「當然有關係啊!幹......」吳啟銘顯是到現在仍舊不服氣,回答:「擺明就是要讓我們揹黑鍋嘛!而且還不敢明目張膽的直接把我們除役咧,在一年之後才強迫我們提早退伍......」
  「那部隊為什麼要讓你們揹黑鍋?」劉羽潔問:「不是已經宣布自殺結案了嗎?」
  「我告訴妳啦......」吳啟銘雙手插腰,說:「這早就不是第一次有人看見她了,只是第一次有人跑去報案而已。」
  劉羽潔聞言一怔,背上寒毛不自覺都豎了起來。
  「之前就有人說看到她了?」劉羽潔問:「很多人嗎?」
  「是沒有很多啦......」吳啟銘搔頭說:「但是、幹......一直都有一些傳聞吧?尤其在她剛出事的那一年裡。我跟上頭說那都是一些膽小鬼在那邊自己嚇自己而已,但是長官的意思就是要我們趕快退伍啦!」
  「這麼說來,長官也算是為你們好囉?」劉羽潔問。
  「好個屁啦!幹......」吳啟銘說:「恁北本來是要拼終身俸的、結果只領到一小筆退伍金,妳說他媽的好在哪裡?」
  劉羽潔指了指四周圍還算整齊的家中擺設說:「我看你現在也還混得不錯,退輔會多少有幫到一些吧?」
  「妳問完了沒有?」吳啟銘嘆了口氣,不耐煩說:「問完了就趕快走吧!」
  「嗯......」劉羽潔稍稍思考了一下,問:「既然你不是兇手,那你覺得有誰是當年比較可疑的?」
  「根本就沒有兇手!」吳啟銘回答:「該說的當年我都已經說過了,相信檔案裡面都有留下記錄。軍方已經以自殺結案,我不想到現在還在那邊胡亂指控誰。」
  劉羽潔聞言只能無奈嘆息。軍中有太多的潛規則、十幾年後想翻案難度只會更高,況且她又只有柏豪一個人的目擊證詞、根本沒有甚麼新的事證。再問了一會兒得不到答案之後,劉羽潔只能鎩羽而歸。

  當晚的劉羽潔特別難以入眠。也許是因為寒流的關係,房內總是傳來各種熱脹冷縮的古怪聲響。雖然努力說服自己入眠,但每當有哪個書櫃忽又發出「啪」的一聲輕響時、她又會從淺眠當中立即驚醒。而每當她一驚醒,劉羽潔都必須提醒自己那就像是水泥牆中傳來彈珠的彈跳聲響一般、沒有必要去作過分多餘的揣測。
  不過無可避免的,隔天一早醒來劉羽潔還是頂著黑眼圈留意了一下自己的書桌。
  「筆筒就在這邊啊......妳以為咧?」劉羽潔這麼跟自己喃喃的說。想當然爾,房子裡的東西都在它們本來應該在的地方、連一動都沒有動。

  「這個給妳......」那天下午柏豪又來到了派出所,並且交給劉羽潔一張平安符。
  「這是......」劉羽潔拿在手上遲疑的說:「要幹嘛?」
  「這是我媽特地去幫妳求來的,」柏豪說:「因為......自從我來報案之後,家裡面好像就平安了不少、沒再發生甚麼事。我媽怕說......那個......可能已經轉移了......所以才要我拿這個過來給妳。」
  「喔......」劉羽潔聞言明白了他的意思,但她還不太確定是否應該接受,於是轉頭看了一下隔壁辦公桌上的邱文凱,卻見邱文凱一張臉就像大便,明顯是聽見了柏豪跟她說的話。
  「我看不太好吧?」劉羽潔於是說:「我聽說沒事就不要亂戴甚麼符咒在身上,因為那樣反而容易招惹來一些東西。」
  「一般來說是這樣沒錯,」柏豪說:「但平安符是沒關係的,妳可以帶在身上或掛在車上、都可以。」
  「呃......」劉羽潔又猶豫了一會兒,終於還是收下了說:「那好吧!謝謝你。」
  柏豪點了點頭,竟又去找邱文凱給了他一張、還向他道歉說報案那天是他太過激動,然後才離開派出所。
  「哎......」邱文凱拿著那張平安符嘆了口氣。
  「幹嘛?」劉羽潔問:「你嘆甚麼氣啊?」
  「妳閉嘴......」邱文凱回答:「從現在開始一個月,妳不准跟我說話。」
  劉羽潔暗笑在心,拿起桌上響鈴的手機。
  「喂?劉警官嗎?」電話那頭傳來吳啟銘的聲音。
  「呃......警官是不敢,」劉羽潔說:「我是劉羽潔。」
  「劉警官,妳現在有空嗎?」吳啟銘說:「能否過來我這邊一趟?」
  「可以請問一下是甚麼事嗎?」劉羽潔問。
  「妳不是想知道是誰殺了張靜慈嗎?」吳啟銘說:「那就來我這吧!」
  「喂?」劉羽潔還想再問,但吳啟銘已掛上了電話。
  「呃......學長?」劉羽潔本來覺得吳啟銘的聲音聽來有異、打算請邱文凱和她一起同行,但邱文凱顯然是非常認真的、真打算整整一個月都不想與她有任何瓜葛。於是劉羽潔只好自己荷槍實彈、小心翼翼的驅車前往吳啟銘的公寓。

