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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作】黯然群俠傳.六:血霧

總有豆芽想害朕눈_눈 | 2014-10-25 05:22:07 | 巴幣 4 | 人氣 199



【黯然群俠傳】


【第六章:血霧】


慕蓉伊伊右手持劍,左掌高舉,這掌若擊在冷凝芯天靈蓋上,那還有性命?身旁的冷蕪妍一語不發,眼角含淚默默地拉扯住慕蓉伊伊的手臂,慕蓉伊伊看了冷蕪妍一眼,又把視線轉回到蹲在地上啜泣的冷凝芯,三人就這樣僵持著。


「找著了,施主,找著了,是這個吧!」約莫一炷香時間後,一世花間醉將當初在屋頂上被冷凝芯一劍劃成兩半的衣服跟衣飾帶了回來。慕蓉伊伊接過之後,只見她咬緊嘴唇,雙眼緊閉,片刻後睜開雙眼長歎一聲,將衣飾丟到冷凝芯身前,說道:「那在比武招親會場上逃婚的薄倖之徒,穿的是這些衣裳吧。」只見冷凝芯虛弱的點的點頭。


慕蓉伊伊轉過身來,臉色悲痛,接著說道:「比武招親會場上打贏妳卻又逃婚的人,是我!」隨即慕蓉伊伊抱拳,對著前方喊道:「您的女兒,我毫髮無傷的還給您了。」同樣的言詞跟舉動,在在證明了『她』就是『他』。雖然冷凝芯在心裡已猜到了六、七分,但真正確定是真相時還是受到了不小的震驚。慕蓉伊伊看著被月光反射的劍,臉上卻隱隱帶著一層殺氣,說道:「這件事我也有錯,現在給妳兩條路走,一是我殺了妳後自殺;另一是我自殺後再殺了妳,妳選哪條?」一世眼見氣氛不對,且伊伊似乎也失去理智跟判斷了,趕緊出面打圓場:「兩位施主,冤冤相報何時了,何不化干戈為玉帛?」在一旁的蕪妍也趕緊插上話,連忙道:「是啊!永恆哥哥只是跌入水中,大家齊心協力,尋他一尋,肯定能將永恆哥哥救回來的。至少也勝過在這裡爭個你死我活的啊!」這時一世花間醉看了冷蕪妍一眼,心中漾起了一股微酸的異樣感覺。


慕蓉伊伊雖想立即去找尋永恆蹤跡,但同時也急著想趕往幫會查看究竟發生何事,一世花間醉眼見她此刻猶豫不決,深怕在此一久待,冷凝芯、冷蕪妍姊妹會再度遭其所傷,天色已晚,若找地方投宿休息,自己又不可能日夜候在她們三人之側,更何況男女授受不親。於是開口道:「伊伊姑娘,貧僧心中有一計較,不知伊伊姑娘能否聽貧僧幾言?」慕蓉伊伊這時心中煩亂,一世花間醉似乎給了她指引的明燈,便回道:「你且說說!」一世花間醉雙手合十,向伊伊作揖感謝後,正色說道:「多謝施主,那貧僧就直言了。此處地勢西北高東南低,河流下游出口匯集點亦在福州城一帶,沿路細細探尋,應有所收穫,同時也跟施主亟欲趕往仙霞嶺的逆天行總舵的路線前半段不謀而合,不妨一邊趕路一邊探詢,若到了福州城仍無所獲,到時再做商議!」慕蓉伊伊聽後點頭,此時一世花間醉接著說:「只是還盼施主再允諾貧僧一件事!」慕蓉伊伊眉毛微微上揚,厲聲問道:「允諾何事?」一世花間醉再度作揖,回道:「多一人多一分力量,希望在找尋到永恆兄前,施主能別傷害冷凝芯、冷蕪妍兩位施主!」


