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沒有下這個決定的話，也許現在不會落到如此處境。
跟一般人比起來我有一些不正常，平常生活其實就穩穩地過，有時候會看到一些特殊的東西也當沒看到，因為沒辦法負責，當完兵後，幸運的到補習班開始工作，接觸的人群也多了，故事就是這樣開始的。
我遇到了一位女性，身高160左右可是因為身材單薄總覺得她只有150，很擅長與人聊天，但是跟我就完全聊不起來，她有一頭染的棕金色長髮，眼睛也大大的，如果她綁馬尾與別人聊天開始笑的時候，想必我那一整天心情都會很好。
雖然我跟她談不來，但是她的談吐、興趣、長相卻深深中了我的好球帶中間，每次上課不經意的都會多看一眼，直到某天我看見了，也許是我這一生最後一次看見的東西，那位女性的肚子發著黑光。
是的那位女性已經結婚了，以前我也看過，但是沒看過黑的，再三確認後，卻讓我猶豫了，套句我朋友所講。
「別人看不到，很難了解你的感受，所以你講了通常也不會有人信。」
過了幾天，我感覺是上天給我的機會，她很難得比別人還晚走，趁教室剩寥寥數人時，我叫住了她。
「雨湘，妳可以稍微留下來一下嗎？」
「為什麼？」
「我想跟妳談一下。」
「不行明天嗎？」
我輕聲喚了她的名子，她停下正在收拾東西的手，抬頭看了我一下，語氣平淡的回我，因為我實在想不到什麼好理由，只好單刀直入，並希望自己看錯。
「妳懷孕了對吧？」
「為什麼妳會知道？我前幾天才確認的。」
空氣凝結，不知道為什麼這是一個感覺無法再談下去的氣氛，也感覺我好像是一個變態，明明跟人家不熟卻知道人家懷孕。
「嘛，我是懷孕了，如果你只是要確認這個的話，那我就先走了。」
「等一下，拜託等一下。」
我快速的到了教室唯一的出口堵住她，看她的表情有很明顯的不悅，可是沒辦法，機會只有這一次，我深刻的知道，這次一溜走應該就沒有機會了，我趁她還沒有意識過來時，伸手去觸碰了她的肚子，碰觸到的瞬間，我開始閉目感覺，這個時候我並不知道雨湘會是什麼表情，就算我背上性騷擾的罪名，我也希望她可以平安無事，但是我錯了。
「你在……」
她話都還沒講完，我就被突如其來的衝擊震飛出去，我們教室外面就是辦公櫃台，但是我是正常人，當然就慘兮兮的撞上櫃台跌坐在地上。
「偉沁你怎了？」
出聲的是我的上司，他應該也沒了解剛剛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我感覺到了，還有接著來的攻擊，因為不知道其明確範圍，稍微蹲起來之後快速的往左邊一躍滾了一圈，「啪」的一聲，我剛剛蹲的地方多了一道俐落的痕跡，整個櫃台被切開了，果不其然聽到其他同事的叫聲，明明就沒受傷啊。
「不要吵──雨湘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嗎？」
「疑？」
「妳肚子裡面那個是魔胎啊，我現在只能想到這個形容詞形容他了。」
「你在再說什麼…….」
我吼了一聲把其他雜音都給壓了下來，莫可奈何跟雨湘講了我所體認到的事情，就在她還在驚訝不相信之時，第二、第三波的攻擊來了，這兩次地上都有明顯的痕跡都還可以閃掉，而下一波我只聽到風聲，然後我就狠狠地撞到離我最近牆壁上更吐出了我人生第一口血。
「不要動，亂動被幹掉了我可不負責。」
想知當然，又是一陣尖叫聲，教室裡面的人看到這情況當然不敢出來，問題是跟我在同一環境的同事們，在櫃檯裡面至少還有東西擋，不知道為什麼在這樣的情況還會選擇亂叫亂跑。
