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聲的夜晚，趙子辰在地舖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唔……」
他感到身體裡面有什麼東西在騷動，從一邊鑽到身體令一邊，輕微的疼痛逐漸加劇，心口有若把火焰在焚燒似地燥熱，他緊緊揪住胸口，差點喘不過氣，汗涔涔，痛苦地發出呢喃。
「怎麼了？……做惡夢嗎？」
睡在床舖上的柳明梨聽見趙子辰痛苦的呻吟聲，半睡半醒的她坐起來，迷糊地望向倒臥在地上痛苦呻吟的趙子辰。
腸子被揪緊似地喘不過氣，彷彿有人把腸子打了好幾個麻花結，趙子辰痛苦地將身體如蝦般弓起身體，渾身冷汗直冒，發白的嘴唇發顫著，根本沒有多餘的力氣回答柳明梨。
查覺到趙子辰的狀態怪異，柳明梨走下床，輕拍趙子辰的肩，「子辰哥？子辰哥？」
「離他遠點！」
「小食大人？」
饕餮的聲音嚇阻柳明梨，她愣愣地退開讓饕餮走近，擔心地望著在地上打滾的趙子辰，不知所措。
「他被惡鬼附身了。」饕餮一臉嚴肅地說。
柳明梨驚訝朝後退步，身上的淡藍光顯現，犬神在她身旁現身。
一嗅到惡鬼的味道，犬神立刻狂暴起來，牠從喉間發出可怕的低吼聲，森白的銳齒露出，眼看就要撲到趙子辰身上去。
「不行、乖乖坐下！」
柳明梨見狀趕緊下命令，犬神雖然不攻擊，但眼睛緊緊地盯著趙子辰，不甘心地踏著緩慢的腳步環繞在他身邊打轉，警械的模樣絲毫沒有鬆下。
黑色的魅影從趙子辰身上淡淡浮現，凝聚成形體，轉眼化成兩張一大一小猙獰的臉，光溜的頭上長著兩隻犄角，正得意地裂嘴大笑著，發出刺耳的叫聲。
饕餮抽出劍，劍法神速削過那兩個重疊的黑影，只聞它們淒厲哀鳴一聲，碎影飛快消散在空氣之中，一點殘渣也不剩。
感覺到人面鳥的氣息，饕餮立刻衝出屋外察看，卻只有明月靜謐地高掛於晚空，在這靜謐的村內，什麼可疑的蹤跡都沒找到，人面鳥的氣息消失得無影無蹤。
兩隻惡鬼被驅走後，趙子辰感覺舒服多了，但是隱約感到有什麼東西竄進胸口後，一直往腦部竄，但因為疼痛非常輕微，所以並沒有太在意。
他睜開眼睛，滿身都是冷汗，掙扎著想從地上爬起來，但卻發現精疲力竭，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柳明梨一臉擔憂地陪在他身旁。
「你沒事吧！」
「嗯……已經沒事了。」
為了不讓柳明梨擔心，他露出輕鬆的笑容，但臉色慘白的他，這表情沒有一絲說服力可言。
「沒事就好了……」
柳明梨鬆口氣，釋懷地笑了起來，犬神也重新回到柳明梨身上。
剛才到附近追尋人面鳥蹤跡，卻空手而歸的饕餮踏著沉重的步伐入屋內，面色鐵青，低聲說：「我們被盯上了。」
「！」
兩人愣愣地看向他。
「明天天亮就得走，這裡已經不能待了。」
由於人面鳥緊跟，來無影去無蹤，防不勝防，饕餮深信追趕他的人不久將會現身。也因為如此，饕餮告訴兩人無論如何都要盡快離開、且越快趕到鳳凌道觀越好！
時間緊迫，只要晚個一秒，恐怕要斷送了一行人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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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三人藉著鶴童的導引回到當初的橋端。
「你們真的要走了喔……」
鶴童依依不捨地望著三人，有些落寞地低下頭。
柳明梨蹲下身，溺愛地拍拍他的頭，臉上掛著溫柔的笑容，鶴童臉紅撲撲地望著她，靦腆地笑起來。
「別這樣啦、我們有空一定會回來看看你！」趙子辰笑著說。
「嗯！」鶴童大眼睛閃爍著，期待地點頭，「那下次我會準備更多好吃的東西招待你們喔！」
「你帶來的食物都很好吃喔！……要不是因為某人太會吃的緣故，還麻煩你跑這麼多趟……」趙子辰意有所指地瞟一眼饕餮。
「快解開法術，我們沒時間了。」
急著趕路的饕餮沒興趣搭理趙子辰，冷聲說。
「是！」
鶴童怕饕餮生氣，趕緊化為白鶴飛向橋另一端的山頭找玥蝶。