慕蓉伊伊聽後哼了一聲,心想:「若我真要動手,諒你們三人合力恐怕也阻攔不住。」但其實內心早已被一世花間醉說動,於是不再出言反駁以表示認同。一出城後,四人一貫排成一列走著,最前頭的是慕蓉伊伊.最後頭的是冷蕪妍,遇到較崎嶇的窄路山路時,則從後攙扶著前頭失魂落魄的姊姊,而一世花間醉則走在中間,避免可能發生的衝突跟危機。為了化解眾人一片寂靜的尷尬,一世花間醉將與剎那永恆及冷蕪妍相識的過程,看到信號時剎那永恆的緊張,以及兩人當時好奇的疑問,都語氣緩慢平和地一五一十說了,偶爾夾雜了幾句冷蕪妍的應和。但剛剛城門口發生發生的一切,一世花間醉則刻意略過不提,其餘眾人也很有默契地不再多做追問。


***


一行人往東走了約二十餘里路,忽聽聞馬蹄聲從遠方傳來,伴隨著車輪撞擊地面石頭的聲音,聽來似乎是正在急迫趕路一般,雖然眾人好奇這時刻為何還有商人旅者趕車行路,但來車又快又急,不便多想於是四人避開大路讓馬車通過,就在馬車快通過四人面前時,冷凝芯一個支撐不住,身體一軟往前一撲跌跤後俯趴在地上,馬車上的駕駛見狀,急忙一個飛身躍下抱起了冷凝芯,避免被疾駛馬車所撞傷,右手撐地扭身旋轉測翻,轉眼間又回到了馬車上,馬匹因沒人驅趕,速度漸緩,於十丈方外之處停了下來。


三人趕往馬車處,眼見一位墨綠道袍,容貌清秀,身材修長的美少年,正攙扶著冷凝芯下馬車後走來,冷蕪妍向前一步,欠身道:「多謝公子相救,剛才敝姊不小心驚擾到公子的馬匹,若因此而打擾到或冒犯之處,尚請恕罪。」只見那少年將冷凝芯交付給冷蕪妍,微笑道:「不礙事,倒是妳對我誤會大了。」冷蕪妍不解,追問道:「誤會何事?還望公子明示。」 這時那少年將盤髮放了下來,嬌聲道:「奴家不是公子啦,是姑娘。」 原先冷凝芯被如此俊美的公子相救後,臉頰微紅,心中小鹿亂跳。如今對方表明身分後,不免大失所望,忍不住說道:「又是一個死人妖!」話一說畢,眼見周遭四人臉色尷尬,無人說話,尤其是慕蓉伊伊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似乎正要發作,因此不敢再多言,默默退到冷蕪妍身後。


眼見氣氛尷尬,那少女便打沉默,說道:「如此變裝是有原因的,但時間緊迫,再加上我還要到衡山城找人,因此沒時間多做解釋,四位少俠,就此別過。」雖然眾人好奇,但對方有要事在身,因此只能互相作揖後告別。正當那少女要轉身時,馬車上下來一人,用著慕蓉伊伊最熟悉不過的聲音喊道:「不用趕去衡山城啦,看來我們找到了。」


***


馬車轉了個方向後掉頭回原路而行,這時車廂內的眾人才知道,原來在前方駕駛的少女叫夏凝雨,而且才年方十六,就已身兼華山武當兩門派所長,說是天資優異,亦不為過,相信不出二十年,必將成為武林江湖中的棟樑。這次下山主要是奉師命救人,之所以喬裝成年輕公子,主要是用以減少不必要的騷擾跟麻煩,尋找並護送法蘿宓跟凝如虹及紫月長恭平安客棧的途中。又受凝如虹之託尋找慕蓉伊伊跟剎那永恆姊弟兩人。夏凝雨當時心想,這不是什麼難事,看來也不會耽誤太久,就滿口允諾。如今既已找到了慕蓉伊伊,加上要沿河岸探詢剎那永恆的蹤跡,於是馬車相較於之前行駛的急促,如今行進速度變得和緩許多。