  「妳幹嘛?」吳啟銘一開門見劉羽潔扶著腰間的槍套,便問:「是想把我幹掉嗎?」
  「我才要問你幹嘛,」劉羽潔反問:「就不能在電話裡面講一講就好了嗎?」
  「不行!」吳啟銘斬釘截鐵的說:「一定要跟妳面對面講才可以!」
  劉羽潔無奈,於是跟著吳啟銘進到屋內。
  「我在聽,」劉羽潔說:「你想說甚麼?」
  「昨天妳問我覺得有誰比較可疑的,」吳啟銘說:「現在我就告訴妳名字。」
  「喔?」劉羽潔聞言掏出筆記本,問:「是誰?」
  「一個叫蘇志翔的,」吳啟銘說:「妳在檔案裡面應該有看到他的名字。」
  劉羽潔點了點頭,問:「為什麼你覺得是他殺了張靜慈?」
  「說老實話,」吳啟銘搖頭嘆了口氣,說:「我並不覺得是他殺了張靜慈。」
  「嗯?」劉羽潔好奇的問:「那你這是?」
  吳啟銘回答:「我不知道他們倆之間有沒有甚麼恩怨、又或者有甚麼特殊的關係,志翔這個人也不是甚麼壞人,我看不出他有甚麼理由要殺張靜慈。」
  「但你懷疑是他?」劉羽潔問:「為什麼?」
  「因為他瘋了,」吳啟銘說:「當初被逼提早退伍的、包括我在內一共有七個,全都是跟張靜慈在同一個單位或者樓上樓下的單位。因為我們七個同病相憐,退伍之後有一陣子有互相聯絡。本來大家都還好端端的、就各自去找工作這樣而已,結果沒多久我就聽說志翔起肖了的消息。」
  「起肖?」劉羽潔問:「是生病嗎?精神病之類的?」
  「我啊災?」吳啟銘說:「之後我有去看他一次,甚麼原因他家人也講不清楚,反正就有一天他忽然就起肖了這樣、連醫生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後來我們幾個聚在一起吃飯,聊到這件事情的時候就想說幹、他媽的該不會當初張靜慈那個案子就是他幹的吧?不然怎麼會退伍之前還好好的,退伍之後就忽然發瘋了?應該是被甚麼東西給纏住了吧,因為那天我去看他......馬的、還真的是有夠慘的......」
  「很慘?」劉羽潔問:「病情很嚴重嗎?」
  「真的很慘......」劉啟銘說:「整個人瘦到只剩皮包骨,連話都不會講、就張著嘴躺在床上流口水,吃飯還要靠管灌......老實說之前我是真的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但是好好的一個人──而且還是軍人,在短短一年之內就變成這個樣子,妳說該怎麼解釋?」
  劉羽潔聞言默默和劉啟銘對看了一陣。
  「那......」劉羽潔問:「昨天你為什麼不說、現在又改變了主意?」
  「她跟著妳來了啦!」這時劉啟銘瞪起雙眼、氣憤的對劉羽潔說:「他媽妳昨天一來、我整個晚上都不得安寧。電視機一直打開,書本他媽的撿起來又掉、撿起來又掉,幹恁娘咧......」
  劉羽潔聞言一時間又是寒毛直豎。
  「我本來是不想說的啦!」吳啟銘又叫著說:「反正他都已經瘋了,我不想再給他的家人二度傷害。但是他媽的人又不是我殺的,搞我有甚麼屁用啊?」
  「麻煩你冷靜點、吳先生......」劉羽潔說著將筆記本遞給了他,問:「你有沒有蘇志翔的地址、連絡電話?」
  吳啟銘二話不說搶過了劉羽潔手上的原子筆、在筆記本上留下了蘇志翔的連絡方式。
  「這樣妳高興了吧?」吳啟銘將筆記本交還的時候情緒仍舊激動,對著天花板上大叫:「跟著她走、妳聽見了沒有?人不是我殺的、妳搞我也沒有用、啊!妳聽見了沒有?幹恁娘咧!妳快走!快跟著她走......」
  只見他愈罵愈兇,兩隻眼睛都給佈滿的血絲染紅了、一副幾欲發狂的模樣。劉羽潔愈看心裡面愈是害怕,連忙收起了筆記本快步離開公寓。

