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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人專欄] 【BT】不給糖就討戰。

作者:Uroro│2014-10-31 23:15:38│巴幣:18│人氣:305
 
  「呼啊——」
 
  架高的和式木屋,與草皮相鄰的拉門大敞,讓風恣意光臨屋內,倚靠在門框邊的少年張大了嘴巴,哈出一口慵懶氣息,闔起的雙眼彎成弧線,打從心底感到滿意的模樣表露無疑。
 
  明媚的金芒覆於大地之上,之於少年的黃色頭巾縛在額前恰好齊眉,一襲灰黑漸層帶有潔白線條,勾勒出浮雲輪廓的和服穿得甚為鬆垮,衣的右袖落了大半,僅僅依靠左肩部份還拉掛著,但少年也蠻不在乎。
 
  他一點也不喜歡拘束,不管這份拘束是虛是實,在他所認知的自己不只是有著一雙翅膀那麼簡單。
 
  「天底下最自由的人,是自己。」簡簡單單的信念,僅此爾爾。
 
  好在腰間還纏了條紅白相間的粗麻綁繩,才不置於裸出大半個身子,就這樣悠哉的任由陽光在身上深吻,儘管他那時常受陽光洗禮的膚色,比起代表健康的麥色更加過份健康,也仍享受著老天給予的溫暖。
 
  「嗯哼……」喉嚨甚至舒服得哼出聲,少年的身子又斜下了些,懶得像是沒了骨頭似的完全倚躺在門邊,但接著急踱踱腳步聲的主人可沒這麼好興致,一連串咚咚響聲不知把寧靜給碎了幾番,最後腳步踏停在少年身旁……
 
  砰!
 
  倏地巨響一炸,少年險些滾出門外的草皮上,
  「猿……你給我起來!」方才用力踩踏木板的女孩近乎嘶吼,緊擰的眉頭與氣紅的雙頰都道盡了她燒旺的怒火,但搭與她那嬌柔的聲調卻氣勢盡失,反倒像是小孩子倔著脾氣的可愛模樣,被喚作猿的少年並沒有聽從女孩的怒言照辦,繼續他的日光浴。
 
  「為什麼把我的衣服拿去當窗簾掛!」女孩一對媚眼瞇得細長,但她的兄長卻依然坐躺在簷下,享受著他的日光浴,絲毫不受女孩影響,見猿無動於衷,乾脆舉起腳看準了少年的臂膀就是一陣輕踹。
 
  「快回答我啊炭猴子!」女孩瞧自己兄長仍然這副模樣,怒火不禁又提高了好幾個檔次。
  「好啦好啦,濛濛別這麼生氣嘛。」猿總算開口,左手將頭巾給拉下直至覆住雙眼,女孩這才停下伸展運動,雙手將水藍長髮往後一撥,隨之環抱在胸前,好個幾乎瞪視的居高臨下。
 
  「嗯……」
 
  靜默了幾秒,濛濛還等著猿的回答,直到猿發出鼾聲,濛濛才驚覺這傢伙根本沒有要理會她的意思,
  「你……」濛濛嘴角微微顫抖著。
 
  「姊姊你看!」
 
  一個紫髮男孩手裡小心翼翼的拿著紙張,不同於猿與濛濛的打扮,毛帽男孩身上的灰色長袖連帽T恤、明顯過長的深藍色棉褲,全都充滿濃厚的西方氣息,此時的他正快步向濛濛與猿走去,頂在頭上貓造型的毛帽黑紫分明,那可是他最寶貝的東西,他總說要是沒有這頂帽子,就無法做任何事情了;帽子兩側順下恰好能夠覆住耳朵的布塊,隨著他走動的頻率晃蕩,臉上開朗的笑容如天使一般天真無邪。
 
