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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GP

[達人專欄] Widow

作者:雅仲│2015-01-30 11:46:49│巴幣:14│人氣:334
  結果,他們倆人都一併隕落了下去。

  途中,不曉得章一朗舅舅是否看見了那飛揚飄舞的篇章;因為在墜落的過程中,翔之瞥見了舅舅的眼淚因重力而向上滴落。

  與母親的字跡融合在了一起。

 
  風作翔之仍記得母親逝去前幾晚的事,那天他剛從社團返家,母親則站在家門口外對人大聲喝止。

  在那個時候透過母親肩身望去的,是個頭戴鴨舌帽的健壯身軀,是從未見過的男人背影。

  「怎麼了?媽媽。」翔之牽著腳踏車,一臉不安的向母親詢問。

  現在想起,母親那時候的表情或許可稱之為哀慟也不為過,不過隨後又恢復成平日的笑容。

  那可能是有生以來第一次,翔之看見母親表露出那樣強烈的感情。

  「沒什麼事。你回來啦,翔之。」

  然而在這之後過沒多久,母親便因為車禍而身亡了。

  喪禮舉辦得簡單且隆重,從未見過面的外婆打算接他過去住,這樣的話無論生活費抑或學費等都無須擔心。

  「雖然幸子是突然離家出走,不過你……」

  母親是與父親私奔逃出家鄉的。

  這樣說的外婆與早已知曉這樣事實的他,俯視著外婆熱淚盈眶的模樣,捧著他的臉,眼淚旋即流出。

  「長得真的好像幸子啊。」

 
  在搬進去母親娘家的第一天,外婆引領他到一個房間,壁紙是淺桃色的,翔之很快便意會過來這裡是母親以往的房間。

  「晚飯很快便準備好了。」這麼說的外婆,和藹地笑著輕輕帶上了門縫。

  翔之近乎是立即起身,來回逡視了房間一圈,指腹撫上了過去將近四十多年來,看似從未被動過分毫的叢書。

  積滿了過多的塵埃,翔之抽出了其中一本來看,旋即從書本的夾層中掉出一本單薄的作業簿。

  翔之拾起,快速的翻閱過數頁,很快便認出那是母親的字跡。

  在經過這麼久的時間後,母親的字跡從未變過;不過其上的內容卻叫翔之感到錯愕,進而手中的作業簿滑落下來,正面朝上的平攤在地。

 
  一月十三日
  事情已經進展到無法預測的地步,原來我和哥哥是兩情相悅!
  有什麼樣的奇蹟比得過這樣的幸福?

 
  如果翔之沒有記錯的話,「章一朗」即是母親的兄長,也就是他的舅舅……這麼說來,在喪禮上並沒有看見舅舅的身影,難道會有其他事比家人的喪禮還要來得更重要嗎?

  在翔之思忖的同時,從對面房間傳來了叩門聲。

  翔之悄然打開了一條縫隙窺視,遂看見外婆向後退開數步,手上端拿著近乎沒被動過的餐點。

  外婆返身時留意到了他的視線,並朝他微笑,隨後向他解釋。

  母親與舅舅相戀的事,外婆也知道嗎?

  外婆托著腮幫子。似乎是舅舅自從母親逝世後便一蹶不振,將近一個多月的時間都窩在房間內足不出戶;從她浮腫的眼窩看來,不難想像自己本身也承受了不少壓力。

  翌日,他便主動向外婆要了托盤,攬起運送食物給舅舅的重責大任;對於突如其來增多的家人,翔之還是希望能夠增進彼此感情的。

  不過當他敞開並未上鎖的房門,房內過分凌亂的景況仍令翔之不由得卻步不前。

  四散在地板與床上的書籍與衣物,傾倒的椅子與桌面被撕扯開來的書籍、破損的檯燈殘骸與手機或是任何東西。

  「嗚哇!」翔之退後一步,連站立的地方都沒有,卻有一抹看來十分熟悉的背影,倚縮在床緣,背對著翔之。

  翔之隨之一愣。

  他不就是當時從母親身前跑走的男人嗎?

