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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獸學園】1-3:容身之地

作者:blackdreames│2014-11-05 21:59:20│巴幣:8│人氣:171
瑟奴乙的眼皮抖了幾下,先是瞇成縫然後緩緩睜眼,日光落入眼簾讓景物顯得朦朧,但這不打緊,因為她只看得見一片白的天花板與規律轉動的吊扇;吊扇發出嗡嗡的聲響,空氣中有股淡淡的消毒水味。
 
身體很痛,痛到無法動彈,但她知道自己活了下來,心臟跳著,血液流著。
 
她扭頭張望想知道自己身處何方。
 
這是個被粉刷得雪白的房間,不大、東西也不多。有張樺木小桌,上頭擱著個鐵製水瓶;另一頭有個樺木矮櫃,櫃上藍色花瓶裡插了幾朵白色雛菊。
 
最顯眼的是一件軍裝,暗紅色的雙排扣沉得發亮,黑底紅領燙得筆直,硬挺的掛在牆邊。
 
不知為何,瑟奴乙感受到一股渴望,想起那整齊劃一的騎兵隊,想起他們齊聲高呼,她渴望身列他們間。
 
她想撐起身子更靠近軍服一些,卻發覺雙手與雙腿一點感覺也沒有,她企圖使力,但力氣卻落入虛無,只能用一種幾乎是蠕動的姿態移動自己。
 
像是不敢相信這個現實,瑟奴乙瞪圓一雙眼堅持著要起身;她用盡每一分能擠出的力氣,忍受傷口帶來的苦痛。
 
她咬緊牙關挪動自己的身軀,結果卻失去重心,翻身滾落一頭撞上小桌。一陣碰吭作響後,瑟奴乙無力的倒在地上。
 
她想起那個夜晚自己雙手垂掛的景象,想起那個鋼鐵將軍、夜色中那張沒有血色的金屬臉孔、那雙閃著紫焰雙眼底的瘋狂,想起那些訕笑與嘲弄、想起…………
 
想起自己的失敗。
 
疼痛、恐懼、失落。
 
忽地,她全身發冷,就像回到山巔的神廟靜靜躺在食器中被食盡那般。她意識到自己的無力,意識到自己孤身一人,只是個孤單的女子;不是戰士亦非刺客,還身負重擔。
 
「妳想下床?」一個聲音傳來,軍靴踩過木質地板,足聲穩且踏實;他朝瑟奴乙走來,然後彎下腰盯著瑟奴乙瞧。
 
瑟奴乙沒回話,只是靜靜的看著他。這是瑟奴乙頭一次正眼看著這個人。
 
他是個很難看出年紀的人,你只能知道他並不年輕且久歷沙場,征戰取走他一隻眼、留下大量傷疤。花白的鬍子與頭髮連成一線,修剪得十分整齊,有菱有角的臉型加上不苟言笑的薄唇讓他看起來更加嚴肅。
 