  但在他看見濛濛一腳將猿給踢出門外後,腳下雀躍的節奏不再,笑容也跟著僵硬,最後變得呆滯,彷彿面對了極大的恐懼般,紫髮的男孩愣在原地。
 
  普天之下能夠令他懼怕的兩件事,就是父母動怒,不只是他,就連他的哥哥姊姊也沒看過父母生氣,因為他們壓根沒發過脾氣,至少在他們三兄妹眼前沒有。
 
  「你們別打了……晚上還要去城裡呀……」幾秒後的未來,牆角蹲了個頂著貓耳毛帽的男孩,他眼眶裡還轉著淚珠不知道如何是好。
 
  對了,另一件就是他那如水如火般存在的哥哥和姊姊吵架。
 
*                   *                   *
 
  然而在城門裡的世界,那個總是在滿牆委託前徘徊的身影,今天也來到看板前報到,但不同於以往的仔細詳看,這人草草挑了張難度偏高的單子就撕,身後幾道輕聲驚呼。
 
  「瘋了嗎?」
  「你看到沒有,上面寫的是魔域的相關委託!」
 
  同樣前來找些委託好賺點妖珠過日子的冒險者,瞧那人走遠了些才竊竊私語,儘管這些話語說得多麼不著痕跡,但那人還是將每個字都清清楚楚地收進耳裡,全拜那些生死交關之際所賜,豐富的戰鬥經驗使他的感知能力以及武藝,提升到不可思議的境界。
 
  但那些苦難也只有腰間的長刀明白。
 
  十年了,從遙遙東瀛流浪來到這座城裡,沒想到晃眼一過已十年有餘,當年那個一窮二白的落魄武士,在這些年間討伐魔族,或是破壞侵略者的計謀所累積的功績,他——Takezo,成了驚燦城的傳奇冒險者之一。
 
  就連二天一流的名號也在城中傳了開,上門拜師學劍之人自然是不在少數,但他卻從未收過任何一名弟子,只因為那麼一句「還不夠。」。
 
  一開始為了生活,不得不挑些報酬跟危險性一樣高到雲端的委託來解決,在這些死亡邊緣遊走的同時,他的劍術也正以驚人速度成長著,不曉得是從什麼時候開始,Takezo已習慣把那些難度偏高的委託,當做晨間運動後的實戰訓練,反倒報酬只不過被看成是附帶的獎賞,正好拿來維持家計。
 
  那個住著他最愛的女人,以及三個小毛頭的家。
 
  「正午啊……」Takezo將委託收起,望向佇立在中央廣場、即使隔了三條街也能夠清楚看見的大鐘塔,長短針整齊指著烈陽,他搔了搔頭似乎正思考著什麼,
  「還綽綽有餘。」隨之是啪搭啪搭的草鞋拍地聲,浪客瞧明了一個方向奔馳而去。
 
*                   *                   *
 
  「哇哦,哥哥你看他們!」
  「跟小凱多一樣穿著西方人的服裝呀。」
 
  猿和凱多看著滿街奇裝異服的人們,巫女、妖魔鬼怪還有許許多多他們一時叫不出名字,甚至壓根就不知道名字的裝扮在街上遊行,全都多虧了那個叫做萬聖節的節日,今夜的城裡是熱鬧非凡。
 
  但跟在朝妍身邊漫步的濛濛,可不像那兩兄弟處處好奇、處處驚奇的模樣,這女孩兒自幼個性就跟Takezo如出一轍,不論是那份處變不驚或是不服輸的個性,比起Takezo是有過之無不及,
  「那兩個笨蛋。」濛濛看著猿和凱多的背影心裡暗說,右手邊的朝妍則張望著像是尋找著什麼。
 
  「媽!」
 
  猿對著朝妍說道,朝妍這才停下張望,
  「我跟小凱多去那裡看看……啊啊真是的!」話還沒說完,凱多早已背著與人同高的巨大水彩筆往人群跑去,猿的傷透腦筋全擺在臉上,但下一秒注意力卻又被其他鬼怪模樣的小孩子給吸引。
 
  猿迫不及待想到處溜達,這兒子就是這樣,平常把曬日光浴當做最大興趣,連出個門也覺得麻煩的慵懶孩子,只要一碰上能勾起他好奇心的東西,馬上就又變了個人似的,朝妍甜甜的笑了,
  「去把弟弟顧好吧,不可以走散喔。」朝妍說道,猿點了點頭後,拎著用白布裹得只能看見把柄的長棍往凱多的方向奔去。
 
