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聲的淚

作者：仰望．墜│2008-07-23 15:22:56│巴幣：0│人氣：317

　　為什麼你總是不告而別…？
　　為什麼你總是背對著我…？
　　為什麼，我總是不懂你……

－－

　　
　　「許．筱．凡…！妳給我起來－－！！」

　　一大早，就有噪音汙染出現在房裡，我睜開疲憊的雙眼抬起頭…「幹麻？」
　　而發出噪音的兇手－－我的室友李斐言，本人都稱她八卦女王…她正面露凶光的看著我…「什麼幹麻！妳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邊說，還邊扯我的被子試圖把我拉出床。
　　「說的好，我的確不知道呀。」我淡淡的回了一句，便縮回我可愛的被窩…「不、知、道？！妳少唬我了，給我立刻起來！！」這次她不拉被子，開始扯我的腳了……
　　「我沒理由起床，今天是假日。妳不能阻止我睡覺……」我有點不耐煩的再度探出頭，「再說，昨晚我三、四點才睡，妳忍心看我頂著熊貓眼嗎？」不得已，我只好使用同情必殺計。　
　　「本小姐就是有這個能力阻止妳睡覺，再者…別以為我不知道妳是為什麼這麼晚睡，別再裝了…妳明明就知道我指的是什麼。」她終於放開我快被扯到脫臼的腳，站在床邊說著。
　　「……那又怎麼樣？」我從床上坐起來，抬起頭看著她「我去代表什麼？釋懷？放棄？還是湊熱鬧？」說完，我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不再說話。
　　「都不是…」頭頂傳來一道細微的幾不可見的聲音，「只是為了別讓自己後悔。」
　　「……」怔怔的呆了幾秒，「…我，去準備一下。」

－－

　　你，是很出色的人。
　　但是…你的笑容，才是最吸引我的。

　　「同學…現在是上課時間，不可以蹺課哦。」

　　第一次，和你的對話…是在我偷偷的翻出校門後。

　　「……」我看著眼前的你傻了幾秒，「你…你還不是一樣？」雖然不認識，但是校服很明顯…也是同校的學生。
　　「我嗎？」看了我一會兒，你笑了笑「我明天才是這個學校的學生哦。」
　　「呃…」站在當場，我不知道該回答什麼。
　　「同學…？」你伸出手朝我揮了揮，「妳…中暑了嗎？」
　　「……」我無言的看著他，「…先生，現在是冬天吶…而且現在正括著冷風。」話剛說完，又一陣冷風吹了過來。
　　「呵呵…」你突然笑了開，「抱歉抱歉，我只是想看看妳是不是真的呆掉了…看來很正常嘛。」
　　「什麼嘛！好啦！我沒空跟你閒聊…我要先閃了。」懶得繼續耗下去，我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欸？啊…同學，不可以蹺課啦！妳不知道蹺課會減少妳一天的知識嗎？很虧的耶！」你竟然還跟了上來，繼續在我耳邊說著「吼…別吵別吵，這又不是第一次了！」我受不了的回過頭吼著，接著做什麼？廢話，當然是跑啊！
　　「呼、呼……」跑到公園裡我才停下腳步，「天吶…真恐怖…」從來沒看過那麼纏人的傢伙…
　　「什麼真恐怖？」
　　「剛剛有個奇怪的人……欸？」講到一半我才疑惑的抬起頭…「啊－－！」又是你…
　　「嗯？怎麼了嗎？」你看著我，又問了一次。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的？」我撫著心口，看著他。
　　「啊？」你頓了幾秒，「我跟著妳跑來啊！」
　　「……」不會吧，我可是學校的短跑健將欸！
　　「呵呵…好久沒運動了，跑完好舒服。」你還笑笑的對我說話。天啊…這還是人嗎？連口氣都沒喘……
　　「…我說你啊，」你看著我等著下文…「你…跟來幹麻？」
　　「嗯……」你低頭沉思了幾秒，「我也不知道欸。」接著朝我漾出了一個笑容。
　　「……」我無言了。
　　「方奕。」你突然笑了笑，對我說。
　　「欸？」看著你，我疑惑的出了聲…「我的名字。」你再度笑了笑。
　　「……」看了你一會兒，「許筱凡。」

