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論串─
內文◈
飛、我想飛……但為何嚮往的遼闊天空卻離我愈來愈遠?
身後的高樓如同鏡面映照著那墜落的身影,一陣粉身碎骨的劇痛麻痺神經,有什麼話……來不及說出口。
睫毛輕顫著張開了雙眸,平躺在床鋪上的青年額際已沁出薄薄冷汗,彷彿剛才夢境裡的畫面是他所親身經歷般令人膽戰心驚。是真的,亦或是假的?如此真實的夢讓他不禁懷疑自己曾經從高樓失足墜落。
一如往常坐直身體的動作,此刻卻讓他耗費不少力氣,感受到的脫力感令他不安起來,突如其來的天旋地轉,他滾下了床鋪倒躺在地,連木桌都給撞翻。
「……莫凡!」房門忽然被人推開,一身潔白襯衫的白髮少年慌張地直奔進來,聽見方才的碰撞聲讓他擔心得急忙攙扶起對方靠在床緣,「還好嗎?哪裡疼?」
「沒、沒事……」感覺對方攙扶的動作過快得讓他一陣頭昏腦脹,他晃了晃腦袋想清醒些,身體卻不穩地往對方身上輕靠,鼻間盡是一股芬芳的香氣,他悄悄抬起雙手摟抱住對方的腰際,「只是……有些暈。里歐別擔心……?」
「嗯……」緋紅緩緩爬上白皙的臉龐,里歐微微點下頭,知道對方現在埋首在自己胸口看不見他的動作,也慶幸頰邊的粉紅不被看見。伸手輕輕撫著莫凡睡得凌亂的藍色髮絲,里歐感覺到摟著腰間的雙臂似乎緊了些,不自覺用指尖戳了戳對方的肩,又捏捏對方的臉頰,「莫凡……起床吃點早餐了?」
「唔、好……」即便睏意濃重,懷裡的人兒又是如此溫暖令他不捨放開,莫凡還是鬆開雙手揉按著微微發疼的太陽穴,感到瞌睡蟲似乎驅趕走不少。
在用過餐點後,莫凡發現自己正獨自一人身處在空蕩的書房裡,但他回過神,總是不清楚來到書房裡的確切原因,只知道,有什麼東西在牽引著他。
和里歐認識,是在近一年前的小提琴演奏會。當時大學同學拉他一塊去湊人頭數,而他也因為空閒加上不去可惜,所以才會跟著大匹人去聽演奏會。
米白的髮色十分引人注目,他看見里歐呆站在入口處卻遲遲不進音樂廳,好奇之下問了站崗的售票員,得知他沒有票卻想要進廳,售票員才將他擋了下來,而里歐只是說著要到裡頭找人罷了。
可能當時讓熱血沖昏頭,他拉起里歐的手就告訴售票員自己就是對方在找的人,臨時在現場多買了一張票,就這麼帶著一個陌生人走進了音樂廳中。
里歐告訴他,單純想知道這場演奏會值不值得他出門票錢,所以才謊稱找人,若是他覺得滿意便會自己去自首付清門票的費用。是第一次,聽見有人用這樣的理由說謊,不過並沒有厭惡的感覺,他覺得……萬分特別。
直到現在,他們的感情路一向順遂,甚至取得家人的同意同居,但是他總有著一切都不對勁的感覺──這美滿的生活,像是泡沫般的脆弱。
他從未對里歐這麼提起,在相處的過程中,他真心為對方的笑顏開心,為對方的一舉一動傾心,有時胸口滿腔的火熱也是真實感受,讓他明白,問題是出在自身身上。
嚮往的天空、墜樓的惡夢和空蕩的書房,已是第四次重演,仍是毫無頭緒反覆在自己身上發生的原因,真實得讓人害怕的情形似是在警告著他什麼,而他卻像被拋入漆黑世界,尋找著不存在的光點。
並無抱持任何希望般轉身就要離開書房,莫凡忽然瞥見在空無一物的書架之後,有一處不自然的黑影。
看見了嗎?那不一樣的存在。