  在回派出所的路上,劉羽潔發現自己極力避免著看向照後鏡,彷彿她只要一看見鏡子、就會發現自己身後多了一個人一般。當初柏豪停在派出所外的情景她歷歷在目,莫非當初真的有一個......劉羽潔心中愈是這麼想,自己的注意力也就愈往照後鏡四周圍移動,終於讓她不小心闖了紅燈、還差點撞上一個騎機車的老婆婆。
  「哩昂丁捏!」那老婆婆指著車內大罵:「警察丟耶當總昂丁喔?」
  劉羽潔連忙在車內舉手致歉、並緩緩將警車停到了路邊。
  「靠,今天就做個了斷吧!」劉羽潔心中這麼想著,喘了口氣拿起電話播往蘇志翔家中。

  由於蘇志翔現已搬至外縣市,當劉羽潔趕到的時候已超過了晚間九點。她本以為蘇的家人應該會以健康因素為由將她拒於門外,但沒想到蘇爸爸在對講機裡頭也沒多說甚麼便前來開門。
  那是一棟舊式的雙層老宅,朱紅色的鐵門讓劉羽潔想起了奶奶所居住的眷村。蘇爸爸領她進門時告訴她答應見面是蘇志翔自己的意思,但他的狀況仍然時好時壞、不見得能夠每問必答,希望劉羽潔不要給他太大的壓力。
  「抱歉喔......」劉羽潔說:「這麼晚還來打擾你們......」
  「我們沒甚麼好隱瞞的,」蘇爸爸回答:「不論你們甚麼時候要來。」
  劉羽潔聞言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
  「我知道你們在想些甚麼,」蘇爸爸在蘇志翔房間門前停下,告訴劉羽潔說:「也知道那些左鄰右舍們都在想些甚麼,但是我們家志翔問心無愧,我們也都相信他的清白。」
  劉羽潔點了點頭,跟隨著蘇爸爸的腳步進入房內。而一進到蘇志翔房內,劉羽潔就感覺瞬間離開了老舊的眷村房屋、一下子來到了醫院的病房之中。
  只見一個亂髮稀疏、骨瘦如柴的中年男子,被一堆冰冷的監控儀器、醫療導管圍繞在病床之上。蘇媽媽正在床邊默默的削著水果,深陷的眼窩顯示出她多年的煎熬。
  「志翔?志翔......」蘇爸爸上前輕搖了他幾下,說:「那個警察來了。」
  劉羽潔默默站在床尾,看著蘇志翔緩慢睜開雙眼。和檔案裡頭的照片完全不同,此時的蘇志翔完全就像是個癌症末期的病患,手腳掌骨相較於肢體看起來突出不少。
  「喀......喔......」蘇志翔看著父親發出了些微聲響,似是想問些甚麼。
  「慢慢來,志翔......」蘇爸爸輕摸了摸他的額頭,朝劉羽潔一比說:「劉警官在那裡。」
  「我是劉羽潔,」劉羽潔彎腰前傾說:「你聽得到我嗎?」
  蘇志翔緩緩轉過頭來看向劉羽潔。就在兩人四目相交的一瞬間,蘇志翔忽然雙目圓睜、整個人劇烈的顫抖了一下往床頭急縮。
  「啊......啊......」只見蘇志翔舉起一手指著劉羽潔,忽然間就像是清醒了一般口齒清晰的大叫:「妳......妳別過來......妳不要過來......」
  這一下不只是劉羽潔,連蘇志翔的父母都給他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嚇著了。
  「志翔、你怎麼了?」蘇媽媽還來不及放下手中的水果刀、就趕緊上前按住急往床頭倒退的蘇志翔,蘇爸爸也連忙回頭對出聲問劉羽潔:「劉警官?」
  劉羽潔當然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只是下意識的順著蘇志翔的手指往身後看去。
  她身後甚麼也沒有。
  而就在這一瞬間,只聽蘇志翔「噁」的一聲口吐白沫、整個人忽然浮起在半空中停留了約半秒鐘的時間、然後又墜落坐回到了床上。
  這一下只嚇得蘇媽媽連手上的水果刀都掉在了地上。

