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幕間劇
「猜猜看嘛~」
這種心情還真奇怪,我到底希望他猜到還是猜不到?
「已經知道的事情就不算是猜了。」韌回應。
「她們跟你說過?」感覺不太可能。
「沒有。」
果然。
「先進科技。」
猜中了...不算是猜的嗎?
「她們真的沒跟你說?」
「拜託、你在想甚麼我會不知道?」韌繼續分析「境界星上的科技肯定滿足不了你,加上受你最喜歡的姊姊影響會想要有所貢獻,是吧?」
「可能吧。」
我也不太確定,某種程度上來說...韌比我更了解我。
「昨天的行動出事了?」
「嗯...死了一個朋友很不習慣,以前最多受點皮肉傷沒想到...」
「女朋友?」
「嗯。」
還是早點說好了。
「我不介意你跟凱特在一起,應該說如果是你的話。」
「不是吧,連你都來跟我說這個。」
「我是認真的。」
「我知道,凱特是你最喜歡的姊姊。」
!
「有那麼明顯嗎?」
「其他人我不確定但是莎菈肯定知道。」
到底有甚麼是莎菈不知道的?
「倒是你還是沒女朋友?」他知道答案「依你的條件同時有三、四個應該不是問題。」
說到這個...
「莎菈以前都沒和其他人交往過?」
「你覺得凱特會讓甚麼樣的男生接近她最親愛的姊姊?」這麼說也對「仰慕者不少但追求者就不多,莎菈沒和你說過?」
「沒有。」
「好吧、以下是莎菈轉述給我們的情況...
『坎貝爾同學、有件事可以私下聊聊嗎?』男性追求者說道。
『我跟姊姊之間沒有秘密的,有話便直說。』凱特很快回答。
『其實...我喜歡你很久了今天終於鼓起勇氣問妳願意...』
『非常感謝你的心意、姊姊心領了,但目前必須專注在學業上還請你諒解,』最後還補上『希望大家以後還能是普通朋友。』 」
莎菈肯定在一旁微笑著欣賞自己最疼愛妹妹的英勇行徑。
「莎菈從前就是這樣,不特別積極參與班上事務或各種競賽,但任何成績永遠都只有滿級分,不論是語文、數理、社會甚至體育也是,慢慢的大家也將之視為理所當然;莎菈的朋友不多、應該說很少,並不是她去製造出與其他同學間的距離,而是她存在本身就是旁人難以攀附的高塔。」
也許是因為朝夕相處才會覺得大姊只是個平凡的女生。
「凱特、妮可還有你、三人都是難得一見的天才,只是在莎菈的光芒下產生了自己也是平凡人的錯覺。」
愈來愈睏了,跟韌聊天就像聽故事一樣。
好像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問,怎麼突然又想不起來。
「莎菈有和我們提過,數理就是世界運作的原理、語文只是溝通的道具,就像魚在水中游、鳥在天上飛,那些公式、題目就像吃飯睡覺一樣。」
「不是本該如此?」
「對你們來說卻是如此,但境界星上大約百分之九十九的人要花非常長一段時間才能理解,我就是其中之一。」
來試試看他有甚麼反應好了。
「但我對元素操控卻完全沒天賦,煉化甚至不到一般人的強度。」
「那你看看我們這些有天賦的都幹些甚麼勾當,我、式、泠也許你們天生就是要成為領導者,妮可已經是了、凱特也十拿九穩至於莎菈...不列入討論;」正當我快睡著時又說道「你知道嗎?其實你爸也不算是正常人。」
每個人都知到他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元素師。
對了!要問他翼者長甚麼樣子!
還是明天吧,想睡了。
...
......
.........
「接著。」
舉起右手接住迎面而來的罐裝綠茶。
式?你怎麼在這裡?幹麻穿著學校制服?
想問卻說不出口取而代之的是...
「如果莎菈說是五點半的話她已經遲到十分鐘了。」我說道。
「不太尋常,不會是出車禍了吧?」說完式喝一口他的綠茶。
夢境?我現在是韌?