與往常幸福美滿的景象多麼違和,那道黑影就像不可觸碰的禁地,一旦去看清了黑影的真面目,似乎一切都會變了樣。
是的……他不止一次發現那黑影,但是害怕改變現狀,不斷告訴自己「這裡什麼也沒有」,然而這次那句話已無法阻止,待他回過神時,書櫃被他輕易的挪開,在書櫃原本的底部,地面藏了一道不知通往何處的階梯。
來到這一步,若是不下定決心一探究竟,或許會被掛心一輩子的自己給逼瘋──生來的求知慾在他身上異常的放大,讓他對一知半解的事物會異常執著。
不得不提起手電筒,莫凡用燈光將階梯照明,猶豫的步伐緩緩踏上階梯……
◆ ◆ ◆
在地底樓梯的底部有個不大不小的木箱,像一般裝著玩偶玩具的玩具箱,箱子的鎖已經生鏽,他很輕鬆的就將鎖頭撬下,不假索思地打開箱蓋。
箱子中有一只小風箏,顏色很單調,只有藍白兩色,風箏線纏繞在架上妥當收藏著,還有一件像是披風的大塊紅布、一張應該是從網路影印下來的滑翔翼設計藍圖,最後只剩下一本封面封底皆是一片潔白的筆記本,僅右下角署名「莫凡」兩字。
夢裡,自己總是看著天空遠離,想要飛的心情是如此鮮明,而箱子裡的物品似乎都有所代表的意思,只有筆記本和其他東西沒有共通性,何況上頭還寫著自己的名字,思及此,他便翻開書本的第一頁。
「好想飛啊,每次看著風箏自由地飛翔在天空之中,真希望自己是那只風箏。」不自覺的將內容給一一唸了出來,莫凡仔細閱讀著上頭的文字,「但是天空的另一端卻是漆黑冰冷的宇宙,我想飛,想飛在天空之中,不過我討厭太空。」
「莫辰也說很贊同我的想法,說他雖然一直很想知道地球身處的地方是哪裡,但是宇宙之後也許會有更漂亮的地方。
但是宇宙好遙遠……即使用最為快速的光速,穿梭在宇宙之間的小星球,就有可能花上幾百年的時間,對壽命只有百的人類來說,宇宙太龐大。
冰冷的地方要我待上一刻我也不願,像天空那樣溫暖,肯定空氣聞起來也不一樣,會是一種很舒服的感受吧?」
寫日記的人貌似夢想飛上天空,卻因為宇宙的廣大又感到自己的夢想如此渺小……不過人,本就是渺小的生物不是嗎?莫凡看完一頁後心裡不禁暗忖,但是裡頭提到的莫辰這個人卻讓他有股熟悉感,他又翻開了下一頁。
「風箏壞了,壞透了,想飛的夢想原來是那麼愚蠢,有多少人是當著笑話在看?只不過是風箏壞了嘛……因為這種事傷心的我又有誰會了解……
莫辰送了風箏給我,說著我的夢想就是他的夢想,雖然風箏飛不起來,不過我會好好珍惜,那是我們一同要實現夢想的約定。」
「超人也會飛呢!那帥氣的披風好像有種魔力能讓人飛上天,如果我也有超能力,也有個帥氣的大紅披風就好了……
和莫辰自己動手做了一個披風,不過是偷拿了隔壁布織店的布,雖然被臭罵一頓,但是非常開心的啊!」
在這之後的幾頁,寫滿了有關和莫辰共築夢想的點滴,從孩童的稚嫩慢慢變得有能力實現夢想的大人,兩人在知道滑翔翼的存在後便開始計畫要組裝一台,旅行到有峽谷有大海的地方試飛。
大概能知道這本筆記從單純的日記本成了紀錄夢想的日記本,紙腹輕輕擦過白紙的聲音在窄小的空間裡聽來格外清晰,日記的主人字體非常圓正,但是其中一頁的字卻顯得突兀,歪歪扭扭的,行與行之間的空格看起來也凌亂。
「莫辰說,他最近常常心悸,感到非常不舒服,問我說他怎麼了……但是莫辰應該沒有心臟病吧?