「這樣妳懂了吧雨湘？」
「不可能，現在都什麼年代了。」
「如果能安撫他，之後就請拿掉吧。」
「你說什麼？」
「妳也看到這慘況了，這絕對是妳肚子裡面那胎兒弄出來的。」
好在我還能講話，應該受傷不重，畢竟他現在還未出世，如果雨湘可以安撫他的話，他還是不要留在這世上的好。
看來他還蠻討厭我的，攻擊又再來的時候，我伸出沾滿我的血的右手。
「破！」
不過我後面的牆壁可就沒這麼幸運，咚的一聲，牆壁出現了一堆龜裂痕。
「我還是叫你魔胎省事一點，既然我能察覺你，就代表我還有些本事。」
「如果你能離開就乖乖給我離開，不然我就連那胎兒一起把你打掉！」
嗯，我有點了解為什麼我跟雨湘會談不來了，雖然我的右手有點麻，但至少沒中這次的攻擊，可是我對著一位攤坐在地上的母親怒吼著要打掉她的孩子，可想而知後果。
「不要，你不察覺不就沒事了嗎？」
「我肯定妳一定是剛剛才知道的，別講得一副妳是主謀的樣子。」
「都這時候了這很重要嗎？」
「妳知道妳那肚子裡的孩子有多黑嗎？」
「別扯開話題啊！」
「傻女人妳在意那個是要做什麼啊！」
嗯，我們正在吵架，都這個時候了，為什麼我還會吵架呢？也許這就是我們沒話聊的原因，奇異的是，魔胎這個時候竟然沒攻擊呢？
「妳那孩子兩個多月而已吧？」
「他兩個多月就有如此實力，他出生後的力量妳可以想像嗎？」
「正因為是現在這種社會，他才沒有辦法留著，妳就不怕他哪天去外面逛了一圈回來就順便幹掉了一堆人嗎？」
「那你能保證拿掉後，我還能在懷孕嗎？」
「妳到底是傻還是聰明啊！」
其實那個魔胎到底會做什麼我壓根不知道，演變成這個樣子是我無法想像的，我只能逐漸的靠近雨湘，要確定魔胎已經沒有攻擊性了。
「我建議妳是乖乖不要動的好，仔細看一下週遭吧，妳現在跑去了大街上，後果不堪設想。」
我出聲制止了雨湘，我緩緩地靠近她則是想緩緩地逃跑，雨湘仔細看了週遭，沒人傷亡可說是奇蹟，如果沒看過滿目瘡痍的人，那現在就可以看到了。
「現在看起來魔胎應該已經冷靜了，好好跟他道個……」
出乎意料的攻擊？我還是閃掉了，只是又多了一個我不想看見的情況。
「疑──我還以為這次可以一次幹掉你呢？」
「我還有點實力，要一次幹掉我還早呢。」
「哼。」
嗯，雨湘被控制了，這還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這個魔胎還很聰明，是的，他根本就不用跟我打，控制了雨湘要離開應該不難。
「唉情況永遠都是最糟糕的。」
我哀嘆了一句，因為雨湘喔不──是魔胎已經全力往出口奔去，我一個箭步即到了出口要擋住他，他一個左拳往上一揮，這種距離下我根本閃不掉，我也沒有打算要閃！
「啊──────────────」
壓抑著痛楚的吼聲，我右手俐落地掀起雨湘的衣服，手掌貼著她的肚子，全力往牆壁推，碰的一聲，雨湘被我壓制靠牆，我感覺到有東西從我肚子湧上來，嗯是血，嘴裡整個都是血，雨湘的右手正插在我的腹部，真的超痛。
「本來還不想殺你的。」
「梵語！你到底是誰！」
「畜生！」
從冷靜到激動，他萬萬沒想到會被封印吧，也萬萬沒想到一個普通人會這樣的技巧，不過我嘴巴都是血也沒辦法回他，就因我是普通人所以我付出的代價有點大。
「你……你……」
魔胎已經沒有辦法在講話，取而代之是昏到的雨湘，沒有想到我第一次抱她會是在這種情況下，激戰過後我抱著她坐在地上，她的手還插在我的腹部，現在拔出來我可能會馬上昏倒，只好先拍拍她的臉把她喚醒。