眾人剛上馬車時,紫月長恭左顧右盼,沒看到剎那永恆的蹤跡,一問之下才知幾個時辰前被冷凝芯打下橋落入河中,因此急忙托夏凝雨駕車沿河岸探訪,一世花間醉眼見慕蓉伊伊情緒不穩,深怕漏失重要訊息或對冷家姊妹有所偏頗,因此以旁觀者的角度,仔細詳述了從茶館離去追討惡徒一直到眾人出城之間的大大小小事情,說到後來紫月長恭亦忍不住搖頭嘆氣,當一世花間醉說完後,車廂內一片寂然。其實最初夏凝雨原先打算將紫月長恭、法蘿宓、凝如虹跟慕蓉伊伊四人,送到旅店安心靜養後打算就此告別的,但一來平日都隻身單影走訪江湖,如今一群人好不熱鬧,在短暫的交談後幾個年輕人尚且投緣,內心不想太早離去,二來救人如救火,也算是做件好事,況且一群人結伴而行,恐怕比躲藏到旅店還安全,因此她決定將到旅店投宿的事先放在一邊,雖說師命不可違,但耽誤個一兩日應該並不算違背,想必平日最疼愛她的師父,應該也不忍多做苛責。



剛剛看了夏凝雨表現出的一手輕功,令年紀相仿的冷蕪妍心生仰慕,不禁打破寂靜問道:「請問女俠師承何處?尊師是誰?」 還不等夏凝雨回答,紫月長恭就先反問道:「你們可曾聽說過『一聖』、『雙絕』、『三癡』、『四奇』?」慕蓉伊伊等四人搖了搖頭,紫月長恭望向了法蘿宓跟凝如虹,接著凝如虹坐起身來喘了喘氣,接著回答道:「其中的『三癡』分別為武癡、情癡、醫癡,其中的醫癡,你們應該聽過,就是近二十年前投靠雄霸中原的不二指,至於武癡,就是夏凝雨的尊師了,遽聞他身兼十家門派武學之長,補己之短。因好武成癡,寡心淡慾,因此從不介入中原武林各幫會的鬥爭或紛爭,亦對權力不感興趣,因此不屬於任何幫會,只默默地行俠仗義。另有要事或不方便出面時,則是由弟子代勞,加上他來去行蹤不定……」這時前方駕馬的夏凝雨接著說道:「是啊!向來只有師父找我,但我總是找不著師父。」慕蓉伊伊忍不住問道:「萬一你有急事,或有危難時,該怎麼辦?」夏凝雨答道:「每次見面後,師父會給我一個特製的火摺子,會先發出耀眼的紅光,之後發出無色無味,會讓人昏迷的氣味,只要我事先吃下解藥,接下來等師父來救我就好。」慕蓉伊伊原想追問,若是師父沒趕來,或是迷藥失效該如何?但隨即一想,才剛認識就這番追問不太好,也不太禮貌,因此轉過身來,對著紫月長恭問道:「紫月叔,那你們怎會跟夏凝雨並行的?又為何急著找我跟……跟我弟呢?」一提到剎那永恆,慕蓉伊伊心中一酸,眼眶也跟著紅了起來。




原來當時法蘿宓跟凝如虹被成千上萬的怪人包圍時,夏凝雨奉師命先去找了紫月長恭,之後兩人用武癡事先做好的飛行器具找尋法蘿宓跟凝如虹後一起逃離,原先法蘿宓跟凝如虹兩人對這類似染紡布料的東西保持著不信任感,搭飛行器具可能九死一生,但留下來卻肯定是屍骨無存,因此一咬牙跳了上去,就這樣飛往福州城。當提到南宮謙虛滅幫一事,慕蓉伊伊氣的捶了一下馬車,導致車廂震了好幾下當凝如虹將一切前因後果陳述完畢後,眾皆嘆息。紫月長恭眼見讓夏凝雨一人連續駕駛馬車恐怕太累,法蘿宓跟凝如虹兩人又有傷在身,其他人對福州一帶又不夠熟,因此跟夏凝雨協議,他先行休息兩個時辰,之後到明日傍晚前都改由他駕車,讓她好好歇息。夏凝雨拗不過這位初見面大叔的好意,因此也欣然接受了。