　　這是，我們第一次的相遇。

－－

　　可能，那道不輕易卸下的防心，慢慢被你破壞了。
　　
　　之後，你果然轉進了我們學校…不過沒同班。問我為什麼知道？
　　如果在朝會的時候，有人站在司令台上和大家打招呼，校長還特別介紹他是某某明星高中轉來的，敢問你還會不會說不知道？
　　
　　站在操場，我看著台上的你…突然覺得，昨天所發生的一切，是不是一場夢而已？
　
　
　　之後幾天，我遇不到他，但是卻『聽』的到也『看』的到他。
　　什麼意思？
　　當你下課正準備走出教室，卻突然在走廊的另一頭聽到一大群女生的尖叫，就表示他在不遠處。
　　或者當你在看體育課，經過籃球場卻看到一大群男生瘋狂的喊著，就表示他在球場裡打球。
　　而遇不到的意思，就是說就算你聽到尖叫、大喊，也碰不到他的人；就算看的到，卻永遠離你有幾百公尺的距離，也就是說他根本不可能看到你的人。
　　
　　嗯…天和地的距離，果然是可奢不可望啊。

　　我站在樹蔭下看著正在球場奔馳的你，在心裡頭丟下了這句話。

　　
　　《曾幾何時，開始在意你了？

　　
－－

　　「嘿！還記得我吧？」

　　放學，我一個人坐在樹下發呆，突然被人從後面拍了一下。
　　
　　「…你？」我轉過頭看向來人…不看還好，一看就傻在當場。
　　「幹麻？我臉上有毛毛蟲啊？」說完，還真的朝臉上摸了摸。
　　「……沒有啊，當然記得，方奕。」我頓了頓，再度轉過頭看著球場。
　　「呵呵，還記得我，真高興。」你突然坐在我的旁邊，跟著我看著球場…「你幹麻？」過了一會兒，我終於忍不住看向他問著。
　　「等妳說話呀。」你理所當然的回答了我，「妳變得好冷淡哦，我好難過。」你突然又接了一句。
　　「…我哪有啊。」低下頭，我淡淡的回了話「你可是最受歡迎的人氣王欸，我怎麼高攀的起…」
　　「…妳怎麼了？」耳邊傳來你的問句，我搖搖頭表示回答…因為眼淚已經取代了聲音。
　　
　　四周沒了半點聲響，你也靜止了動作……

　　「我還是我呀。」

　　感覺聲音突然離的好近，下一刻就被手勾往你的胸口靠著「你…」
　　臉有點發燙，想拉開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但是你卻沒有放開的打算…
　　「不管我在哪裡、在做什麼，我還是我…並不會因為任何事物而改變。」你再度開了口，我仍然沒有應聲，因為淚水仍然不停的掉…
　　「就像…」感覺時間又突然靜了下來，「我喜歡妳一樣…」
　　「……」我相信自己已經像一顆熟透的蕃茄，所以從這句話被他說出口之後，我還沒抬過一次頭…「妳還在生氣嗎…」我明顯的感覺到他心跳的頻率正在增加，「我沒生氣…」我只是需要收驚……
　　「那…為什麼妳不抬頭…」我聽的出來他已經發現我的窘態了，因為他在偷笑。
　　「…豬頭，你明知故問啊！！」我低著頭朝他吼著。可惡…我絕對是上輩子造了孽迫害到現在…
　　「呵呵…」他輕輕的笑笑，「我一直，都看著妳…從正式轉進來後。妳一定不相信吧？」接著說了一句我不敢相信的話。
　　「嗯，我的確不相信。」我斬釘截鐵的回答他的問句，「不要說我沒給面子喔…誰叫你四周圍都人山人海的。」說到這裡，我小小的埋怨了一下。
　　「呵呵…」又笑了，那麼愛笑…「我不會再讓妳站遠遠的了…」…欸？我猛然抬起頭，恰好跟他四目相接…「你…」怎麼會知道我站在遠遠的地方…
　　「因為我在找妳…」我沒問出口，但他卻回答了我的問題…「所以，今天之後…不要再離的那麼遠了，而且…」他突然笑了笑，「相信以妳那【精湛】的翻牆技術，靠近我應該不難喔！」
　　「……」我往他頭巴下去…「找死不用你說，我自然會去找你。」
　　「唔唔…許久沒見，還是一樣暴力…」他笑了笑，繼續不知死活的說下去－－「方、奕！！」
　　「呵呵…」