  「咯......咯
咯......咯......」
  只聽蘇志翔口中不斷發出噁心的聲響,令在場其他三人都不自覺退後了一步。劉羽潔雖然也被剛才那一下浮空給嚇得全身冷汗直流,但究竟專科學校的訓練還是令她比其他二人要來的冷靜許多。因為此時的蘇爸爸與蘇媽媽,都已經被蘇志翔那粗重的呼吸聲、還有眉宇間所透露出來的那股猙獰的殺意給完全震懾住了。
  「劉警官......妳可以走了......」這時蘇志翔忽然說:「我已經找到......我要找的人了......」
  劉羽潔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靜慈?」劉羽潔咬牙問:「妳是張靜慈?」
  「
......咯咯......」蘇志翔先是又一陣噁心的喉音,接著卻發出了一連串低沉且拖長的怪笑。
  「呵──呵──呵──哈──哈──哈──」只見蘇志翔露齒而笑、瞪大了眼睛沉聲回答:「不──是──喔──
......妳搞──錯──人啦......」
  劉羽潔腿都要軟了,但她已沒有時間發楞。因為不知道甚麼時候、蘇媽媽掉在地上的水果刀現已在蘇志翔手裡。
  「你想幹嘛?」劉羽潔側身打開槍套,發抖著說:「別亂來......」
  蘇志翔仍舊是露齒而笑,卻緩緩拿著水果刀往自己的脖子割去。劉羽潔見狀不知哪裡生出來的勇氣、快步衝上前去打算要阻止,卻被一股巨力狠狠推了回來一頭撞在牆上。
  
「呵──呵──呵──哈──哈──哈──」血開始從蘇志翔的頸中泉湧而出,不僅灑滿了整張病床、也噴濺到了蘇家父母的臉上。但他還沒有結束,在割完了脖子之後、蘇志翔又轉往自己的腹部不斷猛刺。
  「插死你
插死你插死你插死你插死你.....
  這時蘇家父母已開始尖叫、哀號。劉羽潔在地上發現了柏豪給她的平安符、也緊緊將之握在手中。而就在這個時候,屋內的燈光忽然全數熄滅、連蘇家父母親也瞬間噤聲。
  「
......
  窗外忽然間透進了詭異的光芒。劉羽潔不知道那是甚麼,要她形容的話那就像是持續而不閃滅的雷光。而在那雷光之前,卻是蘇志翔雙手高高拿著從腹裡拉出來的肚腸的身影。
  「
咯......於......於!」
  間斷的喉音此時忽然轉為類似「於」聲的長吼。蘇志翔提拉著肉腸仰天狂嘯、將整間老屋吼得搖搖欲墜,玻璃全碎、物件全毀。至此劉羽潔再也忍耐不住,在尖叫聲中暈了過去。

  隔天醫護人員將劉羽潔抬出時她才逐漸醒轉。她不敢重回屋內查看,因為據現場的EMT描述、裡面根本就是人間煉獄:斷肢散落各處,連天花板上都有內臟殘留。眼看許多急救人員都在屋外嘔吐,劉羽潔根本就沒有勇氣再回到現場。
  之後聽說蘇爸爸帶著精神不太穩定的蘇媽媽搬家了。劉羽潔查案卻發生了這樣恐怖的慘劇、事後當然要接受調查,但最終她既沒遭到懲戒、也沒有被拔擢升職,整件事就像所長當初答應她的推薦函一樣、不了了之。
  「大概就跟我當兵時候的長官一樣吧?」柏豪說:「這種事、還能怎麼辦?」
  劉羽潔摸了摸自己有些發白的兩鬢,無言以對。

異靈1,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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