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審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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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貝爾)
莊嚴的金黃色審判廳,漸漸被鮮血染紅。
「拿下他!」
數秒後,那位高喊的天界守衛,咽喉被染血的藤刺貫穿。
不…迪爾姆德…
最不願發生的事情,血淋淋地呈現在眼前。
「去死!去死!」
天使與蟲族的激鬥使審判廳捲起腥風血雨,兩方以驚人的速度互相撲殺。
「弟弟,別慌!」路西法對著受困於藤木結界的米迦勒說道。
「該死!這結界充滿魔性!以我單人之力無法在分秒內破界!」
接著,路西法冷不防地被從審判廳後方地面湧出的巨大藤蔓抓住。
如此混亂的局面,使我無法在分秒之內寧心思考。
我望向愛人,他眼中充滿渾沌的魔光。
迪爾姆德伸長木臂,朝宙斯投擲魔化的木元素。
宙斯的手上握緊兩道閃電鏈,高舉雙手,將閃電鏈向下展開。
一顆顆的魔化木元素被強大的閃電護盾吸收,化為塵末。
「奧丁,助我!」宙斯一邊以護盾擋下木元素,一邊向另一位神祇大喊。
宙斯雖擋下所有攻擊,但魔性汙染透過閃電鏈蔓延至其神體,
逐漸削弱他的神力。
一旁身穿漆黑戰甲的戰士,高舉神槍,往迪爾姆德胸口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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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
我在血腥混亂的戰場中大喊,回應我的只有更加激烈的嘶吼與悲鳴。
迪爾姆德不斷向後遁退,躲避著奧丁不間斷的高速刺擊。
漂浮在審判廳上方的法則女神,口中喃喃唸著咒術。
我注意到元素在空氣中的鼓動,他們似乎有話要說。
我閉上眼,隔開雜音,
細讀著以天界之氣維生的的微小精靈們試圖告知我的訊息。
「危險!」
「那一發攻擊會毀滅任何生靈!」
「伊莎貝爾姐姐,那個女人正聚集強大的元素…」
接著,極為強大的水元素開始凝集在姬氏兩旁漂浮的禪杖上。
我閉上眼,冷靜下來,思考下一步對策。
我看向陷入苦戰的迪爾姆德,知道時間所剩不多。
迪爾姆德的動作,在奧丁的連環刺擊下,逐漸因疲累而遲緩。
他停止閃躲,咬緊牙,以木臂握住長槍。
木臂卻因奧丁的蠻力掙脫而斷裂。
接著,奧丁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下以槍柄擊中迪爾姆德的左臂。
迪爾姆德受擊後向後躍,低頭再度嘔出黑血。
異域的嗜血之蟲迅速從黑霧中探出並襲向奧丁。
在奧丁揮槍砍殺嗜血蟲群時,迪爾姆德的木臂逐漸從斷裂處再生。
迪爾姆德回過頭,對宙斯綻出邪笑,向正凝聚著神雷的宙斯發射柔軟的活性藤蔓。
神雷被藤蔓包裹著,遭魔性藤蔓汙染的神雷,隨時可能引爆。
下一秒,藤蔓球中的神雷在宙斯周圍爆炸。
宙斯被自己強大的攻擊轟炸,應聲倒下。
接著,強大近至毀滅萬靈的木元素在迪爾姆德身上爆散。
木元素在迪爾姆德的手中形成強大的颶風,迪爾姆德握緊強大的力量。
迪爾姆德將四臂對著奧丁,露出嗜血的笑容。
下一秒,毀滅之風打向奧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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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丁被颶風打上,在毫秒之內被颶風打入審判台的牆內。
迪爾姆德殺紅了眼,以內心魔性加強颶風的威力。
路西法以魔力召喚凝聚眾天使的力量,形成天雷將巨大藤蔓轟成灰燼。
米迦勒不斷揮舞銀色長槍,結界已被打得剩下數個殘片。
專注凝咒的姬氏以餘光瞄見受擊的奧丁,皺緊眉,以驚人的速度凝聚元素。
禪杖發散出天藍色的激光,強大的水元素震攝著我。
元素即將成形,我沒有思考的機會。
即使機率微乎其微,我也要嘗試。
「求祢們!尊貴的精靈,不要殺害我的愛人!」
我一邊奔向元素反應最為濃烈之處,一邊大喊道。
我握緊雙手,祈求它們的回應。
「他是魔族,魔族嗜血成性,應予以制裁。」
水流傳入耳中,空氣中迴盪著強大水元素的聲音。
「不!如果他是魔族,他怎知如何愛人?」
水流停止,水元素陷入沉思。
「魔族沒有感情,我的愛人正為了我而戰。」
「但…」
「他不是壞人,他只是想要守護自己所愛。」
