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常去的工匠那邊。」
雅可提絲把標示著位置和路徑的地圖交給克羅。
「謝謝。」
「昨天的演唱會真是太可惜了。還好在那個氣氛下,大家都認為吉他壞掉是事先準備好的驚喜。」
亞莉雅說道。
「那個時候克羅和我整個人都愣住了,還好亞莉雅小姐跳上台來幫忙。真的很謝謝你。」
貝娜絲和克羅深深的鞠躬,表達無限的謝意。
「感謝就不用了。出發前,再讓我多揉幾下就好--」
亞莉雅一手抓著貝娜絲後腦勺把臉相互磨蹭,一手揉捏著她的臀部。
「亞、亞莉雅小姐--」
這次貝娜絲卻沒有推開,而是等她自己停手。
道別的時刻終究要來了。
克羅和貝娜絲背起旅行的大背包。
「我們走囉--」
「有空再來玩喔--」
雅可提絲揮揮手。
離開視線後。
原本笑著目送他們的亞莉雅再也忍不住分離的情感,抱著雅可提絲不停留著眼淚。
雅可提絲也摸摸她的頭安撫她。
順著地圖上的指示……。
克羅和貝娜絲兩人走在無人的山路中。
地面長出許多的小草,但兩旁的樹林依然是豎立再兩旁。可見這條路已經很多年沒使用了。
「對了,貝娜斯。我之前就很想問一個問題,但是找不到機會問。」
「?」
「亞莉雅是紳士(ㄅㄧㄢˋㄊㄞˋ)吧,你晚上跟她睡同一個房間……。」
「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
其實克羅只是關心才這樣問,並不是帶著其他想法去了解。
「喔、喔,沒事就好。」
現在回想起來,貝娜斯全身還是會起雞皮疙瘩。
「怎麼了?」
「沒、沒有,沒事啊。呵呵呵呵--」
貝娜絲先往前走了一步。
深林中能看見裊裊黑煙、聽見鏗鏘的打鐵聲。
克羅兩人來到了一個山洞的洞口。
「就是這了。」
洞窟內有微微火光,看來是有人。兩人便走入探探。
一個轉角。
巨大的影子嚇的貝娜絲倒抽一口氣。
克羅拍了一下貝娜絲的肩膀,另一手指著影子的末端……。
原來是隻正在打鐵的小小的穿山鼠,看來牠就是雅可提絲所說的工匠了。
「我們是雅可提絲小姐介紹來的,可以幫幫我們嗎?」
「雅可提絲嗎?」
穿山鼠停下手邊的工作,走了過來。
「居然把我住的地方告訴別人……。」
牠嘆了口氣似乎挺無奈的樣子。
「好了,要做什麼?」
「這個。」
克羅把裂成兩半的吉他交給牠。
「嗯……。」
牠端詳的一下,接著從一旁放著許多舊樂器的櫃子上抽出吉他。
個頭比吉他還小一點的牠輕鬆的舉起,對牠來說似乎就根羽毛一樣輕。
「你平常怎麼彈吉他的就怎麼彈吧。」
「那就聽好囉!這就是我的音樂啦!」
雷電童子被招喚出來與克羅配合,彈出電吉他的聲音。
克羅正要唱出口的時候。
「好!停、別彈了。」
「?」
穿山甲抽走吉他放回架上……。
「修不好了,這把吉他。」
「喂!你什麼意思!」
貝娜絲趕緊擋住衝動的克羅。
「字面上的意思,不過要做新的--」
「那把吉他--」
克羅低下頭來。一開始以為如果是雅可提絲認識的人的話,一定可以修好。
「那可是我父親唯一留下來的東西啊。」
「--就算你這麼說,修不好的東西就是修不好。」
面對現實的殘酷克羅跪了下來,貝娜絲趕緊撐著他的身子。
「可惡!」
「難道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木頭的裂縫是因為長時間的強力電磁而燒毀的,雖然說可以用我的技術把他接回去。但這種方式短時間內還是會裂開,除非你放棄這種彈法。」
(要我放棄我的音樂?)