莎菈從沒遲到過...至少從我認識她到現在。
這裡是奧拉中央公園旁的商店街,不像現在商店林立,除了式走出來的那間便利商店其他的房子都拉下鐵捲門像是倒閉一段時間的工廠。
「怎麼...」
我正準備...不對、韌正準備開口,式卻舉起左手要他安靜。
「有聽到嗎?」式問道。
我沒聽到任何動靜,但韌卻點了頭隨後蓋上飲料蓋將鑰匙握在右手朝商店街裡頭走去;沒記錯的話韌的鑰匙有混入晨星石,一開始用來練習他的變形能力,現在應該是在身上的唯一武器。
又轉之後大約步行一百公尺,式轉過頭來、韌又點了一下頭,兩人確定聲音來源是左前方的巷子。
韌貼著牆壁緩緩前進,式跟隨在後方約三步之距邊走還撿起幾顆路上的石頭。
到了、正打算探頭察看先注意到了地上的紅色液體,從巷子裡緩緩流出。
一轉進去,是條約長三十、寬三公尺的死胡同,巷子底堆了一些鋼筋,金髮少女抱著黑髮少女佇立於其中。
「你們來了,」她轉過來微笑著說道,被染紅的制服格外顯眼「我邊也正好告一段落。」
也許是夢境的關係而聞不到血腥味,巷子裡已是一片血海,五名男子分別被斷掉的鋼筋釘在兩旁的牆上已無生命跡象,還有一人跪在地上兩隻小腿各插著一支短鋼筋、他的右手...已不堪入目。
金髮雖已被鮮血染紅但我不可能認錯。
兩人踏著血泊來到少女身旁。
「沒受傷吧?」式先問道。
「別擔心、都不是我們的血,」莎菈轉向韌將黑髮少女遞了過來「麻煩你先抱著她,要是被血弄髒就不好了。」
韌接下黑髮女子抱在胸前,莎菈又撥了撥黑髮少女的瀏海,出現在眼前的又是一張不可能認錯的臉孔;呼吸勻稱只是睡著了。
「這裡你們先看著,我去找人幫忙。」式說完便走出這條巷子。
面對這般慘不忍睹的景象那三人似乎習以為常沒有半點驚恐。
「拜...託...讓我...死...」聲音來源是那名跪在地上的男性。
還活著!
「有必要做到這樣?」韌問道。
「必須的、這是最糟的情況。」
韌觀察著那名男子,不知道他當時所想的是不是和我懷疑的一樣;那種程度的重傷血早該流乾了。
「好險凱特隨身攜帶著急救包,」莎菈走到男子面前說道「才能讓你活到現在,你該好好感謝她。」
「謝...謝、可以...殺了我...嗎?」
「你不會死的,我要所有人都能見到你現在的模樣,打我妹妹的主意就是你現在的下場。」
止血帶、繃帶、輸送液、血漿和兩個棄置在一旁的空針筒,那針筒估計是讓他能夠醒著的腎上腺素,莎菈凌駕於所有人之上的學習能力已經變成他無止盡的噩夢;現代醫學和人體構造學讓莎菈知道如何去傷害一個人不至於死亡又能完整的感受痛楚。
不只是學校裡的科目永遠是滿分,殺戮和折磨技巧恐怕也無人能出其右。
這還是第一次對大姊感到一絲恐懼。
天色逐漸變暗,式終於帶著三個幫手回到現場,分別是烏晞家的蓋瑞特跟沐霄家的泠和克特,都穿著學校制服。
除了泠朝中央走去另外兩人臉上終於出現一般人面對這種情景茫然的表情。
「不喜歡嗎?」莎菈對著四處走動的泠說道。
「這麼多的憤怒...」泠邊搖頭邊說「是可以理解的。」
記得渝有說過他的父親和大哥所追求的是完美的決鬥,這種單方面的屠殺絕對不是泠想要的。
過沒多久一輛黑色轎車停在巷子口,只有一人從駕駛座出來開始勘查巷子裡的情況,身材最為嬌小存在感卻是無比強烈,那是我...最熟悉的陌生人。
「都是妳做的?」媽媽對著莎菈問道。
「是的。」莎菈以一貫隨興的口吻回應。
「先上車、這裡我們會處理。」說完也示意韌先將凱特放在車上。
將凱特安置在後做並繫上安全帶後大家回到巷子口討論善後事宜。
「還活著的那個是事務總長的兒子,依我對他們的了解這恐怕會引起內戰,這件事今天就必須解決;」媽媽先對御守兄弟問道「交給你們可以嗎?」
「我們昨天才和事務總長一起吃晚餐...」
韌脫口而出、式隨即擺了一個眼色給他,韌也馬上發現自己說錯話。
「可以的...」式還沒說完。
「這件事有疑慮是做不來的,」媽媽直接了當的說「泠、拜託你了。」
「返家途中的車禍?」泠提議、媽媽以點頭回覆「至少讓他們晚一小時下班我們才有時間佈置舞台。」
「至少讓我們做後援吧?」式要求。
「當然、少了你們也做不來。」媽媽肯定的回答「至於這裡...」
媽媽走向事務總長的兒子,拔起左小腿上的鋼筋然後插進他的腦袋裡。
「就交給警察,看一下有沒有東西遺落,回去後記得將鞋子和衣服都燒掉,我會再寄一套新的給你們,還有蓋瑞特...」
「來的時候我看過了,這附近都沒有監視器。」蓋瑞特直接回答。
「那就麻煩你們了。」
客廳!
莎菈、御守兄弟還有爸媽都在。
「莎菈、妳今天的行為並沒有錯但妳會不會覺得太殘忍了一點?」爸爸先說道。
「爸爸、答案其實顯而易見,」莎菈一派輕鬆的回答「如果是爸爸你看見凱特出事了你會怎麼做?」轉向在身旁的媽媽繼續說道「如果是媽媽在巷子口看見我被六個男生迷昏了又會怎麼做?」
爸爸突然大笑三聲然後說道...
「不愧是莎菈,我現在覺得妳下手有點輕了。」
爸媽擔心的是大姊的精神狀況,確保她還有著正常的同理心;不知道大姊動怒時又會是甚麼情況...那時恐怕就是世界末日。
莎菈總是知道即將發生的危機,原來...不只我被這張保護傘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