馬車又往前行了約莫一個多時程.在前頭駕車的夏凝雨忽然咦了一聲,隨即將馬車停下,車廂內的眾人聞聲後從窗外探頭一看,透過月光,只見前方約二十丈遠處,出現一片濃密,看似略帶腥紅色的霧,約占方圓五里大小。法蘿宓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顫聲說道:「五毒血霧陣!會施用如此惡毒陣法的五毒教眾,不是都定居在苗疆一帶嗎?何時跑來福州郊外的?」一行人陸續下了馬車後,更是開始聞到空氣中少許的血腥味,雖不明顯,但越走近那氣味就越令人反胃。慕蓉伊伊不解地問道:「五毒教是什麼?血霧陣又是什麼?」法蘿宓搖了搖頭,回應說道:「這些年我都在跟北方的中原惡勢力幫會對抗,我也只是從旁人聽說而來。據說五毒教眾都是居住在西南方的苗族人,從年幼就學養蠱,施毒功夫早年跟唐門、衡山兩派分庭抗禮;但近些年來蠱毒更上一層,而唐門醉心研究暗器,衡山熱衷鑽研音韻。一進一退,兩方的用毒功夫的差距就這樣被拉開了。而血霧陣是五毒教中其中一種惡毒的陣法,定力不夠的人進入範圍會全身癱軟,逐漸失神發狂,抓著自己的臉、胸、腹、背,以及身體每一寸抓的到的地方,最後全身都皮開肉綻而死。而且,為了增加陣法的功力,迷惑入陣者的心神與定力,五毒教皆……」




「妳說夠了沒有?我們五仙教豈能容的妳在此如此大放厥詞的汙衊?」眾人聞聲看去,只見血霧中走出兩名赤足的少女,前者微笑的少女高挑修長,身材玲瓏姣好,膚色白皙猶如雪,裸露的雙肩搭配著上半身,包覆住雪白渾圓雙乳類似中原褻衣的藤織品,更是讓人無法移開眼光,尤其男人巴不得想將其一眼看穿。而下身的褲裙,更是讓雪白的大腿隨著走動而若隱若現。而後者怒目瞪視眾人的少女,雖然身形較為矮小,但腰跟腿卻也顯得更細更白,且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雖然少了一份誘人,但多了一份稚氣,使得兩人各有各的美。只見一世連忙側過身,拿出佛珠閉上雙眼開始念法號,而其餘眾人雖然都是女子,但仍被眼前兩人的吸引住,移不開目光。法蘿宓隨即深吸了一口氣,定了定神,接著未完的話說道:「五毒教眾皆……皆為外貌出眾的美女,或美艷絕倫,或清新脫俗,兩者兼具者更是不在話下。」



「這還差不多,師姊,她們醉心於我們的美貌耶,嘿嘿……」後方的嬌小女子被讚揚後不禁大聲歡呼,蹦蹦跳跳的轉起圈來,兩名苗族少女走到中人前方三尺處後停住腳步,前方的少女伸手對後方的少女揮了揮手示意,要她多加收斂。之後向前一步,對眾人微笑後說道:「我叫唯薇,身後的是我師妹相琴,她剛才因本仙教被汙衊,一時氣不過才出言頂撞,並非蓄意口出惡言。但中原人士對我們總有諸多誤解,千百年來不知解釋了無數回,但多數人仍以訛傳訛,我們也漸漸習以為常,懶得多加辯解了。」隨即欠了欠身,表示歉意。法蘿宓眼見對方並無惡意,態度也大為和緩,回應道:「長久以來的誤解,一時之間的確也難說的清,但血霧陣的確不見容於武林正派人士眼中,如此惡毒的陣法,想必十之八九是妳們佈下的?」後方那位名叫相琴的少女驕傲地抬起下巴說道:「正是!不過妳只說對了一半,當時我師姐正在替一男子施蠱做法,所以這陣是由我一人所佈下,嘿嘿……」