　　安靜的校園裡，不再盪漾著寂寞的空氣。

　　《因為你的出現，我不再和孤單作伴……

－－

　　坐在計程車裡，我不停的盯著手錶。

　　『妳還有兩個小時的時間可以趕過去，雖然沒有約地點，但是我想…妳一定找的到他。』出門前，斐言一再的叮嚀，讓我現在開始害怕能否趕的上…
　　「如果我不要那麼倔強就好了……」我不由得暗罵自己。我到底是為了什麼和自己賭氣……
　　「拜託…一定要等我……」看著手錶，狂撥手機卻仍然傳來未開機的訊息，我彷彿又看到一開始的那份寂寞慢慢接近自己…
　　「如果你在…八成又會罵我笨蛋了吧…」輕輕對自己說著，思緒再度飄遠－－

　　「喂－－！笨蛋！」你第ｎ次在我耳邊吼著，「不是告訴妳說不要自己跑掉的嘛…！」
　　「唔…」我邊走路邊回應他「可是我看很多人嘛…而且我不喜歡他們的視線…」誰喜歡那種可以殺死人的視線啊！
　　「抱歉嘛…那不然，我明天戴副墨鏡怎麼樣呀？」我苦笑了一下，自己男朋友太天真好像不是好現象呢……

　　是的，我們現在已經公開交往了。
　　當然中間也穿插很多…阻礙。不過還是順利的在一起了！只是我有個改不掉的習慣，就是仍然會站的遠遠的等他…即使他不喜歡我這樣子…但是，也許是一種自卑感吧？
　　而他當然知道我的心情，可是還是會有爭吵的…
　　所以冷戰時，他會選擇幾天的不告而別；看見我時，會選擇背對著我；說話時，卻什麼都不會提起，我不喜歡…但是，這是他覺得不會傷害雙方的方法，所以我就不曾再有過任何意見…不過，也從那之後，我們不曾因為這些事吵過架。

　　「凡？妳怎麼了？」似乎是察覺到我的視線，他笑笑的看著我「沒有啦…看你帥啊！」我也笑笑的回了他一句。
　　「呵呵…」看見他的招牌笑容，我突然覺得…心底漸漸溫暖了。
　　

　　《即使是淺淺的笑容，我也會感到幸福…

－－

　　「呼、呼……」到達機場，我馬上衝進裡頭到處尋找他的身影－－
　　「在哪裡…到底，會在哪裡……？」我亂了思緒，視線漸漸被淚水模糊…

　　「凡…」有天下課，你直接跑來教室拉了我就跑。大家都被你嚇了一跳…
　　「怎麼了？」我還在喘，因為從學校一路被他拉到頂樓才停下腳步，而上課鐘聲也在這個時候響了……「啊…上課了。」
　　「沒關係…」你突然說道，「…阿奕，你怪怪的…你不是不喜歡翹課嗎？」聞言，我才發現他的不尋常…那異常深鎖的眉。
　　「……」他沉默的低著頭，「我…要離開這裡了…」過了一會兒，他抬起頭看著我說著。
　　「……離開？」我亂了。腦袋一片混亂……
　　「我…要回去我父母那裡…台灣，只是我暫時的家。原本他們答應我，要讓我在這裡生活的…」他說的一字一句，慢慢在腦袋愈來愈模糊，我不知道我是怎麼聽完的…更不知道我是怎麼離開這裡的，只知道回過神，我已經在斐言的懷裡。
　　「妳這樣直接跑回來…留他一個人在那裡，這樣好嗎…？」斐言聽完我零碎的敘述，只淡淡的丟了一個問句給我。
　　「我…」我沒有辦法回答她的問題，因為我不知道該用笑臉還是哭臉面對他…「我…想睡了…」逃避…是我的選擇吧…我躲進了被窩，再度躲進了封閉的寂寞裡。
　　
　　已經記不清楚是第幾次聽見手機的音樂了，只知道每次都是斐言起身接起電話－－