「咳……咳，妳醒了喔。」
「你到底為什麼。」
「為了我好妳先不要把手拔出來。」
「你的左手……」
「我不是楊過，這時候這台詞不太好。」
我清了清口中的血，勉強還可以講話，右手抓著她那插進我腹中的手，雨湘仔細看完後之後就開始哭了，可以理解，因為我的左手現在在我的身後，剛才第一下魔胎就把我的左手砍飛了，好處是沒流血呢！
「都這時候你還……」
「先別哭，我還有很多事情要交代，我不知道這業餘的封印的維持多久，可能5年可能10年，就看你的孩子跟魔哪個比較強了，這個只能靠妳教導。」
「另外…咳，我還需要見妳老公，如果妳老公是正常人，那就代表是妳體質特殊，以後妳還有老公可以靠，妳老公如果是魔，妳就快逃吧，這業餘封印我想哪個魔都可以破。」
「不要想說妳老公為了孩子不會對妳怎樣，基本上妳懷上魔胎，產下來妳也沒幾年可活，現在多了封印削弱他的力量，以後妳就好好養生吧。」
我開始劈哩啪啦的講話，因為我知道我的時間剩沒多少了，既然都要犧牲了就得一次搞定，我現在玩的遊戲沒有辦法讀檔的，中間我也又吐了幾口血，感覺白光招喚我，可是我一定得把所有事情都處裡完再走。
「你還剩多久的時間？」
「你果然都有記憶啊，我把基本生存以外的生命全獻給那個封印了，我可能剩1個小時，2個小時，又也許是一天。」
「為什麼！」
「因為是妳。」
也許她就是這點令我著迷，第一個想到的不是自己，首先想的都是別人，雖說現在情況特殊，但我還是有感受到一點欣慰。
「這種擅自的溫柔只是不負責任。」
「那妳要我把妳的孩子打掉嗎？妳也知道事情的過程，一隻左手都飛了，妳的手也插進了我的腹部，搞得兩敗俱傷一點意義都沒有。」
「我就是討厭你這一點。」
驚人的事實，突如其來的告白？讓我傻了一下，不是因為音量而是因為內容，其實她講哪一點我也不知道，但是她可不可以先不要哭了。
「自己不是最重要的嗎？我從沒看過你把自己擺在第一位。」
「喔……可惜看來我們真的處不來。」
不斷襲來的怒吼？我也選擇了最糟糕的解決方式。
「不過就算如此，該解決的還是要解決。」
我看了看左邊，左手斷的地方已經有點血跑出來了，等魔胎力量消去我應該就會馬上昏倒了。
接著我強硬的指示要做的事情，首先撒謊騙他老公來這邊載他，好讓我確定，再來是傷口，用膠帶等物品加壓傷口好讓她的手的可以拔出來，最後就是讓她離開這裡。
「沒接到我電話就代表是了，妳就逃吧。」
她沒有回應我，只是默默的點頭，就消失在我的眼前了。
再來我除了交代遺言以外的事情應該都做了，清空公司、事前準備以及等死。
過了不知道多久，門開了，如果從門那邊的角度看，就會看到我大刺刺坐在離門口不遠處。
「我老婆呢？」
「別裝了魔。」
「你說什麼？」
「再裝就不像了，你孩子已經被我封印了。」
空氣凝結，雨湘的老公並沒有回我話，而是看了看四週，一陣暴風吹起。
「看你這樣也活不了多久，要藏我老婆可沒這麼容易。」
孩子如此，父親也如此，他並沒有瞬間就把我幹掉，而是很冷靜的開始拿手機。
「要找這個嗎？」
我拿著雨湘的手機在他眼前晃啊晃，他瞪大眼睛看著我，這感覺真好。
「別白費力氣了，她身上所有的東西都留在這裡了，連衣服我都讓她換了。」
「你知道我費了多大的力氣才找到適合產魔胎的人嗎！」
一聲怒吼，狂風襲來，吹的我心好愁，這先生怎麼強成這樣？
「依你的年紀也不可能除魔了，為了她好你還是死在這邊吧。」
「你在說夢話嗎？」
我壽命也剩不多了，不把他拖下去之前的努力都白費了。