「相琴!」唯薇對著相琴搖了搖頭,示意不可再多說,後者吐了吐舌頭,縮回師姐的背後了。「施蠱?做法?難道是利用男女合歡的同時,吸取男子的精氣,採陽補陰……」法蘿宓睜大眼睛說道,一旁的女眾人臉頰上皆飛上了幾朵紅暈,而一世的佛珠越轉越快,法號越念越勤了。「呸!呸!呸!我師姐還是處子之身,我們苗族人對於守身跟感情專一的想法與信念,可是比你們中原人還要忠貞多了。那個啥合歡術,我打出生以來聽的沒聽過本仙教有如此低俗骯髒噁心的術法。」唯薇也對眾人搖了搖頭,說道:「我也沒聽過……」只見此時,從血霧陣中傳來一個莊嚴的聲音說道:「替那位公子療傷的蟾蜍毒疣效用差不多到時辰了,若你們因為聊天延誤替換時機,到時回天乏術,可別怪姥姥絕情唷!」



慕蓉伊伊一聽差點沒昏過去,先不說那人很可能就是剎那永恆,就算不是,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對方送死,於是轉頭對著相琴跟唯薇,怒氣沖沖地說道:「蟾蜍毒?疣?妳們知道疣是什麼嗎?竟然將它用在傷者身上!」相琴跟唯薇異口同聲回答道:「知道啊!」慕蓉伊伊看著兩人搖了搖頭,正要開口繼續說道,在一旁的冷凝芯、冷蕪妍姊妹聽不下去,相視一眼後,便兩人三劍往相琴跟唯薇攻去,相琴搶先了幾步,以一抗二。但因冷凝芯身心交瘁又操勞過度,使不出「劍魄寒心」的招式。而冷蕪妍學武也只是應付父親的要求,連基礎都未打穩,因此相琴連繫在腰間的鞭子都未取下,拆不到三招就空手打退兩人。只見相琴後退了幾步,一個旋身後盤膝而坐,對著兩人嬌斥說道:「真要動手麼?」



「讓我來!」話未說完,慕蓉伊伊的腳步就上前踏了幾步,將腰間的劍抽出後,隨即往相琴的方向一連刺,這招「蒼松迎客」雖只是劍宗最基礎的招式之一,但大宗武學越是基礎就越是易學難精。「咻咻咻咻咻!」此時東方早已泛起魚肚白,反射的劍光已幻化成猶如流星般,絢爛無比。在一旁的眾人忍不住喝采起來,一方面是慕蓉伊伊在極短的時間內已刺出了數十劍!劍劍都是對著人的要害攻去,只要對方中了一劍,這場對決就結束了。另一方面則是忍不住對著相琴心生敬佩之意,沒想到這個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的小姑娘,身法竟然如此靈動迅捷卻又優雅,不慌不忙地不斷以不到一指寬的距離,避開慕蓉伊伊刺的每一劍。「哼!」慕蓉伊伊內心大為不快,劍鋒一轉,整個人猶如與劍合而為一,隨即俯身往相琴疾衝而去,在極短的距離內變招如此快速,這招近距離的「凰羽遮月」。即使是一流高手,也不敢保證一定能全身而退。果不其然,相琴白皙無瑕的玉臂上,被劃出了一道口子。相琴怒極,正待取下腰間長鞭時,唯薇伸手壓住長鞭搖了搖頭阻止了她,隨即取下自己腰間的鞭子,眾人這時才看清,相琴繫著的長鞭是黑底配上紅色條紋,長約五尺,而唯薇的卻大不相同,是白色搭配銀絲線條,略短,長約四尺,鞭尾還有繫紅色絲帶。這時唯薇轉身對著慕蓉伊伊說道:「請指教。」待慕蓉伊伊回禮後,唯薇長鞭抵地躍起,用鞭拉住慕蓉伊伊後疾飛過去,連踢數腳。這招正是令許多成年男子對其痛恨欲絕的「銀絲飛翼」。雖然慕蓉伊伊是女子,但輕功身法仍略遜於與之相比略為年幼的相琴,更別提是武功更勝一籌的唯薇了。因此即使立即閃開,下腹部跟頭仍被踢了好幾下。



