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逃出來了。」
朝陽尚未升起,一抹粉色的身影背著一個白色的斜背包,往她奔走的反方向看去,不遠處有座教堂,女孩朝著森林奔走穿梭著,神情十分慌張。
像是渴望救贖與自由般,走著、跑著,即使瘦小的身軀被枯枝劃傷滲著血也不願意停止。
這是……自由?
女孩貪婪的呼吸著,往山上森林的深處跑去,太陽緩緩的升上來,但由於灌木遮避,使森林還是呈現一片昏暗。
女孩穿過了幾個草叢,稀疏的聲音讓兔子也探出頭好奇的看著,在這森林會看到人的機率可說是少之又少,小動物好奇的互相討論著,告誡彼此小心,又或者是在談論細語。
不知走了多久,終於穿過了森林,憑著以前的記憶來到了眼前的花田,在這人煙罕見的花田宛如人間仙境一般夢幻。
沒有人們的嘻笑聲和指責,耳邊盡是風與小動物們細語的交談聲,這裡是天堂嗎?這就是人們所冀望的和平嗎?
女孩累壞的躺了下來,她微微的喘著氣,沒有多於的力氣去思考,腦袋一片空白,不到一會便昏沉沉的就進入了夢鄉……
※
「怪物..!你這怪物..!!!」 在夢裡,雖然看不清楚對方的臉,但還是可以感覺到對方的驚恐,並跌坐在地上。
框-!陶瓷盤不慎的掉到了地上,發出了響亮的慘叫,「都是你!你這怪物,沒用的東西,無能的雜碎!」 一位身穿修女服的人顧不及修養,指著叫罵著。
「你看,就是那個怪物,哈哈哈哈哈…」幾位修女和孩童躲在不遠的柱子後面,指著,看笑話的談論。
譏笑的臉,畏懼的臉,鄙視的臉,嘲諷的臉,不屑的臉,生氣的臉,厭惡嫌棄的臉,不斷徘徊。
原來、我的誕生就是種罪惡嗎?
我..是不該存在於這個世界上、我是..怪物嗎?
我..是不詳的…怪、物….?
哈哈哈-
是怪物,怪物哭了-
怪物!-
怪物!怪、怪物啊..!-
你這個怪物!!!!-
所有臉變得扭曲,每個人都怪物、怪物的叫著、指著,女孩不斷的跑著,跑著、跑著….
『不是!不是的!』那不是我啊…….
『怪、怪物什麼的..我不是阿…!不是我!』
為什麼…?要用那種眼神看著我….?
為什麼?
※
「姆..姆嗚….」躺在草地上的女孩因惡夢發出了難過的悶嗚聲,小巧的五官也擠成了一團。
早圍繞在一旁的動物好奇的看著這縮成球狀的女孩,女孩眼角滲著淚滴,不懂眼淚是何物的小熊好奇的舔了舔,鹹鹹的,
而且還不斷流出,兔子好奇的蹭了蹭,好奇眼前的人類是不是死掉了?其他小動物也擔心的舔著,蹭著女孩的臉頰。
女孩終於張開雙眼,緩緩的坐了起來,動物們也漸漸放心,開心的蹭了蹭眼前的淚人兒。
小熊頑皮的鑽到了女孩的懷裡,像是玩偶一樣給對方抱著。
「姆、謝謝…」緊繃的神經慢慢的放鬆了下來,以往與人相處的窒息感也煙消雲散,就像剛才的夢就像是從來沒作過一樣。
女孩手裡抱著小熊,本來在樹上圍觀的其中一隻幼鳥,也張開了翅膀笨拙的飛了下來停在少女的肩膀上,身邊還圍繞著幾隻兔子、松鼠在一旁嚼著松果,鹿也溫馴的趴在一旁給女孩依靠著。
動物們,不約而同的用自己的方式安慰女孩。
女孩從白色的側背包裡拿出了野莓、甜果實…..等香甜的果子,也想自己的方式表達感謝,伸手遞了出去餵食著。
動物們嗅了嗅,好奇的張望,彷彿在徵求女孩的同意,
女孩點了點頭,動物們隨後便津津有味的嚼著,動物們露出幸福表情,女孩也開心的笑了出來。
啊..真希望可以像這樣,在遠離人群的在這裡居住。
可惜這溫馨的場景持續不了多久。
而這個存在心中的小小願望也成了無法達成的奢望。
森林傳來陣陣怒吼,烏鴉們嚇的飛出森林,小動物也嚇的四處逃竄,只有懷中的小熊,和肩膀上不懂事的幼鳥和幾隻兔子還待在少女身邊,一同探頭尋找聲音來源。