自從發生昨晚那件事情之後，饕餮整晚都沒有休息，就這樣守著兩人一直到天亮，天空才亮起那麼一點點光，就催促著趕快離開。
整個人有如緊弓上的箭，忍耐快到極限了。
雖然平常他就是對人愛理不理，但現在彷彿臉上貼著「生人勿近」的牌子，表情嚴肅到一瞪眼就可以殺死一票人，一點玩笑都開不起。
沒多久，鶴童帶著玥蝶來到橋端。
玥蝶表情比平常嚴肅，沒有一絲笑容，「真的要走？」
「嗯。」饕餮肯定回答。
以為玥蝶表情嚴肅是在氣自己最簡單的法術都沒練好就要走，趙子辰趕緊跳出來解釋說，「我下次會把它修完的啦、真的！只要去趟鳳凌道觀就會回來繼續修練了、別這麼生氣啦！」
玥蝶注視著趙子辰，他原本還笑著，但在那可怕的視線緊盯下，不到幾秒的功夫，笑容就慢慢地轉為尷尬的苦笑，最後抿嘴低頭。
場面陷入陰沉默海。
「……」玥蝶垂下視線，眼中閃過一閃即逝的哀傷，「……那就走吧！」
說完，她素手一揮，束縛饕餮力量的手環應聲斷裂，化為金粉之後消失。
饕餮一獲得解放，他頭也不回地轉身就走，其他兩人匆匆向玥蝶及鶴童道別之後也跟著離開。
沉重神色的玥蝶目送三人漸漸消失在霧中的背影。
「天命如此，我也只能幫到這裡了……」她嘆氣，低聲自語，「子辰，祝你好運了！若有緣，我們會再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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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泰山的路上，趙子辰見饕餮除了皺眉頭之外，什麼話都沒說過，沉重的氣氛影響其他兩人，一路下來靜得不像話。
耐不住安靜的他終於認不住說：「我說……為什麼我們非得現在到鳳凌道觀不可啊？到底是要去拿什麼東西？你總該告訴我們吧？」
「……」饕餮沉默著，仍然不想提。
柳明梨看在眼裡，只知道饕餮每次只要別人一提自己的事情，表情就會變得比平常還要沉重，好像背負著什麼重擔，卻寧可自己苦撐著，也不願意說出口請求幫忙。
這讓她覺得非常痛心，看他這樣辛苦，自己卻什麼幫也不上忙。
「小食大人，或許這樣你會覺得很困擾……」她鼓起勇氣，誠心地望著饕餮，「但是我們是好朋友吧？你都為我們做了這麼多事情，我們卻對你一無所知。不管是什麼事情，還有我們在啊……我們一定會幫你的！」
饕餮移開視線，似乎在猶豫。
兩人焦急地望著他，希望他能把事情說清楚。
「……我必須要到鳳凌道觀毀去鎮龍索，並且奪回其他兄弟的內丹。」
饕餮最後簡單扼要地回答，但光是這樣，就已經讓兩人喜出望外。
因為之前問的話，他絕對想都不想地冷聲拒絕回答，但這次不僅猶豫要不要說，最後還真的主動開口說了關於他的事情。
這是饕餮對兩人逐漸打開心防的證明。
「兄弟？」
「那個『鎮龍索』是什麼東西啊？」
興趣盎然的兩人幾乎是在同個時間繼續追問。
饕餮臉上閃過一絲嫌麻煩的神情，但還是回答：「除了我之外，龍有八子，各有其能力；而鎮龍索是上古神器，它能束縛妖物，削減其妖力並吸取力量，遇強則強，我們兄弟生性獨往不曾合力對付，也就是因為此，那惡人才有機會將我們各自擊破，奪去內丹。」
「那現在呢？應該還有幾位還在吧！如果兄弟都和小食大人一樣厲害，找到他們幫忙的話，一定可以輕鬆救回其他人才對──」
不等柳明梨說完，饕餮搖頭，「照人面鳥放棄追蹤其他人而窮追不捨，我也不再感覺到其他兄弟的氣息來判斷……九龍子，很可能只剩下我一個了。」
語畢，氣氛沉重下來。
「不過，為什麼那人非要你們的內丹不可？我聽說只要道行高的妖怪都有內丹，而且食之就能夠獲得力量，應該不用故意鎖定你們才對……」趙子辰困惑地問。
「是沒錯。但那個人妄想羽化成仙，還想長生不老。據煉丹方士一說，想要有此靈丹，就必須收齊九龍內丹。」饕餮頓了頓，琥珀色的眼中藏有揮之不去的陰影，「只是當我們知道這件事情之前，早有兩位兄弟已慘遭毒手。」
「那被奪去內丹會怎麼樣？」
「雖不會死，但會變回原形。但那人很謹慎，還將原形封印，就怕會不小心又被奪回內丹並報復。」