  「無聊。」濛濛冷不防的一句,即便朝妍在了解自家女兒個性,也還是忍不住轉頭瞧了她一眼,
  「小濛醬也跟去逛逛吧!」朝妍笑得開朗,經過歲月的洗練反倒更添上幾分韻味,
  「不要。」濛濛依舊是那份沉著,朝妍甚至感覺到是Takezo答話的既視感,使她一度有讓雙手在濛濛臉上硬扯出大大笑容的惡作劇想法。
 
  「快去啦,跟哥哥弟弟一起到處晃晃吧。」
  「不要。」
  「欸?!妳看有好多糖果呢!」
  「不要就是不要。」
 
  真是拿她沒轍,朝妍的笑容轉苦了些,
  「那、小濛醬幫媽媽把哥哥跟弟弟都顧好,好嗎?」朝妍說道,便走到濛濛身後將她的髮繩解開,濛濛隨意紮起的頭髮此時如水藍瀑布般順下,
  「女孩子呀,打扮可是很重要的,怎麼可以跟粗魯的爸爸一樣隨便綁著呢。」朝妍說得很輕、很柔,柔得任誰聽來都覺得心暖。
 
  「好了。」拍了拍濛濛的後腦勺,髮繩重新繫回,原先濛濛那武人的隨性在朝妍的巧手下整理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那份屬於女孩的俏皮可愛,
  「TaTa醬肯定又是迷路了,媽媽去找他的期間,要拜託小濛醬照顧好哥哥跟弟弟囉!」朝妍笑了。
 
  朝妍纖手捏在濛濛的粉頰上,濛濛不情願的點了點頭,這才轉身往猿與凱多的方向走去,仍在原地看著濛濛背影的朝妍若有所思,沒來由的往濛濛腰間配掛的單刀盯瞧著,雖然說Takezo送給孩子們的成年禮是武器之類的東西是意料中的事情,但她可沒想到那把刀居然會是把逆刃刀,果然還是顧慮到濛濛是女孩子了嗎?
 
  「哼哼,都住幾年了居然還迷路,TaTa醬好笨。」
 
*                   *                   *
 
  晃過好幾條街,即便這三個小毛頭並沒有作任何裝扮也拿了不少糖果,或許是猿與濛濛那一身不合時宜的和服,與凱多誇張的西方巫師服裝,當然他們各自持有的兵器肯定也為他們爭光不少。
 
  就當他們準備跟著人群經過西大門前的時候,濛濛眼角餘光瞄見在城門外,似乎有三三兩兩的黑影自鵝黃的燈光下晃過,或許是出城的冒險者,但在這個時間點出城似乎詭異了些,
  「猿!我等等去找你們。」濛濛湊到猿耳邊說道,沒等猿回話她便脫離人群,猿困惑著,手裡緊捉著凱多後領。
 
  「嘿嘿,上回收集的情報果然沒錯。」
  「是呀是呀,雖然隊長帶的隊伍只有二十個兵力,但也足夠了。」
 
  城牆邊兩道聲音、語調一高一低正談論著什麼,濛濛後背緊貼牆面,盡可能讓自己的身子不暴露在光線底下,免得讓對方察覺了自己的存在,
  「什麼情報?還有二十兵力,他們在說什麼?」濛濛愁著眉目。
 
  「嘻,待夜再深一些,咱們倆回前哨營地告知隊長,然後就輕輕鬆鬆攻下這座城了。」聲調較為低沉的傢伙聽來樂不可支,但濛濛可沒這般好心情,尤其是聽見"攻下這座城"這五個字時,她的眉頭又揪緊了些。
 
  「是說大哥,我們還要等多久這些人類才會睡啊。」
  「傻子!」
 
  咚地一聲,隨之伴來的是聲調較高那人的哀聲,
  「這些骯髒又愚蠢的人類狂歡過後自然會累得連打仗的力氣也沒有,最後他們就會滿腦子酒精的死去……」
  「嘿嘿嘿嘿……拿著酒瓶,腦袋卻滾到門邊的人類真可笑。」低沉的嗓音再度響起,些許楞眼的濛濛聽見這番話不自覺得往後退了幾步。
 
  碰!
 