　　「筱凡，他說…這個禮拜天，就要出發了…」

　　這句話，在腦袋裡面被轟炸開來…我，閉上了眼睛，仍然選擇了逃避。

　　《早該知道，天與地的差別…是永遠無法彌補的。
　　

－－

　　在龐大的機場裡，到處人來人往…我漫無目的的走著，還是尋不著你的身影……

　　「斐言…我、我不懂他啊…這樣的我，怎麼找的到他呢……」我著急的留下淚水，喃喃自語著…
　　『我就是我呀。』突然，心底響起了你對我說過的話。　
　　『不管我在哪裡、在做什麼，我還是我…並不會因為任何事物而改變。』停下腳步，我慢慢鎮定了下來。
　　『就像…』看向離機場有一小段距離的學校…
　　『我喜歡妳一樣。』我跑了過去－－
　　

　　【凡，妳知道嗎？第一次看見妳，我就喜歡上妳了。】
　　【我知道當時告訴你的話，妳一定會不相信的，所以…我才在現在跟妳說…】
　　【然後…不管我在哪裡、在做什麼，我對妳的感覺，永遠不會變的…】
　　【即使……】
　　【即使妳忘記我了，我還是會記得妳的。】
　　【所以，給我一個笑容好嗎？】
　　【在我離開…之前。】
　　你的留言，我聽見了。但是…只有淚水出現，沒有笑容…我該怎麼，去面對你－－

　　我在房裡坐了整夜，只是讓淚水麻木的流下…直到體力再也支撐不了的昏睡過去…直到今天被斐言吼了起來、直到現在我往學校狂奔－－

　　
　　《直到最後一刻，我終於發現…其實不懂…都只是怕傷害了自己的謊言。

－－

　　我跑到第一次，和你相遇的地方。

　　「難道……也不在這裡嗎？」我巡視著四周，卻還是找不到你的蹤跡…
　　「別再…讓我找不到你了，好不好……」我忍著快崩潰的情緒，輕輕的說著。
　　
　　「好……」

　　「…！」身後的聲音，讓我快速的轉過身…但我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就被擁進了你的懷裡－－
　　「……對不起，我…」在他還未說話之前，我說了出口…
　　「不要道歉…該說的人是我、是我……如果我早點告訴我爸媽，妳就不會哭了…」我感覺到你在發抖…我知道，你也哭了……

　　「……」我輕輕離開他的懷裡，看見他紅腫的雙眼，帶著疑惑和不安的表情看著我…我拿起電話－－

　　雖然這次仍然是關機的，但是我選擇了留言－－
　　【阿奕，你知道嗎？在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我也許就喜歡上你了…】
　　【而那個時候的我，卻傻傻的不知道…】
　　【直到後來對你的在意、在乎，我才明白－－】
　　【原來，我和你是一樣…】
　　【所以…即使你現在要離開了…】
　　【我也絕對、絕對不會忘記你的－－】
　　【我會等你回來…所以－】
　　【在你離開之前……】
　　【…再給我一個笑容，好嗎？】

　　我掛上了電話，換上了微笑－－「我會等你，回來的。」指指他的臉，他怔怔的看了我很久－－
　　「我會回來的，一定。」你也給了我最喜歡的笑容，對我說著。

　　

　　《飛機帶不走我們的笑容，他會代替我們承載悲傷……

－－

　　我看著飛機起飛。

　　起飛的瞬間，我帶著微笑的臉，輕輕的落了一滴淚水。

　　「我會等你的。」一滴無聲的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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