趙子辰忿忿地低喃：「好可惡的人，居然為了自己的私慾……」
看見趙子辰為自己報不平的表情，饕餮又想起那個曾經保護自己的人類也是這樣，但最後卻為了救誤入歧途的自己而慘死……
想起不堪的過往，他眉頭緊鎖，不自覺地握起拳頭。
「你們果然還是留在望鄉村吧！」
「為什麼？當初不是說好要一起走了？」
趙子辰愣愣地說，心裡猜饕餮或許不希望自己和柳明梨遭遇危險，但是再怎麼說三人都一起經歷了這麼多事情，早已經有了羈絆，早先答應的事情怎麼可以不做？況且，他也不希望饕餮一個人面對危險。
「別擔心啦！有我在、我會好好保護你們的！那怪裡怪氣的妖怪來一隻我殺一隻、來一雙我殺一雙！看那邪惡的方士敢拿你怎樣，得先過我這關！」
趙子辰自以為神勇地拍拍胸脯，自信滿滿地笑著說。
「還有我呢！」柳明梨也趕緊說，「小食大人不但救了我……還讓我能駕馭犬神，今天小食大人有困難、我一定也會幫忙到底的！」
兩人堅定的雙眼凝視著饕餮，他原本薄唇微動想說些什麼，但最後抿嘴一閉，彈開視線，假裝毫不在意低聲說：「隨便你們。」
柳明梨與趙子辰交換喜悅的視線。
「我說小食啊，你個性開朗點嘛、你剛才是害羞了對吧？還是太感動啦？」一下得意過頭的趙子辰搭上饕餮的肩，露出曖昧的笑容。
饕餮甩開他的手臂，頭也不回地逕自快步走。
雖然表現冷淡，但是他的嘴角淡淡地浮現久違的笑意。
「我說小食啊──鳳凌道觀在這方向啊！」
趙子辰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
饕餮默默地折回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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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旅程從夏季出發一直到現在，轉眼已經入冬。
灰濛濛的天空飄著細雪，三人的身影穿梭在雪白的靜謐世界之中緩行，充耳只聽見腳步踏過細雪覆蓋的土地時發出的清脆碎響。近零度的風鑽進衣服縫隙，那冰冷的觸感揪緊身體每寸皮膚，凍得柳明梨與趙子辰縮起身直打哆嗦。
吹了幾個月的冷風，樹林的葉子幾乎都掉光了，只剩下一些常綠的針葉樹木們披上雪白色的外衣，筆挺地佇立在高地，不畏風寒。
在白雪覆蓋的坡地上走著，雪水溶化使鞋子潮濕而失去禦寒能力，趙子辰的腳凍得幾乎快失去知覺，吃力地踏出每一步伐，雙手不斷摩擦著，靠近口邊呼氣，希望能藉此得到多一點溫暖。
沒多久，看見不遠處一塊半覆白雪的石碑上有「鳳凌道觀」這四個大字，期待地抬頭一看，鳳凌道觀就在這座山的高處，被靄靄白雪覆蓋著，靜謐地融入整片幽靜的山林之中，環繞著祥和莊重的氛圍，守候著整座山頭。
目標就在眼前，趙子辰和柳明梨開心地加快速度小跑步靠近。
三人在鳳凌道觀的外院停下腳步。
在這一片雪白之中，它就有如深藏的祕境。
鳳凌道觀規模是天慈道觀的兩倍，寬敞的空間能容納下更多弟子。覆蓋雪的青藍色屋簷下，石柱與門梁上刻龍的細緻圖騰，栩栩如生，裝飾門面的木雕精心地漆上多彩的顏料，外院散立著銅鑄奇獸的雕刻，神乎其技的雕工賦予石雕生命，守護著道觀。
「終於到了！」
連夜趕了好幾天的路，總算來到鳳凌道觀，趙子辰難掩興奮地大叫著，與柳明梨開心地歡呼一聲。
但饕餮臉上卻不見喜悅，臉色反而是更加沉重。
「請問有人在嗎──！」
趙子辰跳上臺階，興沖沖地大聲往內部喊。
只聽見自已的回音隱隱從山林遠處傳來，逐漸擴散出去之後，又消失在雪白世界之中，但內院還是一樣靜悄悄沒有回應。
柳明梨試著敲門，也是得到一樣的結果，「難道都出去了嗎？」
語未落，木製的大門突然打開。
一位身穿素袍的男子站在門的另一端，表情木訥的他看了看三人問道：「請問有什麼事嗎？」
趙子辰回頭與其他兩人交換視線。
知道不能老實說是來搶東西的，想說先潛進去看看再定奪，所以趙子辰趕在饕餮開口前搶先說：「是這樣的，我們從遠方旅行到這裡來，看天色快暗了，不知道是否能暫住在此？」