克羅面臨人生了選擇題。
「怎麼這樣……。」
「你是他的夥伴吧,你的樂器也給我看一下。」
貝娜絲把貝斯交給他。
「果然也有,你也不要再用這種方式了,哪天琴身承受不住也會斷裂的。」
貝娜絲從穿山甲的手中接回自己的貝斯……。
(怎麼會這樣……。)
三人不語,山洞內只有火爐被風吹開的聲音不斷……。
「唉--」
穿山甲嘆了口氣,轉身回去繼續作業。
「師父師父!」
熟悉的聲音灌入耳中。
兩人回頭一看--是瑞奇。
牠手上拿著漂亮的金劍跑了過來。
「師父我--」
穿山甲從火爐旁抽出一把鏽劍,一砍……。
金劍斷成兩節。
「師父--」
瑞奇跪倒留著眼淚。
但這位穿山甲師父毫不留情面,將掉在地上的半塊金劍給扔出洞口。
「滾!」
「哪有這樣的,師父。」
「誰是你師父,滾!」
瑞奇垂頭喪氣走向洞口。
「克羅、貝娜絲,你們怎麼來了?」
克羅沒有理他,而貝娜絲以苦笑的面容回答。
「你們認識嗎?那就好說了。」
穿山甲走了過來。
「笨熊,要不要把那塊金屬給他們做新的吉他。」
「你的意思是?」
克羅振作了起來。
「有救歸有救,但是製作時間比平常做一個吉他還久喔。」
「謝謝!真是太謝謝你了!謝謝你……。」
克羅感動地手抓著穿山甲的手,不斷道謝。
「喂!都不問我的意見啊!」
「你說說看,到底是誰幫你打倒貝克瑞比的啊--」
「這個嘛……。」
忽然克羅發現。
「所以--這隻金劍是那個時候打倒貝克瑞比拿到的礦物?」
「然後你就是七賢人之一的鐵甲神兵?」
原來只有自己在狀況外......。
「嗯,一開始被叫做鐵甲甚兵衛。從上次大戰之後就變成鐵甲神兵了。」
(甚兵衛跟鐵甲神兵感覺差太多了吧……。)
在克羅的腦袋中,鐵甲神兵應該是那種巨大的、拿著斧頭、頭上有角、穿著紅色鎧甲的傢伙。
「那就這麼決定了。」
「師父,你怎麼可以--」
「反正在你手上也是廢鐵啊。」
瑞奇的幼小的心靈被刺穿了。
甚兵衛開始了修復吉他的作業,不過在這之前她想先改造貝娜絲的貝斯。
「修復和改造作業,對你們這兩個大外行就別說太清楚了。」
克羅和貝娜絲聽了不太愉快,不過牠說的是事實。
「簡單說,就是在弦還有音箱這些地方鋪上這層金屬。這樣就可以防止電磁不去傷到琴身。就這樣……。」
「說明太短了吧!感覺超不放心的。」
貝娜絲吐嘈道。
克羅忽然拿出頸上的精靈石。
「這個,可以幫我鑲進我的吉他上嗎?」
「克羅,那不是--」
「我知道。」
甚兵衛接過精靈石看了看……。
「這個精靈石--大概是我看過純度最高的了。」
「麻煩你了。」
甚兵衛點點頭。
「克羅,等等--」
貝娜斯追上往洞外走去的克羅。
「克羅,你在想什麼?」
「嗯……。」
兩人停下腳步,這裡離深處工房有一段距離,大概是要不想讓牠們聽到吧。
「爸爸跟媽媽,總是一直在我身邊照料著我。直到他們離開了,還是一直在照料著我。」
貝娜斯似乎有點懂克羅的感受,但是克羅不太擅長說這種感性的話。
「那塊金屬,就是克羅你吧。」
「嗯。」
克羅思考後點點頭。
「這樣就一家子團聚了呢。」
「是啊--」
克羅溫柔地笑了笑。
忽然!