  重物落地,那聲響與揚起的風嚇得濛濛驚呼一聲,
  「老遠就聞到人類身上的臭皮味。」眼前足足高出她一倍的傢伙幽幽說道,不僅是隻牛,還是長了四隻赤眼、牛角倒灣直指前方的牛,臉上爬滿的綠色裂痕發著淡光,粗壯的雙手各執長槍,下半身似人一般只有兩條腿蹄。
 
  「殺掉她別誤了大事呀大哥!」濛濛身後傳來,霎時腳邊數條土黃物體快速溜過,仔細一看居然是蛆群,慌亂之際想跳開的濛濛不小心踩到了其中幾隻,軟物在腳下爆散開的感覺讓她一陣噁心,即使隔著木屐。
 
  那堆蛆溜達到牛人身前竟聚合成一隻,卻有著與成人同樣大小的身軀,
  「唉唷!居然踩壞了我的眼睛!」那蛆張大了口怨聲說道,以往父親大人授與劍術,但從沒有讓他們親眼見過魔族,濛濛這回確實全亂了章,但牛人可不像那隻蛆一樣聒噪,揚手就是一刺!
 
  錚!
 
  鐵與鐵的交談,總是如此直率,
  「這不是濛濛嗎。」語調略顯慵懶,擋在牛人槍頭前的利刃散發陣陣森冷,少了白布的遮掩,這才教人明白這不是什麼木棍,是把貨真價實的薙刀,
  「吵死了炭猴子。」濛濛白了猿一眼,右手揮袖留下空無一物的鞘掛於纖腰旁,鏘地一聲打散長槍與薙刀的僵持。
 
  「什麼——!你們這兩個小鬼頭快回家喝奶去吧!光憑你們也想……」
  「滾邊去。」
 
  肥蛆的話才吐一半便被不耐煩的牛人大手一揮,滾了好幾步遠,
  「屢鬥沙兵、埋葬。」音源自數步之遙處傳來,在這石鋪路上,肥蛆不知從哪沾染的沙,不消多久他已被沙土給層層包覆,旋即大沙球往石鋪路一落,只剩下微少沙塵疑留在石鋪路上,然而肥蛆卻憑空消失。
 
  「哼!」牛人雙槍橫掃,狂妄的誇張架式讓猿與濛濛不敢輕易進攻,
  「居然是真正的魔族,抓了時機逃開吧。」猿見了縫隙趕緊與濛濛商討,但濛濛卻面露難色,
  「不行,如果放著不管,他會引軍隊殺來。」濛濛回道。
 
  嘶——
 
  像是燒紅的鐵放進冷水般的聲音,猿轉頭只看見不知如何出現的凱多,他的背後冒出一縷白煙,
  「只是條牛而已。」凱多異樣的冷靜,精於計略與魔法的他,此刻的眼神銳利無比,就像看穿了一切那般。
 
  「既然他不給糖,就搗蛋吧。」
 
*                   *                   *
 
  「TaTa醬!原來在這裡呀!」
  「唔嗯?!」
 
  解決了位於霧怪森某處的魔族前哨營地,Takezo安然回到城區,卻依舊犯了那老毛病,足足在城裡瞎晃了好幾個鐘頭,最後還是在東大門的水池旁讓朝妍給找到。
 
  有些事情,再過十年依然不變。
 
     



 
 
                   -End-

特別感謝:
  繪圖:常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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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2 篇留言

-淺葱-
[e30]

11-01 11:23

Uroro
[e29]11-01 19:03
黑崎一護
有些事情,再過十年依然不變[e38]

11-09 14:58

Uroro
像是烏洛必須神奇www11-09 1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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