慕蓉伊伊一個側翻,拉開些微距離後,正待找機會拉近距離,好使出「天紳倒懸」。但不料唯薇早她一步使出了「千毒纏身」,眼看慕蓉伊伊處於只能防禦的不利局面,一旁的眾人也開始著急了起來。只見一個踉蹌,慕蓉伊伊跌坐在地上。眼見這場比試勝負已分,唯薇反手一轉,跳了起來,足尖朝上,優雅的後空翻後,輕輕落在三尺外的地面上,然後嬌笑著回應了一句:「謝指教。」。冷凝芯、冷蕪妍姊妹則拉著滿地檢佛珠的一世又重新加入了戰局。相琴眼見局勢將形成四戰一,也顧不及剛包紮好還在滲血的傷口,抽出長鞭跟唯薇背對背,互相協助抗敵。而在外圍的四人則形成包圍圈。也不知是誰先起的手,六人隨即戰成一團,短時間內恐怕仍僵持不下。



對於遠遠站在一旁的夏凝雨而言,這本來就不甘她的事,只要完成師父的叮囑就可以交差,但目前的局勢她是進退兩難,不管幫不幫都不對,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甚至考慮要不要把救命用的火摺子用上,召師父來此地相助,即使挨師父的一頓責罵,也比在這看雙方僵持來的好。而法蘿宓跟凝如虹兩人雖重傷未癒,但這時也只剩她們能給予援助,打破平衡了。正當兩人走上前去,打算參與群鬥時,只見血霧中走出了一長髮及腰,髮白如雪,婀娜多姿,嬌靨如花的美婦人,姣好的身段曲線即使遠遠望去仍一覽無遺。只見相琴跟唯薇顧不得還在打鬥,隨即向來者恭恭敬敬地喊了一聲:「姥姥!」眾人這時發現姥姥彷彿像是個不會老的妖精一般,時間歲月並沒有她臉上沒有留下多少痕跡。即使是其餘眾人中最為年長的女子——法蘿宓,也才僅約三十上下而已,而這位被喚作姥姥的女子,外貌看上去也絕大不了法蘿宓三、五歲,若是當相琴跟唯薇兩人的母親恐怕都還有些勉強,更別提是當姥姥。只見姥姥笑著說道:「連逆天行中最出名,曾被登入江湖英雄史冊的兩大峨嵋都要出手了,那老身不參與,似乎有違禮數,唉!只怕老天這下又要折騰老身這把老骨頭囉。」


眾人面面相覷,心中皆暗想:光是唯薇跟相琴兩人,就如此難以對付,這個姥姥不知又是武功高出她們多少的敵手。但是好不容易有一點線索了,就這樣放棄搜尋回頭在眾人心中也很難放的下,因此眾人雖將目光往姥姥所在的方向,但卻沒人後退一步。夏凝雨此時亦又氣又急,顧不得師父的再三叮囑,但才剛從懷中取出了火摺子,就聽到身後傳來紫月長恭奔跑的腳步聲。只見彈指間,紫月長恭便邊跑向姥姥邊問道:「姥姥!您還記得我嗎?我是長恭啊!」姥姥一見來者後,微笑地說道:「我當然還記得你啊!傻孩子!當年你跟塵霜倆人,一主一僕,合力懲奸鋤惡,在江湖中頗享名聲,尤其消滅屍人一事,讓我對中原人士頗為改觀,原來中原男子不是只有會欺騙我苗族純情少女的薄倖郎。(編按:詳情請見作者另一作品:黯然群俠傳前傳——洛北雙俠)唉!都二十五年前的事了!時間過得真快。塵霜呢?他人還好嗎?」