我從椅子上站起來，只見他瞬間衝到我眼前，左手抓住我的喉嚨，瞬間就把我舉起來。
「說出她在哪裡我還可以讓你自己死。」
為什麼總愛講廢話呢？如果我會講，我現在就不會被舉起來了。
停了大概3-4秒見我還是不肯講，他就狠狠地把我摔出去，又是碰的一聲撞牆，沒有被這樣一擊殺大概是我最後的幸運。
「看來你是不願意講了，最後讓你絕望一下，我可以讀人類的記憶，所以我等你死掉之後再讀你的記憶我就知道她在哪了。」
「你愛她嗎？」
「一點都不驚訝啊，魔跟人哪來的愛，她就只是個容器。」
「哈哈哈哈哈哈……」
看著他不解的神情，我更是開心，確實我現在少了左手，腹部又被開了一個洞，9成的壽命還拿去封印了，但正因如此才要笑啊！
我按下了我褲子口袋內的搖控，門口的鐵門緩緩降下，他絲毫沒有離開的打算，等鐵門完全降到底啪一聲，我剛剛請同事幫的最後一個忙生效了。
「香灰……你果然只是三流的」
「完全沒有看環境的你輸了！」
我用盡力氣單手舉起了不遠處的玻璃桌板，鐵門降到底之後，我跟寺廟借的兩大袋香灰直接砸在他後方捲起了陣陣煙霧，我拼盡力氣把他頂在鐵門我們中間隔著一個桌板。
「然後呢？」
「魔果然是魔，不知道生命的意義。」
「什麼！」
「現在才發覺太晚了啊！」
香灰、血、生命，引物、媒介、代價都準備好了，聽到他如此驚訝，讓我瞬間回想起魔胎，如果不是他們心高氣傲，或許我不會有機會。
「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
「住手啊！」
狂風再度襲來，我感受到我的左腳的一部分被刨掉了，我無視著他的嘶吼著，繼續的壓迫他，多虧了這強化玻璃的桌板啊！
「你就去死吧！諸邪！」
壓盡所有的生命能量，一拳擊破玻璃！直擊雨湘老公。
「唬扯，為什麼你會懂這種術法，就算你變成這樣也要殺我嗎？到底是為什麼，在現在這種社會，不是都自己為第一原則嗎？這麼好的機會，為什麼！」
我沒有辦法回答他，不是因為他即將死亡，而是我已經沒有力氣了，整隻右手穿過他的胸膛，我甚至連拔出來的力量都不剩了，他講完遺言後就拖著我倒在地上，我真沒想到最後得看著這個男人的臉死去，不過目的都達成了，也算圓滿。
「你真傻，你果然就算變老感覺也沒甚麼差別呢？」
沒想到在死前還能聽到的聲音，雨湘費了一些力氣才把我從他老公的屍體中拔出來，其實我還蠻想看看自己現在的模樣的。
「生命給了我的孩子，外貌拿去殺了我老公，你怎麼這麼傻啊。」
雨湘從後面的教室走出來，是的一開始就沒讓她走，我也沒讓她老公有反應的時間，一切都按計畫走，之後雨湘坐了下來，不顧香灰、血液、屍體、玻璃，把我的頭靠在她的腿上，看著她的臉，我很想說些什麼，但真的沒力氣了，還有意識都是奇蹟了。
「到底為什麼？我明明就跟你處不來，也沒話講。」
我狠愣愣地吐出了我人生最後一口血，輕輕地說了一些話。
「因為是妳。」
雨湘笑了，看來這答案還不錯，我也蠻想看看自己變老是什麼模樣可惜我看不到了，我沒有餘力去抵抗那白光了，這次真的跟人生道別了。
劉偉沁享年23歲
「看你這麼努力，這孩子以後要為魔還是人我會讓他自己選擇，因為我也是魔啊。」
雨湘撫摸著已經沒有反應的偉沁，悄悄的在他耳邊講了話，最後吻了偉沁的額頭，把鐵門升起，獨自一人走出了補習班再來的的故事就是10年後了。
創作內容
【短文】因為是妳
小說 (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