突然一隻母熊從草叢裡奔了出來,憤怒的嘶吼著,恐怕是以為女孩要帶走自己的孩子,所以生氣的大聲嘶吼,
少女手中的小熊見到了自己的媽媽,則是開心的奔了過去。
但母熊卻始終還沒恢復冷靜,霎那間就往女孩那裏衝去,其餘小動物也跟女孩一樣嚇的到處奔逃。
「姆..姆哇-!」女孩拿起側背包轉身馬上往山下跑,淚眼汪汪的,根本看不清楚視線,說跑也好,說用爬著下山也罷,簡單來形容就是一顆粉色狀球物滾著下山。
畢竟是熊,下山對母熊來說非常吃力。追了一陣子以後才停下腳步,慢慢往自己的窩裡找小熊去。
就這樣爬帶滾的滾下山,天色漸漸變暗,永暮城的路燈緩緩亮起,一切是那麼的平靜,有著孩童們開心的笑聲,婆婆媽媽們煮菜飄來的香味,這些景像與滿是傷痕的女孩行成強烈的對比。
女孩有些失神的走在路上,傷口隱隱作痛,但女孩告訴自己不能哭,要堅強起來。
在路上看到女孩的路人都趕快避開,
「媽媽,她頭髮的顏色好奇怪。」孩童好奇的和其他人指指點點的,就是沒有人要伸出援手。
「欸、別看。」母親將孩童的眼睛遮住趕緊帶開。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偽善吧..?
就在昏倒的前一刻,女孩看到了鵝黃色的細長髮絲,
「好、漂亮…蜘蛛..絲...?」是不是抓住了…就可以得到救贖了?
女孩天真的伸出手,下一秒卻倒在對方身上,失去意識。
※
「姆..」不知到睡了多久,女孩緩緩的張開眼,躺在身上下是柔軟的床,而不是冰冷的鵝軟石地板,扶著微微作痛的腦袋,卻摸到本來不在頭上的繃帶,
仔細一看,其他傷處都被完美的包紮好了。
喀嚓-
笨重的桃木製大門被推開了,門後頭出現了昏倒前看到的淺鵝黃色頭髮的大姐姐,髮絲因為光線的折射有些變化,閃亮亮的,就像是水晶一般,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啊啦?你醒啦?身體狀況還好嗎?」輕柔的語調響起,發出聲音的是推開大門的那位少女,像是天使降臨一般,女孩看傻了眼,忘記回話。
那位"天使"也不以為奇,只是端著一碗粥坐到少女躺著的床邊。
「我不是壞人喔,我的名子是"亞黛妮",來,你肚子也該餓了吧?吃些稀飯暖暖胃吧?」天使將稀飯遞給眼前的小女孩,介紹起自己的名子,全出自真心。
小女孩吃了一口稀飯,明明沒有表情,眼角的晶瑩卻紛紛滑過臉頰。
「欸、欸?怎麼哭了?!太、太鹹了嗎?」對於對方的突然落淚,亞黛妮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姆嗚…我..我、是緋雨….緋雨、不是怪物….」小女孩嗚咽的哭道,
緋雨嗚哇哇的哭了起來,就像是一般正常跌倒會哭著喊痛的小女孩,不同的事她說的是藏在心裡不知多久、不曾宣洩的委屈。
「沒事了,沒事了,緋雨不是怪物,緋雨是緋雨喔。」
亞黛妮語氣輕柔,輕輕撫著緋雨的背安撫著她的情緒,拿出手帕替她擦拭斗大淚滴,也沒特別多說什麼,只是像媽媽般溫柔的摸著緋雨的頭,直到她哭得累了、睡著了。
直到確認小女孩熟睡以後才起身把窗戶關上,也拉上了精緻窗簾,最後替女孩蓋上了暖活得羽絨被,
「晚安了,緋雨。」亞黛妮揚起了一抹心疼的笑道晚安,並吹熄了手中的蠟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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