他說他好痛好難受,想比較心理跟身理的傷痛誰最為讓人不適,隨後就走進廚房拿起菜刀劃傷自己。莫辰到底怎麼了?在醫院,自己一個人還真難過……我就找了里歐陪我。」
讀到這,莫凡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上頭寫的的確是里歐兩個字,這個里歐……是他早上還抱在懷裡的那個里歐嗎?為什麼里歐會出現日記裡,莫辰是誰,日記的主人又是誰……
「莫辰忘了今天要一同去買木工材料的約定,告訴我他和里歐有約,就匆忙的走了。
說不嫉妒怎麼可能,但莫辰不會是那種人,聖誕節快到了,也許他們只是想去挑個禮物給我驚喜,如果真的是這樣,我也做個蛋糕好了?」
「雖然和莫辰已經習慣了彼此相同的面孔,但是旁人不一定能分出來,就連里歐也是……
他把我認成了莫辰,甚至親吻了我。
為什麼?」
「好厭惡,就像厭惡太空那樣,厭惡莫辰。」
「沒有下一頁了嗎……」默望著日記本的最後一頁,莫凡伸手用紙尖劃過上頭的字跡,好像曾經這麼做過一樣,這股怪異的感覺卻愈來愈鮮明,他下意識的將剩下的空白頁一一翻過檢查,他想知道後頭是不是沒有文字了。
就是這樣的求知慾,讓他發現的最後一頁寫著一句血紅的話──好想知道,哥哥死去的樣子啊。
那天在公寓的頂樓,他告訴哥哥自己一直看著哥哥寫的日記,每次看到自己的名字都很開心。他好喜歡哥哥,就算要他花一輩子的時間來幫哥哥實現夢想也可以。
但是哥哥喜歡上別人了,是一個米白色頭髮的小矮子。不是說人都會喜歡上和自己相似的人嗎?為什麼哥哥喜歡的人不是他?
他不希望哥哥被搶走,只好讓里歐喜歡上自己,這樣哥哥就不會移情別戀了……
錯了,都錯了,哥哥怎麼能討厭他?哥哥最喜歡的人應該是他吧?不可能會討厭的,不可能!
感到像死亡一般的冰冷席捲全身,他也想……讓哥哥體會這種感覺,他是多麼喜歡哥哥的心意……可以傳達到的吧?
好想知道,哥哥死去的樣子啊。
「太好了……哥哥死之前,飛起來了呢……」
◆ ◆ ◆
一陣令人腦袋快要撕裂的疼讓躺在床鋪上的人倏地醒來,他環視著四周的景物,刺鼻的藥劑味充斥著這狹小的空間,一身白衣紮著馬尾的女人伸出手在他面前揮擺。
「感覺如何,有頭緒了嗎?」
並不理解對方所問的意思,女人身旁站著一個熟悉的人影,那米白色的柔軟髮絲,和迷人金色雙眸,他心裡馬上有了答案,只聽里歐突然如此問:「莫凡……有找到莫辰為什麼自殺的線索嗎?」
啊,莫辰,其實並沒有死……也沒有自殺。
莫辰,是我啊?
真相,似乎呼之欲出……只見面龐還顯得些微蒼白的人緩緩撐起身體,微揚起嘴角……
愈是知道更多真相的人,愈能操弄著真假。就讓這場夢,不斷延續下去。
「沒有呢……請再讓我試一次好嗎?」
大概說明一下故事內容W
主要角色為莫凡、莫辰、里歐和某路人醫生XDDD
莫凡和莫辰是一對雙胞胎(皆由莫凡飾演),莫凡從小就夢想著能夠在空中飛翔,而弟弟莫辰似乎能了解他的夢想,於是陪同著他慢慢實現飛翔的夢
但是莫辰有著異常的求知慾,任何一知半解的事物都想了解得透徹
包括哥哥的夢想,哥哥為什麼喜歡里歐為什麼討厭他
他會問哥哥莫凡為什麼心好痛,是因為太喜歡哥哥,無法看著哥哥對別人好
接著一發不可收拾
莫辰將自己的親哥哥推下樓,然後自發性的給了自己強烈暗示去選擇失憶,並假扮成哥哥生活
以他了解莫凡的程度是有辦法扮演得好,所以才會發生去找「莫辰」自殺的真相
而他是使用藥物強制自己回想記憶深處的一切,所以一開始的場景其實是莫辰自己的心裡世界
他希望就這樣,獨擁有關哥哥的真相,讓夢一直不斷重覆下去
感覺有點複雜wwww雖然和當時討論出來的有點不一樣,但主要架構還是有用在哥哥的角色身上WW
莫凡先認識了里歐並進而交往,然而在之後的相處過程中莫辰插入了他們的感情世界,因為容貌相同的關係,里歐最後是對莫辰傾心
最後里歐的問話也可以知道心還是掛念著莫辰,這讓瞬間明白自己真實身分的「莫凡」更加歡愉
「大家都一起作夢吧?遊走在虛實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