「即使這樣…」
「我即將入下界受苦,請祢們成全我最後的夙願。」
「求祢們,手下留人。」
水元素在空氣中沉默著,我閉上雙眼,傾心祈禱。
姬氏吆喝一聲,放開凝聚成型的咒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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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
「嗚…!」
被水元素反噬的姬氏嘔出鮮血,混亂著,我流下感激的眼淚。
「謝謝祢們…」我默默說著。
我看向似乎明白了什麼的姬氏,她的眼神充滿冷冽。
她輕輕揮手,我被水元素形成的泡沫包覆住。
「不!」我大喊,全力敲打泡沫壁。
迪爾姆德後退,躲避路西法襲來的金黃色長槍,颶風中斷。
陷入牆中的奧丁落在地面,以手撐地,試圖撐起壯碩的身軀。
姬氏見狀,立刻衝向痛苦掙扎的奧丁身旁,凝聚水元素為其療傷。
奧丁抓住姬氏的手阻止她,拾起掉落在一旁的永恆之槍。
永恆之槍被奧丁握住後,爆散出強大的紫色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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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向迪爾姆德,不斷的殺戮使其愈戰愈勇,鮮血與敵人的痛苦助長迪爾姆德的魔性。
迪爾姆德高舉雙手與木臂,以圓圈方式揮舞,捲出迴旋之風。
迴旋之風漸漸形成吸食生命的龍捲風。
天使群被嗜血蟲族大量撲殺,哀嚎聲四起。
天使長兄弟的力量也隨著天使的數量,大大減弱。
毫無反擊之力的兩人倚在一起,下一秒,便被魔化之風捲上。
路西法與米迦勒被高高捲起,金黃色與銀白色的槍雙雙落地。
充滿魔性的龍捲風開始吞噬天使長的生命,兩人口中發出痛苦的吼叫。
迪爾姆德因為兩位天使長的疼痛而放聲大笑,不寒而慄的笑聲傳入耳中。
「夠了,迪爾姆德!」
透過泡沫壁,我看著眼前嗜血的怪物,淚水不斷湧出。
沒用的,他聽不見。
接著,震天的怒吼從審判廳牆邊傳來。
「吾,以絕地逢生之姿,將祢拿下!」
高大的身影以光速上前,漆黑的戰甲上灑滿魔族的血。
帶著閃爍紫光的永恆之槍,貫穿迪爾姆德的身體。
接著 金黃與銀白的雙槍分別刺入迪爾姆德的左右肩膀。
僅僅剎那,彷若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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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貝爾的回憶)
我將手臂上的最後一條繃帶緊緊綁好,滿臉罪疚地看著他。
「真是…對不起啊。」我對著遊…不,騎士團團長說道。
「沒關係,我是戰士,這點小傷。」
眼前的俊美男子不斷對我露出滿格的高瓦笑容。
我們沉默著,他開始用手戳弄自己胸口上的傷口。
「白癡,會發炎。」
「沒辦法,妳話太少。」
「所以?」
「我要做一些引起妳注意的事。」
我對他翻白眼,他噴出笑聲。
「妳翻白眼的樣子很好笑。」
「要你管。」
「妳…」
他的語氣中原有的輕鬆自逸消失,轉為無比認真。
「妳這麼不想跟國王在一起嗎?」
我撇過頭,因為被戳到痛楚而撇過頭,開始逃避。
「這應該不關德利安先生的事。」
「迪爾姆德,就可以了。」
我回頭看他,他翠綠的眼眸充滿真摯。
「告訴我吧。」
「我…」
我垂下雙手,決定向這個男人傾訴一切。
「我不愛他。」
「但他的權貴能使妳享盡榮華富貴,一生不愁吃穿。」
我輕笑,看向迪爾姆德。
「榮華富貴,真能使人心滿意足嗎?」我問道。
「但…」
「別說了,我不愛他,就這樣。」我低頭,沉浸於悲傷。
「妳愛過任何人嗎?」
迪爾姆德的提問使我清醒,我陷入沉思。
「不,但我渴望。」
「我渴望,自己能遇見那麼一個人,能夠了解我的內心,相信我所相信。」
「若真能有如此的人,我便一生對他不離不棄,一生傾心於他。」
我說完後,迪爾姆德與我一同陷入沉默,
時間在這深夜中緩慢地爬著,
我見時間不早了,站起身,希望迪爾姆德離開。
「迪爾姆德先生,我想我該出席舞會了,你也該…」
「伊莎貝爾小姐。」他上前握住我的雙手,堅定地看著我。
因為那專注的眼神,我的心中湧出從未出現的感覺。
「跟我一起…」
迪爾姆德突然抱起我,我因為突如其來的驚嚇而失聲尖叫。
「逃出這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