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魔族亂象一片。再如何強，終究是群龍無首，毫無秩序。
在那之後，神族理所當然取得了一次勝利。
而原本鮮有人知的暗影刺客，則是在短短幾個禮拜內成了與重鐮刺客齊名的英雄。
「不愧是我看中的人，約翰，做得真好！」神官撫掌大笑。
那眼神當中的微妙變化，約翰不曾注意。
「艾瑪那邊怎麼樣了？」約翰左顧右盼道。好幾個禮拜以來，他都沒有看到那個紅髮紫眼的暗色身影。
「也完美的結束了。她身為我的愛將何曾讓我失望過？」提到艾瑪，神官的眼中浮現大大信賴與驕傲的神色，
「你先回去吧，下一個任務大概很快就會交到你手上。」
約翰點點頭，告辭離去。
而神官看著他的背影，上揚的唇角漸漸扭曲，成了一個冷酷而富含殺意的冷笑，
「是阿，很快就來了，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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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影刺客，這是這一次的刺殺對象。」這天神官不在，兩個聖殿武士在他面前將一幅畫的帷幕掀開。
畫中的人手拿長槍，頭戴羽冠，那張稱得上英俊的帶笑臉孔上有著一對沒有眼白深不見底的黑色雙眼。
約翰呼吸一窒。
「魔將呂布，人稱不義的鬼將士。」其中一位武士吃吃的竊笑著。
「聽說，曾經有合計六名刺客與神將死在他手上呢。」另一個武士附和道，不懷好意的瞄著他。
接下來的話不用他們說，約翰已經在瞬間明瞭。
歷史上有多少功成名就的英雄最後得以善終？
君王內心複雜的猜忌心，又有誰能夠明瞭？
以往那些說笑談心就像假的一樣。
瞬間破碎。
約翰原本因血氣不足而蒼白的臉色此時更是面如死灰，嘴唇顫抖。
不，或許在更早以前，神官就看中了他特殊的才能。
他是在多早以前就淪為棋子的？
「你和艾瑪進展得如何？」
神官總是一次又一次笑著問他，那深藍的眼眸他沒有一次看得透。
和艾瑪一起出任務是否是神官精心策劃的？他早就知道自己終有一天會對艾瑪產生好感？
那麼，艾瑪知不知道這件事？若知道，那她之前對他吐露的那些心聲算是什麼？
「你會瞧不起我嗎⋯⋯？」
那時的她看起來異常焦急，脆弱無助，沾了雨水的眉睫令人望而生憐。
就連那副模樣，也是假的？
約翰感到唇舌麻木。
「神官說了，這任務非常緊急，請暗影刺客在兩日內達成。」
當真是達成目的後，兔死狗烹。
而兩位聖殿武士的眼中沒有絲毫憐憫。
寄人籬下，再沒有反抗餘地。
許久，約翰輕輕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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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暗色路線，他曾經走過一次。
在同一扇門前，他卻遲遲不願敲門。
若他的猜測是真的，也許艾瑪和神官聯合在利用他。
那麼，艾瑪現在是否還願意出來面對他的質問？
在他沉思當中，眼前的門卻已經打開。
「遠遠的就感覺到你浮躁的思緒。如果有事找我，幹嘛呆呆站著不敲門？」艾瑪擦著剛洗過的頭髮，瞇著眼好似不耐煩。
良久，那對金色的眼終於抬起來正視她。
「⋯⋯毒犯？你在不高興什麼？」解讀出約翰眼中的情緒後，艾瑪疑惑的再次問道。
約翰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我兩天內要出任務的事情，妳知不知道？」
艾瑪搖搖頭，表情愕然。
「⋯⋯我應該要知道嗎？你是因為這種事在生氣？」
艾瑪對神官的陰謀並不知情。約翰的心中頓時放下了一塊大石頭。
他很介意，真的很介意。
介意這個或許他真的在重視的人是否欺騙了他。
石頭放下後，隨即飄來了一大片烏雲。
她不知情，是否代表神官也將艾瑪視若用來算計他的一枚棋子？
這個視神官如父的女孩，在知道自己可能被利用了以後會怎麼樣？
若告訴了她，是否會令她深陷危機之中？
「怎麼了，是不是這次的對目標很致命，你需要找我幫忙？」
艾瑪側首問著他。
這時候不知怎麼地，神官每一次提起艾瑪時，那寵溺又滿足的神情浮現約翰的腦海。
「不，只是個小角色罷了。」他憑直覺回答。
或許神官是真心疼愛她，才不希望讓她看見自己最黑暗的一面。
或許是因為神官夠信賴她，所以才會找她勝任和他一起出任務這種工作。
或許一切，真的是自己想太多。
那麼⋯⋯我就不戳破真相了。
約翰欲轉身離去時，左手卻被艾瑪一把拉住。
「⋯⋯你是不是在瞞著我什麼？」艾瑪不高興地問。
約翰不禁回頭看著她的臉，欲言又止。
半乾的紅色秀髮在黑暗中仍能反射著微光，五官立體秀麗的蜜色臉龐上綴著令人望而生歎的閃爍紫眼。
艾瑪終究是艾瑪，即使嗔怒，美艷的姿色也絲毫不減。
如同他們第一次見面時，那眼中燃燒著怒火的模樣令他至今難以忘懷。
而今天，或許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
「我問妳，我對妳來說算是什麼人？」約翰心中苦澀，不禁脫口問出。
艾瑪愣了許久，像是沒料想到他會問出這種問題。
呆完了，一抹燦爛的微笑慢慢綻開在她臉上。
「這是什麼問題？我們打從一開始就是敵人不是嗎？」
她俏皮地眨了眨大眼睛。
「我們比試過兩次，都因你而分不出勝負，記得嗎？」
約翰聽了不禁苦笑。
多久以前的事了，到現在依然在記仇。
這樣對笑了良久，艾瑪突然收起笑，認真地望著他。
「毒犯，在這裡等我一下，閉上眼睛。」
約翰依言聽了。不久，他感覺額前傳來沉甸甸的觸感。
一睜眼，原來是艾瑪在幫他戴什麼東西。
然而一觸之下，他卻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那是之前那名已逝的士兵的遺物，那紫色的環形頭盔。
（待續）
創作內容
血與情 巨蟹&天蠍(十二)
血與情 系列 (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