  翔之動搖的向後踉蹌,餐盤上的碗盤因碰撞而喀咚作響;正當翔之心想著糟糕的同時,果不其然驚醒了斜躺在床沿的男人。

  章一朗旋身,顫動著眼瞼映入眼前的卻是那極其熟悉的身影——

  章一朗倍覺詫異的猛地驚醒,脫口而出了那個名字。

  「幸子?」

  「不,呃……」

  章一朗倏地起身,擒住了翔之的手腕。

  翔之根本防不勝防,餐盤上的碗盤全數都灑落在了地上;取而代之的是章一朗摟緊了他。

  「妳終於回來了嗎。」

  那麼堅定傾訴著這些話的章一朗,翔之為之語塞,根本無法立即出聲否決他。

  眼看章一朗仍身穿黑色西裝,想必一開始是有所準備要去喪禮的吧。

  「對不起,我……真的很對不起,沒能去見妳的最後一面……」

  翔之垂眼注視身前那樣過分脆弱的男人,緩慢抬起手回應了他。哪怕多少能夠給予對方一些慰藉也罷,彷若深怕驚醒陷入沉眠中的人那般,那樣輕聲呢喃:

  「沒關係了,吶?」

 
  在這之前,翔之一直都想著有什麼事能夠讓人不去參與家人的喪禮;現在他才終於明白原來是那過於沉重的悲傷,壓抑得令對方無法正視這件事實了吧。

  從那以後,他便一直扮演著「幸子」的角色。

  因為得知了日記裡母親與舅舅之間的關係,所以連帶扮演母親的他,都必須承受偶而為之章一朗舅舅過分親暱的舉動。

  而或許是因為他一直被動的承受舅舅單方面的示好,而終究連帶拖累了舅舅的認知也說不定。事情漸漸變得越發不可收拾。

  舅舅毫不懷疑的,全然將他視作幸子了。

  某天,舅舅強硬地將他拉入房間,而他並沒有反抗太久。

  那或許也是問題所在,一思及壓在他身上的男人失去的不只是一個妹妹,更或是許久未見的戀人時,翔之便無法不同情他。

  而他也只不過是名男人而已。

  如果舅舅覺得這樣也可以的話,那麼便無所謂,一切都是這麼極其自然的發生了。

  不過章一朗就算抱了身為男兒身的他,卻也一點都沒有要醒悟的跡象。

  這是為什麼呢?

  翔之端坐在自己的房間,垂眼閱讀著手上的薄本。母親的日記。

  ……為什麼事已至此,被舅舅擁抱了他卻一點也沒有絲毫不快的感受?這是正常的嗎?

  翔之向後仰躺在床,日記遮掩了他的面容。

 
  二月十四日
  與哥哥相互擁抱的日子。
  我,真的感到非常幸福。

 
  母親的容顏透過字跡,強烈的回想了起來。

  在他九歲那一年,母親與父親離婚了。

  雙方並沒有特別激烈的爭執,事情進行時是相當平靜的;無論是媽媽還是爸爸,都是一臉對彼此感到抱歉的表情。

  在翔之的記憶中,母親總是一昧地微笑著。即便離婚後也是如此。

  只有一次他無意間窺見母親曬衣時佇立在陽臺,遙望天際時的側臉,看起來非常寂寞的樣子。

  那時候他想果然母親還是會思念父親的吧,那個時候只有如此單純的想法。現在回想起來,或許反而是父親察覺到了吧。

  即使是跟深愛的人在一起,對方也不會覺得幸福。

  因為母親早已經心有所屬了。

 
  翔之睜開眼時,章一朗便睡在他身旁。成年男性的手臂橫放在他的胸前,就算是在睡夢中也仍然緊抱住他不願放開。

  或許現在,翔之也多多少少瞭解了父親的感受。

 
  二月二十一日
  即便再如何喜歡哥哥,也無法輕易對他人傾訴,
  這樣的不安究竟要持續到什麼時候?
  為什麼在擁有幸福的同時,也會感覺到如此難過……

 
  也或許是遺傳基因的緣故。

  母親與哥哥相戀了;而他也在閱讀母親日記的同時,喜歡上了舅舅章一朗。

  這是什麼?移情作用?

  不,這肯定就是貨真價實的戀愛吧。

  或許有人會說年僅高中生的他只不過是感情充沛,不可能理解這一些;然而這叫人感到心疼、近乎憐惜的依戀又算是什麼?