「他……過去了,算算也該有二十年了。」雖然都快二十年前的事了,但當日發生的事跟場景仍猶如歷歷在目。簡單向姥姥說明當日之事後,仍不忘幫姥姥介紹眾人,當介紹到慕蓉伊伊時,姥姥眼睛為之一亮,嫣然笑道:「難怪我越看你這小妮子越眼熟,現在看來,你跟那重傷的少俠簡直是一個模樣刻出來的,原來他是你弟。現在看來妳也跟妳爹有幾分神似,都怪我年紀大了老糊塗,我該更早看出來的。怪不得!怪不得!」慕蓉伊伊一聽,衝上前握住姥姥的手,驚喜問道:「妳們救起的真的是我弟永恆?他人在哪裡?」姥姥回頭一指:「他人在……」話未說完隨即好像想到了什麼,立即雙手結印捏指施咒,只見此時血霧漸漸散去。散去的霧中有兩隻巨型蟾蜍徐缓跳步而來,一綠一紅,色彩極為鮮豔,其中一隻背上躺著一個人,那人不正是剎那永恆還能是誰?只見身上多處的傷口被蟾蜍身上大大小小的疣給覆蓋或撐托著,其中兩隻手正好覆蓋在猶如成年女性豐滿乳房大小的柔軟圓疣上,回想起當時相琴的斥責跟唯薇的柔聲安慰,也難怪當時剎那永恆會誤會自己不小心又輕薄猥褻了哪位姑娘。也還好剎那永恆當時全身無力,不然又羞又愧的當下,咬舌自盡謝罪都不意外。



只見剎那永恆的臉上雖浮腫,但似乎已經有點體力跟精神了,右眼仍是腫得睜不開,只好微微睜開左眼,對著眾人說道:「各位大哥大姊們,以及三位五仙娘娘仙女,你們應該打也打夠了,聊也聊夠了,不知要用膳了否?請你們體諒一下我這個不能動的重傷患,我全身能動的只有嘴唇跟左眼皮,我身下的蟾蜍在血霧陣散去前就是寧可原地發呆,動也不動也不理會我的要求,若你們再打久一點,或是多聊久一點,我就要餓死在這片血霧中啦!」相琴一聽後忍不住噗哧一笑,接著說道:「傻子!你餓不死的啦,就算姥姥不解咒,血霧陣頂多再過一個時辰就會逐漸消散。倒是你的傷口,若不即時替換疣毒,只怕傷口會再度裂開,甚至腐爛,所以你絕對不是餓死,而是痛死、腐爛而死。況且你身下的蟾蜍雖是聖獸,但牠們也是要進食的啊,到時你不就有的吃了?,傻小子!」只見剎那永恆連忙回應道:「是!是!是!多謝相琴妹子提點……」只見此時相琴雙手插腰,嬌叱說道:「叫我姐姐!」剎那永恆先是呆了一呆,之後恭恭敬敬的回應道:「相琴姐姐!」眾人聽到後也忍不住笑了出來,姥姥跟紫月長恭則是忍不住搖頭苦笑,唯薇更是在相琴耳邊勸告:「再怎麼看他都略年長於妳,不要欺負人家啦!」相琴又吐了下舌頭,但看到唯薇著急認真的眼光後,鬼靈精的她又忍不住嘀咕道:「妳對他再好一點,說不定以後他也不是叫妳姐姐或妹妹,而是別種稱謂了。」姥姥聽到後,臉上的笑容順時凝結,但一瞬而過就恢復正常,誰也沒注意到這些微的變化。


這時剎那永恆又忍不住問道:「倘若!我是說倘若,倘若我必須跟蟾蜍聖獸吃一樣的食物,那牠們平日是吃什麼維生的?」相琴歪著頭,扳起手指邊數邊說道:「水藻啦、昆蟲啦或是蝸牛!牠們食量很大的唷!不過分一點給你應該不成問題。」此時剎那永恆緩緩閉上眼睛,說道:「那我還是餓死好過些。」眾人聽到後,又忍不住放聲大笑了起來,慕蓉伊伊眼眶含淚邊笑邊罵,相琴笑彎了腰一邊喊著:「唉唷,我的媽啊!」而唯薇則是遮嘴嬌笑,眼神望向剎那永恆身上的同時,多了幾分心疼跟關懷,以致眼神似乎比之前似乎更加柔和了許多。


                       【第六章:血霧】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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