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以「食物」為契機所展開的交流,我們倆似乎進展了一大步。雖然難免產生「誘拐兒童」的罪惡感;但想到如此可愛的女孩願意對我卸下心防,展露笑容,更加地令我感到歡愉!
倘若,她真的是我的妹妹,我大概會把她寵上天吧?
隨著相處次數漸增,她和我在幫老師忙之外的相處時間也越來越多,更能感受到她對我的信任。甚至,和我愈來愈親暱。
只不過,她的堅持仍舊不變,就是不願意坦然接受我的心意。每次都得花些心思、繞個圈子,才能帶她出去逛逛走走,或是和她吃些東西。
有次放假和她一同到附近的商圈閒逛。她見了件可愛的洋裝,在我慫恿之下好不容易試穿上;明明自己喜歡得愛不釋手,就是不讓我買給她。
最後,我終於以「下次多幫我一些忙」、「我最近剛好發票中獎」等理由說服。
一日早晨,完成老師交代的任務後,我們兩人坐在樓梯間休息。雖然這時間已有些孩子到校,但高峰未至,校內的人依舊不多。
我們特意到較少人經過的地方休息,好避免閒雜人等的干擾。
「吶!不覺得,我們很像感情很好的兄妹嗎?」我輕拍女孩的頭。
「摁…可、可是……」她有些難為情地甩了甩頭。
「其實,我一直很希望有個妹妹!如果有個像妳這麼乖巧懂事,又可愛的妹妹,是何等幸運!」我直視女孩的雙眼自顧自地說話,接著也難為情地別過頭。
「如果哥哥真的是我的親哥哥的話,人家當然也很開心!只是……這樣人家就……」不知她想說什麼,一副欲言又止。
「好啦!別想這麼多!還有,以後不要再對我這麼見外了好不好?疼愛妹妹應該不需要理由與交換條件吧!」
「摁!哥、葛格……」女孩小聲地咕噥著,並緩緩將頭靠到我的肩上。
「乖、乖!」
我溫柔地輕撫她的頭,指尖慢慢地自柔順的長髮滑過。那觸感真實得難以忘懷,令我無法自拔,也更加地想要好好照顧她。
隔了幾天,我想到教室看看她;因為她往往很早到學校,甚至連早餐都沒吃。
就在我走上樓梯時,聽聞上頭有孩子的低聲啜泣,我趕緊跑了過去。想不到,卻見到她站在牆角邊哭泣。
「怎麼了?」我立刻到她身旁蹲下,用手帕為她擦去淚水。
「…………」女孩默默地不發一語,用力地抿著雙唇,雙手不停揉著眼睛。
我突然覺得這表情似曾相識,這才想起第二次的相遇、被拒絕時,她也是這副模樣。不知何故,我認為這其中必有隱情,而且很麻煩。或許是基於與她相處的經驗吧。
因為她什麼都不肯說,無計可施的我,只好邊安撫她,邊引導她到辦公室向老師求助。
我將手搭在女孩的肩上,另隻手握著她的小手,慢慢走過走廊。
卻在此時,迎面來了位老先生。這時間,運動的民眾應該大多離開了。
那位老先生直直地看著我們,神色詭異。
於是,我刻意放慢腳步。而女孩察覺到不對勁,跟著抬起頭看狀況。沒想到,當她看到對方時,忽地用力捉緊我的手,躲到我身後。
我心底覺得不單純,皺起眉頭盯著他。
忽然,老先生開口:「跨啥啦!我也沒做啥咪!」他攤攤手。
我將女孩輕輕摟入懷中,帶她繼續往前走。
當我們與老先生擦身而過時,他輕佻地對我們笑了笑。
我感到十分地不悅,想回身找他理論。女孩卻緊緊捉住我的衣角。
我暗自在心底叫不妙,事情似乎比我想像得嚴重。
雖然只是我的猜測,但從女孩害怕怯弱的舉動,使我聯想到那老人或許……更使我無法控制地感到憤怒!
眼睜睜地看著對方離去,我卻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狠狠地緊握拳頭。
女孩一直緊緊捉著我。
經過了好段時間,她突然用力拉住我的手,拖著我邁步向前。
她帶我來到平時不會使用到的校舍,並領我走上頂樓。因為往天臺的門上鎖了,我們便在樓梯口坐下。
女孩坐進我懷裡,將我的雙手緊緊抱在胸前。我感受到她的不安,跟著用力地將她擁入懷裡。
她柔柔地緩緩地,用軟嫩的臉頰蹭著我的手。一言不發。
我感到不知所措,不知該如何安撫她,只得任由她捉著我,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頓時,我心底湧上莫名的恐懼,深怕她即將遠離;我只好更加用力地抱住女孩,感受她小小的身軀,以及溫暖的體溫。
兩人沉默好一段時間。
忽然,她推開我的手;令我嚇了一跳。
女孩轉頭面對我,說到:「哥哥!對、對不起……」
眼淚驀地落下。
「對不起,都是我不懂得保護自己……對不起!我只會讓人擔心!對、對不起…」她邊啜泣邊靠上我的肩膀。
「不!才沒這回事呢!妳是個很乖很聽話的孩子啊。」我柔聲安慰她。
可是,說實話,我自己並不知該如何應對才好。
「其實、其實,我真的很喜歡葛格喔!」
女孩邊說邊抬起頭,對我展露笑容。
「遇見哥哥真是太好了!」
她湊了上來,將雙唇緊緊吻上我的唇。柔軟而有些濕潤的感覺,深烙在我腦海中。不知所措間,她緊摟住我的腰,將身子緊貼在我的胸膛。我跟著抱住她,但我的動作明顯得猶豫。
「謝謝你!」女孩在我耳邊低語。
她再度將頭靠上我的肩膀,那瞬間,我看見她眼角上殘留淚水。
終究,我們注定分離。
但是,夢醒後,我卻怎麼也忘不了──我曾經有個如此可愛的妹妹。
『塵世是一場夢,夜裡的夢才是現實』──亂步
《完》
後記:
在做這個夢的隔日,我向好友敘述此夢境,如今才得以保有記憶,並以小說重新呈現。
關於如何將夢境,好好地轉化,說實話,遇到些瓶頸呢!
因為,在夢中的我,彷彿知道一切。
對了,其實,最有趣的,是我那晚在朋友那裏看了一部電影
──『美髮屍』
裡面的小小女主角,根本神似夢中妹妹啊!!!
對不起,每次都丟些沒有好好整理完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