是他請瑟奴乙來,也是他擋下命運之錘;如今,他用僅剩的獨眼瞪著瑟奴乙。
 
「妳想站起來,」他問,「還是繼續躺在那裡?」
 
答案顯而易見,但瑟奴乙卻抿著嘴,不說話。
 
「妳站不起來,妳還躺在那個坑底。」
 
「我‧知‧道。」瑟奴乙咬著牙,一字一字說著。
 
「妳不知道,所以妳還在坑底。」他壓低略啞的聲嗓,「妳的腦袋裡除了自己以外,甚麼也沒有,妳只知道自己想要甚麼,想做甚麼,但卻甚麼也看不到。」
 
「不然我該怎麼辦?!」瑟奴乙怒吼道,她不明白男人想表達甚麼,她原先以為到了這裡一切就能有個解答,她能找到立足之處,所以她一路靠著自己走過來了。
 
她磨練了肉體,也鍛鍊了心靈。但發覺自己甚麼也不是,這件事她自己就知道,不需要他人提醒。
 
我很弱…就是因為很弱,所以才會保護不了任何珍視的事物,甚至保護不了自己,只能不斷失去,直到孓然一身。她想著,但該怎麼辦?該何去何從?她沒有答案。
 
「妳該這麼做,」男人這麼說,並且伸出手,「就這麼做。」
 
瑟奴乙不明白男人的意思,看著那隻朝自己伸來的大手,她下意識地縮了縮身子。
 
看著她的模樣,男子嘆了口氣柔聲道:「第二課,妳需要認清一個事實,妳必須真正的明白自己很弱。」
 
「我……」她想爭辯自己知道。
 
「然後,妳必須學會求助。」男人打斷瑟奴乙,「只有真切的體會自己的脆弱,才能理解團結的強悍。」
 
瑟奴乙啞然無語。團結對她而言是難以理解甚至是讓她畏縮的事。
 
無論是神廟中的瑟奴乙,山村少女黛西,又或是徒步橫越千里的瑟奴乙;她曾經是高高在上但孤獨的祭司,她曾經是被雙親疼愛的女兒,她或許並非總是孤身一人,但與一群人一同成就一件事她從未經歷過。
 
她撇開視線,企圖逃避這句話。
 
男人看著瑟奴乙,臉上的嚴肅逐漸軟化,接著嘆了口氣。
 
「也許我是太急了。」他說完後彎腰輕鬆地將高大的瑟奴乙扛起;她無法反抗,只感覺自己像根羽毛在天空中飄,輕飄飄地被放回床上。
 
「我應該從頭告訴妳才對。我的名字是胡爾。我與比爾是舊識,我們曾有過一些……合作。他告訴我妳的情況,我認為妳該到這所學校來,但比爾與芬妮斷然拒絕了我。他們……」
 
「他們有他們的想法,畢竟他們的立場與我不同。」他拉了張椅子坐下,搓著手陷入沉思,然後才說:「總之,他們死了,所以我才建議妳到這裡來。」
 
頭一次,瑟奴乙在那張臉上讀到表情,那是苦澀與悲痛,但藏得很深。
 
「在這個學校中有兩大學派,崇尚自由的翠澗凝雲,以及重視團隊的焠火鎔鋼。我認為認清團結的強大對妳而言很重要,但既然妳選擇了徒步來到這裡,代表妳或許更加熱愛自由……」
 
胡爾站起身,背著瑟奴乙揉了揉鼻子然後說:「我無權逼迫妳做出選擇,妳愛去哪就去哪。好好休息吧,妳的四肢雖然傷得很重,但本校護士長向我保證妳會好起來,所以安心多睡一會兒吧。」
 
說完,他大步踏了出去。
 
瑟奴乙躺在床上,吊扇在天花板上轉著,同樣嗡嗡作響,卻有點家的感覺。
 
 
 
數日後,一處圓形廣場,兩側紅旗環繞飄揚。
 
五名少年少女立於廣場中央,神情嚴肅且帶點緊張。
 
這並非是既定儀式,只是某一小群人的慣例而以。

六名較年長的青年穿著整齊軍裝,紅色領子上別著銀色的狼首徽章;他們沒有一絲嬉鬧,挺著胸,一一唱名。
 
「瑟奴乙。」
 
瑟奴乙單膝跪下,垂首等待。不久,矛柄碰上五名少年少女的肩。
 
一名擁有一頭紅髮的少女立於廣場前朗聲喊:「宣誓!」
 
五名少年少女齊聲說道:「紀律是破陣之矛,團結為禦敵之盾,原則乃心之基石。吾,今日起,願為淬火之石,服從紀律,與夥伴共勉,信服此誓,至死不變!願榮耀與諸位同在。」
 
「我們將揮灑熱血,捍衛秩序,我們將守護彼此。」少女幽幽地說,「挺身而出,無所畏懼。」
 
「挺身而出,無所畏懼,奉焠火之名,揮舞紀律之矛。鐵、血、紀律、榮耀!」眾人低鳴,長矛敲擊著地面,整齊劃一;節奏沉穩,敲進瑟奴乙的靈魂,她覺得與身邊的同學合而為一,融為一體。
 
「停!」紅髮少女舉起一隻手,「歡迎你們加入焠火鎔鋼。」
 
眾人動也不動,聽候下一步指示。紅髮少女緩緩拿出一本厚書說道,「那我們就開始吧,學園戒律第一條………」
 
微微地,瑟奴乙眼角餘光似乎看見胡爾的身影,她不確定。
 
她唯一確定的是她得到一個容身之地,一如他那天所應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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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學習團結之力:智力+20  武力+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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