「哇啊啊啊--!」
瑞奇像滾球般順著牆壁的曲線飛了出去。
「連點木工都做不好還想跟我學打鐵?滾!」
「哇,發飆了呢。」
「呵呵,是啊。」
兩人不時地看著對方,靦腆地笑著。
甚兵衛的鐵鎚沒有停下,瑞奇也一直在一旁看著整個製作過程。
這幾天,克羅和貝娜絲則是為甚兵衛找些吃的過來;瑞奇則是自己釣魚。
甚兵衛都吃些簡單的蔬菜水果。
「甚兵衛,把吃的放這裡喔。」
「嗯。」
像平常一樣沒有看克羅,一心一意揮舞著手中的鐵鎚。
克羅便走離工房。
「狀況如何?」
「一樣啊。」
隔天,克羅對貝娜斯遙遙頭。
再隔天,克羅還是搖頭。
不知隔了多久的晚上……。
洞口升起小火,外頭下著細小的雨。
「克羅,我們第一天來到這裡嘛--」
貝娜絲用手指細算著這段時間。
「然後就開始修了嘛。」
「好像要起霧了?」
克羅一邊聽著貝娜絲說話一邊觀察著天氣。
「然後第二天抓了隻野豬、第三天抓了魚、第四天……哇啊啊啊--」
貝娜絲把自己的髮弄得一團亂。
「克羅,我、我受不了了--」
癱軟的雙手伸向克羅,克羅也正好轉回頭。
「好可怕。」
隔天,洞口外果然煙霧瀰漫。
克羅從帳篷中先起床。
查看了一下貝娜絲和瑞奇的帳篷,果然兩人都還再睡。
(嗯?沒有打鐵聲,做好了嗎?)
走到工房的入口,看到一把全新水藍色琴面的貝斯被掛在牆上展示。
這時,打鐵聲又開始響起,克羅便走了進去。
「甚兵衛?」
「我東西做好放在外面了。」
「我有看到。」
「你的吉他比較好處理,大概這兩、三天就會完工。」
克羅想到貝娜絲的新貝斯這麼漂亮。而且兩天後就會拿到新吉他,讓他既興奮又期待。
「甚兵衛,謝謝啦!」
「不用謝我,是你自己救了你自己。」
「?」
甚兵衛手上的鐵鎚依然鏗鏘地響。
「--哈,這個道理似乎對你來說太難了。」
「那--我就先拿走貝斯囉。」
「去去去。」
克羅開心地拿走貝斯。
(給貝娜絲一個驚喜。)
「貝娜絲,起床囉。有好東西要給你看。」
「嗯?」
貝娜絲睡眼惺忪地坐起,一手抓著蓋被擋住胸口。
眼睛定住,克羅就在眼前。全身的血液衝上腦。
「呀啊啊啊--!」
真是漂亮的巴掌聲。
克羅不悅地為貝斯裝上弦,並且調音。
「不要生氣嘛--」
貝娜絲苦笑著安撫道。
「明明就有穿衣服還打過來,太過分了。」
「就說不是故意的了,原諒我嘛--」
克羅把調好音的貝斯交給貝娜絲。
「那就彈點音樂來聽聽吧。」
貝娜斯彈奏出悠長又低沉的曲調,貝斯的琴身從水藍色變成了草綠色,不久便招喚出風屬性的吹息精靈。
這個精靈的外表像個草綠色的泡泡,頭上帶著小小的草帽。而他這次拿出配合的樂器是短笛。
兩者的聲音巧妙的交融。
「比以前更好聽了,這樂器真不錯。」
「嗯哼,這是技術、技術。」
兩天後……。
「聽我的音樂啦!」
那是把金黃色的吉他,琴身上還鑲有他母親的精靈石。
「吵死啦!」
甚兵衛扔出的鐵鎚打中背部。
「咳咳咳……。」
「東西修好,可以滾了。」
甚兵衛撿回槌子,回到工房內。
「我會繼續留在這裡。你們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嗎?」
瑞奇問道。
「我想去找哥布林,如果不是他的話,我可能到現在都還會是漫無目的吧。」
「你是說那個綠皮的流浪商人嗎?」
「你知道嗎?」
「只見過一次面,就是他告訴我礦物的位置和貝克瑞比的情報。」
看來瑞奇也不知道他現在往哪走了。
「不然去綠皮矮人的村落還是哪裡問問。」
「貝娜絲,可以嗎?」
對綠皮矮人沒有好感的貝娜絲居然會主動提出這種意見,連克羅都有點驚訝。
「跟你在一起的話--那種地方也……。」
「?」
「沒、沒有啦!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