「這附近的確沒有什麼落腳的地方……如果迷路的話可就危險了，請進吧，我會與師父報備。」但他注意到饕餮身上的氣息，眼睛閃過一道銳利之光，「這位兄台不是人類？」
趙子辰趕緊跳出來，「他是我的侍妖，叫小食！雖然看起來兇了點，但其實非常善良的啦！」他努力釋出最大善意的笑容掩飾心虛。
他打量饕餮幾秒，雖有懷疑一陣子，但最後還是答應了，「請跟我來。」
三人尾隨著他進入鳳凌道觀。
在寬敞的走廊上走著，發現道觀的牆面上，常常有鳳凰展翅的圓形圖騰在上頭，圖騰和趙子辰身上的鳳形玉佩是一模一樣，就難怪饕餮當初為何會誤把他當成鳳凌道觀的人了。
不知道是恰逢外出修行還是採藥之類的活動，鳳凌道觀裡面的人沒想像中多，從正門一直走到客房只有遇見幾位身穿素色長袍的弟子。
但趙子辰發現他們腰間也配戴著與他同樣的玉佩，這似乎是他們鳳凌道觀的特有標章？
對於自己為何會有這枚玉珮的趙子辰也納悶，畢竟他從小就帶在身上不離身，習慣成自然。曾經問過師父這是從哪來的，他只回答這枚玉珮是很重要的東西，要好好保存，不要弄丟而已。
「就是這裡了。」
男子在鳳凌道觀一整排並連的客房外停下腳步。
「謝謝你。」
「不客氣，請好好休息。」
柳明梨輕聲道謝，男子只是微笑搖頭，就逕自走開了。
走進各自的客房內，在這簡單只配備單人床與一套桌椅的客房內，趙子辰放下扛在肩頭的行囊，並解開潮濕的鹿皮靴，揉揉凍得紫紅的腳丫子，暫時先休息一下。
看看四周的簡陋的景物，卻想起自己的房間，一靜下來，腦海浮現起已經好幾個月沒見到的師父與師弟妹的臉，不禁開始想念起他們。
「不知道大家現在在做什麼……」
他躺在硬梆梆的床上，望著天花板惆悵地嘆口氣。
叩叩。
敲門聲打斷趙子辰的思緒。
「請進。」
得到趙子辰允許，門緩緩推開，原來是剛才那位領路的男子提著一雙乾淨的鞋子進來，「鞋子太濕了不能走，不介意的話，這雙鞋給你穿吧！」
「謝啦、我正煩惱不知道該怎辦呢！」
趙子辰開心地光著腳踏過冰冷的地板，拿起新鞋就往腳上套，鞋內又柔軟又溫暖，加上別人的一番好意，不僅身子暖起來，就連心也是暖呼呼的。
「師父有事想見你們，若現在可以的話，請跟我來吧！」
趙子辰出房門，與柳明梨和饕餮會合。
趙子辰見饕餮果然一臉警械地盯著那個人看，想到待會可是要見他們師父，若饕餮像當初那樣拔劍指著別人鼻子威脅，那事情可就麻煩了。
他湊近饕餮，在他耳邊細聲提醒：「我看他們應該都是好人、你可不要像上次那樣威脅人家，不然原本能簡單解決的事情都變複雜了！」
「……嗯。」
饕餮低聲回應，但是眼神的敵意依舊沒減少幾分。
看來這應該是饕餮能忍的最大限度，趙子辰也不多說什麼，只要他不要不講道理突然動手就好。
三人跟著那位弟子往正廳走。
一進大廳，就見鳳凌道觀弟子們整齊地站在大廳兩旁，而他們的師父就在大座上等著。他雪花似的白髮整齊地束在腦後，一雙眼給人沉穩睿智的感覺，但身體似乎不太好，兩頰消瘦之外，身子也相當單薄，似乎已經有一把年紀了。
所有人全將視線集中向三人，空氣中瀰漫著無形的壓力。
這樣的排場讓三人愣了一下，但還是硬著頭皮走進去，趙子辰覺得眼睛放哪都不對，只好低頭盯著地板走。
「感覺到那氣息，果然是你啊……」
「？」
聽見老者低沉沙啞的嗓音，趙子辰困惑地抬頭，卻發現那位白髮蒼蒼的老人溫和的視線越過他，是看著自己身後的人說的。
回頭看，居然是饕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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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小說無關
感覺這篇好像比較冷門呢OAQ
雖然我還滿喜歡這本的說~
最其應該會加速貼完貼新的OwO/
創作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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