 
  眼前是可以遙望全市的街景,非常的美麗,宛若是星色直接傾倒在地面上一樣。

  今晚是舅舅在母親逝世後第一次出門的日子,因為今天也正巧是母親與兄長相約好一齊遠走高飛的日子。

  雖然在那之後母親率先離開了,乘坐著早一班的火車;也在那之後與父親相遇了。

  在這樣饒富紀念性質的一天,舅舅帶他去的卻不是車站,而是得以眺望市景的山崖。

  「我一直都很希望能夠兩個人一起,再回到這個地方。」舅舅那雙盈滿溫情的眼眸凝視著他。

  即使明白舅舅是對「幸子」說的,翔之也覺得十分浪漫。

  他們相互注視彼此,眼看倒映在對方眼中的身影漸趨擴大,翔太溫馴的閉上了雙眼,感覺舅舅冰冷的雙手正緩慢地撫上他的後頸。

  「沒關係的哦,只要章一朗覺得高興的話。」翔太。

  沒錯,母親那未完了的遺願與舅舅見不得人的欲求,便由他來承受吧。只要這樣便好了的;然而倒映在章一朗眼中翔太的身影,卻逐漸變得清晰起來,世界也在同時變得模糊難辨。

  「為什麼?」章一朗面露困惑的詢問。

  對於自己向眼前的小子做了什麼,他多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記憶不至於混亂到那種程度;因為這樣,所以反倒有更多事弄不明白。

  在盈滿眼眶的眼淚落下以前,翔太睜開了雙眸,朝舅舅微笑。

  「不要緊的,因為,我喜歡男人。」

  「所以,對於像我這樣的人而言,舅舅還願意擁抱我,我已經感到很幸福了。」

  章一郎愕然於翔之的自白之餘,最後還是鬆手了。

  「我……到底都對你做了什麼?」

  翔之頰畔上的淚珠滑落,眼睜睜看著章一朗順著崖邊傾斜的重心,向後退開數步,毫無掙扎的闔起雙目,伴隨引力失速墜下——

 
  結果,他們倆人都一併隕落了下去。

  伸出手的翔太,填塞滿胸口口袋的日記篇章也在同時散落開來,每一頁上都傾訴著母親對兄長的關切。

  兩人墜落在草地上滾落數圈。

  舅舅或許終究得以明白母親最真實的感情。翔之願意相信母親的字句已然融化在舅舅的眼裡,兩人終究合而為一。

  
  三月
  對不起,章一朗,我要丟下你先走了
  然而你要相信我愛你
  因此,我希望你能夠活下去。

 
  而現在舅舅正臥倒在自己懷裡,一副睡得相當安穩的樣子。



 1.「不要緊的,因為,我是名Gay.」
  因為一直被人嘲笑(嗯?
  所以修正為目前的版本XDDDDDDDD

 2.另外附上很喜歡的曲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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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6 篇留言

小戴
我4GAY[e17]

01-30 12:03

雅仲
需不需要姊姊的入門教學呀?我很樂意提供喲呼呼呼呼呼(┌^o^)┐(┌^o^)┐(┌^o^)┐(喘息逼近)01-30 17:16
Omoibito
我也4GAY

01-30 12:54

雅仲
你們兩個在做什麼啦XDDDDDDDDDDDDDDD01-30 17:17
小戴
好 我需要(喘息後退)

01-30 17:20

雅仲
XDDDDDDDDDDDDDD
好啦說真的,如果有任何需要諮詢,或我能夠幫得上忙的,要說出來哦。01-30 17:24
Omoibito
我真的4gay

01-30 17:23

雅仲
(┌^o^)┐(┌^o^)┐(┌^o^)┐(┌^o^)┐…(猝然逼近中)01-30 17:25
吉風翅
「我是名Gay」那邊有點突兀啊
突然摻一句英文什麼的⋯⋯感覺變成了笑點啊(喂)

01-31 00:33

雅仲
嗯,我覺得你說得完全沒錯(ry
事到如今…就任它Let It Go吧(幹01-31 10:42
雅仲
我另外修正了!
同時附上覺得正對作品風格的曲目,應該(?01-31 17:34
我不存在
你為什麼黑單徹徹?

04-03 1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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